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由于是開學第一天，走廊裏沒什麽人走動，斯內普在快步向辦公室走去，絲毫不管身後的小鬼能不能跟得上。在分院儀式上他就注意到這小鬼臉色白的吓人，要知道三天前見到她時即使精神狀況不大好她的臉色還基本處于正常範圍內，她是怎麽有本事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的？如果不是小龍扶了她一把她幾乎要從椅子上摔下去了。對于珀勞莉斯進入斯萊特林，他心裏其實早就有了定論，即使她看起來再怎麽拉文克勞，她骨子裏還是布萊克家的人，在看到她坐到斯萊特林長桌上時，他忽然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愛奧尼奧斯沒有失約，她遲到了十五年，終究是完成了她的承諾，不過當年在長桌上等她的孩子卻早已不在，像是一片缺失多年的拼圖終于補完了，他心裏沒有滿足感卻只是一陣難言的遺憾。在看見莉莉的兒子跟着她一起進了斯萊特林後他心裏就有些不舒服了，那個長的和該死的波特一模一樣，卻擁有莉莉眼睛的孩子，進了他的學院這讓斯內普有種荒謬的感覺。用餐期間他的視線時不時的飄向斯萊特林長桌，然後他就發現，布萊克面前的餐盤，甚至刀叉，一動未動，她只喝了小半杯南瓜汁，斯內普毫不懷疑如果不是小龍和波特在旁邊盯着她，布萊克大小姐會一直在那裏幹坐到宴會結束。
斯內普拉開院長室大門，蠟燭立刻亮起來，不過屋內還是陰沉沉的。
“我想布萊克小姐會願意說說今天在分院儀式上是怎麽回事？”進屋後他刷的轉身，漆黑的長袍在空氣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
“我只是有些暈船，先生。”她站在門口笑得無辜。暈船？斯內普挑起一邊眉頭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另外，哈利之所以進斯萊特林是因為我和小龍。”就像聽見他在路上的心聲一樣，她開口解釋。
“請不要岔開話題，布萊克小姐。”心中的疑問得到了解答，他還是沒有放過她的打算。
“可能是緩和劑喝多了，我最近一直這樣。”珀勞莉斯搖搖頭，她其實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從定下牢不可破咒後她的身體就一直有點虛，有誓約在，湯姆不可能對她動手，所以問題還是出現在她自己身上。斯內普抽出魔杖，動作熟練的對她丢了一個檢測咒。
“你的緩和劑不能再喝了。”斯內普在細細分辨了魔杖尖端的顏色後道，珀勞莉斯的緩和劑一直是他做的，緩和劑的用處是平複暴走的魔力，而在珀勞莉斯這裏則是拿來壓制她過于強大的魔力，那魔力足以将她的小身板撐爆，連喝了一年身體已經産生了抗藥性，緩和劑已經起不到作用了，而她那副營養不良的身體絲毫沒有半點改善。
“也就是說，我沒事了？”她疑惑的看着他。
“不，明天晚飯後來這裏。”斯內普收起魔杖擺出一副送客的姿态。一個波特就已經很麻煩了，再來一位絲毫不在乎自己身體的小鬼，斯內普覺得自己未來七年将麻煩不斷，這讓他有一種去告訴鄧布利多布萊克小姐身體太差不适合上學讓她卷鋪蓋回家的沖動，但是在考慮到她那蠢狗哥哥，斯內普覺得還不如讓她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免得那天她被她自己折騰死。
“那麽，晚安，先生。”并沒有追問為什麽，珀勞莉斯躬身行禮然後離開了院長室。對于這位先生的關心她一直很感激，他是唯一一個毫無關系，卻在她身上投入精力又不求回報的人。珀勞莉斯沿着來路返回，她對着青銅壁燈報出口令，牆壁緩緩開啓，屋內的人圍成一圈，不知在做什麽，她走到哈利身邊，并沒有發現德拉科的蹤跡，她擡頭看着坐在櫃子上的孩子，發現他正盯着人群中心。
“小龍呢？”她伸手扯了扯哈利的褲腳。
“在裏面。”察覺到她過來的哈利伸手将她拉了上去，珀勞莉斯的小身板對于一個十一歲的男孩子來說并不是什麽困擾。她坐到他身邊越過人群看見站在圈子裏的金發少年。“他說這是斯萊特林的習俗，一年級首席選拔。”哈利的語氣聽起來沒多大興趣。
“沒興趣？”她心下了然，一年級新生會的咒語寥寥無幾，不過是幾個勢力大的家族走個過場将權利交給更強的家庭而已，難怪西爾沒興趣，她知道，她那個哥哥只喜歡靠自己，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厭惡布萊克家。
