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這種羞羞噠的事情,也可以随便拿出來講的嗎?

司機不用回頭,也能想象到他們一貫正義凜然、端莊嚴肅的Boss此時此刻是怎樣一副“見了鬼”的神情了。

氣氛停了一秒,車廂裏響起靳喻言抑着火的低沉嗓音,“武十郎,你都不要臉的嗎?”

伍媚聽到這個已經被她打入十八層地獄的名字,臉色冷了一冷,像是戳中了內心的舊傷,然而轉瞬就又恢複了沒心沒肺的模樣,“要臉幹什麽,又不值錢。”

靳喻言不由氣悶,他不知道這個女人都是從哪兒來的歪理,一套一套的,每每都能令他無言以對。

伍媚見他不說話,反而生了挑逗他的心思,将臉湊過去,把玩着他的領帶,豔豔的眼風射過去,“怎麽了靳總,是不是既不舍得打我,卻又幹不掉我啊?”

她得意又嚣張的模樣,勾得靳喻言心頭火起,掰過女人的身子瞬間放倒在自己腿上,雙眼微眯。

“打是打不得,至于能不能幹掉,我們可以當場試驗一下。”

伍媚:“……”

緊随幻影的邁巴赫上,季南霆時不時轉頭瞄一眼副駕駛座上的北悅,納悶道:“你怎麽了,臉紅成這樣?”

“別說話,好好開你的車。”北悅沉浸在方才的羞臊中,現在情緒還沒平複下來呢。

季南霆收回視線,俊秀的臉上寫滿懵懂,不知道領導為何突然又上來了小脾氣,他大概怎麽也想不通,自己發自肺腑的一句贊美,對北悅竟然會有這麽大的威力。

這臭小子竟然會用“傾國傾城”四個字來形容她,簡直誇張到了極點,北悅到現在臉還燒着呢,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情人眼裏出西施”嗎?

***

終于抵達目的地,酒會舉辦地點是在季家的私人會館,平時極少開放,只有重大商業或文化活動時才會召開。

頗負盛名的,是米國總統某一年來北城,市長大人就是借季家的會館接待的貴賓;還有一遭是娛樂圈大佬靳文卓的兒子靳尚宣布出道之時,就是在這裏舉辦的新聞發布會。

那場新聞發布會,可謂是轟動全球,得益于靳文卓風風雨雨闖蕩半輩子江湖結下的好人緣,不僅借到季家會館,還邀請到衆多商界大佬、文化名人、好萊塢巨星、娛樂圈大牌來給兒子捧場造勢。

那時北悅剛剛在靳氏站穩腳跟,很有幸地成為那場盛會的見證者,可至今被媒體啧啧稱贊的盛會,在她這裏只落得四字評價:奢侈、糜爛。

然而時隔兩年,季家會館再次華麗麗地開放,這一次,又是為了誰呢?

雙雙下車,北悅瞥見伍媚,詫異地問道:“你臉怎麽紅成這樣?是熱的,還是皮膚過敏啊?”

伍媚輕咳兩聲,掩飾道:“沒什麽,應該是熱的。”說完狠狠瞪靳喻言一眼。

靳喻言長身玉立,自是一派成熟穩重的氣度。

北悅瞅了他們兩眼,覺得氣氛很微妙,還透着絲絲暧昧,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兩個人好像……有情況啊。

不怪她多心,伍媚不叫“伍媚”的時候就是靳喻言的迷妹,整個初中時代,她就是一路對其窮追猛打過來的,她當時還助攻過一段時間呢,只可惜靳喻言一直沒同意,倆人就錯過了。

後來兩個人又在北城遇上,還是她給牽線搭橋的呢,還別說,有日子沒見到這對冤家一起出現了,今兒這是怎麽了?

北悅腦子裏剛剛閃過一個念頭,忽聽耳邊響起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透着顯而易見的委屈,“你老這麽盯着別的男人看,就不怕你老公我吃醋嗎?”

