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人懂不懂事、體不體貼跟性格有關,與年齡無關的,你都二十八了,往上找再好也都經了幾手了,往下找雖然經驗少,但幹淨啊。”
北悅滿臉黑線,“……您覺得,您一個當媽的跟我說這些合适嗎?”
“怎麽不合适!我跟你說,別再拖了,緣分來了就得抓住,女人的青春很短暫的,我跟你爸蹉跎了多少年,現在就算跟你靳叔叔在一起,也已經不再年輕了,你明不明白啊?”
北悅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媽一直覺得嫁給父親是她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可父親明明想要離婚成全她的心願,卻被她拒絕了,還不是舍不得司令夫人的名號。
她這一生,最敬愛的便是父親,父親是最傳統的那種軍人,剛毅英勇,不茍言笑,這樣的男人才是真正男子漢,難道都要像季南霆那樣油嘴滑舌才招女人喜歡嗎?
北悅憤憤地拍一下自己腦門,怎麽又想起那個臭小子了?像他那樣的,果斷拉入黑名單,永不錄用。
只可惜這一誓言,很快就被打破了……因為她在一個想象不到的地點,很神奇地又看到了那只小狼崽子!
015章 習慣了他的出現
臨近下班之際,突然開始下起雨來。
Ada走的時候還問:“老大,外面下雨了,要不要一起走?”
北悅正埋首于審核最新的設計方案,随意瞄了眼外頭零星的雨絲兒,“沒事,我車上有傘。”
公司沒有加班的規定,只北悅總是忙起工作來就忘了時間,反正回到家也是單身一人,守着個空房子沒意思,與其看些狗血愛情劇,還不如看看設計圖。
孤單寂寞的時候她也會萌生養條狗的念頭,可她潔癖太重,受不了滿地狗毛,也不愛鏟狗屎,說白了還是懶。
不知是不是到了這個年紀,特別怕麻煩,就想守護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自己不去打擾別人,也不希望別人來打擾自己,就這麽不鹹不淡、平平凡凡地過一輩子,也挺好。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她剛剛解決完手頭的工作,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接起電話,“伍姐。”
那頭伍媚的聲音依然嬌媚如春蠶吐絲兒,懶洋洋的,“姓石的終于從包間裏走出來了,把幾個妹子折騰得站都站不穩,現在正和幾個大老板在這兒喝酒呢,你來不來?”
北悅瞄了一眼時間,下午7點了,簡短道:“看緊他,我這就到。”
拎起外套下樓,出了大廈,才發現昏沉的天氣已然暴雨如注,天空“轟隆”炸了一道響雷,北悅渾身一哆嗦,悲催地發現……傘是在車上,可今天她車限號,根本沒開出來。
裹裹身上的外套,正想蹿入雨中,一大片黑影遮蓋在頭頂上方,她看到了一雙白色的板鞋,順着大長腿擡起頭來,季南霆撐着傘,看着她笑。
心,沒來由地一顫。
北悅看着消失了兩天的少年,突然很想問他這兩天去了哪裏,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總是這樣不經意地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他每一次出現,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
喉嚨梗了梗,她聽到自己有些幹澀的聲音,“你怎麽會在這兒?”
季南霆很自然地回道:“我在這兒工作啊。”
北悅眉頭一聳,擺明了不信,沉聲道:“季氏離這兒隔了兩條街,你真當我傻?”
“誰跟你說我在季氏工作的?”
北悅一怔,幾乎脫口而出,“你不在季氏集團工作?那在哪兒?”
季南霆笑,曲起食指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傻了不是?剛剛還跟你說在這兒工作呢。剛裝修好的辦公室,就在你樓下,改天帶你去參觀一下。”
他親昵的動作,熟稔的語調,都令北悅有種錯覺,好像他們是再正常不過的戀人關系……可是,他們明明才正式認識了幾天而已。
季南霆撐着傘,一手攬過她的肩膀,“走吧。”
……
北悅被季南霆攬着上了一輛白色大衆車,30萬左右的中型SUV,外型非常霸氣,車身又大又長,裏面空間也大,很舒适的車型。
她坐在副駕駛上,打量了一番,“買的新車?”
