第4章 冷眼
諾一一再次灰溜溜了。
但是她還是遵從了第一反應，一定要遠離這個她認為危險的女人。
日子依然在繼續，只是對于諾一一來說卻是天翻地覆的變化。總的可以用一句話概括——我心中的彩虹與面前的彩虹是如此大的差異，在我伸手以為夠到彩虹後哧溜的跌進了萬丈深淵，摔了個稀巴爛。
夜裏十二點，她被手機鈴聲吵醒了，陳警長告訴她抓了一撥賣/□□，讓她下去搜身。她點頭應着，扭頭看了看劉白玉的床鋪，劉白玉還在拿着ipad不知道看什麽，臉上依舊有詭異的笑容。
“怎麽起來了？”
劉白玉摘掉耳機，諾一一指了指手機：“說抓人了，讓我去搜人。”
劉白玉皺眉：“你一個剛來的怎麽能單獨執法，這警長的腦袋是不是進水了，你等一會，我跟你一塊下去。”
諾一一沒吭聲，其實她不敢告訴劉白玉，陳警長在電話裏偷偷告訴她，要想盡一切辦法把劉白玉折騰下來，這祖宗沒人敢使喚。聽大家的意思，都是很害怕劉白玉的，可諾一一卻覺得她善良又可愛。
想到這兒，諾一一笑眯眯的往劉白玉的方向看了看，想要說幾句感激話，冷不丁的，她看到劉白玉放在床鋪上的ipad裏面正有一個女鬼往外爬，心一跳，不吭聲了。
劉白玉穿好警服，扭頭看諾一一就笑了：“要看嗎？貞子最新版。”
“……”
諾一一咽了口口水，瞪着鈴铛眼看着劉白玉，劉白玉笑的更燦爛了，不錯，小白兔也有生氣那一天，知道跟她急眼了。
等下了樓之後，諾一一才明白為什麽一定要一個老民警跟着。
嚯，清一色的長腿大胸超短裙妹妹貼着牆站了一溜，諾一一看的都愣了，一個化的比一個妖豔。
陳警長帶着班裏的人正在清點物品，看見諾一一下來笑着點頭，看到她身後的劉白玉，勉強也笑了笑。諾一一果然不同凡響，真的能夠叫動這祖宗。
“從哪兒抓回來的？一個個夠美了。”
劉白玉漫不經心的問着，諾一一卻感覺到她周圍散發的寒冷氣場，諾一一在心底裏感嘆，白白真有警察樣。
“**會館。”
“怪不得。”
劉白玉點頭，回頭看了一眼諾一一：“跟着我。”
“哦。”
諾一一連忙點頭，這學習的機會她要珍惜，下次不能再讓劉白玉也大晚上跟着折騰了。剛對諾一一說完話的劉白玉臉色一變，伸手指着其中一個長腿美女，皺眉厲聲說：“你，跟我過來！”
這一幕從溫柔大姐姐變成揮鞭母夜叉的轉變讓諾一一忍不住吸了一口氣，乖乖的跟了上去。
劉白玉帶着那女人進了女洗手間，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諾一一，諾一一把門關好。
“搜身，脫衣服，一件一件的脫！”
劉白玉的聲音依舊雲淡風輕，表情也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摸樣，諾一一的心一跳，脫衣服？
眼前的女人似乎也是個慣犯，知道派出所的流程，并沒有反抗，一件一件脫衣服。薄薄的裙子下掩藏的身材是諾一一從來沒見過的，那胸簡直有排球那麽大，諾一一咽了口口水。
劉白玉腸子都快笑斷了，她一直偷偷打量諾一一呢，她看人家賣/□□脫上衣的時候，諾一一低頭看她自己的胸，脫裙子的時候，諾一一低頭看她自己的腿，等人家全脫光的時候，諾一一絕望的盯着自己的腳面看，那別扭的小摸樣還帶着些不好意思的，簡直可愛死了。
折騰了足足一個小時，才把該搜的人都搜完，這讓諾一一大吃一驚，還真有往內衣內褲裏藏錢的。等搜身完畢，就是問筆錄，諾一一跟着一個剛一年轉正的新民警大寶做筆錄的過程中，諾一一就差流眼淚了。這些女人都是苦命的人，讓她印象深刻的一個家裏有四個孩子等着養，一個家裏老公虐待，母親白內障，都是沒辦法才過來做這種事兒的。大寶抽着煙跟着感慨，倆人正準備打印筆錄要簽字時，劉白玉抱着胳膊冷冷的進來了，她伸手，指了指諾一一身邊的大寶：“你，給我速度的消失。”
大寶火速消失了，諾一一目瞪口呆的看着劉白玉坐了下來，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
那眼神簡直能殺人，如寒潭下的冰峰，看一眼就能割下人一塊肉。
接下來的一幕也讓諾一一足矣掉下巴，剛剛那個家裏有四個孩子等着養的，變成了人家外面的小三，被原配發現後出來賣，另一個被老公虐待的，老公是個老實的莊稼漢，她來北京打工賣了很多年了，說什麽得了白內障的母親早幾年就去世了。
一直到劉白玉陰沉着臉看着幾個人簽字按了手印，諾一一都在驚愕中緩不過來勁。
等一切結束，已經淩晨六點了。
劉白玉帶着諾一一上樓了，諾一一看着她疲憊的樣子，心裏酸酸的：“對不起，白白，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劉白玉回頭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沒有，我挺開心認識你的。”
“為什麽？”
