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吳邪的請求

第5章 吳邪的請求

其實解雨臣一直不明白,吳邪為什麽要選在這個日子來拜年,“年初二,回娘家”,這吳邪到底以為自己是嫁出去的媳婦還是幹脆把解家當成了娘家。

不過無論哪一種,都足夠叫解雨臣黑線的了。

解雨臣睡眼惺忪的從卧室出來時,那四個人正在客廳搓麻将搓的熱火朝天,外衣外套甩了一地。見到他來,黑瞎子立刻就不玩了,也不顧後面胖子嘶聲裂肺的喊着“三缺一誰走誰撒比”。解雨臣活動活動手腳,一屁股坐到黑瞎子的位置上,推開一摞死牌。

“玩,怎麽不玩,輪到誰坐莊了。”

一行人打着牌,聊着天,吳邪把這次來的簡要目的也說了。原來“鐵三角”這次上門拜訪,是想跟解雨臣夾一次喇嘛。鬥是個不出名的小鬥,在廣西,據說與張起靈的失魂症有關,吳邪不想事情被太多人知道,思來想去,最後只能拜托解雨臣這個熟人兼發小,主要請求多一點資金和技術上的援助。

“照你這麽說,應該是挺兇險的一個鬥,要是摸不到明器豈不是虧大了。”

“其實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吳邪沒什麽底氣。

“打住,我是個商人,商人只看利益行事。你這次找我,是想借生意面跟我交易呢,還是想靠着人情關系求我幫助。”

吳邪摸摸羞澀的錢包,老老實實道:“……人情。”

“這不就得了。”解雨臣笑笑,吃了張起靈一張牌,“把需要的東西列出來吧,無論車輛物資還是大型設備我都可以給你準備出來,如果你們人手不夠的話,我也可以給你派幾位好手。”

胖子摸着下巴,“阿花難得這麽大方,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啊,別的夥計倒是不需要——如果真要說借的話,我們只想借借你身後那位眼鏡兄。”

黑瞎子挑了下眉,吳邪趕緊捅胖子:“小花好歹是自己人,你怎麽還真宰上了啊。”

“我的天真同學,那鬥是什麽鬼地方,沒點真功夫能進去嗎?要進怎麽着也得像胖爺爺這樣的身手,夾了普通人進去那是白白送死,你又良心不安,所以我約莫着,要拉也就拉這瞎子入夥了。”

張起靈搖搖頭,沒說話,解雨臣也不惱,平靜道:“你要拉他就拉他,為什麽向我要人。”

“阿花你還真別說,這事兒啊就得找你請示。我敢打包票,今兒你要是不點頭,我們三個就是拽都拽不走他。”

胖子的話越拐越離譜,吳邪都聽不下去了,誰知解雨臣卻心情大好。“下鬥的事我不管,你們直接問他吧,只要他願意。”

吳邪和胖子不約而同望向黑瞎子,黑瞎子嗆笑了一下,心道自家媳婦真會甩包袱。

“我入夥可以,但是一切得按道上的流程走,費用更是一個字兒都不能少。小三爺你知道,瞎子現在得努力養家了,所以很抱歉給不了你人情價。”

吳邪還真沒問過瞎子的出場價位,就是看胖子的臉綠了綠,就知道那價格一定不親民。其實找黑瞎子入夥也就嘴上一說,吳邪并沒真的這個打算,可是經這樣一問,反倒叫他覺察出小花跟黑瞎子之間微妙而暧昧的關系,又一次印證了胖子之前的猜測。

解雨臣出手幫忙十分爽快,幾乎是有求必應,三天後吳邪他們就坐着解家的車南下了。短短的新年假期眨眼即逝,一轉身又要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解雨臣送走三人組,忍不住偷偷看向黑瞎子。

黑瞎子咧出一嘴白牙,“看什麽呢,是不是瞎子今天又帥了?”