“嗯。”季南霆打開雨刷,系上安全帶,偏過頭看她一眼,“這車穩,不颠。下次你再醉酒,絕不會再把你颠吐了。”
北悅臉刷得紅透,她隐隐約約記得好像在車上吐了來着,都是些不能見光的黑歷史啊,她好想殺人滅口。
季南霆見她紅了臉,唇角浮起更深的笑意,驅車駛進暴雨中,走了會兒,北悅才想起什麽,“我不回家,我得先去一趟紅五星。”
“怎麽,又想喝酒?”季南霆對醉酒後的北悅,也是心有戚戚然。
北悅見他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心裏好受傷,單看他的反應,也知道自己上次真是給他留下了陰影,瞧都給人吓成什麽樣了,“……我,去工作。”
“哦。”季南霆應一聲,調轉了車頭,補充一句,“其實你喝醉酒挺可愛的。”
北悅暗暗翻個白眼,說這話太違心了吧……
半響,季南霆又補了一句,“就是唱歌挺吓人的,一直不在調上。”
北悅懵,她還唱歌了?!
“我,唱的啥?”
“《團結就是力量》。”
北悅:“……”可以打開一條地縫,讓她鑽進去嗎?
016章 我留下來,陪你
到了紅五星,北悅臉上的熱度還沒有完全消退下去。
季南霆跟着她,銳利警惕的眼神掃向一切對北悅露出驚豔表情、妄圖上前搭讪的男人們,待北悅回過頭之時,一雙危險的狼眸轉瞬便化作清透的鹿目。
北悅道:“謝謝你送我過來,我有工作要談,不如你先回去……”
話音未落,季南霆打斷她:“我留下來,陪你。”
見他毫不猶豫又如此堅定的模樣,北悅心忽的暖了暖,沒有再說什麽,徑自朝中央的卡座走過去,姓石的果然在那兒呢,欠債不還,還有心情胡吃海喝,臭不要臉的。
伍媚遠遠朝她遞了個眼神,瞥見她身後的季南霆,唇角挑起一個玩味的笑意,招來服務生,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卡座氣氛正好,北悅看着摟着美女,喝得酒酣耳熱的男人們,只覺得油膩不堪,眼下為了要錢卻不得不擺出一副笑模樣,“石總,真是讓我好找啊。”
華盛地産的石總,是圈內出了名的酒鬼色鬼,模樣長得倒是周正,年輕時靠女人發的家,華盛地産董事長就是他的老丈人,聽說他架空了老丈人的勢力,最近正琢磨着謀權篡位呢。
對于這種人,北悅一向鄙夷,拿不出幾分尊重,上來就開門見山,“我去貴公司找您數回了,皆無功而返。不知道禦墅臨楓項目的款項,什麽時候才能打到我公司賬上?”
石總前腳正跟幾個同行吹牛皮說他現在身家上百億,最不缺的就是錢,北悅這一出現,分分鐘打他的臉,當場沉了臉色,“誰讓你進來的,沒看見我正跟朋友談事呢,去去去,滾出去。”
“是談事,還是裝逼呢?”
北悅冷冷一笑,撈起桌上的茅臺,“石總,既然你這麽有錢,也不差區區六千萬吧?我們廟小,您從牙縫裏摳搜點就夠我們吃幾個月的,不然,您發發善心?”
石總看北悅這架勢,好像他今天不把錢交出來,就甭想再喝下去了似的,他跟北悅打過幾次交道,深谙她強硬的脾氣,生怕她攪黃了他的生意,決定采取緩兵之道。
他泛着油光的胖臉咧出一個笑容,“北總,有話好好說,你手裏拿的那瓶可是我存放了十年的茅臺,一直沒舍得喝呢,你可別給我摔喽……來來來,別那麽大火氣嘛,坐下一起喝。”
大手說着便朝北悅伸過來,被季南霆一把握住了,力道不重,卻也不輕,疼得石總一蹙眉,狐疑地看着他,“這位是?”
