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到底是誰伺候誰?

..........

夏念兮自己坐車回了禦華帝景。

孟瑤這幾天回老家了,她不在,自己也不能去梁雲佩那裏過多打擾。

已經入夜了,整個公寓裏靜悄悄的,玄關處沒有其他的鞋子。

容修還沒回來。

心情複雜地換好拖鞋,她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抱着枕頭,耷拉着腦袋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

随後沒多久,咔嚓一聲,大門又開了。

高大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了長長的影子。

夏念兮整個人都僵直了一下,然後,才強迫自己放松。

一定要放松……

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麽,更不想在此刻去靠近他。

因為……她突然害怕聞到昨晚一樣的脂粉氣。

門被關上了,腳步聲,越來越近。

藍灰色的棉拖鞋慢慢地映入她的眼簾,不用擡頭,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壓迫氣場。

她咬着抱枕,不知道怎麽和他打招呼。

心裏千回百轉,閃過無數個諸如晚上好,你回來了……之類的話,如果他停下來,她就和他寒暄,說不定還能‘順帶地’,‘不經意地’,随口問一下那些照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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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個設想在她腦子裏反複轉動,随着他的越走越近,手心已經微微地浸出了汗。

可是最終,那雙棉拖鞋只是從她眼前走過,沒有停留。

容修步伐未停,深邃的黑眸裏沒有半分波動。

最後,直接走過客廳,擰開了卧室的門,關上。

整個過程,他一言未發,或者,連目光都沒有落到她身上一下。

仿佛夏念兮不過是這個房間裏的一團空氣,一個擺件……直接将她無視。

夏念兮怔怔地坐在沙發上,許久許久,都沒有挪動一下。

窗外的冷風慢慢地吹進來,滲進她的骨縫裏,慢慢地,一點一點地卷走她的體溫。

直到身體失去知覺,四肢變得麻木。

直到,連心跳,都似乎快要停止……

..............

第二天,窗外依舊鉛雲低沉。

公寓裏,氣氛壓抑。

夏念兮低着頭,坐在餐桌邊小口小口地喝粥,偌大的空間裏,只有細微的呼吸聲。

碗裏的粥喝了半天,還有一大半。

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連呼吸都不順暢。

最後,連假裝吃飯,都已經無法繼續。

放下碗,她飛快地起身,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巴,背着自己的包,出門了。

整個過程中,容修連眼眸都沒有擡一下,仿佛她不存在。

只是等她走了之後,他才擡眸,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她的小碗。

粥沒吃完。

“等一等。”容修沉沉開口。

他熟悉的聲音像是隔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的時間,終于讓她再次聽到。

夏念兮渾身一繃,心尖炸開一股避無可避的絞痛,雙手捏緊,小拳頭微微抖動。

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才回頭去看他,平靜地問,“什麽事?”

“今天下午,助理會過來接你,送你去劇組。”

平淡無溫的一句話,像是通知,又像是命令。

“知道了。謝謝。”夏念兮淡淡地應了,然後轉身,出了門。

大門被關上,看她那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容修胸前那口已經醞釀了一夜的淤血變得越發腥甜。

她應該很開心吧?

終于可以和容離在一起拍戲了?

他深深地吸氣,然後冷冷吐息,告訴自己要冷靜。

可是下一秒——

啪!

手中的筷子,應聲而斷。

............

劇組。

夏念兮下午就來報道了,比其他的人都要早很多。

導演經過了撤檔那回事,也約莫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所以對夏念兮的态度格外客氣,和她單獨溝通了一會兒,才去忙自己的事了。

孟瑤也從老家回來了,跟在夏念兮旁邊忙前忙後,給她打氣。

“說真的,你家容修這麽大手筆幫你撤檔,你以後真打算跟他長住,各種以身相許啦?”兩個人忙完的空檔裏,孟瑤悄悄問她,“如果是的話,你提前告訴我,我幫你做好保密工作。”

畢竟對于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來說,未婚同居這種事,總歸不大好。

“……”夏念兮默了一會兒,搖頭,“不一定,說不定我明天就搬出來了。”

話一說完,心裏的窒悶,随之加深了很多。

“不是吧?這麽快?”孟瑤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你和他……吵架了?”

“沒有。我只是……”

夏念兮想了想,把自己所看到的,還有他身上帶着脂粉氣這件事,都告訴了孟瑤。

“……”孟瑤聽了,嘴巴張成o形,半天沒合攏,“看不出來啊,我還以為他是新世紀絕種好男人,只對你一個好呢。”

本來還想幫容修辯解幾句,可是正常男人家裏怎麽會那麽多美女的照片?再加上脂粉味……這簡直讓人無話可說。

“可能嗎?”

