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為步入霍格沃茨的第一節 課，變形課無疑是一個不錯的安排，畢竟對于大多數孩子來說，他們是在進入霍格沃茨後才擁有第一根魔杖，一個個就像一只小貓一樣，急待找一個地方試一試自己的爪子，看着身邊玩的開心的哈利和小龍，珀勞莉斯感覺有些無聊，她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麽要來霍格沃茨上學，心裏有個聲音告訴她要來，就像是要完成童年的承諾，那是她唯一一次失約，在項鏈丢失後她就明白，那段記憶已經被時間淹沒了，即使她來了那個孩子也已經不在了，即使相隔十五年，那雙倔強卻暗含期待的眼睛在記憶裏依舊清晰，她本以為在她入學後也許西爾他們會乖乖收斂，但是她昏睡了，一切成空，她沒有勇氣去問西爾那個孩子是誰，物是人非，雷爾和詹姆都已經死了，誰還能保證他還活着呢？誰又能保證他還記得當年的承諾？與其讓一切變得糟糕，珀勞莉斯寧願讓一切只在記憶裏美好。她早就不是個孩子了，在從五年前從法陣裏醒來，或者是在那個以瘋狂著稱的布萊克家族還在的時候，太過聰明對于一個孩子來說并不是好事，過于聰明的頭腦讓她明白了許多她不該明白的東西，她能看穿貝拉隐藏在瘋狂之下那因為父母的忽視而産生的悲哀，她能看穿雷爾在西爾和母親間的搖擺不定，她也能看穿母親用永久黏貼咒将自己的畫像粘在門口只不過是為了在西裏斯回家時能第一時間看他一眼，所以在醒來之後她對布萊克家的境遇并不驚訝，貝拉選擇黑魔王是必然，雷爾在最後背叛黑魔王也是必然，就像彼得一定會跟着強者走一樣，她能看穿一切，也能諒解一切，但是她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諒解自己。現在即使和一群生理年齡相似的孩子混在一起她還是找不到半點歸屬感，她眨眨眼，将思緒封存在平和的微笑下，揮舞着魔杖加入了他們。
“嘿，聽說你昨晚把二年級的雷文斯挂到休息室的橫梁上了？”一下課羅恩就湊了過來，在經歷了誤會布萊克的事件後，他對斯萊特林也不是那麽反感了，畢竟珀勞莉斯和哈利在斯萊特林，可是他覺得他們并沒有傳說中的的那麽壞，他決定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判斷。
“你怎麽會知道？”哈利不解的看着他，那是發生在斯萊特林休息室的事情。
“全霍格沃茨都知道了，八卦永遠有自己的傳播途徑。”收拾完東西的赫敏抱着書走了過來，顯然她對斯萊特林也沒有多少敵意。“今天早飯的時候大家都在說這事呢。”
“他用魔杖指着珀莉，我怕他魔杖再走火。”哈利無辜聳聳肩，先下手為強，這可是西爾教他的。一行五個孩子向地窖走去，下一節是魔藥課，路上的一年級學生看起來臉色都不大好。
“我聽喬治和弗雷德說，去年開學時布萊克在地窖住了半個月，那只油膩膩的老蝙蝠一直沒去禮堂用餐。”羅恩忽的想起了什麽似的看向珀勞莉斯。“他們還說……他抱着布萊克在走廊裏走，看見人就扣分……”看着珀勞莉斯的笑臉羅恩的聲音越來越小。“雷文斯就是因為魔杖走火差點打到布萊克而……被罰了一年的勞動服務。”四個孩子一起盯着她，珀勞莉斯若無其事的前進。
“別在淑女面前用那種稱呼，斯內普先生現在可一點都不油膩。”并沒理會他們探究的目光。“還有，叫我珀勞莉斯，你叫我布萊克感覺怪怪的，畢竟我們一家都叫布萊克。”
“珀莉，為什麽你從沒說過？”德拉科打斷了她顧左右而言他的行為，他可從不知道珀勞莉斯有過這種經歷，當時盧修斯的說法只是她住在霍格沃茨協助西裏斯的審判。
“我說了你別告訴西茜。”她無奈的撇嘴，這幫小鬼真不好打發。
“我保證。”猜到不是什麽好事，德拉科決定還是不要告訴納西莎的好。
“去年我在校長室魔力暴動，差點把自己炸死。”四雙眼睛催促的看着她。“我不知道過程怎麽樣，我醒過來的時候全身是血，把我自己吓了一跳。那半個月我完全不能接觸魔力，一碰就吐血。”
“你都沒告訴我和西裏斯。”哈利不滿的看着她。
“西裏斯當時在阿茲卡班，我怕他庭審出問題。”她搖搖頭。“你來布萊克家的時候我都沒事了。”
“所以他抱着你是因為霍格沃茨那些被施法的樓梯？而他懲罰雷文斯是因為他險些害死你？”赫敏立刻想通了其中的聯系。