040章 醋壇子被打翻了

冷不丁的一句話,北悅三人通通朝季南霆看過去。

這哪裏是吃醋,這分明就是挑事呢。

北悅猜想這臭小子八成是戲瘾又上來了,又不是專業演員,怎麽一天天的這麽能搶戲呢?

忽略他委屈巴拉的俊臉,北悅斜他一眼,“今天走的時候是不是忘記吃藥了?”

季南霆繃着臉,“不管,反正你眼裏只能有我一個男人。”

北悅忍不住扶額,覺得心好累,“你夠了啊,那是我哥,我看他一眼怎麽了?”

“不可以。”季南霆義正言辭,捏住北悅的肩膀将人帶進自己懷裏,直視靳喻言的眼睛,聲音冷得出奇,“任何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都是潛在情敵。”

北悅無語了。

伍媚和靳喻言的表情也相當精彩,前者連連點頭想給季南霆點個贊,心裏還補充上一句,“任何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也都是潛在情敵”,靳喻言卻道了句“神經”,攬着伍媚走了。

兩個人前腳一走,北悅就暗暗擰了季南霆一下,恨恨道:“丢人現眼,回家再收拾你。”

季南霆一副怕怕表情,心裏卻在想:回家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

……

季家會館一如既往的金碧輝煌,前來參宴的也都是商界的熟臉兒,個個背着億萬身家的大佬,看上去卻都親切質樸,低調謙遜。

北悅一進場連口水都沒喝,就履行今日自己前來的使命,帶着季南霆去拜見幾個圈內的重量級人物。

雖然不喜這觥籌交錯的場面,可這就是社會、就是世故,更何況今兒是為了自己心頭的小狼崽,北悅自是能端起一張笑臉,長袖善舞地說一些場面話。

只是她完全低估了季南霆的能力和影響力。

季南霆從小在這個圈子長大的,打記事起就被父母帶在身邊出去跟人談生意,見什麽人說什麽話幾乎是本能,最重要的是,圈內這些大佬,哪個不是看着他長大的。

以至于到後面,季南霆不着痕跡地搶走了主導權,甚至幫她引薦了不少前輩,談下好幾個大合作,雖是口頭承諾,可大佬級的前輩,哪個不是一諾千金?

北悅暗暗看季南霆一眼,覺得她好像不知不覺又掉進了他的圈套中,他身上到底還有多少才華,是她沒有發現的呢?

原本她還心存疑慮,不知這小子轉業回來為何沒進家族企業,反而悶聲不響地開了家文化經紀公司,搞起了公關,現在看來,他完全有這個能力在公關行業站穩腳跟。

那麽之後呢,他能甘心只做個公關?還是說,這只是他計劃中的第一步?

季南霆喝了不少酒,中途去了趟洗手間,北悅思緒有些深重,笑容越來越僵,索性就不笑了,百無聊賴地轉去後面的展廳。

季家會館不光有招待貴賓的宴會廳,還舉辦各色展覽,各種峰會,從宴會廳走出去,便是一個畫廊,只是現在還沒到開展時間,走廊上燈光昏暗,人跡罕至。

剛剛被嘈雜的聲音吵得頭疼,北悅倒是很享受此時此刻的靜谧,她自個兒靜靜地走着,這些年看多了設計圖,審美的品味也提高了不少。

能夠在這裏展覽的畫,自是不俗,北悅不經意間瞥幾眼落款,果不其然,都是現當代響當當的書畫大家。

只可惜,再清新脫俗的畫作,在如此富麗堂皇的裝飾下,總是少了些純粹,失去了很多本真。

畫都如此,人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北悅怕季南霆找不到自己,準備折返回去,快走到出口的地方,突然聽到淫膩的口水聲和呻/吟聲,在寂靜的地方顯得尤為清晰。

