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在霜漸漸爬上草地時，在家裏的泠乾接到了某個人的電話。

那個人在電話了說：你欠我的那次，今天兌現吧。

泠乾偏頭去看坐在陽光下看書的泠越，對着電話另一端的人說道：“知道了，一會來接我。”

将電話挂斷之後，泠乾走到泠越身邊。見他看的是心理學的書，心中不禁嘆了一聲。從上次的事情開始，小越就不斷地看人文和心理方面的書籍。有的時候泠乾自己都在疑惑，讓這個人懂了之後，會不會是對小越的一種傷害。

若是不懂，傷害到的也只是外表，對于內心是永遠傷害不到的。可是那樣的小越，和沒有活過又有什麽區別呢？若是連情都沒有，又怎麽稱之為人呢。

“小越，哥哥等會要出去一趟。”将泠越的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泠乾帶着笑容說道。

泠越的神情頓了一下，随即開口：“哥哥一個人？”如果不是一個人，應該會說和他一起出去吧。見泠乾點頭，泠越補充道：“等哥哥回來。”哥哥應該是有事情要忙吧！既然有事情，他就不好攔着哥哥。

聽到手機震了一下，泠乾直接摁了，開口對泠越說道：“那我先走了，小越記得準時吃飯。”

見泠越點頭，泠乾去換衣拿了一件白色外套穿着。走出屋子便看到一輛黑色的車等着。在陽臺的泠越，也看到了那輛車。

看到自己的哥哥走上慕泉的車，泠越平靜的眸子閃了下。哥哥，是和慕泉出去約會嗎？有些想不通，但是不喜歡這種感覺。等車駛出視野，泠越才将目光收回，卻是過了好一會才将書上的內容看進腦海裏。

而泠乾那裏，他剛上車就看到慕泉老神在在地吩咐司機開車。

“去哪？”上車慕泉也沒有說要去哪裏，只說是去一個地方。他還真的不慕泉要帶自己去哪裏。

慕泉倒是沒有直接說出來，只說：“到了就知道了。”

泠乾瞥了他一眼，他們應該沒有那麽熟吧。還來戀人間弄的神秘感。不過泠乾也只是轉而将目光放在了車外，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風景走過。對于這個城市，泠乾可以說很熟悉，不過很多時候也都是像如今這樣坐在車上看過的。

慕泉看了一眼泠乾有些單薄的外套，微不可見地嘆息了一聲。這個人對于泠越事事上心，對于自己卻是不夠好的。

車開了将近半個小時停下，泠越下車後看到外面的景色不禁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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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吧！”泠乾剛回過神，就感覺到一件大衣披在自己身上。到是也沒有拒絕，這個吹着風還真的有點冷。

“你怎麽想到帶我來海邊的。”現在這個時候看海的人不算很多。雖然陽光挺好的，但天氣實在有些冷，這海風不似夏季的涼爽，而是涼飕飕的。以他先前穿的外套，确實不适合來這個地方。不過他不懂的是，慕泉為什麽帶自己來這裏。

慕泉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向海邊不遠的一個房子走去。泠乾雖然覺得有些無語，但也跟上了慕泉的步伐。

那裏是一家海邊的小旅館，主人看起來跟慕泉挺熟悉的，很熟稔地跟慕泉說話。看到泠乾的身影到是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情。主人在這裏好久了，基本上每年慕泉都會來這裏，不過這是慕泉第一次帶人來這裏。

“是我的朋友。”見主人看向泠乾，慕泉開口說道。

泠乾帶着溫和的笑容跟主人打招呼。他到是有些好奇，慕泉來這裏的原因了。當然，還有慕泉帶自己來的原因。他跟慕泉的關系，沒有那麽好的。只是覺得相處的時候挺舒服的，慕泉能理解他的想法。或許是因為他們都是打滾了那麽多年的人吧！

“老規矩嗎？”跟泠乾打過招呼之後，主人對慕泉說了那麽一句。

慕泉點了下頭，接過老板遞過來的鑰匙，和泠乾一起上樓了。這個小旅館是供海邊的人占時休息的。有的晚上沒有回去也可以在這裏住。

看着房間的布置，泠乾覺得還挺合适看海的。不過，慕泉沒事怎麽會來這裏。聽着耳邊風鈴的聲音，泠乾靜靜地看着不遠處的海洋。

他記得自己高中畢業那年夏季帶小越來過海邊，不知不覺都過去那麽多年了。如今想想，似乎好久沒有帶小越出去玩了。等天氣暖了，就帶小越出去玩吧。

這樣想着，泠乾便看到慕泉在自己旁邊站着。

“不打算說嗎？”他總覺得慕泉會帶自己來這裏是想說些什麽的，不過不說也沒有關系。別人的隐私，也不會強求知道。

慕泉學着泠乾那般看着遠處的碧海藍天。“我小的時候，父親每年都會帶我來這個地方的。”