沒等北悅回答,季南霆已松開了他的手,輕道,“我是北總的助理。”
北悅沒否認,可石總幾人看季南霆的眼神卻是變了……這麽好看的小夥子,用來當助理誰信呢,他們可是聽說北悅和季家的私生子鬧掰了,搞不好就是看上了這個小白臉。
季南霆坦坦蕩蕩地站在那裏,同為男人,這些人的肮髒心思他不是看不透,只是懶得理會,他今天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保護好北悅。
石總趕走了卡座上的一溜小姐,讓北悅坐在他身邊,有色心,卻不敢輕舉妄動,主要是北悅為人太過死板,冷得像一坨冰,除了工作就沒有多餘的廢話,活脫脫一個無趣的鐵娘子。
但不得不說,北悅就是那種“美人在骨不在皮”的女人,她長相偏英氣,五官靈秀,尤其是一雙眼睛,幹淨澄明,如一汪清泉,讓人不自覺地就被吸引。
處在這個圈子,他們見慣美女,卻鮮少看到這樣一雙靈動的眼睛,憑北悅的長相,若她性子稍微活泛一點,在圈裏不知得混得多麽風生水起,也不知這麽個冰美人,在床上會是什麽樣子……
017章 為她去遮風擋雨
石總擰開茅臺,斟了滿滿一杯,端給北悅:“來北總,我敬你一杯。”
北悅淡淡道:“石總客氣了,我不喝酒。”
“啧,不給石某人面子是不是?來紅五星不喝酒要幹甚,難不成是來樂呵的,我看北總的助理,就是個妙人兒……”石總滿嘴酒氣往北悅臉上噴,淫|蕩的模樣讓人看了作嘔。
北悅不動聲色地往後躲了躲,避開他傾過來的身子,強忍着厭惡,重複一遍:“石總,我不會喝酒,我來找您,是為了禦墅臨楓的款項……”
話音未落,只聽“砰”一聲脆響,石總将酒杯重重擲在茶幾上,面露不虞,“區區六千萬算個甚,北總連這點面子都不給,擺明了看不起石某,那還來讨什麽錢,到大街上讨飯去吧!”
說完哈哈大笑,旁邊幾個合作夥伴也跟着笑了笑,吐兩口煙霧眯眼看着北悅,“北總若真不會喝酒,還真是不應該來這地方,來的不過就是圖個樂,你要真幹了這杯酒,石總還能不給你錢?”
北悅額角的青筋突突地跳,明明是來要債的,被他們說的好像她是來乞讨的,看來今天這酒若是不喝,錢是到不了手了。
剛進靳氏那會兒,不是沒參加過酒局,也不是沒被逼着喝過大酒,一次酒精中毒,一次胃穿孔,都是極痛苦的回憶,以至于現在她看到酒就覺得像毒,喝下去倒是痛快,醉酒後就只剩下難受了。
她看着透明的液體,唇角露出一個冷清的笑,“好啊,我喝。”
喝了這杯,如果這老東西還不給她錢,她也有本事讓他出不了這個門,大不了撕破臉,先君子後小人,不過是些酒囊飯袋,真當她北悅怕了不成?
端起酒杯,剛要往嘴裏送,就被人半路截胡了,季南霆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對愣住的石總和另幾人笑道:“北總這幾天身體不便,真不是不給幾位面子,不然,我陪您喝幾杯?”
石總冷眼瞄着他,哼哧一聲,“你算個甚,這兒有你說話的地方?”
季南霆笑笑沒說話,北悅聽得心頭火起,重重一掌拍在石總大腿上,疼得老東西差點蹿起來,對上北悅冷冷的眼眸,“石總跟小孩子兇什麽,我帶來的人,別人可不能吆五喝六的。”
她一副護犢的兇樣子,與方才自己被刁難時表現出的冷淡判若兩人,寒冷的冰瞳一掃,竟讓幾個大男人都漏了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季南霆喜歡看北悅護着他的樣子,心頭一股暖流滑過,他知道她,外表冷若冰霜,內心火熱又柔軟,當年新兵連時犯了錯被罰負重,腳磨的全是血泡,她逼他們下酒池消毒,卻又送上了藥膏。
他打了個響指,服務員絡繹不絕地送酒來,不一會兒茶幾上便擺滿了五糧液、拉菲、伏特加還有一瓶羅曼尼康帝。
石總一看,坐不住了,“這是……幾個意思?”
紅酒要醒,季南霆和北悅換了個座位,擰開一瓶五糧液,拿來個空酒杯滿滿斟上,足足三兩,他端起酒杯,“石總,您看好了,這一杯算是我替北總向您賠罪。”
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石總渾濁的眸光一閃,旁邊幾個老板也露出感興趣的表情,身子往前傾了傾。
季南霆又斟滿第二杯,端在手裏微笑道:“我們北總性子直,有時候說話難免沖撞幾位,幾位寬宏大量別計較,我替她謝過幾位了。”仰頭又是一杯。
北悅看着少年灌酒的樣子,鼻子像是泡在檸檬水裏一樣酸。
自從父親去世,母親改嫁之後,她已經習慣憑借自己的力量立足于世,因為不再有人在她前面為她遮風擋雨,以至于她對這樣的維護都有些不習慣了。
緊接着,季南霆面不改色地斟滿第三杯,“這一杯,便是為我自己了。季某剛從部隊轉業回來,踏入這圈子,以後免不了要跟各位打交道,今兒借着北總的東風,還請大夥兒今後多多照應。”
語罷,一瓶五糧液已經見了底,這回石總和幾位老板看着面不改色的季南霆,都坐不住了,面面相觑一番,“你剛才說,你姓什麽?”
