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雖然大家經常在網絡上見到祈喬,對她的形影樣貌都很熟悉,但這和三次元見到明星是完全不同的!

離開了聚光燈的祈喬竟然比網上更漂亮有氣質!在她摘下墨鏡前,高挑優越的身材就十分引人注目,而她正式摘掉墨鏡後,無可挑剔的五官與皮膚狀态又叫好多女生尖叫起來!

哪怕有些不是祈喬的粉絲,同學們也不約而同地齊齊呼喊着她的名字——就像演唱會上那般,自發組織但也有模有樣。

“同學們不要激動。”祈喬豎起一根手指在唇上輕輕一點,“其他班級還在上課,這樣容易吵到其他同學們。”

教室裏有人帶頭“噓”了幾聲,大家相繼安靜下來,無數好奇地目光落在了祈喬身上。

衆目睽睽之下,祈喬手裏拿着一份文件徑直走到了戚夕身邊,由于周遭座位都滿了,一位有眼色的女生立刻起立給祈喬讓座。

“謝謝,不用。”祈喬一擡手制止這位女同學,然後在戚夕擡頭之前半蹲下和她視線齊平,“我是來道歉的。”

後半句話其實并沒有說出聲,祈喬在半蹲下時,她自然垂落的頭發剛好擋住口型,于是這個女人就在幾百個手機攝像頭下明目張膽地對戚夕道了個歉!

戚夕哪兒還有什麽脾氣,她恨不得當場把祈喬藏起來,藏着不給其他人看一眼。

“我們出去說。”戚夕斂去所有慌張,瞧着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她正要站起來,又被祈喬握着肩膀坐回了原位。

路彥拉了拉戚夕袖子:“戚夕姐,我們還要……”

沒等他說完,祈喬就提高一點聲音對戚夕道:“不用出去,我馬上就走。”

方才戚夕發懵沒聽出什麽不對勁,這會兒她冷靜下來後,突然明白了哪裏不對——祈喬嗓子怎麽了?怎麽聽着有點沙?

不過這一點其他人完全沒聽出來,冷靜下來的群衆開始發出細碎的八卦聲:

“祈喬來我們這個小破學校做什麽?”

“我們學校啥時候這麽大排面?”

“那個女生是誰,為什麽祈喬要蹲下和她聊天?”

“她長得那麽漂亮,她倆會不會有點‘那種’關系……”

“那不是戚夕嗎?就前幾天忽然不見的那位,學籍在校卻有特權不來上學,聽說有人去問過她們輔導員,輔導員回答的态度很……嗯……你們懂的~”

“成了我們公司的藝人就要聽從公司安排,你連補簽的合同都沒拿就回校聽課了?”祈喬把胡話說得頭頭是道,她揚了揚手裏的文件,笑說,“幸好我來大學城這邊找個制作人,正好順路給你捎過來。”

沒等戚夕反應過來,路彥就率先吓了一跳:“姐你簽經濟公司了?”

這話戚夕也想問,她自己也沒聽說過有這回事兒。

就在戚夕接過文件翻開來看時,她才意識到了祈喬嘴裏幾乎沒幾句真話——所謂的“合同”其實只是每天中午校園廣播裏循環播放的校園安全須知,說不定還是随手在走廊報架上拿的!

此時,戚夕敏銳的耳力再次捕捉到了吃瓜群衆的八卦聲——

“哦,戚夕簽了祈喬家公司啊,那沒事了。”

“等等,卧槽?”

“這麽厲害的嗎?她離開的那段時間原來是被歌後挖走了啊,我酸了。”

“簽好給我就行。”祈喬裝模作樣地讓戚夕走了個流程,然後收走文件打算離開。

“喬,我也出去。”戚夕本能地跟着她往出走,等走出教室門好久,她一肚子的疑問才接二連三地冒了出來。

你為什麽來我們學校,只是為了來親自道個歉嗎?

演唱會為什麽延時了?是因為嗓子的緣故嗎?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還有……

各種想法在戚夕腦海裏跑了一圈,她還是沒辦法控制自己去關心祈喬:“你直接在教室露面真的沒問題嗎?她們如果把你的照片發到網上怎麽辦,會不會對你造成什麽不好的影響?”