泠乾靜靜地聽着，并沒有打斷慕泉的話。如果他記得沒有錯，慕泉的父親是在慕泉十五歲那年去世的吧！至于具體的原因，似乎是黑道搶地盤，他不是很清楚，也沒有去查過。

“從父親去世之後，我每年都會來這個地方，來這裏呆一天就回去。在這裏，可以靜靜地想念父親，可以放下堅強。沒有人會打擾，也沒有人要求你要怎樣做。只是看着大海，聽着風鈴聲，靜靜地待着。”慕泉這個時候的聲音沒有了平時的冷漠，柔和了很多。

泠乾沉默了許久才開口：“為什麽帶我來呢？”偏頭看向身邊的人，泠乾看到慕泉的眸子裏壓抑着一絲脆弱。或許他有些知道原因了。他們都是用面具來掩飾脆弱的人，都是要求着自己必須堅強的人。

沒有人知道慕泉從十五歲怎麽走到現在的。也沒有人知道，泠乾是怎麽從八歲開始支撐着泠乾到現在的。他們不知道對方是怎麽走過來的，但可以感覺的那相似的氣息。

“如果需要，我的肩膀可以借你一會。”泠乾靠近一些，柔聲說了那麽一句。

慕泉突然笑了起來，聽到比自己小那麽多歲的這樣說，慕泉真的覺得挺好笑的。不過也覺得心裏很暖。那麽多年，似乎第一次有人說肩膀可以借自己靠。從十五歲開始，他就一直挺着背脊走過來。

慕泉将手放在泠乾的頭上，開口：“泠乾，以後我給你當後盾吧。”

泠乾對于慕泉的動作很不習慣，他經常對小越做這個動作，但除了父母似乎沒有其他人對自己做過這個動作。“為什麽？”自己似乎并不值得慕泉做到這個地步吧。他可以感覺到慕泉對自己有好感，但絕對不是哪總喜歡。

“我挺喜歡你的。看到你，似乎就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努力地想讓自己強大起來，努力地讓自己堅強。”雖然泠乾比自己二十歲的時候成熟很多，但卻是有很多相似的。他沒有兄弟姐妹，所以不能很了解泠乾對于泠越的感情。但終歸是很在意的人。泠乾就像是曾經的他，想要強大起來，可以保護在意的人。泠乾想要保護弟弟，而他需要讓自己和母親活着。

聽到慕泉的話，泠乾突然笑了起來。舅舅曾經跟他說過，他可以不用那麽辛苦的，舅舅他們也可以幫助他的。那個時候的他拒絕了。現在的他，似乎有些不能拒絕慕泉。明明是接觸不多的人，卻似乎像是看到另一個自己一般。

“我沒有哥哥的，所以不知道怎樣當弟弟。”他是當哥哥的人，可以應對自己的弟弟，也可以應對那些客戶，但像慕泉這樣類似兄長的人，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麽應對。

慕泉轉而将目光放在了外面，海邊偶爾有幾個人走過。“我也沒有弟弟，不過可以試試。”

泠乾唇邊揚起笑容，慕泉其實并不是真正冷漠的人。他突然有些想知道，十五歲以前的慕泉是怎樣的。是不是會經常帶着笑容？是不是也會像其他的孩子那般無憂無慮地在沙灘上奔跑？

泠乾突然想起當初自己跟鳳淵說的話。其實每個人都希望有那麽一個人可以護着，可以随意地做很多事情。慕泉是否能遇到那麽一個人呢？那麽一個可以讓他顯露出心中的脆弱，讓他可以依靠的人呢？

黑道世家的主事人，慕泉護了太多的人，有沒有那麽一個人會護着他。讓他不再一直冷漠，而是能時常展露笑容。

在那之前，就由他先護着吧。泠乾覺得自己似乎就是勞累的命，本不該是他做的，卻仍舊要去做。

歐澤風他們都知道，泠乾對于身邊的人是很好的。雖然泠越一直都放在首位的，但慕泉已經從外面走到了泠乾的保護圈裏。這，或許是慕泉都沒有想到的吧！

“回去吧。”聽到慕泉的話，泠乾愣了一下。慕泉訂了這個房間，他還以為慕泉會在這裏待很久呢。

“不再待一會嗎？”

慕泉搖了搖頭。“過去，終究要成為過去。”他是這樣，泠乾也是這樣吧！

泠乾也沒有多說，離開小旅店回到了慕泉的車裏。将慕泉的大衣還給慕泉，泠乾聽到旁邊的那位開口：“你會做飯的吧，請我吃飯吧！”

泠乾考慮了一下，轉而開口：“那先去超市吧！”家裏的吃的不多了，既然要請慕泉吃飯，還是先去買些菜吧！

既然要回去吃午飯，泠乾也就先給泠越打了個電話，跟他說明了一下情況。

在家裏的泠越自然是很開心的，不過他不知道自己哥哥這次會在家裏請別人吃飯。這絕對是第一次。

“你覺得泠越有沒有監聽我的手機呢？”見泠乾結束通話，慕泉突然來了那麽一句。

“大概沒有。”他的行蹤小越應該是知道的，他手機裏有定位系統，是和小越的電腦連接在一起的。慕泉的行蹤，小越應該不會去監視。

慕泉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就像是随意問了一句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慕泉跟泠乾，以後關系會很好的，就像是兄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