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有我在

第38章 有我在

沐心生日前一天,???? 下午四點半。

車穩穩當當停在了沐家老宅的前院,這是一處有上百年歷史的宅子,占地面積極廣,???? 不過比起舒氏大宅綠植過度的幽深,這裏裏裏外外都是為明天生日宴布置的傭人們,???? 熱鬧的很。

太陽才偏西,???? 光線還很足。

沐心推車門下車,繞到另一邊去開門。

他已經能很熟練的觸發車子的機關,???? 讓舒垂霖的輪椅從車裏面順利的出來,???? 至于六子,???? 則自發自動的去車的後備箱提上門拜訪的禮物。

沐心推着輪椅往前,???? 遠遠看到父親和哥哥走出來往自己這邊。

握着輪椅的手不禁收緊了些:“小叔叔,你還沒來過我家吧,我家也挺大的,晚上你想吃什麽......我家傭人看上去是不是有些多,???? 其實都是從別處調來的,???? 平常沒這麽多人......”

他想到什麽說什麽,一種奇異的,???? 說不清什麽滋味的感覺在心頭愈來愈盛,???? 大概是第一次帶男朋友回家,???? 哪怕是合約男友,???? 也怪不好意思的。

舒垂霖側身,???? 攥了攥沐心的手:“不緊張,???? 我應付的來。”

沐心“哦”了一聲,推輪椅的速度也不再一下快一下慢,漸漸的穩了下來,潛意識裏舒垂霖說什麽就是什麽,???? 一直很靠譜。

沐父遠遠看着自家寶貝蛋的手被握住,雖然沒有看到魏雲骥時的那種糟心勁兒,但也很不得勁就對了。

沐逾衡深吸一口氣,伸手整了一下父親并不歪斜的衣領。

舒垂霖想,沐心的長相性格應該是跟了過世的沐媽媽,沐父和沐逾衡樣貌都偏清俊,父子一脈相承的玲珑心竅。

他打招呼,七分禮貌三分親近:“伯父、大哥。”

跟在後面的六子,一張老實粗狂的臉驟然緊張起來,從沒有見過他哥對誰這麽尊敬又親切,連忙跟着彎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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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父雙手背在身後,淡淡的颔首:“嗯,來了啊?”臉色卻是好了很多。

他早過了面子不面子的時候,誰敢不給沐氏老當家的面子,但舒垂霖這樣的人物,以前打交道心思深臉也陰,現在變了個人一樣,就差将溫良恭儉寫在臉上,為的是什麽,大家心知肚明。

到底是用了心的,就是不一樣。

沐逾衡應了一句“垂霖。”

呼嚕了一把弟弟的腦袋:“我們家的小魔王也有這麽文靜的時候,不介紹介紹?”

沐心還呆着呢,有不好意思的緣故,那一剎那真是血湧到腦袋裏,手腳都沒處放,明明都是最親近最熟悉的人。

也許正是因為熟悉和親近,所以才緊張。

再有就是對舒垂霖如此低态度的驚詫和不安,還有歉疚,畢竟舒垂霖如此,都是為了他的面子。

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沐心彎腰握住輪椅上男人的手:“父親,哥哥,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嗯,小叔叔,這是我父親和大哥,你們......你們應該認識的。”

稱呼有些混亂,意識到了但沒改,就好像能稍稍扳平一點舒垂霖低就的地位。

舒垂霖回握沐心的手:“認識,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沐父再次湧出自家白菜要被拱走的難受,說了句“先進屋”,背着手往裏頭去了。

沐逾衡看着弟弟和合作夥伴交握的手,也覺得紮眼的很,再看弟弟小心呵護人似的看着舒垂霖,溫潤一笑:“垂霖和綏綏,看上去感情不錯。”

沐心壓根沒敢擡眼,知道自家哥哥厲害,要是怎麽着看出他是做戲,自己就算了,親弟弟,還能攆出去?