北悅大窘,不曾想自己只是開個小差過來賞個畫,結果撞見一場“活春宮”,尴尬得要死,卻偏偏出不去了。

既出不去,便只能屏息靜氣,光明正大地欣賞了。

走廊上沒開燈,昏暗的光線看不清楚這對“野鴛鴦”的臉,只隐隐見女人被男人托着屁股抱起來,兩只手在牆上尋找支撐點,正好杵在畫框上,在透明玻璃上留下濕噠噠的掌印。

北悅聽着此起彼伏的震顫聲,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腦中突然浮現出昨晚季南霆在她身上撻伐、馳騁的畫面,不由面紅耳熱起來。

手包裏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吓了她一跳,正在交頸的那對鴛鴦比她還驚還訝,男人一個哆嗦,一個不妨讓懷裏的女人跌落在地,疼得“啊”一聲慘叫。

男人第一時間竟不是去扶女人,而是手忙腳亂地提褲子,氣急敗壞地大罵,“他媽誰啊,躲在裏面不出聲,給老子滾出來!”

這熟悉又油膩的聲音,讓北悅方才窘迫的一張臉立時沉了下來,摁掉季南霆打過來的電話,冷然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顧少爺,也當真只有你,才會在外面幹出這種不堪的勾當。”

光線再暗,她也辨認得出剛才與他嘿咻的女子并非訂婚宴上與他偷歡的那一個,不過都是些網紅臉,看來顧雲淮還真是喜歡這一款。

“北悅?”顧雲淮眯起眼睛,适才認出她來,“你怎麽會在這裏?”

北悅沒有跟他攀談的興致,瞥一眼疼得在地上嘤嘤直哭的女人,淡淡道:“你的新女友應該是不小心跌到尾巴骨了,你還是抱她去醫院看看吧。”

她多說這句話,主要是一時同情心泛濫,畢竟像顧雲淮這樣的渣男,誰攤上都是怪惡心的事情,推己及人,她難免生出些同病相憐的感觸,但一看小網紅形容凄婉的模樣,也覺得挺惡的。

電話再次響起來,北悅知道季南霆肯定滿世界地找她,掐着手機拔腿要往外走,剛剛摁下接聽,一個“喂”字尚未脫口,就被一個大力道拽了回去。

北悅整個人被掼在牆上,手機重重摔了出去,脖子被顧雲淮掐住,聽着他惡聲惡氣道:“上次的賬還沒跟你算呢,既然你主動送上門來,就別怪我跟你秋後算賬了!”

說着,髒兮兮的嘴就要湊過來,北悅心頭一股怒氣陡然升起。

她懶得跟他計較,他卻蹬鼻子上臉了!

北悅擡起腳,用高跟鞋的細跟狠狠在他腳上撚了兩下,顧雲淮疼得慘叫一聲,差點沒蹦起來,“我操你媽……”一口國罵剛出口,就吃了北悅響亮一嘴巴,緊跟着她反手又是一掌。

顧雲淮被北悅打懵了,坐在地上那小網紅也是看呆了,一時間都忘了哭。

北悅脫下腳上的鞋朝顧雲淮的臉砸過去,滿臉怒氣,“我還沒說跟你算賬,你還好意思找我算賬,誰給你的臉?今兒老子就好好教育教育你,非打得你回爐重造不可!”

她既說要教育,便不是随便說說,柔道不是白練的,拳擊平時也沒少打,面對季南霆她一身武力沒處施展,但對付顧雲淮這個酒囊飯袋還是綽綽有餘的。

牆邊的手機還在響着,季南霆找北悅找瘋了,轉到畫廊處聽到手機鈴聲,伴随着捶打聲,心中登時一緊。

他以為北悅受了欺負,轉進門,摁開燈,只見北悅騎在顧雲淮身上,一通乒裏乓啷的暴揍。

顧雲淮拼命護住臉,身上卻一拳一拳挨得結實,他都不知道北悅一個女人哪兒來這麽大的手勁,都快給他打出血來,起初還忍着疼,後來就忍不住了,開始求饒。

季南霆倚在門邊,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出聲來,瞧瞧他家司令,多麽威武、多麽殘暴呦……

041章 輪不到別人喜歡

北悅打半天打得手都疼了,她對顧雲淮的怒氣不是一天兩天,今兒算是新仇舊恨一股腦地全發洩了出來。

“哎呦,別打了……姑奶奶,我說您饒了我吧……”顧雲淮疼是真疼,慫也是真慫。

北悅落下最後一拳,揪着他的衣領惡狠狠地發出警告,“給我聽好了,以後再敢動我一下,我他媽找人弄死你!”