祈喬停下來笑眯眯地反問戚夕:“我今天不好看嗎?”

戚夕姣好的瑞鳳眼略微一彎,眼裏只有祈喬一個人:“是好看的。”

怎麽可能不好看,戚夕想,她就算披個麻袋都比別人可愛萬分。更何況她今天穿的是私服,沒有了鏡頭前的浮誇靡麗,真實得讓戚夕以為是做夢。

上次兩人相處時的情況比較特殊,分離時也只是匆匆一句道別,等戚夕回家後,那種夙願得償的後勁才遲遲地泛了上來,她恨不得把相處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從回憶裏拉出來回味無數遍……

“那不就行了,路人拍出來的生圖說不定比精修圖都好看呢!”祈喬走路時總是若即若離地挨着戚夕肩膀,“夕夕你是不是忘記我還是個便宜司長了?我這司長雖然水分很大,但特殊地位還是有的,各個網媒早就将我的名字和面部識別錄入系統了,所有軟件上有關我的部分都要經過審核……今天的視頻不會流傳開的。”

提起司魚院,戚夕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什麽:“你怎麽一個人來了?小陳他們呢。”

祈喬顧左右而言他:“夕夕,你吃早飯了嗎?我也剛好沒吃……”

戚夕笑容退去,她停住腳步回頭——看到了抱着胳膊靠牆等她的路彥。

她現在知道祈喬為什麽大張旗鼓不嫌麻煩地要來教室了!

路彥哭笑不得:“剛剛有個工作人員告知同學們說教授有點事情先走了,姐,你原來還記得你要幹啥呢?”

就知道姓祈的不會無事獻殷勤!她搶人的手段真讓戚夕大開眼界。

戚夕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栽到了爛俗的美人計上!

“腿上好了嗎?我讓人送你先離開……”祈喬沒有一絲覺悟,還在拱戚夕的火,“這件事交給我們司魚院去做就好,我不想讓你天天打打殺殺的。”

“不勞祈大明星挂心,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心裏有數。”戚夕氣得不想和她多說一句話,轉身從東門拐角處下了樓。

路彥連忙像個尾巴一樣綴在她身後,還不忘回頭禮貌性地和祈喬道別:“喬姐再見,有緣再見!”

祈喬剛好接了個電話,只是遠遠地朝他揮揮手。

聽到電話那頭的小陳已經順利轉移了雲鴻煊,祈喬這才放下心來,她不慌不忙地走到窗邊看戚夕氣鼓鼓地離開明宇樓,然後對小陳吩咐道:“聯系委員會會長,就說這件事全面交給我們司魚院吧,讓她帶着戚夕她們先離開這片區域……戚夕柔柔弱弱的,打架都不利索,能讓她躲遠點兒就遠點兒吧。”

路彥趕了幾步追上戚夕:“姐,會長來電話,讓我們馬上去廣場找她,這件事我們不管了。”

戚夕回頭望了一眼明宇樓,心說——祈喬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現在身邊都沒個人保護她的嗎?

早晨的校園安靜又祥和,陽光灑在草木上,把一切都曬的暖洋洋的,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棉花糖之類軟乎乎的美好事物。

前半堂課上完後,有同學趴在桌上補覺,有的安靜地去外面打水,就在這時,一個高個子的男生忽然從座位上驚醒,雙手捂着腦袋往桌角上磕,他旁邊的男生揶揄道:“寇占陽,你都睡整整一節課了,這又是怎麽了,夢到自己被分手了?”

“……班長!你來看看,寇占陽好像很難受。”

他們班的班長其實是和寇占陽一個宿舍的舍友,事情發生時他正在第一排打游戲,于是他惡聲惡氣地一回頭:“別吵!難受去醫務室。”

可是就在這一回頭的功夫,班長忽然愣住了——寇占陽扶着桌子慢悠悠地站起來,眼白裏都是紅血絲,沒有焦距的眼神略過教室,最終鎖定到了自己身上。

這時大家也都發現了異常,網絡上經常科普一個常識——情緒崩壞患者發病時都有個共性的症狀,他們眼部的毛細血管會率先破裂,使得眼白發紅,很容易初期辨認。

幾個膽小的女生開始發抖,班長聽到宿舍有位男生暗戳戳地和同伴說:“他怎麽會這樣?可我當時明明看到他把豆漿給了唐藝敏……”