018章 她已經別無選擇
“我姓季。”
酒醒好了,季南霆拿過伏加特給石總幾人滿滿倒上,“來,今兒喝個痛快,不醉不歸。”
石總僵坐在沙發上,面露狐疑,越看他越心驚,一開始只覺得是個俊美的小夥子,還以為是北悅包養的小白臉,得知他姓季,再一看,便覺得熟悉了,這眉眼,跟他老爹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另外幾位老板也瞧出來了,連問都不敢問,立馬換了一副嘴臉,“原來是季公子,你看看這多不好意思,前幾天我還有幸跟季董一起喝酒來着,我手頭有個項目,還想跟季氏合作吶……”
“叮——”酒杯相碰的聲音,季南霆笑容可掬,“今天是石總的場子,咱們不談別的事。就喝酒,好不好?”
“好好好,聽季少的,來,喝!”
北悅坐在一旁,看着他們一杯接一杯地喝幹了一瓶伏特加一瓶拉菲,羅曼尼康帝也幹了一半,擔憂地看着季南霆,暗暗扯了扯他的袖口,季南霆安撫地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無需擔心。
一口氣嘆出來,伍媚又送來幾瓶洋的,媚眼如絲,“幾位好酒量啊,我們羅總怕不夠喝,又讓我送來幾瓶,您老幾位敞開肚皮,喝個痛快!”
石總幾人已經喝得差不多了,胃裏火燒火燎的,眼皮子也撐不開了,聞言連連擺手。
季南霆不饒,摟着他的脖頸繼續往嘴裏灌,皮笑肉不笑道:“石總,喝爽了吧,您看北總要的那筆款項,什麽時候能到賬呢?”
“明天,明天我就讓會計打錢……”石總都快吐血了。
伍媚坐在北悅身邊,指間叼着一根煙,輕吐着煙霧,笑道:“不錯啊這小子,挺給你長臉的。”
北悅目光始終釘在季南霆身上,看着他微微泛紅的耳朵,心情十分複雜,再看一眼喝得五迷三道的幾頭豬,又解氣又厭惡,冷冷道:“叫救護車吧。”
伍媚叫來救護車,把石總幾人拉走了,北悅上個洗手間的功夫,折返回來,伍媚又和季南霆喝起來了,這回她真急了,上前就把酒杯奪過來,“幹嘛呀,他都喝那麽多了,你還跟他喝。”
“怎麽,心疼了?”伍媚笑得不懷好意,背往沙發上一靠,煙叼的別提多社會,“今兒喝了姐姐這麽多好酒,算誰的啊?”
北悅和季南霆脫口而出,異口同聲:“算姓石的賬上。”
伍媚一口煙霧噴出來,“夠默契的啊。得,我算是看出來,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趕緊滾吧,回家洗洗睡去。”
……
雨已經停了,北悅費半天勁把季南霆扶上車,給他系上安全帶,看着小孩兒醉得紅彤彤的耳朵,沒忍住,伸手揉了揉。
這一揉,像是觸到了什麽機關一樣,季南霆短促地笑了聲,咕哝一句:“癢~”
清清淺淺的嗓音,帶着些撒嬌的意味,聽得北悅心房一顫,手剛要縮回來,就被季南霆一把抓住了,醉眼朦胧地看着她,輕喚一聲:“北老師……”
心一顫,“我在呢,說。”
季南霆往她手上蹭蹭,一雙晶瑩的鹿目波光粼粼,“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心撲通撲通地跳,北悅強忍心悸,猛地把手縮回來,發動起車子,往家的方向狂奔,路走了一半,她就發現身旁的男人不對勁了,他不停扯着領口,好像很熱的樣子,人蜷縮成一團。
北悅不停地偏過頭去看他,“怎麽了,是胃疼嗎?”
