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的,所以不用猜測也知道,将來我要面對的“驚喜”,必定是不會少的了。
就在我一味胡思亂想的時候,火紅的嫁衣早已被他撕扯殆盡,我緊鎖眉頭,漸漸放棄了徒勞的抵抗。漫說以我的力氣,與他對抗無異于蚍蜉撼樹;便是真能抵抗得了,又能如何呢?我是他的妻,此事已成定局,一個妻子該盡的義務,我是根本沒有權力反抗的。命運已是如此,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這世上,由不得人的事,原也不會少……
裸露在外的肌膚傳來冰冷的寒意,他的肮髒的手和嘴,在我光滑如緞的肌膚上肆意游走着,我并未感到絲毫的羞怯,只有滿滿的厭憎,像今日清晨的大霧一樣,彌漫了我心頭的每一個角落。
“唔,不錯……”
他用粗糙的手掌,大力揉捏着我的每一寸肌膚,似是無意識地呢喃着,随着粗重的呼吸,腥臭的酒氣一陣陣直噴到我的臉上來。
我的肩頭、手臂、胸前……時時傳來被咬齧的疼痛,即使緊閉着雙眼,我仍能清晰地感覺得到,他那張腥臭的的大嘴,在我滑膩的肌膚上,無情地留下一道道似泥鳅滑過一般黏膩膩令人作嘔的肮髒痕跡。
我生性喜潔,何曾想到過,我純潔如玉的身體,竟會有一日被這樣一個肮髒的市井無賴荼毒到底?
撕裂般的疼痛毫無預兆地自下身傳來,我死死咬住牙關,不肯呼痛出聲。
娘親說過,可能會很痛,忍忍就好了……絕望之中,我只得這樣安慰自己。
額頭上止不住的冷汗似乎已經流進了眼睛裏,不然,我的眼睛怎會這樣痛,痛到淚水突然抑制不住地洶湧而出?
忍住,不許哭……
我正咬牙準備承受接下來的無盡痛苦的時候,卻忽然感到身上一輕,我不由得睜開眼睛,卻見那人已經放開了我,起身去查看我身下的床單。
他就這樣放過我了嗎?我暗暗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下又是萬分迷惑。他在做什麽呢?
只見他不知是因為醉意,還是因為興奮而變得通紅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笑意:“他娘的,你這個女人,吓死老子了!你他娘的一聲不吭,老子還以為你早被人給破過了呢!你不疼啊?疼你就喊啊!”
他在說什麽?我微微一愣,忽然恍悟:他竟是……起身去驗看床單上的落紅麽?難道僅僅因為我不肯呼痛,他便以為我……
Advertisement
我終于忍不住冷笑起來。
如果說,方才他已經荼毒了我的身體,那麽此時此刻,我覺得我的靈魂也已被他荼毒殆盡了。
如今,可以徹底死心了吧?這便是你要侍奉一生的夫君,難道,你還指望這樣一個人,能對你有半點憐惜嗎?
他滿意的笑容,看在我的眼裏,已是萬分猙獰。我知道,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鬼,我的一生,落在他的手裏,已是不可能再有半分希望的了。
這一夜,痛到麻木的,不只是十八年來嬌生慣養的身體,更是我小心翼翼呵護了十八年的心啊。
這一夜,即使痛到恨不能立刻死去,即使後來索性痛昏過去,我都始終緊咬牙關,未曾呼痛出聲。
便是哀呼求饒,這人也必定半點不會憐惜,我又何須白費力氣?
十五、朝慵起,雅俗難諧空悵惘
更新時間:2013-1-29 14:27:53 本章字數:2074
“綠雲……”
天色大亮,我有些不情不願地睜開了眼睛,心下卻忽然有一瞬間的怔忡:這是哪裏?
“你在叫誰?”耳邊忽然響起的笑聲,吓得我渾身一個激靈,險些将腦袋撞在了床頭上。
轉頭對上一雙帶着戲谑的眼睛,我才恍然想起,自己昨夜已為人新婦,這裏,怎麽可能還是呂府之中那處唯我獨尊的閨閣呢?
綠雲不會再出現了,紅雨,小妹,娘親……所有原本最親最近的人,都不可能再時時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了。
從今日開始,我将不得不獨自面對一種完全陌生的生活,獨自承受所有的委屈與荼毒……
強撐着酸痛得似乎被馬車狠狠碾壓過一般的身軀,我艱難卻堅定地離開了那張雖然溫暖,卻讓我心下倍感凄涼的床榻。
“喂,跟你說話呢!”粗魯的吼聲将我驚得又是微微一怔,這才想起自己方才只顧出神,似乎不曾注意到他說過些什麽?
