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主意·大婚
“喂。”赫連真用腳踢了踢她,倒有些手足無措了,都說了這孩子愛哭鼻子了,偏又愛梗着脖子來惹是生非。
“我哭我的,幹你什麽事兒啊,你不是巴不得我不好過麽,現在你如願了,如願了!”
瞧她那賴皮耍潑的樣子,哪裏有半點公主的氣質,赫連真整了整被弄亂的衣裳,移過去拉她起來。
嗬!別說,這妞兒看起來瘦骨如柴的,結實着呢!
“多大點兒事兒啊,你就這點出息!”
赫連真戳她的腦袋,出主意:“不就是幾個女人麽,他驸馬爺愛弄這些胭脂俗粉來氣你,你就不知道養幾個面首小白臉兒之類的來調節情緒?”
朝陽公主不滿的瞪她,她還繼續洋洋灑灑大**斷:“你看啊,古往今來的公主,就你他媽的窩囊,驸馬算個屁啊,男人都犯賤,你越在乎,他越得瑟,你寵一天縱兩天算是情趣,可這長久下去,不是讓他上房揭瓦納小妾麽?”
“依我看啊,就該把那群女人統統拖出去砍了,看誰還敢勾引驸馬爺。”
說到這裏,赫連真拍了拍腦門兒,特別提示:“還有,你得振振妻綱,好歹你也是公主,公主是啥呀,你所有的男人都得對你俯首稱臣,你得有這個意識,不聽話就給我綁起來,鞭子蠟油什麽的,輪番給我上,就不信他不聽話!”
到後來,朝陽公主不哭了,眼睛越瞪越大,到最後,罵了赫連真一句變态,扭頭扭屁股跑開了。
赫連真攤攤手,表示無能為力,爛泥扶不上牆,一轉眼,二皇子手裏拿着書靠在廊柱上正笑得風華絕代,顯然剛才那番話被他聽得個一字不漏。
“娘娘威武。”二皇子的笑容如沐春風,讓人渾身暖洋洋的,偏偏說出來的話又暗帶打趣嘲弄。
赫連真這才細細打量立在幾步開外的少年,用光風霁月來形容一點兒也不錯,袍服勝雪,面如冠玉,朗朗如日月之入懷,站時如蒹葭倚玉樹。
偏又生得風流韻致,聲音清朗若風吟,又似環玉相叩,清越如樂,從容而優雅。
微笑雍容而閑适,意态悠閑,每一分都恰到好處,就該是白玉為階碧玉為瓦,珊瑚為壁水晶作簾的地方走出來的翩翩貴公子。
她這才驀地驚覺,面前的男人已經不是兩年前纏綿于病榻無能為力的體弱少年了,他也快成親娶妃出宮建府了。
這時間哦,果然溜得快,可她才十六歲啊!!!
想到自個兒老氣橫秋的狀态,赫連真瞬間掩面痛哭流涕,萬惡的皇宮,将她的青春都埋葬了。
二皇子一時間被赫連真的痛哭弄得莫名其妙,不明白方才還耀武揚威活力四射的少女怎的突然變臉。
赫連真一個人在那兒哭得撕心裂肺,二皇子無奈嘆了口氣,溫柔的替她拭去眼淚。
可她卻似乎哭得越厲害了。
二皇子将她的小腦袋按進自己胸膛,嘴角噙着笑,對于這個身高比例很是滿意。
赫連真也發覺了,抓住他的衣服嚎啕起來,看吧,孩子們都大了,她變得這麽矮,要成小老太婆了,過個一兩年,就會當奶奶了,她還沒有談過戀愛,還沒有轟轟烈烈細水長流一番呢……
“阿湛,我是不是老了啊,嗚嗚……”她哽咽着,問。
二皇子聞言,下巴抵着她的腦袋,笑道:“娘娘不老,正瓊姿花貌,豔麗無雙。”
是的呢,比他小兩歲,二八年華,青春正茂,千嬌百媚,冰肌玉骨的,明明就是風姿卓越、聘婷秀雅、娥娜翩跹的佳人美眷。
赫連真将信将疑擡頭,止了淚,追問:“真的嗎?”
“真的。”二皇子替她順了順三千發絲,笑得真誠。
阿婉本來替二皇子特地拿了披風過來,怕他着了涼,犯了病,可在看到兩人的互動時,咬咬嘴唇,悄悄地退了回去。
“你和阿婉的婚事也該辦了,拖着總會遭人閑話了。”赫連真吸吸鼻子,離開他的懷抱,突然冒出這樣一句。
二皇子愣了愣,定定的看了她幾秒,才低頭恭敬道:“阿湛這次也是為此事而來,望娘娘在父皇跟前提點提點,阿湛不想委屈了阿婉姑娘。”
“恩。”赫連真點點頭,又發現不對勁,哭嚷道:“你們出了宮可要常回家看看啊,我舍不得啊,嗚嗚……”
她掩面哭着跑了,留下二皇子在原地發愣呢喃:“舍不得麽?”