解雨臣嘆口氣,“很多時候我在想,你到底是真的不想去,還是礙于我的關系不能去。你跟我不同,摸金淘沙對你來說不僅僅是賺錢的謀生,應該也是種冒險和樂趣吧。”

“在遇到你之前是,不過現在麽,你就是我最大的樂趣。”

解雨臣本想擠兌他兩句,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記得我們最早下西漢墓之前你給我說過,作為報償,事成之後你希望我幫你找一個失蹤的人,你不提我都忘了,你當時想讓我幫你找誰?不會是你的初戀情人吧?”

黑瞎子心頭一怔,古昙樓與小醜的面具在眼前一閃而逝。

見黑瞎子沒答,解雨臣重複了一遍,“還真是初戀情人?”

“怎麽可能,”黑瞎子把手放到他的肩膀,“我現在有你了,還要什麽初戀。”

解雨臣抱臂一笑:“這麽說果然是初戀啊。”

“……”

解雨臣對這個問題十分執着,一遍又一遍的問。黑瞎子被逼得急了,又不想騙他,只好硬着頭皮道:“那我說了,花兒你得保證別生氣。”

“肯定不生氣,快說。”

黑瞎子看着解雨臣一點也不誠懇的笑臉,不,這絕對要生氣,而且已經生氣了。

“其實我當時想找的人……”

“是想找的初戀情人。”解雨臣“微笑着”糾正。

“……是,咳咳,總之都一樣,是古昙樓那一位消失的花魁——解語花。”

說完這話,黑瞎子全身的神經都豎了起來,一眨不眨的盯着解雨臣的反應。解雨臣眼睛忽閃了一下,嘴巴張了張,半晌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這苗頭一瞧就壞菜:“花兒?你聽我解釋,那真不是什麽初戀情人,只是我家裏人的要求……”

“停停停,我知道了。”解雨臣掩飾性的咳嗽咳嗽,耳根浮出可疑的紅暈,嘴角微微勾笑。“花魁麽……可以理解,古昙樓的花魁又那麽出衆,沒什麽好丢人的。”

“真的不是……”黑瞎子欲哭無淚。

解雨臣卻很認真的回憶,“現在想想,我第一次遇見你就是在古昙樓吧,原來如此,你當時也是沖着解語花去的吧。”

黑瞎子的臉上有一瞬間僵硬,某種隐秘的慌亂被他強制壓了下去。

“正好現在家裏的事還不忙,我給你安排一下,趁這機會我陪你晚上去古昙樓玩玩好了。喂……大白天你發什麽瘋!”

不等解雨臣把話說完,黑瞎子就抱住他低頭吻了上去,他們現在正在大街上,黑瞎子在這種事上一貫大膽,但卻不會過分放肆,他很清楚解雨臣的底線在哪裏。不過現在不同了,一來這個問題關系甚深,二來短時間裏黑瞎子認為強吻比什麽解釋都來的有用。

解雨臣被吻的差點窒息過去,回過神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去踩黑瞎子的腳。好在新年沒多久,街上的人還不多,兩人的風中擁吻才不至于登上下一期的八卦周刊。

但不管怎麽說,晚上的古昙樓之行還是達成了,東家親臨,負責人為他們準備了最好的包廂和茶水,還臨時多加兩場琴筝奏樂。然而黑瞎子哪有半點心思,一晚上坐立不安,倒是解雨臣,美美欣賞了一場聲樂。

傳說中的花魁當然沒有出現,解雨臣說,如果黑瞎子真想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這個需要緣分,也需要時間,他可以去安排。黑瞎子壓根沒把這話聽到耳朵裏,一個勁兒催促着解雨臣回家,只想趕緊遠離是非之地。