這話,并不是單純地吓唬他。

如果顧雲淮再敢騷擾她、挑釁她,她也懶得再跟他動手,雇兩個人來把這厮打殘還是可以的,在江湖上混了這麽久,她多的是不觸犯法律也能整得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季南霆在一旁瞧得熱鬧,思緒卻是不知不覺飄遠了,他兀地想起剛進軍營之時,有幾個老兵看不慣他暗地裏給他使絆子,被北悅撞見了,二話不說就替他出頭,直接跟人家動了手。

那時她擋在他的身前,一身冷厲,“敢到我的地盤欺負我的學生,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看清楚了,這是我的人,以後再敢動他,我他媽弄死你們!”

她的張揚,她的霸氣,都是刻在他心間洗不掉的記憶,他愛死了這樣的北悅。

想着想着,他又不自覺地露出笑容,忽而聽到耳邊一聲低喝,“還笑,過去給我把鞋撿過來!”

季南霆乖覺得厲害,“哦。”

北悅從顧雲淮身上起來,火氣還沒消呢,重新挽了挽散掉的發髻……明明今天是來裝淑女的,結果成了罵街的潑婦了,活這麽大歲數了還是hold不住她這暴脾氣。

季南霆将鞋子撿回來,蹲下去,給北悅穿上,還順手摸了一下她光潔小巧的腳丫子。

北悅垂下眸去,迎上季南霆仰視過來的目光,随着他站起身,就變成了她仰望他,沒辦法,這男人太高了,她穿着近十公分的高跟鞋也将将到他肩膀而已。

季南霆看着她,笑,“虎父無犬女啊北老師,剛剛真是吓到我了。”

“那只能說明你的膽子太小了。”北悅揪揪他的耳朵,旁若無人道:“以後多跟着姐混,得給你練練膽。”

這姿勢,簡直不能再親昵。

季南霆笑容燦爛,一臉抖M的賤兮兮模樣,“求之不得。”

“切。”北悅終于繃不住,笑了。

顧雲淮眼睛差點被閃瞎,北悅臉上,那是笑嗎?她居然也會笑?

打從他認識她開始,他就以為她是從古墓派走出來的,身上沒有一絲兒人氣,可她在季南霆面前,完全是另一幅模樣,那笑容簡直能燙了人的心。

北悅這笑容當然不是沖顧雲淮去的,可以說從季南霆出現後,她再懶得瞧那畜生一眼,徑自挽着季南霆的手走出去了,記得伍媚問她怎麽面對顧雲淮劈腿還能如此淡定,北悅說:因為不在乎。

對于不在乎的人,哪怕為他動一分怒氣,都是擡舉他了,出了這個門,北悅便再也不認識顧雲淮這個人。

所謂什麽前任,去他娘的,她才不認呢。

……

酒會走向高峰,人也越來越多,季南霆始終牽着北悅的手,逢人便大大方方地介紹:“這是我女朋友。”

他,在北悅身上蓋了個章,宣示對她的所有權。

而北悅,始終微笑,默認。

直到,她母親挽着繼父的手緩緩入場,一副恩愛非常的模樣,旁邊還帶着一個打扮靓麗的靳菁菁,北悅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下來。

季南霆發現北悅神色不對之時,唐蓉和靳文耀已經朝他們走了過來,“南霆,小北,你們一起來的啊。”