赫連真是行動派,第二天就要了聖旨開始操辦婚禮,到了打點完工之時,八月已經過了。
皇宮上下喜氣洋洋,到處挂燈結彩,各宮妃嫔也有力的出力,有錢的出錢,真貴妃嫁丫頭,威武将軍嫁女,二皇子娶妃,排場竟比前兩個皇子娶妃更大。
一切籌備妥當,就等拜堂入洞房,可那二皇子早不發病晚不發病,偏偏成親當日病得不親。
太醫一番檢查,個個搖頭嘆氣,可憐的二皇子妃才嫁過來哦。
得,二皇子病重,皇子府是別想去了,只能拖着身子耗在馨寧宮好好的養,二皇子妃竭盡全力上心照料。
馨寧宮整晚燈火通明,赫連真急得團團轉,怎麽搞的,兩年都好好的,說發病就發病,還要死不活的,坑誰呢!
阿婉穿着嫁衣忙上忙下,偏偏赫連真還在中間上蹿下跳,豈一個亂字了得。
幸虧九公主哭得及時,将赫連真招了過去,二皇子殿裏的人通通松了口氣。
待到夜深人靜,所有人都熟睡之時,偏殿的門一點一點開了,然後我們精致如畫的六皇子偷偷溜了進去。
他仔仔細細打量着二皇子的臉色,透明透明的,看起來果然病得不輕。
“你怎麽來了?”二皇子睜開眼,聲音疲憊無力。
六皇子坐到床上,擡起一張妖嬈得過分的小臉,不解的問:“二皇兄,你為什麽要裝病,那天我明明看到你将藥偷偷倒掉了,你……”
他還要說,小嘴被二皇子輕輕捂住,二皇子吃力笑道,誘哄:“我這樣做自有我的道理,阿玄是好孩子,會為二皇兄保密的對不對?”
六皇子搖搖頭,不認同,小聲嘟嚷:“不該騙母妃,你沒看見母妃急得眼眶都紅了,雖然她罵得更兇。”
“是麽?”二皇子咳嗽了幾聲,才淡淡笑道:“我這樣做,是為了娘娘好,你現在還小,以後就會明白了。”
會明白,為了心上的朱砂做這些事的樂趣,妙不可言,卻又苦澀難當。
六皇子摸摸小腦袋,搖頭表示聽不懂,但還是承諾替他保密。
六皇子蹑手蹑腳的溜了,二皇子盯着青色織錦帳幔卻輾轉難眠。
朝陽和袁慕軒那點兒破事兒本來赫連真是不想鳥的,可沒想到宮人來回,說是三皇子和驸馬爺在禦花園打起來了。
幹那冷面君毛線事兒啊?她才不理,繼續喝茶聽曲兒。
曲兒還沒聽完,宮人又回來了,這次簡直連滾帶爬,将驸馬爺被三皇子打得吐血的消息帶了回來。
赫連真罵了幾句,怒氣沖沖的趕過去了,靠,喝個茶都不讓清淨!
等她帶着大隊人馬趕到的時候,驸馬爺再一次被三皇子拍飛,然後俯身,吐了更大一灘血,衆人驚呼。
那三皇子尤不過瘾,飛過來還想補幾腳,那驸馬爺也不躲,那架勢是要生生挨着?
宮人們都捂眼了,不忍驸馬爺的下場,驸馬爺再混蛋再風流,好歹也是個人物啊,這鼻子眼睛要是歪了缺了,可怎麽了得哦。
三皇子最終沒能如意,最後關頭,赫連真果斷的扔了鞭子纏住了他的腿,替袁慕軒擋過這一遭。
三皇子冷冷的瞪着面前對他怒目而視的女人。
赫連真卻比他更嚣張,逼上前去,對着三皇子的俊臉就是一巴掌,罵道:“你他媽缺心眼兒啊,想要他的命不成!”
這下子,宮人們的驚呼變成抽氣聲了。
赫連真卻還恨恨的瞪他,三皇子帶風的拳頭舉起,卻在她面前生生止住,頓了半晌,才咬牙切齒罵了一句:“笨女人!”
三皇子帶着一臉冰霜走掉了,我們‘要死不活‘的驸馬爺捂着傷愉悅的吹了一個口哨。
赫連真白他一眼,過去對着他就是幾腳連環踢,疼得驸馬爺嗷嗷叫。
“作死的家夥!”赫連真邊揍邊罵:“公主不去哄,在這裏惹是生非,有本事別靠着雞血在這裏博同情,真正缺胳膊斷腿才真漢子呢,你怎麽不去死!”
袁慕軒被她揍得抱頭逃竄,別三皇子沒動得了他,被這麽個瘋女人打成重傷。
“表妹,我錯了,我就和那小子鬧着玩兒,誰知道你這麽護着我呢。”
他将赫連真動粗的雙手反剪在身後,才嬉笑道:“表妹那一巴掌,打得真是過瘾,哈哈。”
“滾開!”赫連真使勁兒踢了他一腳,冷笑道:“你不就是要證明你袁大公子在我心目中的分量麽,不就給三皇子一個下馬威麽,怎麽,你滿意了吧,幼稚!下作!”
袁慕軒被說中心思,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洗耳恭聽她的指責罵嚷,還一個勁兒的點頭哈腰,表示下不為例,又是發誓,又是賭咒的,咱們真貴妃娘娘這才寬宏大量放他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