諾一一疑惑的看着劉白玉，她能感覺到劉白玉的照顧，似乎自從她來了之後，劉白玉就一直像一個大姐姐一樣的照看她。劉白玉晃了晃酸疼的胳膊，“你是剛入警，感覺不到，時間久了，你就明白，不管是哪個道上的人，幹淨的人太少了，一一，你要保持自己，不忘初衷。”
看着諾一一眼中的疑團，劉白玉笑了，洗幹淨手，捏住了她軟軟的臉蛋：“姐姐稀罕你不成嗎？”
諾一一疼的直皺眉，她心裏有點不開心，并不是聽到劉白玉說那些話不開心，而是她在劉白玉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厭惡與落寞。她到底經歷了什麽才會如此深藏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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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所裏安排諾一一熟悉公安局內部各種系統，簡單的輸機錄入。熬了幾天的諾一一總算休息了，她坐在辦公室裏，一邊吃面包一邊錄着信息系統，劉白玉在一邊逛淘寶。
“一一，你到底是有多愛這身衣服，淘寶名都叫諾警官？”
諾一一笑着回答：“白白，你不覺得咱們這身衣服特別帥嗎？從小我就有個夢想，我——”
“你給我拉到吧你！”
劉白玉白了她一眼，諾一一嘟嘴：“你那麽嫌棄幹嘛還用我的淘寶號？”
劉白玉挑了一下頭發，嬌笑：“這不是每天淘寶都有網購的限額麽，一個號不夠我買的。”
“……”
諾一一沉默了，劉白玉又逛了一會，似是想起什麽一般，擡頭看着諾一一：“對了，一一，最近這幾天社區怎麽樣？”
“哦，還好，有幾個人叫我去吃飯。”
諾一一盯着屏幕皺眉，這公安局的規定動作真繁瑣。劉白玉的手上一頓，看着她：“去了嗎？”
“還沒有，我連片都沒熟悉，怎麽能夠接受吃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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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奈一身簡潔利落的黑色皮衣出現在派出所門口，她盯着派出所的大門皺眉。
“大小姐，我就不明白，她一個片警有什麽了不起，副總打電話說要請她吃飯，她理都沒理，再打也不接，再打直接拉黑，這小姑娘太不懂事。”
她身後一個黑衣大漢皺眉不耐煩的抱怨，韓奈看着他搖頭：“阿坤，我說過，有些事必須敏感，有些事，閻王好過小鬼難纏。社區民警對于所管轄的區域就是一方之主，有些話，比所長說的還有力度。”
阿坤懊惱的摸了一下鼻子：“大小姐，你還在怪我那天沒看住他們？我已經把那新來的幾個給辭了。”
韓奈漠然看了他一眼，“這種事，別讓我看見第二次。”
“是。”
阿坤點頭應了，韓奈想了想，拿起了手機。既然所有人都請不動諾一一，幹脆她自己來吧。
撥了諾一一的電話過去，響亮的鈴聲傳了出來。
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他為人民……
“喂，誰啊？”
韓奈沉默了片刻，輕聲說：“是諾警官麽？”
“是啊，你誰啊？”
“韓奈，我在派出所門外。”
“誰？門外？”
随着諾一一疑惑的聲音，電話“啪”的一聲，電話被關斷了。韓奈握着手機的手開始握緊，一向性子平淡的韓總，終于忍無可忍的握起了拳。
派出所警區內，諾一一沖劉白玉揚了揚手機，“白白，你買什麽了？快遞到了，樓下呢。”
劉白玉愣了一下，“沒啊，怎麽可能，我才剛付款，飛也沒這麽快。”
諾一一也有點愣的：“不會啊，人家說都到所門外了。”
“怎麽會，你告訴我電話，我查查。”
“哦。”
諾一一把電話念給劉白玉，劉白玉聽着秀美微蹙：“這電話怎麽有點熟？不對，你等一下——”
劉白玉在手機裏輸了電話號碼，當看到電話薄上那個“韓”字出現時，劉白玉的眼角一抽，看着一邊看着電腦一邊咬着面包片吃的正香的諾一一，咳了一聲，問：“一一，你确定是快遞嗎？”
“怎麽了？”諾一一看劉白玉，劉白玉忍着笑，問：“她沒說她是誰嗎？”
“什麽韓吧，沒聽清。”
諾一一漫不經心的答着，低頭繼續工作，劉白玉的臉已經笑的有些變形，她壞笑的問：“我勸你還是再仔細想想。”
諾一一跟沒聽見一般，繼續低頭按着鍵盤，半分鐘之後，她手上的動作一頓，擡起頭，諾一一睜大眼睛看着劉白玉，眼珠滑動，滿滿的都是驚慌與錯愕。
劉白玉已經笑得捂肚子了，哎呦，她真想去天下第一自負的韓總被當成快遞挂電話的滋味怎麽樣？
下一秒鐘，諾一一推開鍵盤就往門外跑，等她哧溜溜跑到門外時，韓奈正兩手背在身後，面色凝重的看着天。韓總黑色風衣與長發随着風潇灑飄動，再加上她那高挑的身材與不凡的氣質，諾一一怎麽看都有一種得罪了“黑幫大姐大”的驚悚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