靳夫人笑意婉轉,很滿意女兒和季家少爺成雙成對地出現在這裏。

季南霆禮貌地打招呼,北悅也喚了聲“媽”,一句“靳叔叔”沒來得及叫,就有幾個貴婦人笑容滿面地走過來,“靳先生靳夫人,原來這位是令千金啊。”

靳文耀笑,看北悅一眼,頗為驕傲道:“是我女兒。”

“我說呢,長得真漂亮,模樣像極了靳夫人,果然女孩還是肖母親多一些啊。”

靳文耀臉上笑容淡了幾分,沒表态,靳夫人也只是客氣笑笑。

忽然一個硬邦邦的聲音插進來,“幾位是外省來的吧,連我父親是二婚都不知道。我父親可沒那麽大一閨女,靳家千金只有一位,那就是我。”

靳菁菁面帶譏諷地宣誓身份,搞得場面一度尴尬與難堪,靳文耀臉上挂不住,冷冷呵斥一聲,“菁菁!”

幾位貴婦人本想拍馬屁的,沒想到拍到馬蹄子上了,臉上頓時讪讪的。

北悅面色平靜,似乎并沒有為靳菁菁方才的奚落而動怒,這樣的事情她早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了,更何況靳菁菁說的沒錯,她姓北不姓靳,原本就不是靳家千金。

肩膀忽然一緊,季南霆攬着北悅,不着痕跡地笑道,“幾位夫人長途跋涉累了吧,那邊有沙發可以休息,我女朋友剛剛還說餓,我已經命人将點心和果盤備好了,招待不周,請見諒。”

“季少客氣了。”那幾位貴婦忙順坡下驢,灰溜溜地走了。

靳菁菁冷哼一聲,“連人物關系都搞不清楚,還好意思參加酒會,果然是鄉下來的大媽,一點規矩都不懂。”

“你給我閉嘴!”靳文耀氣不打一處來,“牙尖嘴利的,你就懂規矩?”

唐蓉忙勸,“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這是在外面,有什麽話回家再說。你朋友在叫我們呢,讓他們年輕人在這邊聊吧。”

她一邊拉着靳文耀走,一邊回頭沖季南霆笑道:“南霆啊,我的兩個女兒可都交給你了,你可得幫我照顧好她們。”

季南霆淡淡道:“應該的,伯母放心。”

唐蓉和靳文耀前腳一走,靳菁菁就盯着唐蓉的背影語氣不屑地嘟囔一句:“呸!誰是你女兒,老妖婆……”

北悅眉頭倏然鎖緊,冷冷道:“你在罵誰?”

“你管我罵誰。”靳菁菁揚着下巴,一臉嬌蠻,“你跟你母親一樣,都是喜歡搶別人男人的騷女人!”

北悅聽到這裏還真是聽不懂了,“我搶誰的男人了?”

“廢話,當然是我的!”

靳菁菁滿臉嫉恨,巴巴的眼神朝季南霆望過去,“南霆哥是我喜歡的人,要嫁也應該是我,我才是靳氏千金,就算和季家商業聯姻也輪不到你這個拖油瓶子來高攀,你不配!”

北悅被她嚎地一臉唾沫星子,半響才回過神來,“哦,原來你喜歡季南霆啊。”

她尾音上揚,玩味的眼神朝旁邊那位看過去,季南霆連忙搖頭擺尾地解釋,“別誤會,她喜歡我,跟我可沒什麽關系。”

“南霆哥!”

靳菁菁氣得直跺腳,強行撲進他懷裏,眼淚說來就來,“你忘了小時候你為了我跟人打架了嗎?你還帶我去別人家院子偷摘櫻桃,害我被狗咬,現在我腿上還留着疤呢……”

北悅環臂靜靜看着眼前這出戲,點點頭,“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啊。”

“什麽青梅竹馬,沒那回事。”季南霆忙把黏在身上的狗皮膏藥推開,躲到北悅身後,誠惶誠恐地解釋道:“我和她頂多是小時候見過一兩回,堅決不熟。”

靳菁菁臉上還挂着淚呢,完全不顧自己的行為已經招來了不少目光,一通撒嬌發嗔,“南霆哥,你說過長大會娶我,要照顧我一輩子的!”