抛開容修的身價不提,就憑他那張臉和他的身材,只怕多少女人倒貼都願意吧?

“那你們倆之前的……哎,”孟瑤嘆了一口氣,“就當你自己是被狗啃了吧。”

“……”夏念兮默默了一會兒,也不說話了。

“不知道我家白醫生會不會也這麽水性楊花,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真擔心他會近墨者黑,怎麽辦?”

“……”

化妝間的門被人打開了,幾個助理魚貫而入,鞍前馬後地拿了很多東西進來。

夏念兮坐直了身體,目光瞥向門口。

夏若雪在衆人的簇擁之下走了進來,一副柔弱小公主的架勢。

看到夏念兮,她微微一愣,然後露出一個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冷笑,走過來,“沒想到是我的妹妹這麽神通廣大,真是讓我驚喜不已。”

夏念兮擡頭,生平第一次,卻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勇敢地,目光筆直又磊落,帶着挑釁地看着夏若雪,“姐姐,以後請多多關照。接下來,我們就各憑本事吧。”

夏若雪被她的眼神看得心髒一跳。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夏念兮。

以前夏家的那個小丫頭,總是膽怯的,懦弱的,即便被惹急了回嘴,那也是淡漠的。

而現在的她,像一頭即将出籠的小老虎,透着一股後生可畏的可怕氣勢。

她被這樣的夏念兮弄得莫名有一絲的懼怕,頓時火冒三丈,卻又礙着人多不能發作,最後只能咬牙伸手,“合作愉快。”

...................

進組以後,導演就召開了新聞發布會,對這次撤檔重拍的事進行了說明。

全劇組被換角的只有女二號,因此夏念兮格外惹人關注。

不出一個下午,她原本那個無人問津的小微博就已經漲粉接近三十萬。

有的是驚豔于她的美貌,要做真愛粉的。

有的則是黑粉,專門跑來罵她的。

夏念兮自拍了一張傳上去,然後配上文字——

《海洋之心》,fighting!

下面的評論立馬熱起來了,有人贊她貌美,有人說她不要臉。

各式各樣的都有,她也沒有太在意。

忙完下午的所有事,導演突然把主要演員都叫了過來,“晚上投資方,也就是容氏的高層約我們吃個飯,大家沒意見吧?”

這……誰敢有意見?投資方就是大爺。

于是除了容離可以名正言順地不參加這個飯局,其他的人都必須參加。

容氏的高層……應該不包括容修。

今晚不會見到他。

夏念兮坐在車裏,心裏冒出這樣的念頭,說不出是放松,還是失落……

....................

吃飯的地方在一家高級餐廳,今晚被整個包了場。

夏念兮跟着導演一行人進去的時候,明顯聽到了其他人的倒抽氣聲音。

她迷惑地擡頭,然後,就看到了坐在餐桌主位上的容修。

“……容修怎麽會來?這種小得要死的飯局,不應該啊。”

“是啊,他怎麽會來這兒?”

“好奇怪……”

其他的人在竊竊私語,剛剛才輕松随和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緊繃。

易城連忙站起來,“大家都過來坐。夏小姐,請過來這邊。”

“……”

心,陡然跳得很快。

但是又不能當場走掉。

夏念兮只能硬着頭皮坐了過去,和容修挨在了一起。

夏若雪看到她離容修這麽近,雙眼都要冒火,卻只能死死忍着。

易城招呼了衆人開餐,但是大家看到容修那冷冰冰的眼神,個個拘謹,心裏都渴望現在能散場,哪怕出去吃個路邊攤麻辣燙,也好過在這裏吃冰凍空氣。

夏念兮全程捏着筷子,動也不動。

容修靠在椅背上,也沒夾菜,只是眼角的餘光若有似無地往她那邊一瞥,很快恢複了平靜,又繼續面無表情地坐着。

大家都吃得滿背冷汗,最後導演都看不過去了,提議大家挨個地敬酒。

結果誰也沒敢敬容修,只敢灌易城。

可憐的總裁特助被灌了一肚子的各種洋酒加白酒。

最後輪到夏念兮的時候,易城一捂嘴,“夏小姐,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

夏念兮:“……”

導演笑呵呵的,“那小夏,你就敬一下容總吧。”

夏念兮:“……”

她捏着自己手裏的酒杯,眼圈莫名地酸疼。

不想敬酒,卻又不想別人看出他們之間的端倪,于是只能低着頭,也不看他,就這樣伸手把杯子送了過去,“容總,謝謝你的投資和照顧。我敬您一杯。”

語氣,淡漠,疏離,像完成任務。

可容修卻面無表情,連手指都沒有動一下,下颌隔空點了點她的杯子,“酒都沒滿上,你的誠意在哪裏?”

