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上課時間霍格沃茨的走廊裏寂靜無聲，珀勞莉斯慢步在走廊裏穿行，在沒有旁人的時候，她的眼神冷了下來，自從她從掃把上摔下來後她的心情就一直很糟，斯內普每天都會将藥劑送來，他只是沉默的看着她的眼睛，然後在她繃不住發問的時候離開，即使再聰明她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她不會讀心，所以她不明白她究竟想怎麽樣，想到今天魔藥課上的補血藥劑她的眼神變得有些低落，是因為那雙眼睛嗎？珀勞莉斯在進入斯萊特林休息室後并未進入卧室，她坐到壁爐邊，抽出魔杖點燃了爐火，稍稍回暖的室溫讓她向前湊了湊。
“莉莉伊萬斯。”她低聲念出那個名字，平直空靈的聲線在空無一人的休息室內響起，聽起來格外怪異。他是不想再失去尋找和她相似的影子的機會所以才讓她得到無微不至的照顧嗎？半個月下來她體內的魔力暫時不會再作亂了，她能猜到那個人在背後付出多少，但這偷來的溫柔讓她感覺自己身上就像是壓上了一塊不斷加重的巨石一般，她不想虧欠任何人，人情債永遠是最難還的。
“你終于回來了。”她聽到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微涼的空氣噴在她耳邊讓她險些跳起來，她眨了眨眼睛将情緒盡數封存。
“你怎麽出來了？”她移開身子遠離了背後的身影，本應該乖乖呆着卧室挂墜盒裏的湯姆正彎身站在她身後，她上下打量了他，湯姆的身體已經不再透明，而他剛才甚至吹出了些冷氣來。“挂墜盒上的魂片解決了？”
“只能說解決了大半。”湯姆點點頭繞過沙發坐到她身邊。“你從飛天掃把上摔下來了？”說話間他舒展了身體，整個人像只慵懶的貓一樣陷在沙發裏。
“另一個魂器做的。”她點頭默認，在将事情串聯起來後她已經基本明白霍格沃茨裏正在發生和即将發生些什麽了。
“是主魂，在你黑魔法防禦教授的腦袋上。”湯姆了然的點頭，在看見珀勞莉斯投過來的目光後他得意的勾起嘴角。“別以為你住院時我什麽都沒做，我做的遠比你知道得多。”看着他得意的樣子珀勞莉斯默默移開眼睛，眼前這個滿臉寫滿‘誇我吧，誇我吧。’的十六歲少年真的是黑魔王嗎？她覺得她當年也許做了錯誤的判斷。“收起你臉上嫌棄的表情。”湯姆不滿的睥睨她。
“你不被校長捉到我就很滿足了。”鄧布利多是被學校城堡所承認的人，他在這城堡裏所擁有的權限比他們猜測的只多不少，天知道湯姆在溜出去的時候有沒有被發現，被發現怎麽辦？說這是布萊克家珍藏的十六歲黑魔王等身模型抱枕？她撇嘴，巨怪都不會相信。
“你這是在質疑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巫師麽？”湯姆的聲音沉了下去。
“那這樣鄧布利多的目的就很清楚了。”并沒有回答湯姆的挑釁，她開始轉移話題。“開學宴上奇洛坐在斯內普先生身邊，由于距離太近，哈利分不清是誰讓他的傷疤疼痛的。”見湯姆沒反駁也沒打斷，她頓了頓繼續說下去。“人是鄧布利多故意放進來的。”最偉大的巫師明明是鄧布利多，她在心裏嫌棄，她不相信奇洛瞞得過他，唯一的解釋就是老人主動放進來的。“哈利他們由于樓梯亂動而發現了一只在看守東西的三頭犬，海格在禁林發現了傷害獨角獸的黑影，而他前不久剛從古靈閣那個被入侵的金庫帶回一樣鄧布利多囑托的東西，由此可見，主魂很虛弱，虛弱到可以不顧詛咒而吸食獨角獸的血。而海格帶回來的東西一定是能将他恢複的，不然他不會冒險進入學校，那麽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但東西一定在三頭犬那裏，而一切，都是鄧布利多的安排，他要鍛煉哈利。”幹巴巴的掌聲響起，坐在她身邊的湯姆在聽到她的猜測後不滿的鼓掌，
“完全正确。”湯姆的面上僵硬的看着她，這小鬼平時柔柔弱弱的樣子讓他幾乎要忘了她在談條件時的犀利果斷了。“順帶一提，那東西是賢者之石。”
