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節

間有了嫌隙?秦羽想,自從母親去世,父親開始将山莊的生意、天一樓的事務教給弟弟,那個時候,弟弟十歲不到。在這之前,弟弟一直是倍受寵愛的大少爺。她不知道弟弟究竟在學習什麽,她只看到他的笑容先是越來越少,惡夢越來越多,然後他不再害怕吃藥了,他的笑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他越來越像父親了。他只有十幾歲,卻世故的像是七旬的老奸巨滑之人。那三年改變了秦墨的一生,是他一生最痛苦最難熬最殘忍的日子。弟弟不像弟弟了,他像哥哥一樣保護她和整個疏影山莊。

沈叔叔說,我們一直害怕他活不過十歲,可現在,這個孩子這麽努力的想要活下去,卻是……沈叔叔沒再說下去,她當時還小朦朦胧胧的不大理解他的話,現在她懂了。秦墨活着,努力的拼命的活着,是為了她,他唯一的姐姐,他唯一的親人。她愛上沐天逸的時候,就知道沐天逸愛的是她的弟弟,她不在乎。他們姐弟二人雖然在外貌上都像母親,可弟弟神似父親。而她像父親的也許就是在愛情上的固執吧!她以為弟弟也是愛着沐天逸的,這樣她可以做一個旁觀者,只要他們幸福。可是,沐天逸向她求親了,為什麽?她沒問,只是答應了,她不會拒絕他。她還記得子夜說:“姐,不要嫁給他。”為什麽?為什麽她不能嫁給他?只要沐天逸不說不,她就嫁!她以為他們在鬧別扭,而她只是他們之間的犧牲品。但是,她恍悟,不是的,子夜不愛天逸,否則他不會走。他走了,他們怎麽可能幸福?所以,為了他的姐姐他的愛人他不會走。可他走了,因為她說,如果沒有你,我會怎麽樣?因為她,他才走的。呵呵,真好笑啊,秦羽和沐天逸,一個不領他的情,一個在自作多情。

而子夜,他選擇了離開,毫無預兆的将整個疏影山莊留給她,将她推入那般困難重重的境地,她恨了他很長的時間,直到不久前才想明白他真正想做的事将天一樓和疏影山莊徹底的劃開界限。可是,子夜,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想法,我能不能接受?所以,子夜,現在我這麽做,是因為這是你欠我的!

11.分析

翌日。

“我不想做武當掌門。”正是中午,秦墨坐在他院中的石椅上,眼中印出紅色的亮光,耳中聽到少年一句陳述性的話。

事情要追溯到今天早上,終于得空的大忙人武當掌門賈武青一大早的就來到沈炎的住處,就武當的一些事情和他手中的這把劍開啓了長篇大論,而他訴說的對象--沈炎,思緒早就飛到了同住在沐家莊的那個男人身上。賈武青被沐年請走,沈炎急急忙忙的就來到了秦墨的小院。

“所以?”秦墨端着還剩了一半的藥,覺得這個孩子真是個考驗。

“所以,”沈炎低頭,“你的藥要涼了。”

“嗯?”秦墨随之低頭,褐色的藥汁映出他略顯迷蒙的神色,眨眨眼,仰頭喝下,淡笑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沈炎皺眉:“你不開心嗎?”

“重點是我嗎?”他的思維一向如此跳躍嗎?

“現在是。”沈炎道。

秦墨咬了咬牙:“沒有。”

“你的……”沈炎的眉還是沒有放松的意思。

“賈武青今年五十七歲。”秦墨笑容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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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炎眼露疑惑。

“如果不出意外,他十年內死不了的,所以……”秦墨刻意緩了一口氣,“你不必着急考慮這個問題。”

沈炎無語。

“好了,小孩子幹嘛整天皺着眉,笑一下。”秦墨笑道,手指在白玉的藥碗上不安的顫動。

沈炎道:“我不是小孩子。而且我在說,我不想做武當掌門。”

秦墨點頭:“你說過了,我也聽到了。”

沈炎第一次細細打量這個他認識不久卻深深信任的男人,和第一次見面的好奇期望不同,這次漆黑的眸子中的探究似乎看到了秦墨的心底,讓一向淡然的秦墨竟有些心驚。不過他掩飾的很完美,僅僅挑了眉任他看。

他和幾天前沈炎在客棧中見到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只是臉色蒼白了幾分,是因為趕了太長時間的路,沒有休息好嗎?沈炎的心裏微微疼着。一樣溫潤細致的眉眼,一樣微微含笑的唇角,一樣波瀾不驚的書生氣質。這是秦墨,所有人眼中的秦墨。他一直說自已是個孩子,但其實他看起來真的不像大他十歲的樣子,這張蒼白俊秀的臉龐會讓人認為他大概正值弱冠。沈炎情不自禁的劃出笑容。

秦墨疑惑:“你笑什麽?”

