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午休時施奕竟然在樓下看到了唐曼,她又驚又喜,卻只是微笑着朝唐曼走過去,“你來了呀。”

“嗯。”唐曼拉着她的手,“先去吃飯吧。”

她沒有上樓給她送飯,兩人去了休息室,唐曼帶飯菜過來,施奕又是一喜,“曼曼!”聲音都軟了下來。

唐曼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吃吧。”

她也沒幹啥,就炒了兩個清炒小菜,一葷兩素一湯,大概是施奕沒有想到,這會兒看見熱騰騰的飯菜,心裏一陣熱過一熱。雖說她擁有很多,但如今的她想要的很少。名利與財富對于她不能說不重要,但那些東西來來去去,今天有明天可能就沒了,那是施奕一個追逐人生意義的過程。可是唐曼這個人以及唐曼這份心,卻能讓她一路好好走下去,無論遇到什麽困難和痛苦,總知道身邊有個并肩的人,有個自己想要愛護的人,便覺得人生一切無常都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施奕喝了口湯,目光灼灼地望着唐曼。唐曼被她看得心裏似有一把火在燒,跟施奕在一起久了,唐曼發現她确實有蠱惑人心的魅力。比如她就一句話不說,就用那雙染霧帶水的眸子看着你,便已經打濕了你的心,讓人沉浸其中心生愛意。

施奕就吃一口看一眼她,如同情窦初開的少女。她想,原來兩個人一起好好過日子,是那麽的讓人心裏甜如蜜,讓生活變得如此美好。該感謝上天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那顆冷硬的心硬生生被什麽攻破了,生長出嫩綠而又脆弱的芽來,搖曳生姿。

被她含情帶媚的眼神看着,唐曼心跳不齊,不知不覺就摟住了她的腰。

施奕笑笑,微一側臉,便有幾分嬌羞之色。

可這一抹羞澀,卻點燃了唐曼發燙的心。她将施奕帶進懷中,尋到她的唇,溫軟馨香,美味無比。手上卻不覺用力擁抱,似要将施奕揉進懷中一樣。直到唐曼越湊越近,卻不小心手肘撞在桌角上,她顧不得疼,仍舊沉浸在施奕的香軟裏。施奕身子幾乎軟了下來,有些氣息不均的低聲說,“湯要涼了。”又摸到唐曼手肘,輕輕揉着,“疼嗎?”

唐曼唇角漾開大大的笑容,搖搖頭,“不疼。”她松開施奕,自己嘗了口湯,“還沒涼呢。”言下之意,本來還可以多親一會兒的。施奕嗔了她一眼。

唐曼就嘻嘻笑,舀一勺湯送到施奕口中,“确實沒涼。”施奕臉上有些發燙,喝下那湯,問,“怎麽這麽甜。”

“甜?”唐曼皺眉,怎麽可能呢,紫菜蝦皮湯要是甜了那得多難吃!她自己嘗嘗,又看一眼施奕羞笑的神色,頓時覺得……“好像真的香甜。”

施奕就撲哧一笑,“好意思你。”

“哈哈。”唐曼摟住她的腰,“不是湯甜,是你甜。”她嗅了嗅施奕的唇,“又香又甜。”

施奕捧住她的臉,揉了下,“流氓。”那似嗔非嗔眸光流轉之色,便讓唐曼不由得又親了她一下,“美人當前,誰也難坐懷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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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聲音低柔,一頓飯吃的豔麗多姿,滿是缱绻。

飯畢洗漱完,施奕坐在沙發上,唐曼腦袋倚在她腿上。施奕低頭看她,“今天怎麽心情這麽好?”

唐曼眼珠轉了轉,“你猜?”

“遇到好事了?”

“好事是好事,但具體是什麽好事?”

“嗯……”施奕配合的瞎猜起來,“中彩票了?”

唐曼搖頭,“比這還好。”

“那是什麽?”

唐曼眨眨眼,雙手環住她的腰,“我辭職了。”

施奕皺眉,随即大喜,“你要來我身邊嗎?”

“自然。”唐曼說,“放着這麽個大美人在外面,誘惑太多,我不放心。”

施奕莞爾,“你盡管放心,我只愛你。”

“可是,就是旁人看你,我也不想。”唐曼吐舌,“得讓我在身邊,誰也沒我看得多,才開心。”

施奕就笑起來,低頭俯身吻她。

唐曼半起身,手摩挲着。

“癢。”施奕面紅耳赤,輕聲說,“你這麽喜歡我的腰。”

“都喜歡。”唐曼故意從頭打量到腳,“渾身上下,我都喜歡。我中毒啦!”

施奕捏她臉,“油嘴滑舌。”

“這叫甜言蜜語,”唐曼說,“對着你,它們就自己都蹦出來了,可見施美人太香甜了,傳染的身旁人都滿腹香蜜。”

施奕目光幽幽,“那是你愛我。”

唐曼忽然就頓住了。

施奕有些緊張地望着她。從開始到現在,她還沒聽唐曼說過一個愛字。縱使她再自信,可是感情這種事卻最強求不得。那如膠似漆的甜蜜這會兒凝固了似的,緩緩流過的時光帶着施奕清淺的呼吸,她在等唐曼的答案。

不知怎麽的,唐曼望着她眼睛,見她眸色中顯然的慌亂不安,心裏好像被搗碎了,她起身抱住施奕,将人壓在沙發上,親吻她,“對,我愛你。施奕,我愛你。”

許是等了這麽久,就是為了這句話。施奕自己醉在她的呢喃中,便由着她在放肆。頸上一片濕潤,接着是鎖骨,施奕聽得到自己的心跳。唐曼和她身子緊挨着,胸腔一起震動,便讓她感到了生死相依的眷戀。她揚起脖頸,眼眶就有些濕潤。