“還真是好東西。”珀勞莉斯眯起眼，灰綠色的眼睛注視着湯姆。“你現在吞得掉主魂麽？”這個大膽的疑問讓湯姆同樣眯起眼睛看着她，這小鬼不是一般的有趣，她會做出最理性的分析，但同時又會又最危險的打算。
“吞不掉。”他坦言。“除非我将挂墜盒上的魂片全部收回，不然沒辦法和主魂抗衡。”
“要多久？”
“至少兩個月。”他沉默了一下，然後回答。
“那還好。”珀勞莉斯松了口氣，這兩個月鄧布利多都在學校，她敢斷言那主魂在鄧布利多還在的時候絕對不敢動手去拿東西，所以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看住哈利，相對而言，這個她還做得到。
即使魔力平複了，珀勞莉斯的胃口依然不好，不過鑒于洛奇腦後的隐患，她會堅持陪哈利和德拉科去禮堂就餐，讓她難受的是在她坐着看兩個孩子用餐時總會有一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她，這讓她覺得被一次用餐都是煎熬，她不得不在桌上找些好消化的水果費力吃下去，不過好在，也許是因為斯內普每天都抓哈利去地窖勞動服務，她出院後的藥水都是哈利從地窖帶回來的，這讓她心裏一塊大石落地，她不是很想和那位先生交涉，尤其是獨處。納威在魔藥課史無前例的獲得了O後情緒激動的寫信回家，珀勞莉斯因此得到了那位嚴厲的老夫人寄來的銅質雕花胸針，那胸針的品味被德拉科和湯姆輪番嫌棄，于是她報複性的将胸針塞進挂墜盒裏，好讓湯姆好好欣賞欣賞老派女士的審美情趣。
“珀莉，萬聖節後就是魁地奇比賽了。”哈利在用餐的間隙擡頭對坐在他對面喝牛奶的女孩子道，可能是骨折時喝習慣了，珀勞莉斯現在更傾向于将蜂蜜加進牛奶裏當食物。
“你和小龍決定出誰當找球手了？”珀勞莉斯審視的目光在對面兩個孩子身上來回移動，這兩個孩子從加入隊伍後就一直沒決定誰當找球手，所以平時的訓練兩個人都是訓練找球手和追球手兩份，由于怕他們出事，她一直在他們訓練時坐在一邊看書。
“還沒。”哈利轉頭瞪着德拉科。“他就是不承認我比他強。”
“你的确沒我強。”德拉科也顧不得餐桌禮儀擡起頭反擊。
“猜拳，誰贏了誰上。”珀勞莉斯支着下巴看着兩個又要吵起來的孩子試着建議道。
“你怎麽能這麽看不起魁地奇！”兩個孩子轉過頭異口同聲的向她咆哮。
“布萊克小姐看不看得起魁地奇我不知道，不過我想我不喜歡飛天掃把你們應該很清楚。”忽然響起的嗓音讓珀勞莉斯握住杯子的手一顫，幾滴牛奶灑在手上燙得她一縮。
“早安，先生。”她眨眨眼，站起來轉身露出一個平和的笑。斯內普正臉色陰沉的站在椅子後，也許是站得太近了，她能聞到他身上清冷的藥草香氣，和她昨晚喝的一樣。
“布萊克小姐上次難道沒轉告馬爾福夫人不要随便，亂用壁爐嗎？”他在亂用上加重了語氣，珀勞莉斯無辜的看着他。
“我有寫信說過，先生。”信是寫給納西莎的，不過扔東西的是盧修斯，他看沒看到她可就不知道了。
“那請你解釋一下，這些是怎麽回事？”斯內普側過身，珀勞莉斯看到了懸浮在他身後的兩把光輪兩千。漆黑的眼睛生氣的從還坐在椅子上的兩個孩子身上劃過，斯內普當然不高興，換了誰在熬制魔藥時壁爐裏忽然飛出來兩把掃帚害的一鍋魔藥報廢能高興的起來？好死不死的随後飛出來的羊皮紙信件落在了他那鍋失敗的魔藥裏，在羊皮紙沉下去前，他只看見了‘給小龍和哈利’幾個字，盧修斯那個混蛋難道不知道給布萊克家小鬼熬的藥有多費勁嗎？由于要逐漸減輕藥量，他不得不每天酌情減少藥材分量制作新鮮的藥劑，這已經侵占了他正常的休息時間了，由于他的白癡行為他又要重新熬制，納西莎難道不會管管他嗎？
“我代他道歉。”珀勞莉斯垂下眼，看起來像是真誠認錯的樣子，斯內普沉默的注視了她片刻然後揮動魔杖将兩把光輪兩千重重放到桌上，他身上的氣壓過于低沉，周遭的學生都悄悄的遠離了這片區域，他不明白，為什麽從開始上魔藥課後珀勞莉斯就開始回避和他對視，他曾将那雙眼睛錯當成莉莉的過，但是在他想起來愛奧尼奧斯後他就再也沒那樣想過，同樣，他也不曾失控過，為什麽她開始拒絕看着他了？看着仍沒擡頭打算的孩子，他冷哼一聲轉身離去，漆黑的袍角在身後翻飛，如同暗夜中的波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