聲音,冷冰冰的。

“……”夏念兮咬牙,抓過一旁的茅臺酒,給自己倒滿。

然後又伸手,穩了穩自己的呼吸,重新道,“謝謝您。”

聲音不大,像是蚊吟。

倏地,面前始終無動于衷的男人湊了過來,貼着她的耳邊,小聲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音量道,“謝我什麽?睡了你?還是幹得你很爽?”

很低,很性感的聲音,卻很冷,不帶半點情緒。

夏念兮整個人完全地一僵,一張臉迅速漲紅,全身微微顫抖。

“現在才覺得自己當初求錯了人?應該要找的是容離?”無情的字眼,從他的薄唇裏,一個一個地蹦出來。

像堅硬的石子,無情地砸在她心湖最柔軟的那一部分。

夏念兮心尖涼得很,賭氣一般,迅速地把酒杯抽回來,“我先幹為敬!”

然後直接仰頭,把那一大杯的茅臺整個灌了下去。

灌完之後猛地起身,直接就跑出了包廂。

眼圈,紅得不能再紅。

眼淚已經迅速凝結成了水膜,就要掉落下來。

她推門,跑進了洗手間。

包廂裏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誰都看出了夏念兮和容修之間的不尋常,但誰也不敢亂說話。

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

易城從洗手間回來,看到房間裏尴尬而冷卻的一幕,又看看容修身邊空空的位置,有些奇怪,“容總,夏小姐呢?喝完酒,就走了?”

喝完酒三個字,提醒了容修。

他的目光移到她座位前面的空杯子上,這才反應過來,她自己給自己灌了一大杯的高度白酒!

和她置氣,讓他忘了她才剛剛大病初愈,他起身,冷冷甩下一句話,“不吃了!你們繼續!”

然後筆挺地大步走了出去。

包廂的門開了又關,衆人面面相觑,這氣氛,就算是龍肝鳳髓擺在面前,誰還能吃得下?

.................

容修在走廊裏沒有找到人,眉心一皺,轉而往洗手間走去。

白酒入喉,灼燒,苦澀。夏念兮進了洗手間,剛剛把喝下去的白酒吐出來,一擡頭,就看到了站在門邊,面無表情的容修。

她撇了撇嘴,不理他。

低頭鞠了一把水漱口,弄好之後,才板着小臉,往門外走。

經過容修身邊的時候,手臂,忽然被他拽住。

“夏念兮,過河拆橋這一招,你用得很好嘛。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這樣做?”

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只要能夠拿到這個角色,接近容離,就頭也不回地離開我身邊?

這個問題,在他的腦海中,盤桓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折磨他。

夏念兮指尖一繃,擡起頭來,眼神筆直而澄澈地看着他,“不是。”

她不想做無謂的賭氣,更不想背鍋。明明是他的錯,現在還賴到她頭上來?!

容修冷嗤,被昨天她上容離的車那一幕激怒之後,他的理智早已丢進了太平洋:“出來這麽拼,喝了這麽多,容離能幫你什麽?他甚至根本都不知道。跟着他,你能得到什麽?”

“……”胃灼灼地開始抽疼,夏念兮咬唇,“你管我能得到什麽,最起碼,通過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只是需要我的身體。沒錯,我剛才那一杯酒,就是感謝你把我睡了,而且把我幹得那麽爽,還給了我這麽豐盛的回報!”

他的那兩句話,讓她徹底明白了,自己對他而言,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床伴而已,說得更難聽點,是炮友。

這個認知,比想象中要讓她傷心得多。

墨色的眸瞳劇烈地收縮了一下,捏着她手臂的大掌用力更重,容修的目光,變得更冷。

夏念兮看着他那張緊繃的俊臉,眼前有些花,膽子卻格外地大,“而且,容先生,你憑什麽就斷定在床上是我伺候你呢?我怎麽覺得是你在伺候我?所以,究竟是誰吃虧還不一定呢!只是各取所需,我也不虧。”

“……”容修面無表情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目光幾乎要凝結成冰,“各取所需?你真的這麽覺得?”

夏念兮冷笑,慢慢地把手臂從他的掌心裏抽回來,“不然呢?難道還是因為別的?不至于吧。”

最後,拉回了自己的手。

她踩着虛晃的步子,慢慢地走出了這家餐廳。

眼睛,依舊酸痛得厲害。

拼命地忍住,才沒有讓自己哭出來。

明明今天重新進組,夢想實現了,是值得開心的,可是她的心裏,一點高興都沒有……

..................