“曼曼……曼曼……”施奕呢喃着,“這一次,我絕不負你……”

唐曼卻聽到了。她一聲輕嘆,抱住施奕,“我們有的是時間。”

施奕眸子還是濕的。波光潋滟。她的衣衫有些亂,兩人的呼吸都帶着重量。施奕說,“不夠,不夠。”一朝知情味,便覺得一生一世太短。唐曼或許還沒有這種心情,可施奕确實感觸很深。太短,人的一生,太短暫。白駒過隙,倏忽而已。

“那我們就不要放過一分一秒。”她的聲音她的話柔柔地陷進唐曼的心裏,唐曼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施奕就咬了牙,“我會盡快解決濮元思。”她原本是有些不甚在意,濮元思願意拖着,她也無所謂。反正不離婚對她也有好處,畢竟對施家來說,離婚終究不是什麽好事。施家雖然家大業大,但家教極嚴。到目前為止,整個施家還沒有幾個離婚的。哪怕是利益交換的婚姻,也不過是各自玩各自的,畢竟要的就是表面的平和。對施奕來說,和濮元思這場婚姻,離不離都無所謂。她知道了濮元思背叛她,就再沒了原本對濮元思的那本就可憐的感情,當初和濮元思的結合,首當其沖的是她被濮元思感動了。其次才是利益。假如要當真以利益來算,濮元思絕不是個足夠好的利益交換對象,以施奕婚姻為籌碼的利益交換,濮元思顯然不夠格。但是濮元思加碼就加在他在施奕身上花了太多心思,他打動了施奕。

她跟濮元思提出離婚,不管濮元思同不同意,她都可以名正言順光明正大的不再面對濮元思。

唐曼眼神閃了閃,“你真的想和他離婚嗎?”

“自然。”施奕抿唇,無奈地笑,“不然,你接受不了,不是嗎?”

“所以,你是為了我才離婚的?”

施奕頓了頓,“也不全是。不離婚的話,我自己也要忍受這種不舒服的感覺。畢竟總歸要被冠上濮元思的妻子這種名義,跟他扯上關系,挺……難受的。”

唐曼啄了下她的唇,“那就好。”

施奕不解的看她,唐曼說,“我還怕我自作主張,壞了你的事。”她拿出了離婚協議。

薄薄的幾張紙擺在了施奕面前,施奕驚訝地看一眼唐曼,“他同意了?”

“怎麽,你不舍得?”唐曼有些不痛快。

“當然不是。”施奕看了看簽名,眼神莫測地望着她,“你怎麽讓他同意的?”

唐曼就簡要地說了下過程,不過自動略過了amy。

施奕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你鬼點子真多。”

“跟你在一起,我也不能太弱嘛!”唐曼有些得意地揚起了下巴,便讓施奕莞爾,好笑地嗔她一眼。

“幸好你叫上了amy,”施奕看着離婚協議,“濮元思估計一看見amy就心虛了,不然你這計劃還真不好說。”

唐曼就心裏一咯噔,“施奕?”

“嗯?”

“你……”她輕咳一聲,“amy她……挺好的吧?”

施奕看她一眼,“她跟濮元思暧昧不清。”

唐曼吓了一跳,“你……你知道?!”

施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沒多久。”唐曼有些喪氣。原來施奕早知道,虧她還擔心不已,唯恐施奕吃了虧。又不解地問,“那你怎麽不管?”

“為什麽要管?”施奕說,“她不過是最近才跟濮元思有關系。要不是我讓她辦離婚的事情,她接觸不到濮元思。”

唐曼還是不明白,“因為要離婚了,所以你就放任不管了?”

“不,”施奕目光沒離開離婚協議,“因為我知道濮元思是個什麽樣的人。她自己火中取栗,我只需要推波助瀾就好了,何必再多此一舉。而且,她跟濮元思最好有實質性的進展,這樣以後的把柄就都在我這裏。”

她說的不鹹不淡,唐曼心裏又是一咯噔。這施奕殺人不見血,不動聲色時就已經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間。她一時心神不寧,怔怔的看着施奕,便覺得脊梁骨有些發冷。

她想,自己恐怕一輩子都難以和施奕匹敵了。她不可能做到像朵拉那樣,先入地獄,再從地獄中掙紮出來,而後獄火淬煉過的心腸已經變黑發硬,才能和施奕一決高下。她做不到。她的心,是血紅的,鮮活如她自己。

施奕看她神色不對,連忙斂了神色,神情柔媚起來,“吓到你了?”

“……”唐曼張張口,便覺得聲音有些艱澀,“你……能不能放過amy?”她想,無論怎樣,amy縱使有錯,但絕不至于被叛死刑。可按照施奕的手段,誰知道amy是什麽下場。

施奕眼神閃了閃,淡淡地說,“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過錯付出代價。”

“那,”唐曼望着她,“要是你自己錯害了好人,你該怎樣為此付出代價?”

施奕一僵。

唐曼嘆氣,抱住了她,“你都說她是火中取栗了,本就難有好下場,就算你什麽都不做,她自己也就得到報應了。”

“你太善良了,曼曼。”施奕輕輕嘆氣,“別人傷害你的利益,你不還擊,對方就會變本加厲啊。”

唐曼親她側臉,“我只是不想讓把事情做絕。施奕,天理循環,壞人自有壞人磨。凡事留餘地,将來好相見。”

施奕的心都被她親軟了,她妥協了下來,“你啊。也罷。”帶了幾分無奈,幾分寵溺。唐曼聽着,就眉目含笑地望着她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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