擔心安全帶勒的他難受,伸手幫他解開,不小心觸到他,季南霆如電擊般動了下身子,這一觸把北悅吓得不輕,他身體滾燙得像一塊烙鐵,臉上帶着病态般的潮/紅,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季南霆。”北悅急急地喚他一聲,趕緊驅車找了個空地,拉下手剎,拍拍他的臉,這一碰季南霆立馬就受不了了,低喝一聲,“別碰我!”
北悅吓得縮回去,見男人極力隐忍的樣子,不像是撒酒瘋,倒像是發病了,“你到底怎麽了?你很熱嗎?身上怎麽這麽燙?發燒了?”
女人關懷的聲音像是細鞭抽打着他的心髒,一股火苗子從胸腔燃燒起來,像是要将他整個人點燃,季南霆緊緊靠在車窗的位置,視線一片模糊,聲音低啞,“我……應該是被下...藥了。”
“什麽?!”北悅驚得瞳孔一縮。
眼見男人唇色緋紅,臉頰通紅,眼神迷離,呼吸急促……半敞的襯衣将胸腔的起伏暴露無遺,他生來一張俊美的容顏,此時此刻顯露出幾分妖冶,整個人都掙紮在情/欲邊緣。
季南霆壓抑着每一根蠢蠢欲動的神經,眸底深沉得像大海,聲音又冷又啞,“你現在……有三個選擇……一、以最快的速度送我去醫院……二、把我打暈,讓我自生自滅……三……”
北悅自動否決了前兩個選擇,一、趕到最近的醫院也得小半個鐘頭,他能忍嗎;二、他是為了她才喝那麽多酒的,她不可能不管他讓他橫死街頭,所以……
“第三個選擇,是什麽?”
季南霆發綠的狼眸定定地看着她,胸膛起伏了好幾下,低低道:“跟我……做。”
019章 以男朋友的名義
跟我……做。
無比清晰的三個字蹿入耳,北悅陷入一片怔忡之中。
等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麽長的時間,也沒有聽到女人的回應,季南霆唇角勾起一道涼薄的弧度,他在笑自己的癡心妄想。他說,我懂了。
打開車門,由于腿軟,整個人都跌了出去。膝蓋磕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生疼。
是他自找的,明明察覺到不對勁,可他還是喝了那杯酒;明明有種種方法可以在第一時間擺脫困境,可他還是把自己逼到絕境……他就是想賭一把。可他輸了。
願賭,就得服輸。
季南霆握緊拳頭,掙紮着想站起來,突然被一股力道揪起,而後對上一張淡靜的臉龐,女人聲音沉着有力,秀眉微蹙:“軍人怎麽可以跪?不就是做,做就是了。”
她拎着他的脖頸,打開車的後座将他丢了進去。
外面萬籁俱寂,世界天旋地轉。
……
第二天清早,北悅醒過來的時候,是在自己的房間裏。
醒來的第一感覺,就是渾身酸痛的厲害,腰肢像被坦克碾壓過似的疼,雙腿間倒是一陣清涼,一扭頭,就看到床頭豎立着一管藥膏。
臉刷地紅個徹底,昨晚那瘋狂的畫面每一幀都清晰地刻在腦中,她嗚咽地叫了一聲,房門瞬間被推開了。
季南霆一臉焦急地出現,“怎麽了?”
他身上,還穿着淺綠色的圍裙,右手拿着鍋鏟,看樣子是剛從廚房飛奔而來……北悅愣愣地看他一眼,猛地就想翻身而起,可起來的一瞬,渾身抽筋一樣,疼爆了!
她沒忍住,“啊”的痛呼一聲,吓得季南霆像驚弓之鳥一樣扔了鍋鏟就朝她沖過來,扶住她的腰,“你別動!來,慢慢躺下……”
他一不小心又觸到她的敏感地帶,北悅“咯咯”笑了起來,季南霆一臉懵逼,北悅笑着一把拍開他的手,“說了別碰我這裏了,癢~!”明明是罵,笑出來卻怎麽聽怎麽像撒嬌,味兒都變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季南霆一臉慌亂,疊聲道歉,手忙腳亂地扶着她躺下,語無倫次道:“你……你躺着就好,我……我做飯給你吃。”
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低着頭走出去,不一會兒又走回來,撿起地上的鍋鏟,鹿目怯怯地看着她,咬了咬唇,欲言又止,半響才從喉嚨裏憋出一句,“你,想吃點什麽?”