“你看起來可不比我大多少。”沈炎道。

秦墨思考了下,道:“謝謝。”是說他顯得年輕嗎?

沈炎繼續道:“你不能說我是孩子。”

秦墨扶額,還說不是小孩子?!

“秦墨!”沈炎惱怒道,他可是很認真的!

“好好……”秦墨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看到少年愈來愈黑的俊顏,他擺擺手,“哈哈哈……等我再……哈哈……笑會兒……哈哈……”幾個字說的斷斷續續,顯然他是真的笑到停不下來。

等秦墨笑完,沈炎沒好氣的問:“笑夠了?”

秦墨的眼角眉梢唇畔依然洋溢着濃濃的笑意:“還沒,你要不要再來講個笑話聽聽。”

“秦墨!”

“我沒忘記我叫什麽,你不用一直提醒我。”秦墨喝口茶潤潤喉嚨。

“閉嘴!”沈炎抓過他手中的茶杯,一飲而盡。

秦墨一愣,眸中神色微沉。

見他盯着自已的手,沈炎挑釁般的道:“你不會這麽小氣吧?喝你口茶都不行啊?”

帶着病态的白皙的修長手指平攤在他眼前,帶着笑意的聲音道:“就是這麽小氣,還我。”

少年英俊的臉上展出大大的笑:“這個賠給你。”說着就要把左手邊的劍放在他手上。

“哎?”秦墨眼疾手快的收手,“你別害我啊!”

“讓你做武當掌門,怎麽是害你?”沈炎順手将劍拍在桌上,反問。

秦墨問:“你知道武當有多少弟子嗎?”

沈炎搖頭。

“我也不知道。”秦墨道,“不過,我知道一點,他們現在都在盯着這把劍和這把劍的主人。”

“因為他們都想做武當掌門?”沈炎以為。

“一部分,嗯……很少的一部分。”秦墨笑道,“包括賈武青。”

“他?他不就是武當掌門嗎?”沈炎疑問。

“對啊,那為什麽掌門信物在你手上?”秦墨搖搖折扇,“對了,這把劍還有個名字,你知道嗎?”

沈炎眼睛随着他的折扇上下躍動:“你能不能不同時問我兩個問題?”

“行。”秦墨幹脆道,“先說第一個問題,你就不用回答了,我來告訴你,這把劍呢,”折扇在古樸的劍鞘上敲了敲,“叫孤鴻。”

沈炎道:“哦。”

“哦?”秦墨在心裏嘆道,小孩子的世界大人真不懂。

“第二個問題呢?”

“第二個問題,不就是這把劍叫孤鴻麽?”秦墨一格一格的打開折扇,笑眯眯道。

“不是……”沈炎的目光停在他蒼白清秀且攜了一絲狡黠的臉上,“你方才說這是第一個問題。”

“是嗎?”秦墨無辜的笑,“好吧,我們現在來說第二,哦不,第一個問題。”

“秦墨,你确定你長大了嗎?”少年的語氣貌似有些咬牙切齒?

他抿唇而笑:“第一個問題呢,說來話長。”

“在此之前,我要告訴你另外一件事,聽着。”接着,便将秋譯當年放棄武當掌門之位和賈武青接任之事告知他。

秦墨放下手中折扇,重新拿另一個杯子倒了茶,淺啜一口,讓少年好好消化這些事。

沒辦法,沈炎的手裏有孤鴻,姑且不論秋譯的打算,他已經要不可避免的卷入武林之争。

“你說,是賈武青主動将孤鴻交給師父的?”

“是。”

“你覺得賈武青不是真心的?”

“顯然。”

“顯然?”

“顯然。”

沈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再一次好奇道:“你怎麽知道的?你從哪兒知道關于武當的事?你什麽都知道嗎?”

少年這麽自然的問出像是試探性的話,讓秦墨特別的想質疑他的目的。

“你想知道?”

沈炎誠實道:“想。”

如此直白的回答讓秦墨真有向他坦白一切的沖動,不過秦墨之所以是秦墨就是因為他那随時随地永不斷弦的理智。他唇角彎出恰到好處的弧度:“嗯,你想着吧。”

“要是我的話肯定扭頭就走。”在某一次秦墨重病時沈炎說出這段往事,白焰不甘寂寞的插嘴,“這家夥一直就這麽任性。”

任性,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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