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兩方人漸漸成了對峙之勢,日丹從地上起來,恢複了更近似人類的外表,叫人替他披上長袍,大大方方地站在房間當中,招呼威爾曼特森:“曼特森先生,我只是請你們過來玩一晚上的,怎麽會有這些人來打擾我們?”

他擺出一副主人的姿态,好像剛才的殺戳和威脅都是錯覺。威爾也從沙發後面走出來,和保镖彙合到一起,一樣雲淡風輕地答道:“承蒙王子邀請,不過我和軒轅明天還有工作,不能待得太晚了。”

日丹的尾巴現在倒是不甩了,臉色也還有些難看,但身上的殺氣并不重。曼特森家來的保镖有二十多個,比星際刑警的裝備都完備,想要不留痕跡地處理掉,至少要花幾個小時的工夫。反正威爾曼特森活得好好的,曼特森家絕不會和他這個科特裏爾王子翻臉,聯邦政府也不會怎麽樣,至多不過是今晚的工夫白花了……

也不一定,或許曼特森可以幫他留下這個人。

日丹提了提嘴角,盯着威爾和軒轅衍聖說:“剛才我和軒轅先生的賭約還沒完成,曼特森先生要是願意的話可以先走,軒轅先生留下來再陪我玩一會兒?”

他行動如常,并沒有受傷的樣子,只是剛才被摔出來傷了面子,笑容不大透徹。

軒轅衍聖冷笑一下就要答應,威爾曼特森先下手捂住了他的嘴,鄭重地拒絕道:“軒轅老師明天早上還有工作,不能留下來。過幾天曼特森家會舉辦酒會,答謝王子的招待,今天請恕我們失禮了。”

他拖着軒轅就要往外走,日丹卻不經意地擋在他面前,淡淡笑了笑:“不必辦酒會,哪天我想見軒轅先生了,再請曼特森先生一起來坐客就行。”

屋裏剛剛平靜下來的氣氛瞬間變化,曼特森家的保镖更捉緊了手裏的槍,小心戒備着日丹和那些異化的白衣人。軒轅衍聖忽然停步,推開威爾曼特森,回過頭淡淡答道:“我和威爾已經分手了,你要和我打賭,不用把他捎上。而且這個賭約我也不想放棄,讓他先走,我留下來再待一會兒。”

威爾驚訝地睜大眼,立刻打斷了他的話:“沒有這種事,我不會和你分手。之前的事是我一時疏忽,曼特森家還護得住你一個人!”

軒轅衍聖答道:“不是為了這件事。我早晚也要正式找個男人,結婚生子,不可能再和你浪費多少時間了。你想要什麽禮物,随便挑一件,也算是這些日子咱們交往的補償。如果沒什麽想要的,我就叫人投資SCC要拍的電影,也算是留個紀念。”

“難怪你剛才問我喜歡什麽禮物……”威爾臉色蒼白,嘴角卻扯出一絲蒼涼的笑容:“你以為你說要分手我就會答應?沒這麽簡單,我還不想結束這段關系,也要不着你的禮物!”

他用力握住軒轅衍聖的手往回一拉,身子搶上一步,當着滿屋人的面狠狠吻住了他。

軒轅衍聖的身體被他壓得往後彎去,後腦被人緊緊托着,沒有躲避的餘地。灼熱的呼吸吐在他鼻間,更灼熱的唇舌緊緊裹着他的,比平常更狂熱粗暴,似乎要借着這一吻把他撕碎咽下腹裏。他呼吸都有些困難,腦中像是有一片煙花炸開,腰腿也有些發軟,不知不覺反手摟住了他,倒是擺不出強硬的分手态度了。

威爾曼特森的手也摟得越來越用力,幾乎要把他揉到自己身體裏。日丹王子錯愕地在旁邊看着,兩方的保镖則在小心地戒備對方,不敢分心看這對情人。他們兩人的親吻倒是無人打擾,粗重的呼吸聲響得滿廳都清晰可聞,威爾的手也越扶越靠下,從腰上漸漸落到了軒轅彈軟飽滿的臀瓣上。

溫香軟玉在懷,誰也分不出心去管別的,自然也就看不到那兩只如幽靈般翩然飛進房間的巨大白色鳳蝶,更不會有什麽避嫌的舉動。因此MUO首都分公司總經理金鄉帶着手下闖進門時,就結結實實地把他們教主抱着個男人當衆接吻的景象看了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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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裏一哆嗦,立刻想起當初高聖女通報教內,說教主找了個不會武功的情人,還對他寵愛非常,恨不得廢了魔教的規矩,把人娶進門生兒子的事。不過照着眼前這個情況看,怎麽又有點像是他們教主是在下頭的意思?

當着這麽多人就……看來教主是真看上他了,會不會有機會直接扶正了?

他沒時間想得太多,看到屋裏一副對峙的情景,不知該打哪一方,還是兩邊一起弄倒再算,只好打斷了教主親近情人的機會:“教……你沒事吧,主人?我來營救你們了!”