看着他這副樣子,北悅心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板着臉,“随便,吃什麽都行。”
男人擡頭看她一眼,乖乖“噢”了一聲,退了出去。
直到他的身影離開,北悅唇際的笑容才忍不住蔓延開來,可這一笑,又牽動了僵硬的腰肢,嘴角都跟着抽了抽,她輕嘆一聲,看來今天是沒辦法去工作了。
在床上緩了一會兒,她撐着腰勉強爬起來,适才發現身上已經換上了小豬佩奇的睡裙,誰給她換的,可想而知。臉上又升騰起一層熱度,北悅揉了揉頭發,走出房門找手機。
剛從包包裏翻出手機,季南霆就端着盤子從廚房裏走出來,一見她出來劍眉立馬蹙起,“不是讓你躺着嗎,怎麽出來了?”
北悅嫌棄他大驚小怪,“我出來找手機,得跟公司請個假。”
“我已經幫你請過假了。”季南霆把盤子放在餐桌上,走過來扶她,拿她當易碎的瓷器一般對待。
北悅瞪起眼睛,“請過了?你以什麽名義幫我請的假?”
季南霆一本正經,“以你,男朋友的名義。”
北悅:“……”
桌子上擺滿頗為豐盛的早餐,油條、煎蛋、清粥、鹹菜,北悅還真是餓了,轉去浴室想趕緊洗漱一下。
她走得步履維艱的,兩條腿還軟着呢,季南霆跟在她屁股後面虛扶着她,做好随時接住她的準備,小心地提議道:“要麽,我幫你洗?”
北悅一僵,回頭瞪他一眼,“不用,我又不是不能自理了!”
逞能的後果,就是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潦草地沖完了澡,看到自己身上斑駁錯亂的痕跡,終于知道外面那小狼崽子為什麽如此心虛又殷勤了,瞧瞧給她弄的……到底是年輕啊。
飽飽吃完了早飯,虛脫的身體回來了幾分力氣,北悅打聽了一下石總幾人在醫院的情況,說是酒喝得太多,引發了腸胃炎,洗了胃,正打吊瓶呢。
北總冷笑一聲,罵了句活該。
她撂下手機,望向坐在對面的男人,輕挑眉,“昨天喝了那麽多酒,沒事吧?”
“沒事,當兵的哪個不能喝酒?”季南霆輕笑,露出整齊潔白的兩排牙齒,笑容驀地一收,“就是後面你朋友遞給我的那杯酒,有貓膩。”
“我知道。”北悅早就猜到了,敢在酒裏下/藥,除了伍媚還有誰有這麽大膽子,她咬着牙切着齒,“放心,我會找她算這筆賬的。”
季南霆垂下眼睑沒有說話,其實……他倒是挺感激她朋友的。不過這話他現在可不敢當着北悅的面說,他怕被打。
吃完飯,男人将碗筷收拾好,北悅靠在椅背上,懶得不想動彈,視線瞥向正在廚房忙碌的那道身影,還真有那麽一種居家過日子的感覺。
如果他再大個幾歲就好了,她不至于像現在這樣,總有一種犯罪的感覺。
人家是一顆鮮嫩的白菜,她則是那頭不要臉的豬……
正妄自菲薄着呢,門鈴響了。
知道她家的人可不多,北悅眯了眯眼睛,心想如果是伍媚,她一定打得她滿地找牙,才能洩自己的心頭之恨,那死丫頭到底是多擔心她嫁不出去,連這種下三濫的招都用上了!
門一開,拳頭剛要舉起來,又放下了……她嘴角一抽抽,“媽,你怎麽來了?”
北悅從靳家搬出來近兩年多了,她媽還從未光顧過她的小窩,以至于對她的突然乍到,表示很驚訝。
“舉個拳頭做什麽?想打誰?”靳夫人秀眉微蹙,踏門而入。
靳夫人二十四歲生的北悅,屬于在女人最佳生育年齡要的孩子,後天保養得當,如今年過五十身材也沒走樣,風韻猶存,和北悅站在一起更似姐妹,母女二人模樣氣質都很像。
她一進門,就聽到廚房有動靜,沒來得及詢問,季南霆便從廚房走出來了,問:“誰來了?”