日子好像又走回了正軌,解家在老九門中發家較早,傳到解雨臣這一輩,差不多已經是正統的經商人家。即便不冒險摸金,光是臺面上那些生意的運營也足夠支撐一個家族的全部開銷。這樣一來,解雨臣對于夾喇嘛的眼光就高了許多,不再一味看重金錢,更多的是挖掘其中埋藏的隐秘而古老的訊息,只關注對自己有用的部分。

因此,黑瞎子大部分時間也不再下地了,而是做起解雨臣的私人保镖,這在道上一度惹來衆多非議。那邊啞巴張尚不知花落誰家,這邊黑瞎子也開始半退隐,淘沙榜上兩大高手都沒能避免為人馴服的命運,流星隕落,可悲可嘆。

轉眼又一個月晃過去,有一天解雨臣忽然對黑瞎子說,你跟我一起休個年假吧。

黑瞎子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對年假這東西的概念十分陌生,簡而言之就是公務員一年到頭的幾天帶薪休假日。解雨臣是個很負責的當家人,對生意上的事一向事必躬親認真仔細,但同時他也是一個會享受的人,忙裏偷閑的空檔給自己留出最大的自由空間。

但這是解雨臣第一次公開說休年假,跟平時的小玩小鬧不同,就好像對裏裏外外所有人宣布:這一陣子,解家将無人當家,無論發生什麽事都無人主持大局。

果然消息一出就如冷水入油鍋,在解家上下掀起軒然大波,連着其他幾個外族也頻頻伸頭觀望。黑瞎子猜測,大約是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情,或許是內部肅清或許僅僅為了引蛇出洞,解雨臣突然抛出這麽一招,一定有他的道理。

比起解家其他的人陣腳大亂的模樣,解雨臣本人非常輕松,帶着黑瞎子照常出入,然後在一星期後,拿出兩張訂好的從北京飛往內蒙古錫林浩特的往返機票。

解三叔擦了一把冷汗,“當家的,現在可不是去草原的季節啊……”

“所以才要去,看看一般我們見不到的景色。”

解三叔不大确定的望了一眼後面的黑瞎子,黑瞎子聳聳肩:“無論在哪,我都會負責花兒爺的安全。”

于是,在各方勢力緊張而疑惑的注視下,解雨臣帶着黑瞎子兩人踏上去往內蒙的旅程。北京到錫林浩特有飛機直達,但因為不是旅游旺季,所以幾次航班都安排在晚上,候機室的人也不多。兩個人的行李很少,黑瞎子一個人就能全拿,這回解雨臣沒再定商務艙,就跟普通出行的游客一樣,靠在黑瞎子身上興致勃勃的玩連連看。

機場信息滾動播報,因為天氣原因,他們的航班延遲了一小時。

解雨臣打了個呵欠,有點困了,黑瞎子讓他等着,自己去買兩罐熱咖啡。站在自動飲料機前,黑瞎子的手停在了空中,只見這間候機室飲料機的投幣口,被人用紙膠布牢牢貼住了。黑瞎子奇怪的看了看機器,并沒有被挂“修理中”的标牌,再伸手試試那膠布,黏濕感很強,應該才被貼上不久。

黑瞎子很快尋到就在一分鐘前、排在他面前買飲料的那個穿風衣的男子,男子先洗了洗手,轉身進入男廁所。

如此明顯的訊號,黑瞎子再遲鈍也要理解了,雖然手上沒有武器,但請君入甕的美意絕不能辜負。

廁所門一關上就自動落鎖,挂出“正在打掃”的牌子。黑瞎子哂哂一笑,轉到最裏面,洗手池前,五個身形不一的男人負手站了一排,正面無表情的等待他的到來,而這些人的手心,全部握着一只油彩所繪的面具,小醜面具。

作者有話要說:

傻白甜的劇情到此為止,要開始走正劇了。

作者私心,一直崇尚堅定而成熟的感情,并認為彼此間的信任是感情交付的基礎_(:з」∠)_

所以提前保證,背叛不會有,猜疑不會有,就算有(小)虐也不會在“信任”上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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