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脾氣

出電梯這片兒僻靜,下面的音樂人聲也像是隔了一層。

幾個人都沒想到舒垂霖會說話,也沒理解舒垂霖的意思,沐心最快反應過來,略狹長的眼瞪圓了些,旋即又是一彎:“小叔叔!”

說出口了,又懊悔的像想将話吞進去,但爺們麽,一個吐沫一個釘,就強調:“舒......小叔叔,我叫我的,我哥可不算啊,你們是合作夥伴,矮一輩可不行。”

舒陽眼珠子都不會轉了,這都什麽跟什麽?

看沐心上去将六子擠到一邊,伸手推輪椅,覺得自己這兄弟可真敢啊。

沐心是挺敢的。

他吧,膽子在舒垂霖面前本來不大,但舒垂霖讓他叫叔了,之前又讓沐華那麽沒臉,這就是自己人啊。

自己人,客氣什麽。

舒垂霖不習慣背後換了人,但沒叫停。

沐心就更自在了,拿出了菜鳥伺候前輩妄想學得一招半式的殷勤勁兒,還自己總結經驗的問:“小叔叔,速度快不快,慢點兒?”

沒得到回答,就開啓了自問自答模式:“不說話,那就是行了,好嘞。”

舒垂霖:“......”

忽然就覺得自己沖動了。

沐心在六子的指點下,直接将舒垂霖推到了對方辦公的那個房間。

下頭的音樂聲明顯起來。

他瞅瞅外面再看看裏面的陳設,小叔叔喜歡看熱鬧啊,好習慣,就是這屋子怎麽用墨綠的壁布,暗的讓人腦袋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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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陽跟個鹌鹑一樣跟在後面,到門口了沒進去。

這地方他以前無意間路過,人不輕狂枉少年麽,當時還偷摸推開門縫瞧新鮮來着,正好碰到小叔叔處置人,沒動手,但三言兩語就拿捏住了那人命脈,那人恨不能自己剖腹自盡以求解脫。

再後來,他就被丢到地下室一個人蹲了三天。

現在,看沐心好奇的四處打量到恨不能翻個跟頭,舒陽不敢喊,心裏恨不能将這個傻大膽敲暈了拖走。

沐心欣賞完了,目光掃到看上去快暈過去的舒陽,還有醉漢要照顧,多看了兩眼辦公桌一角奇怪的擺件,越叫越順口:“小叔叔,那我走了。”

擺件是個微型房屋,黑乎乎,沒天花板,就三面牆加一個門,裏面木頭還有別的一些東西,看上去殘破又頹敗,有些地方還有大大小小鼓起的包,沒什麽美感,很怪。

擡眼就看到舒垂霖看他:“還不走?”

沐心覺得這人這會兒有些兇,明明表情沒什麽變化,但那雙眼帶着毫無波瀾的冰冷,像冬天的湖水。

喜怒不定的,難搞。

悄悄的吐槽,但還是大着膽子問:“小叔叔,最後一個問題,您覺得......沐華怎麽樣?”

舒陽:......又來了。

他這兄弟已經得了沐陽PTSD,周圍人但凡哪個說沐華好,那以後就邊都不帶沾了。

四目相對,一片靜默。

沐心覺得舒垂霖的眼睛真漂亮,吸收一切光線的黑,沉的沒有一絲雜質,比圈裏那些天王、頂流強多了。

就是看不到一絲情緒,深的有些吓人。

不回答就不回答吧。

他從兜裏掏出一顆糖,玻璃紙包裝,裏面拇指肚大的一顆,粉。色,放在桌角:“那我走了——沐華不是好人,小叔叔,你別理他。”

墨跡完帶着舒陽離開,還貼心的關上門。

六子在沐心話痨的時候一直蹲牆角,覺得自己在做夢。

他家林子哥的輪椅被摸了,辦公桌也被摸了,模型還被盯——差點被摸的那種盯,小蛋糕厲害啊。

湊上去:“林子哥,我這就去打聽。”

舒垂霖看他。

六子嘿嘿一樂:“我就說小沐爺有意思吧,您放心,三天之內他喜歡吃什麽玩什麽和誰好和誰不好,保準一清二楚。”

他見慣了舒垂霖修仙一樣的态度,對什麽都漠不關心,偶爾起來一點興趣,恨不能對方不管是人是物,都拿玻璃罩子裝好了送到舒垂霖面前。

舒垂霖:“......閑的沒事做?還是你覺得我瞎?”

照他看,魏雲骥才瞎。

至于沐心,有什麽好查的,嗜甜、喜歡吃魚蝦、喜歡鮮豔的衣服、缺朋友、沒有安全感、自來熟,就是需要配副眼鏡......蠢!

轉瞬就高興了,也不知有什麽可高興的。

六子喪喪的“哦”了一聲。

不感興趣啊,那就八成是為了小陽少爺才忍耐小蛋糕幾分。

也是,當初明明給人一顆糖救命,後來卻不準他提這件事,生怕沾上一絲半毫的麻煩。

正亂七八糟的想,聽得“叮”的一聲,是原本放在桌角的那顆糖,被丢進了巴掌大的房屋模型中。

六子驚的張大了嘴,一打眼又兇又壯的個人,看上去傻不愣登。

舒垂霖掃他一眼:“出去。”

六子張了張嘴,悄沒生息的出去了,在走廊裏轉了兩圈,攥着拳頭自己拿了主意,給人打電話:“......對對對,就是沐家小少爺......”

他不太聰明,但舒垂霖手下有的是得力人手,需要什麽,打電話一說就妥妥的了。

沐心這裏,和舒陽住一個屋。

床夠大,安置了舒陽睡好并給人裹上被子後,躺着翹腿晃悠腳,又扒拉手腕上的銀鏈子,心情好的不得了。

哎,可惜舒垂霖太有錢了,要不然就雇傭他做軍師,讓沐華回回頭這麽灰頭土臉。

舒陽艱難的從被子裏鑽出一只手,撓了撓額頭有些癢的地方:“綏綏,你不怕嗎?”

沐心看他:“怕什麽?”

舒陽:“我小叔啊,他......”

他不知道怎麽形容,但有些人靠近了被盯上那麽一眼,都好像讓扼住了咽喉。

沐心之前是怕過的,不過現在舒垂霖已經被他歸類為自己人,理所當然的:“怕什麽,他又不會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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