“哎哎哎,這話不可以亂說啊,你這純屬胡說八道!”季南霆這回忍無可忍了,眼睛一瞪就将靳菁菁吓得閉了嘴,轉頭對北悅卻是一臉乖笑,“她渾說呢,你可別當真。”

北悅一個眼神射過去,季南霆立馬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在她旁邊站直了。

求生欲簡直不要太強烈。

北悅瞥一眼站她對面義憤填膺哭唧唧的靳菁菁,多嘴問一句,“你喜歡他,是嗎?”

靳菁菁:“廢話!”

北悅才懶得廢話呢,直接掰過季南霆的臉狠狠親了一口,攬過他的脖頸,“那你聽好了,這是我的男人,我自個兒還沒稀罕夠呢,輪不到別人喜歡。以後,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042章 你就是個狐貍精

靳菁菁一向看北悅不順眼,北悅也不屑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因此倆人關系一直不睦。

真正撕破臉,是兩年前一個雨夜。

北悅那時還是靳氏一個小小的總裁秘書,剛踏入社會手頭也沒什麽錢,暫時借住在靳家,某天晚上被靳喻言載着下班回家,隔着老遠就聽見家裏一通争吵,靳菁菁嗓門老高。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當媽的勾引男人也就罷了,閨女也有樣學樣,騷情死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天底下那麽多男人,你們母女怎麽就專揀我們靳家的禍害啊?”

“啪——”一記清脆的巴掌聲,靳文耀中氣十足地喝,“你給我住口!”

靳菁菁哭腔立時出來,“你竟然打我?為了這對狐貍精母女你打我?我有說錯嗎,外頭都傳瘋了,北悅就是跟我哥有一腿!”

靳喻言臉刷地一沉,踏進客廳,“你胡說什麽?”

靳菁菁捂着臉,望見站在門邊的北悅,眼睛裏全是憤恨和怨怼,“呵,小狐貍精回來了。既然大家都在,幹脆把話說開了吧,你是不是喜歡我哥?你可別忘了,在法律上你們可是兄妹!”

北悅當年的脾氣比現在暴多了,當場就翻了臉,“這話,你聽誰說的?”

“還用得着聽誰說嘛,我偶爾去一趟公司,靳氏上上下下都傳遍了,我哥走到哪兒都帶着你,上班下班你們也毫不避諱,不是在談戀愛又是在做什麽?”靳菁菁氣勢洶洶。

北悅覺得可笑至極,“我是哥的秘書,自然他去哪兒我就得跟到哪兒。至于上下班……大家住在一起,為什麽不可以一起去?”

“你少說的這麽冠冕堂皇的,我還不知道你的那點心思,前男友死了兩年了,空虛寂寞冷了,想就近取個暖。你缺男人跟我說啊,但你別想禍害我哥,你跟你媽一樣,一臉克夫相……”

話音未落,只聽清脆的一聲響,靳菁菁被打得一個趔趄,這一巴掌,北悅打的。

北悅氣火攻心,眼睛都紅了,“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再讓我聽到你說這種沒憑沒據的話,我撕了你的嘴!”

靳菁菁從小嬌生慣養,典型的大小姐脾氣,有時候一個不順心就打罵傭人,在學校欺負女同學,打老師,不知道轉了多少學校,靳文耀都頭疼得很,北悅卻從來不慣她這些臭毛病。

她打了靳菁菁一巴掌,她媽反手也甩給她一巴掌,“你當姐姐的,怎麽可以打妹妹,快給菁菁道歉。”

唐蓉滿臉歉意地要将靳菁菁從地上扶起來,反被靳菁菁一把推倒,“滾開,誰要你假好心!”