然後……兩個人就毫無疑問地打了個照面。
那一瞬間,北悅心想:她為什麽要開門呢?假裝自己不在家不就好了嗎?但她又屬于那種越是緊要關頭越能淡定自若的人,她淡定自若的表現就是:不說話,由着氣氛尴尬。
季南霆一愣之際,立馬反應過來,很接地氣地用圍裙擦擦手,禮貌地笑道:“是伯母來了,快請進。”
那姿态,宛如一個男主人。
北悅自是懵逼,她媽也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唇際很快展開一個友好的笑容,“南霆在這兒啊,瞧瞧,小北也不跟我說一聲,早知道我就晚點再來了,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當然不會,您快請坐。”季南霆端起茶盞,很自然的口吻問北悅:“茶葉在哪兒?”
北悅掉線中,順手指了指茶幾底下的抽屜。
季南霆很快找到茶葉,又笑道:“伯母您先坐,我給您泡杯茶。”走到北悅身邊,親昵道:“先回房換件衣服吧,媽難得來一趟,陪她說會兒話。”
北悅:“……”這怎麽,突然就改口叫“媽”了?
這男人,跟誰都這麽自來熟嗎?
季南霆一進廚房,靳夫人就将北悅扯進了卧室,不由分說地掀開她的睡裙,看到了那滿身的痕跡,臉上有種莫名興奮,“你們真的好了?是認真的嗎?打算什麽時候登記?媽戶口本都給你帶來了……”
“等等等……打住!”北悅被她媽念得腦仁疼,從畫叉的手上擡起頭擰緊眉,“不過是一夜情,您會不會想太多了?”
020章 并不是只對她笑
靳夫人一腔熱血被北悅一瓢冷水澆滅,臉刷地沉下來,“什麽叫一夜情?正常的男歡女愛、談婚論嫁,怎麽就非得冠上這麽不入流的字眼?”
北悅僵着臉,“時下最流行的就是‘一夜情’,反而談婚論嫁已成過去式了。”
“那是道德淪喪!”靳夫人怒斥。
北悅平淡道:“在您眼裏是道德淪喪,在別人眼中,那也是正常的男歡女愛,你情我願。”
靳夫人繃緊臉,“你非得跟我擡杠是不是?”
一言不合,北悅無話可說。
靳夫人懶得跟女兒掰扯,出去找準女婿聊天了,北悅聽見她媽高亮的嗓音,摻着笑意,“南霆你不要忙了,又不是外人客氣什麽?快快,坐下來,陪伯母聊會兒天……”
外頭傳來融洽的交談聲,北悅卻并沒有多少開心,她媽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跟季家聯姻,既能擺脫她這個拖油瓶,又能給靳家帶來實際利益。
若她不答應,是不是連母女情分,都要消滅殆盡了?
北悅換好衣服,便待在房間裏看書,沒出去。
沒有她在,估計她媽跟“準女婿”的交談會更開心,不是她多想,她媽破天荒地登門,應該不是來看她的,而是來看季南霆的吧?
半個多小時後,季南霆敲門而入,道一聲:媽走了。
北悅冷冷撩起眼皮,眼神鈎子一樣剜着他,“那是我媽,不是你媽,瞎叫什麽。”
季南霆從身後變魔術一樣變出個戶口本,笑道:“咱媽留下的。”
“……”北悅抄起床邊的枕頭,砸過去,季南霆輕輕松松地接住,揣着戶口本走進來,笑得像地主家的兒子,“丈母娘那一關已經過了,北老師,你就從了我吧。”
北悅氣急敗壞:“滾!有多遠滾多遠!”
***
趕走了季南霆,北悅也沒有在家裏呆,開車去了紅五星。
紅五星白天人遠不如晚上多,大多是宿醉的客人,一個個酒氣熏天的。北悅平時不愛來這種地方,除非應酬避不開,不過伍媚是這裏半個老板,托那厮的福,她也混了個臉熟,還是VIP級的會員。
酒保告知她伍姐昨個兒沒走,應該還在樓上套房裏睡着呢,北悅道了聲謝,便拿了房卡直接殺上樓去。伍媚自個兒在市中心就有兩套房,郊區還有套別墅,但她不愛住,多半時間都睡在紅五星。
插卡進門,本想把她從睡夢中吓醒,沒曾想伍媚醒着,身上披着一塊布,基本等于沒穿,深一塊淺一塊的痕跡不比她的少,只是表情比她好看多了。
“呦,姐姐我剛送走P友,你就來了,掐點掐的挺準啊,怪懂事的。”
北悅一陣氣悶,她媽罵她三觀不正,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賜,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