“噓,都安靜,大家有序撤離教室,寇占陽身邊那幾個先離他遠點,其他靠門口的先走,留幾個男生幫下忙。”班長有點緊張,他抹了把手心的汗,低頭給外界發了條求助消息。

教室的人蹑手蹑腳地往外走,唯恐驚醒了寇占陽這個不定時炸.彈。

班長在最後控場,他忽然驚覺男生們都走光了,而這時女生們還沒有都撤走!

“我他媽不是讓留下幾個男生嗎?”班長頭上的青筋暴起,弓着腰面向寇占陽,像是捕獵前蓄勢待發的野獸。

忽然,寇占陽喉嚨裏“咯咯”幾聲,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身邊有人。

雖然他沒有做出什麽攻擊性的行為,但路過他身邊的女生卻是被吓壞了。

班長:“都說了別走他身邊!傻站着幹什麽呀,快走。”

被班長壓着嗓子一吼,女孩在驚懼中“撲通”一聲坐到了地上!

聽到異動的寇占陽緩緩低下頭,猩紅的眼睛注視着女孩……他摸索着朝發聲的地方走去……

“快站起來!”班長快急瘋了。

然而女孩像是被吓傻了一樣,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看寇占陽就要接近她。

女孩腿軟地根本移動不了,她捂住自己眼睛……突然有一個人擋在了自己前面。

班長上前站着女孩和寇占陽中間:“老寇,醒醒,你怎麽了!”

趁這個功夫,女生的舍友冒着危險沖進教室把女孩拖出了教室。

大家合作得還算可以,但班長就不太好了,自從他叫了寇占陽一嗓子就被盯上了,情急之下,他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掄起凳子朝寇占陽招呼了過去!

可他哪兒能打得過躁亂狀态下的人!尤其是班長此人嘴硬心軟,哪怕明知寇占陽已經失去了神智,他還是不肯對同學下狠手。

沉重的凳子浮誇地劃了個弧線,只是不輕不重地把寇占陽怼後了一些。

就在這時,寇占陽忽然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奪過班長手裏的凳子,不管不顧地朝着班長撞過去,然後掄起凳子對着他腦袋砸了下去!

情急之下班長一偏頭躲過去,他聲嘶力竭地朝門外喊:“來個人幫忙!”

可是沒人理他,班裏男生都跑光了……

防身的武器最終成了葬送自己的兇器。

重物落下的“咚咚”聲很有規律地響着,樓下正在講課的老師察覺自己聲音都被蓋了過去,他氣憤地放下手裏的教具:“樓上幹嘛呢?裝修嗎?有完沒完了!學委上去看看!”

同一時間,班長的一幫舍友正架着一個男生的腋窩把他拖出了樓。

這位男生掙紮着大吼:“亭眠還沒出來!我要去教室門口等他!”

“宋亭眠死了!徐星遠你別搗亂,乖乖回宿舍,等下學校估計不知道要出什麽事兒呢!”

“放我下來!我知道你們給寇占陽的豆漿裏下了東西!是你們害死他的……”徐星遠淚流滿面,“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為什麽要害人!你們不幫忙就算了,為什麽還不讓我回去救宋亭眠!”

領頭的男生聽到這個慫包捅出了事情,殺心頓起。

他示意同伴松開徐星遠,挑唆道:“你回去也是送死,如果非要回去救一個不相幹的人,盡管回去喽!”

徐星遠想也沒想,朝着來時的地方狂奔而去……希望還來得及。

“白哥,你怎麽能把這個慫包也放回去?不是說他和‘另一些’會發生互斥反應嗎?”

“沒關系,剛剛上面的人說,我們的桎梏已經離開,防止生變不如早點動手。雖然事情有點變數,但也機緣巧合地達到了目的,不用慌,我們回宿舍看好戲就行,他去了正好,可以讓事情鬧得更大些。”白哥冷冰冰地望着徐星遠火急火燎的背影,覺察出一絲好笑,“真有意思,徐星遠不僅是個慫包,還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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