他小心地避開了“教主”這兩個字,改用了更廣泛的“主人”。因為歷代教主在外頭和黑道各組織打交道時,用的都是“教主”這個稱呼而非本名,相關的人聽了這稱呼,就能知道他們魔教的身份。這些人身上帶着的裝備不少看着都像是魔教流出去的,弄不好就是做過生意的,萬一讓人知道了教主的身份,就不能像現在一樣方便地在外頭找教夫了。

這一聲裏稍帶上了些內力,終于把軒轅衍聖從情欲中喚了回來。他猛然推開威爾,擦了擦嘴角流下的唾液,深吸了口氣,威嚴地吩咐:“把這些白衣人都抓住,當中那個長尾巴的別弄死,我要帶回去當藥人。”

金壇主和他身後帶來的五個屬下都戴着特殊面具,看起來有點像整容臉,倒也不太引人側目。六人應聲點頭,裝作看不見教主和情人幹什麽呢,各自散開,掏出槍和激光劍之類順手的武器,對着白衣人下手。

軒轅衍聖的心再硬,這個時候也說不出分手的話來了,只把威爾的手拉開,啞聲說:“你先跟保镖回去,以後我會叫人去看你的。”

“然後叫人給我送分手費?我絕不會答應的!”威爾曼特森眼睛亮得像要冒火,原本淡薄的灰藍色瞳孔中映出軒轅衍聖的臉龐,清楚的如同鏡子。他們倆的距離始終近在咫尺,無論軒轅撥開他的手幾次,他都會再拉上去,無論是衣角還是袖口,不讓他完全甩開自己。

這麽拽了幾回,軒轅衍聖才發覺,威爾居然也有幾分身手。他雖然為了憐惜他剛被綁架了,沒怎麽施力,可是能一而再地碰到他的身子,這眼力和反應速度也不慢。可他之前在機甲訓練中心時,并沒顯出這麽快的反應,可見現在是實在太依賴自己,不想就這麽被抛下。

軒轅衍聖嘆了一聲,終于默許他抓着自己,走到廳外看着金壇主他們收拾殘局。

威爾也終于放下了層心,覺着分手的事算是到此為止了。他怎麽想也想不出這些日子兩人之間哪裏有問題,唯一可能的分手理由,就是屋裏那位科特裏爾王子。也許軒轅是怕那位王子以後再找自己的麻煩,才會當着人說這種話吧?

不過,被人綁票來威脅心上人,還只能等着人來救援,這經歷實在太糟糕了。做為男人,就算不能保護住自己的人,至少也不能……作為被保護的人吧?

他心裏發悶,從背後悄悄摟上了軒轅衍聖的腰,默默想着怎樣才能提升自己的戰力,以及該如何把軒轅衍聖從布裏亞家接出來,仍舊回到他們公寓裏同居。

分別數日之後,他們倆難得有了這樣清閑幽靜的相處時光。屋裏的血腥畫面和身邊緊張的保镖都只是背景,他們站在這炮火的背景之下,深深一吻,互許終身,畫面漸漸黑暗,配上一曲輕柔悵惘的古典音樂作片尾……

下部電影就拍這個!本子他親自執筆,讓軒轅演男一,找個身材高大、形象也和他相似的演員演他,至于親吻和床戲部分,那個演員拍拍臉部表情就夠了,他親身上陣當裸替!

威爾完全沉浸在了這激動的想象之中,慢慢親吻着軒轅的後頸和耳際。他腦海中凄美動人的場景如泡沫般不停湧起,拼成一張張鮮活的圖像,而那些圖像又漸漸融入現實,化作懷裏仍舊溫柔親切,觸手可及的軒轅衍聖。

他輕輕舔着已經紅透的耳垂,低聲詢問:“和我回家嗎?”

似乎有一聲極輕的“嗯……”在他耳邊響起,威爾激動地抓住軒轅的頭,正要說什麽,頭頂忽然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警察終于來了,但身為報警的人,他怎麽覺着來了還不如不來呢?

威爾曼特森終于明白了電影裏最經典的“警察永遠在一切都結束時才出現”放到現實裏有多虐。因為警報聲一響起,軒轅衍聖立刻從他懷裏移了出去,安排手下毀屍滅跡。

金壇主和他手下的人都是做慣了這種事的。有幾個人在旁邊掠陣,金壇主拿化屍水化了教主親手殺的人,不留給警方任何可以查出死因的東西。都收拾利落了,教衆們就護着軒轅衍聖往外撤,威爾也立刻跟了上來。他從保镖身上卸下空氣推動器,穿到身上,熟練地控制飛行速度和角度,竟也和魔教的人撤退的速度差不多少。

只是別人跑得輕輕松松,他飛得氣喘籲籲,看得軒轅衍聖又憐惜又無奈,伸手拉着他跑上了消防通道。

金壇主和五個魔教弟子在後面跟着,看着賢惠深情的威爾,和教主異常溫情的舉動,終于相信了聖女關于他們倆上下位置的猜測。他忍不住悄悄拍下了這自帶柔光效果的一幕,發到了魔教的內部網上,取了一條聳人聽聞的标題:“教主英雄救美,人妻受将成教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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