北悅見不得她媽受欺負,拽着靳菁菁的頭發揪起來一頓揍,揍的她鬼哭狼嚎的。

她揍靳菁菁,她媽就揍她,最後她是遍體鱗傷從靳家離開的,那天晚上雨下得特別大,沒一會兒全身就淋濕了,雨水浸的傷口格外疼,疼了一會兒她就麻木了。

外人欺負她,她還敢還手,可她媽幫着外人欺負她,她怎麽還手?

傷了身,傷了心,便也明白媽再不是她一個人的媽。

“北悅!”

忽聽身後一聲喝,北悅不耐煩地回過頭,只見靳菁菁舉着一杯紅酒不由分說朝她潑過來,說時遲那時快,躲完全來不及,然而一個高大的身影山一樣地擋在了她面前。

北悅怔怔地看着神色不動安如山的季南霆,能看到酒紅色的水花在他背後炸裂,濺起,零星的液體飛濺到她的臉上。

他就這麽給她擋了?!

周遭的氣氛在這一刻倏然安靜下來,北悅眼前只有季南霆這張好看到讓人覺得老天爺偏心的俊臉,好像從此無論風和雨、刀或箭,都有人替她擋了。

“菁菁,你在幹什麽?!”

一聲沉冷的低喝,将北悅的思緒拉了回來,靳喻言奪下了靳菁菁手中的杯子,冷冷訓斥她,“這什麽場合,你瘋了是不是?!”

伍媚擰着眉朝北悅走過去,一臉沉肅,“怎麽樣,沒事吧?”

北悅搖搖頭,掰過季南霆的身子,白色的西裝全被紅酒澆濕了,一大片污漬斑駁淩亂的,她眉頭登時鎖得緊緊。

伍媚臉色也不好看,她在遠處就瞧見這邊氣氛不對,緊接着看到了靳菁菁的小動作,知道她要暗算北悅了,待要出聲提醒,季南霆就已經用身體給北悅擋了一災。

“奶奶個腿兒的,老娘幾十萬囤的戰袍就這麽着毀了,死丫頭真是欠收拾……”伍媚脾氣說來就來,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打人了,被北悅攔住。

伍媚瞪她,“攔我幹什麽?”

北悅淡淡道:“這是季家的場子,別把事情鬧大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不介意當場讓靳菁菁難堪,可她并不想讓季南霆成為新聞人物中心,這種臉,還是少露為妙。

季南霆和北悅心有靈犀,自然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麽,跟他的想法如出一轍,他面色平靜如常,像是什麽也沒發生,只輕輕攬一攬她的肩膀,“陪我到房間換套衣服吧。”

“好。”北悅應了。

兩個人剛邁開腿,靳菁菁就帶着哭腔小小聲地說:“對不起南霆哥,我不是故意的……”

季南霆腳步一頓,眼神冷漠地看她一眼,“不,你就是故意的。背後傷人的行為太過卑劣,希望靳小姐這是最後一次來,也別再以哥哥稱呼我,我們不熟。”

北悅被季南霆摟着走了兩步,忽而聽見後面靳菁菁“哇”的哭出聲來,靳喻言冷冷教訓她,“活該。自己作的。”

她回頭一望,見靳菁菁像個小孩兒一樣坐在地上撒潑,覺得她真可憐……又見她繼父和她媽一起蹲在地上哄她,耐心又溫柔的模樣,忽然又覺得比起靳菁菁,自己好像更可憐一點。

她又想起了兩年前的那個雨夜,離開靳家的時候,所有人都圍在靳菁菁身邊關懷備至,只有她只身一人行走在雨夜,與孤獨和傷痛作伴。

歷史仿佛在重演,她一直是個多餘的存在,人家才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肩膀一緊,北悅回過頭,對上季南霆的眼睛,他問:“在想什麽?都出神了。”

北悅唇角一勾,回道:“沒什麽。”

也不是沒有變化的,至少,她現在身邊多了個他。

***

會館後面是一排包間,專供貴客休息的,規格堪比五星級酒店豪華套房,整潔舒适。

季南霆打電話讓人送一套衣服過來,自己把身上髒了的西裝脫下來,他故意似的,當着北悅的面把自己剝個精光,脫上衣不夠還要脫褲子,最後只剩下一條平角內/褲。

胸肌、腹肌、肱二頭肌……男神該有的東西他都有,完美得像古希臘雕像,難怪伍媚會形容他是太陽神阿波羅,絲毫沒有誇大其詞。

北悅坐在床邊,從下到上打量了他一下,咽了下口水,“幾個意思?”