“院長叫你出去做什麽？”哈利将視線從德拉科身上移到珀勞莉斯這裏，他知道珀勞莉斯的藥一直是他做的，也知道上一次是他收留了離家出走的她。
“沒什麽。”她聳肩，注意到很多學生将注意力放了過來。
“是你！”一聲驚呼響起，珀勞莉斯看見一個高年級的學生指着她，她眨眨眼，投去疑惑的目光。“去年院長在走廊裏抱着的人！就是你害我做了一學期勞動服務！我不過是魔杖走火了，太過分了！”屋內的氣氛随着他的發言變得奇怪了起來。
“啊，好久不見，先生。”她對着那位臉色漲紅的先生露出平和的笑，承認了事實。
“你和院長是什麽關系？”那個男孩看起來很激動，珀勞莉斯掃了一眼他看起來瘦了一大圈的身材大致猜出來他過去一年的生活狀況。
“是什麽讓你覺得你有權利打探一位女士的生活？”她坐在櫃子上支着下巴，嘴角挑起來饒有興致的看着他，那個男孩像是被冒犯了一樣抽出魔杖指着她，她瞥了一眼魔杖加深了嘴角的笑。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這樣。”已經将對手全都擺平的德拉科走了過來靠在櫃子下，他的魔杖還在手裏握着。
“倒挂金鐘。”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珀勞莉斯和德拉科驚訝的回頭，一直坐着看戲的哈利手裏拿着冬青木的魔杖，魔咒飛出将那位學生挂到了橫梁上。“對不起。”見屋內所有人都過來，哈利無辜的眨眼。“魔杖走火了。”你以為我們腦子裏都是芨芨草嗎？屋內的學生齊刷刷的對他投去鄙視的眼神。
“既然容易走火就把魔杖收好。”德拉科笑着看着被挂到橫梁上的學生。“那麽，各位晚安了。”伸手将珀勞莉斯和哈利扶下來，他對着屋內的學生們露出一個得體的笑。
斯萊特林的學生宿舍很寬敞，哈利和德拉科住在一間，而由于斯萊特林女孩子數量少，珀勞莉斯自己霸占了一間，此刻她正站在哈利和德拉科卧室門口眼神擔憂的看着綠眼睛的孩子。
“剛剛在院長過來的時候，傷疤疼了嗎？”
“沒有。”哈利摸摸額頭，眼神有些疑惑。
“那麽早點睡。”她傾身在他額頭上輕吻，站在旁邊的德拉科也收獲了一個來自長輩的晚安吻。“晚安，先生們。”
“晚安，小姑媽。”
“晚安，小姨媽。”說完像是怕她沖進去似的，兩個男孩迅速将門關上，笑聲隔着門板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珀勞莉斯恨恨的盯着門板看了半晌，她走到休息室，那個男孩還被挂在橫梁上，剛剛還盤踞在休息室裏的學生早已走光了，她瞥了他一眼，倒挂着的滋味顯然不好受，男孩對她露出祈求的目光，她抽出魔杖将他放了下來。
“我想你現在應該知道分寸了，先生。”沒去管身後的男孩，她走進卧室将自己重重的摔進床鋪，柔軟的觸感讓她感覺舒服了些。
“感覺怎麽樣？”一個虛幻的影子從箱子裏鑽了出來，珀勞莉斯瞥了一眼，湯姆比起第一次見面已經凝實了不少，顯然是挂墜盒上的魂片起到作用了。“你看起來不是一般的糟糕。”
“斯萊特林裏也不是都是精英啊，有點失望。”珀勞莉斯撇嘴。
“有時你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白癡太多。”湯姆自顧自的走到桌邊坐了上去，他環顧四周，斯萊特林标志性的銀綠裝飾讓他很愉快。
“和男生宿舍一樣嗎？”知道他在看什麽，珀勞莉斯好奇的問。
“不大一樣，蠻新奇的。”湯姆指了指屋內兩人高的雕花鏡子和旁邊寬敞的衣帽間。“男生宿舍可沒這些。”
“進入女生寝室的感覺如何？”
“哼，幼稚。”湯姆瞥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臉上寫滿不屑。
“別這麽看着我，我會有種你連女生輿洗室都進去過的感覺。”她半開玩笑道，在看見湯姆明顯黑下去的臉色她抽了抽嘴角。“你不會……真的進去過吧？”
“與你無關。”他別過臉不看她。
“學校裏似乎混進來了魂器，哈利頭上的傷疤有反映了。”見他不想再說下去，珀勞莉斯轉移了話題，湯姆聞言轉過頭，漆黑的眼中閃過狂熱。“明天我把你戴在身上，你找找看吧。”那本日記被她施了縮小咒塞進了挂墜盒裏，攜帶起來方便，也便于湯姆吸收裏面的魂片。
“那麽，晚安，小公主。”人影漸漸虛幻，珀勞莉斯打了個響指熄掉了卧室的蠟燭，窗外幽深的湖水中音樂有人魚的歌聲随着水波蕩漾，她閉上眼，進入了到達霍格沃茨後第一個睡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