“他好像也沒有傳聞中那麽壞……”羅恩低聲嘀咕。
“觀察，然後用腦子思考，永遠別讓主觀情緒蒙蔽了你的眼睛。”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魔藥教室，由于是地窖的緣故，屋內光線很暗，實木的長桌上被整齊的擺滿了材料，每兩張椅子前對應着一直小坩埚，也許是地窖蛇王兇名在外的緣故，距離講臺最近的那一排空蕩蕩的，而第二排，只有個似乎沒搶到後方座位的格蘭芬多孩子孤零零的坐在那。
“我不要坐在第一排……”羅恩看着後方座無虛席聲音都戴上了顫抖。
“行了，別丢人，拿出點格蘭芬多的樣子來。”赫敏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拉着他的胳膊坐到了第一排，羅恩的表情看上去比哭還難看。
“別看我，我去後排了，要謙讓女士。”珀勞莉斯看着猶豫不決的小龍和哈利聳了聳肩，轉身走到了第二排。“介意和我一組嗎？……恩，隆巴頓先生？”
“當……當然可以，請坐。”那個孩子看起來很緊張，珀勞莉斯無奈的眨眨眼，她并不覺得斯內普有多可怕。随着上課的鐘聲敲響，斯內普快步的走進教室，珀勞莉斯回頭只看見翻滾的袍角，他站到講臺上居高臨下的打量了一下屋內的學生，看上去像是在核對名單，然後他的靠在講臺上，将整個人都裹在漆黑的袍子裏，看上去真有一點蝙蝠的樣子。
“你們到這裏來為的是學習這門魔藥配制的精密科學和嚴格工藝，”他開口說，說話的聲音幾乎比耳語略高一些，但人人都聽清了他說的每一個字。像麥格教授一樣，斯內普教授也有不費吹灰之力能讓教室秩序井然的威懾力量。“由于這裏沒有傻乎乎地揮動魔杖，所以你們中間有許多人不會相信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們能真正領會那文火慢煨的大鍋冒着白煙，飄出陣陣清香的美妙所在，你們不會真正懂得流入人們血管的液體，令人心蕩神馳、意志迷離的那種神妙魔力……我可以教會你們怎樣提高聲望，釀造榮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須有一條，那就是你們不是我經常遇到的那種笨蛋傻瓜才行。”他的目光定格在哈利身上。“波特！”斯內普突然說，“如果我把水仙根粉加入艾草浸液會得到什麽？”
“生死水，先生。”哈利回答，昨晚在看書的時候，在他還沒睡着時碰巧看到了這部分。珀勞莉斯聞言垂下了眼睫，她覺得她忽然明白了什麽，西裏斯曾經和哈利說過，斯內普當年是他們的同學，他喜歡莉莉，而現在，他的這個問題讓她忽然明白了她一直疑惑的事情，水仙，花語自省，而艾草，意為不在場，前後聯系她輕易的看出了這個問題，我為了的不在場感到愧疚，不在場什麽？莉莉的死？他在向哈利道歉？她看了一眼繼續刁難哈利的男人，想到了照片裏的那雙綠眼睛，原來他一直在透過她的眼睛，她顏色相似的眼睛看着莉莉，那個紅發的女巫。珀勞莉斯忽然覺得有些悲哀，她合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原來，自始至終他都是有所求的，緩緩将氣呼出去，她睜開眼，灰綠色的眼睛平和的看着因為沒答出問題而被罰了一小時地窖勞動服務的哈利，即使黑魔王的靈魂在學校作祟他也不能傷害到這個孩子了，比起她，他還有一位用冷漠掩藏起自己關心的守護者。
“現在開始制作藥劑。”斯內普用魔杖敲了敲黑板，整齊的板書出現在黑板上，她看了看板書又看了看身邊緊張得幾乎不會動的孩子無奈的笑笑。
“這劑藥水我做過，請別緊張，隆巴頓先生。”她湊近他低聲安慰，全身僵硬的孩子在聽到她的話後稍稍放松了些。在珀勞莉斯全程指揮下，納威的熬制并沒有出錯，除了他有些着急想将豪豬刺放進沒熄火的鍋裏外讓她緊張的伸手攔下外，藥水還是順利的做出來了，她松了口氣，覺得比自己熬制福靈劑還難，想到福靈劑她又一次想到了那個夜晚，她明白斯內普那晚失控的原因了，想到自己承受的恩惠都是因為別人，她悄悄握緊拳頭快速的眨了三下眼，剛剛冒頭的難過又被平和溫柔替代，她低聲安撫因為成功做出藥水而有些驚訝要不知所措的孩子，直到下課她也沒再擡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