季南霆笑,“饞嗎?”

北悅不禁撩,臉嗖地一下飛上兩朵紅暈,口是心非,“饞個鬼?不饞。你渾身上下哪一處是我沒看過,沒摸過的?”

季南霆顯然沒料到會從北悅嘴裏聽到這麽一句話,微微一怔,唇角的笑意更濃了,直挺挺地走過去,從內/褲裏把...槍掏出來,晃了晃,“胡說,這處還沒摸過呢。”

北悅看着,臉刷地紅成豬肝,簡直不能與之對視,“……你,走開。變/态。”

“這就叫變/态?那說明你還不了解我。”季南霆握住她的後腦勺,歪着嘴角往她耳邊吹氣,壞壞地笑道:“我還有更變/态的,北老師要不要學習一下?”

043章 寶貝兒我們回家

“你怎麽,怎麽又……”

北悅看着在眼前晃悠的“龐然大物”,話都說不利索了。

季南霆也表示無奈,“它一見你就這樣,我也拿它沒辦法,都是你太有魅力了。”

北悅被季南霆搞了個大紅臉,眼見男人硬了,總不能再讓人家縮回去,低頭看了一下時間。

她心一橫,開始撩裙擺,“限你十分鐘,速戰速決。”

“十分鐘?”季南霆暗吸一口氣。

北悅挑一下眉,很傲嬌地放下裙擺,“不願意啊,那算了。”

她起身要走,被季南霆一把拉住,咬着下唇眼神巴巴地看着她,聲音低低,“北老師……”

又來這套!

北悅心砰砰地跳,瞥一眼跟她撒嬌的臭小子,他可是真吃準了她吃這一套啊。

浴室裏,上演了一出鴛鴦戲水、游龍戲珠的旖旎畫面,直到敲門聲響,北悅被季南霆從浴室裏抱出來的時候,臉紅得像只剛被爆炒之後的大蝦。

季南霆把北悅放上床,用自己的鼻子去蹭了蹭她的,低眉淺笑,“今天晚上去我家吧,浴缸比這裏的大多了。”

北悅羞臊得要死,抓起腦袋下面的枕頭朝不要臉的小崽子砸過去——

季南霆哈哈大笑。

再次回到酒會上,季南霆已經換了一身黑色的西裝,這男人天生模特身材,甭管什麽顏色款式的衣服都能輕松hold住,穿白雅致,穿黑矜貴,照舊鶴立雞群。

北悅站在季南霆身旁,能感受到全場女眷朝季南霆抛去的紅心和媚眼,順便給她投射兩記冷箭和飛镖,恨不能立馬取她而代之。

她便不卑不亢地站在那裏,別人要羨慕嫉妒恨,那就讓她們恨去吧。

老娘只要高興了,愛誰誰。

敲鈴的聲音一響,衆人紛紛朝酒會中央看過去,果不其然,東道主季董事長壓軸登場了,一站上舞臺,齊刷刷的掌聲雷動,人潮不約而同往中間湧去。

季氏集團季董事長季遠沣,随便一百度履歷就能橫跨幾百頁的大人物,人生經歷随便一拍便是一部商業大片,常年占據福布斯全球富豪榜,跻身億萬富翁前列,北城數一的房地産大鱷。

都說女肖父兒肖母,北悅沒見過季南霆的母親,可深覺這父子倆的長相酷似,炯炯有神的單眼皮鹿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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