“對不住,方才有些失神了,夫君要起床麽?”盡管萬分不情願,不搭他的話茬卻似乎無論如何都是說不過去的。
那人似乎聽到什麽有趣的笑話一般,“呵呵”地笑了起來:“老子剛問你,你在叫誰?你卻走神了?想什麽呢?”說着話便也坐起了身子,笑嘻嘻地伸手過來抓我垂在後背上的長發。
我強忍着心頭的煩惡,淡淡道:“方才有些迷糊了,竟以為還在娘家呢,叫的是個小丫頭的名字。”
“丫頭?”那人似是若有所思一般,“你在娘家,是被人伺候慣了的吧?來了俺家,連一個丫頭也沒有,是不是有些受不了啦?”
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在他的話音中聽出輕視的意味,但是我自己的心裏,卻是忽然敲響了警鐘:我不能讓任何人瞧不起我,尤其是似他這種在我心中原本就是分文不值的市井無賴!我呂雉,又豈能是一個離了人伺候就寸步難行的廢物?
我從小便是處處不弱于人,識文斷字如此,針黹女紅如此,燒火煮飯、種地澆園,也必定如此!
想到這裏,我回頭迎上他有些玩味的目光,露出自認為最堅定自信的笑容:“妾身在娘家雖有丫頭侍候,自己卻也不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廢物!入鄉随俗,既然這邊向來不曾有婢女,妾身便事事學着親力親為便是了!”
“哈哈哈……有意思!”那人伏在我的肩頭,又是哈哈大笑起來。
雖是極力忍着,我仍是覺得他身上有股難以忍受的腥臭之氣。想來昨日拜堂成親,他便是平日再腌臜,也不會真個不肯沐浴更衣的,之所以會一直覺得他髒,大概只是我心下對他極其厭惡所致吧!
我覺得,如果他一直這樣伏在我的肩頭,兩只手還那樣不老實,要不了一會兒,我就會發瘋的。
為了防止自己接下來會有什麽失态的舉動,我只得在鏡中朝他淡淡一笑:“今日雜事似乎不少,妾身需要立刻梳妝,夫君是否也該早些起身了呢?”
那人扳過我的臉,細細瞧了半日,直到我的耐心快要用完了,這才哈哈一笑,放開了我:“果然好個模樣兒,就是說話羅嗦了些!什麽‘妾身’啊,‘夫君’啊,聽得老子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你聽着,以後跟老子說話應該這樣說:‘喂,我得起來梳頭洗臉了,你還不爬起來?等着我使笤帚疙瘩抽你啊?’”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跟自己的夫君說話,可以是這個樣子的麽?可是娘親教過我,對夫君要敬愛、禮讓,怎麽可以呼來喝去,還要“使笤帚疙瘩抽他”?
不過,聽他說得十分有趣,我還是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他若是不罵娘的時候,說話其實也還不是那樣難以忍受呢!我在心裏暗暗地勸慰着自己。
既然不打算立刻便死去,對今後的生活,總要學着勉力接受的,是不是?
那人見我展顏一笑,竟也忽然有些怔忡,似是有些不由自主似的,伸手便要撫上我的面頰。
我心下抗拒,不動聲色地微微一側頭,笑道:“那樣對夫君說話,豈不是妾身自己欠打麽?”
那人将臉一板,似是要發怒的樣子,我卻知道他是不曾真生氣的,故而仍是笑吟吟地望着他。
只聽他沉聲道:“說過不要再提什麽‘夫君’啊‘妾身’啊這樣文绉绉的詞兒!欺負老子沒念過書麽?你後你就管老子叫‘當家的’,自己也不許說‘妾身’!你自稱‘老娘’都沒有問題,‘妾身’兩個字,太惡心人了!”
惡心人嗎?我不覺得啊!娘親在爹爹面前,都是自稱‘妾身’的呢!不過,既然他這麽說,我似乎是不能跟他對着幹的。他大概是因為不曾讀過多少書的緣故,特別厭惡大戶人家喜歡用的稱呼?
無論如何,我還是不要惹他的好。
不過,要我自稱“老娘”,我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我又不老,為什麽要自稱“老娘”?何況聽起來又粗俗又兇狠!思前想後,以後還是自稱為“我”好了。
我一邊梳理着滿頭青絲,一邊這樣胡思亂想着。
這會兒工夫,那人卻已自己起身,收拾完畢,站在了我的身旁。我心下暗暗松了口氣:還好,起床穿衣是不用我服侍的。否則,想到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