洗手間門口。

容修凝望着她搖搖晃晃,卻透着一股倔強的背影,手漸漸地握成拳頭。

她走得不快,卻沒有停下來哪怕一秒。

很快,就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什麽睡不睡,幹不幹……他根本就不想說。

可是……看到她,想起她和容離肩并肩的那份親昵,他的怒氣總是控制不住。

就好像他對她的好,在她看來只是一場銀貨兩訖的交易……

這個認知讓他更加的憤怒,憤怒到了無法自控,無法壓抑……

他沉默地站了很久,最後,狠狠一拳砸在了牆壁上。

安靜的空間裏,立刻有骨頭碎裂的聲音傳出來,甚至,有血跡飛濺到了他自己的襯衫前襟上……

.........

夜,沉。

整個公寓裏安靜得像密封的水晶球。

夏念兮躺在床上,第一次覺得這個床這麽大,大到好像都摸不到邊。

已經過了午夜,容修還沒有回來。

她眼睛撐得大大的,一點睡意都沒有,腦子循環地播放着他今晚在餐廳給自己說的話。

想要停止去想,可是卻像被某種神秘力量按到了播放鍵,無法停止。

窗外的雪,好像都落進了心裏,無聲地化成水,把心髒都浸潤得潮濕起來。

然後它又被裝進了小小的塑料袋裏,密封着,再酸,再難受,她也撫觸不到,安撫不了。

房間裏,好像都充斥着他的呼吸,無處不在,令人窒息……

她蹭地坐起來,不想讓自己再繼續這樣難受下去,不然心髒會受不了。

摸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孟瑤,說自己要去她那裏擠一晚。

孟瑤爽快答應。

夏念兮穿好衣服,往門外走。

到了客廳,開門。

剛好電梯到了頂樓,門開了。

幾個人一起從裏面出來,是季千離他們。

還有……容修。

他身形筆挺,看起來沒有一絲狼狽,只是眼神略微迷離。

空氣中,浮動出濃濃的酒氣。

他們幾個……喝酒去了?

夏念兮捏着自己的風衣,站在門口,有些進退維谷。

容修眼眸微眯,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才甩掉腦袋裏的重影,确認門口站着的人是她。

天底下最沒良心的小女人。

“夏小妹,你這是去哪兒啊?”扶着容修的洛君謙奇怪地看着她,“大半夜的,一個人出去可不安全哦。”

夏念兮咬着唇,強迫自己不去看容修,然後盯着電梯的門,“我要出去住,今晚,不住這裏。”

此話一出,其他人皆是一愣。

不住這裏?容修都回來了,她要出去,這是……吵架了?

站在幾個人中間的容修眸光一震。

他的利用價值結束了,所以,她要走了?要徹底地抽身了?

從來自信強大如他,在她的面前,卻如此地患得患失。

只有她,才會讓他如此……

其他人從詫異中回過神來,洛君謙又小心翼翼地勸阻,“這麽晚了,一個女孩子出去不安全。不如,今天現在這裏再住一晚,明天你和修哥商量好了,再走吧?”

“對啊,”穆于琛也順着道,“都已經這麽晚了,到天亮也就幾個小時的時間而已。”

說完之後,他又對容修使了個眼色。

這一晚上留下來,孤男寡女在一個房間裏,再來一把幹柴烈火,有什麽事情是啪啪一次不能解決的呢?

如果有,那就啪啪兩次。

相信以修哥的實力,征服一個小丫頭,只需要一成功力便已足夠。

容修面色繃得緊緊的,酒意更加地上頭,根本沒有接收到穆于琛的眼色。

他不想讓她離開自己身邊哪怕一分一秒,可是想起她的态度,挽留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你們讓開,別擋着夏小姐的路了。”他垂眸,淡淡地吐出一句。

藏在西裝袖子裏受傷的手,卻無聲地捏緊。

“……”其他三個人無語了幾秒。

辛辛苦苦搭了半天的臺階讓他下,誰知道他們修哥根本不按理出牌,一出聲就把他們好不容易搭好的臺階給踩得粉碎性骨折了。

這還怎麽勸?

夏念兮勉強扯了扯嘴角,往電梯那邊走去,摁了下行鍵。

身後,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眼看電梯就要上來了,一直憋不出什麽話的季千離急得抓了抓自己漂亮的卷發,不管不顧地開了口,“修哥很喜歡你的,你走了,他會傷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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