可對小叔叔,一定會印象很壞吧。

舒垂霖還握着沐心的手:“大哥慧眼,我很喜歡綏綏,只恨能力有限,不能對他更好。”

沐心也趕緊道:“小叔叔也很好。”

這時候已經換老徐拎着禮物,六子推着輪椅了。

舒垂霖牽着沐心的手,看小孩兒脊背緊繃着,偶爾借着兩人牽手的當兒,揉一揉他掌心。

這是兩個人的小秘密。

當初沐心大半夜嗚咽着說對魏雲骥的不甘,一雙小爪子搭在他的膝蓋上,看上去委屈壞了。

舒垂霖沒安慰過人,聽他說,不知怎麽的就握着他的手一點一點的揉着,像是能将那顆委屈巴巴的心也揉的舒展開一樣。

進門放下禮物,舒垂霖讓老徐回去。

老徐:“......好的老板。”

他這個開車的走了,老板的意思是,這就留宿人家了?

太......太快了吧,在一起不到半個月就上門看望未來的老丈人和大舅哥不說,第一次就留宿了,不愧是老板。

其實司機多得是,沐宅不至于連這一點都辦不到,但意思就不是那個意思了。

沐逾衡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溫和一笑:“不走了吧,來者是客,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雖然老徐是工作人員,倒不會和他們一起吃飯,但家裏招待客人有的是地方和人,也不差這一口飯。

再說,不是私底下都說只是合約?哪怕合約中追到人了之後......現在這麽堂而皇之的留宿,以後若是不成,傳出去成什麽了。

沐心:“小叔叔......”

在家人面前,他是萬萬不可駁舒垂霖的面子,但老徐也是他的熟人,對他頗多照顧,來家裏一趟轉身就走,好像......不大對。

舒垂霖捋平沐心T恤卷起的一小塊布料:“忘記了?”

沐心:“.....什麽?”

舒垂霖:“大毛今天的水沒換。”

老徐立即道:“我知道了老板,回去就換。”

沐心想起來了:“對對對......出門太急了,這個怎麽給忘了,大毛最挑剔,不換水能一晚上都不喝。”

舒垂霖:“二毛的窩昨天清理過了,三毛那裏應該沒有......”

沐心:“三毛最近總亂跑,要放池子裏。”

舒垂霖認真的聽,末了點頭:“說的對——老徐,綏綏說的聽清楚了?”

老徐應了,态度比對着舒垂霖也不差什麽。

聽兩個人聊家常,并且一句都聽不懂的沐逾衡:“......”

心裏怪不是滋味。

什麽大毛、二毛、三毛,他弟還沒結婚呢吧,怎麽聽着像是回門一樣,這是來娘家了,結果家裏這個放不下那個放不下。

晚飯吃的賓主盡歡,至少在沐心看來是這樣的。

他完全不用說話,舒垂霖和父親聊酒,一套一套的聽都沒聽過,可看父親的樣子,恨不能跟人拜把子,和哥哥聊生意,更一副知己的情形。

沐心:......感覺到被冷落。

剛剛有這種感覺,碗裏就會多一塊排骨或者剝殼的大蝦,這種被惦記的感覺,真是很不賴。

沐父喝到微醺,酒杯往桌上一頓:“小舒啊,我們綏綏脾氣好性格也好,就是太單純,你多擔待,擔待不了就讓綏綏回家,不占你家地方,也不讓你委委屈屈的費那心。”

正在啃骨頭的沐心直起腰:“老頭,你......”瞎說什麽呢。

話沒說完,是腰被握了一下。

舒垂霖:“伯父放心,綏綏是您和大哥的寶貝,也是我的,只要我在一天,就不會讓他受一絲一毫的委屈。我要有什麽做的不到位,您和大哥盡管提,只要您不嫌棄,綏綏帶着我來家裏常住也行。”

沐心:“小叔叔......”

他最知道舒垂霖有多喜靜,住到外面去,不得難受死。

沐父:“常住就算了,小魔王愛住哪兒住哪兒,只不能受委屈。”

心裏高興着,為舒垂霖對沐心的上心,也為舒垂霖不比魏雲骥差,他家的寶貝,配什麽人配不得。

舒垂霖:“我記住了。”

他答應着,許諾似的鄭重,聽的人心頭一顫。

沐心禁不住看過去,因為舒垂霖是對着沐父說的,他只能看到對方的側顏。

初見時的陰霾森冷像是錯覺,此時坐在圓桌旁話不少人謙和的男人,竟有一種讓人心動神搖的魅力。

沐心禁不住看呆了。

以前也有看呆的時候,大大方方的看,大大方方的呆住,被抓包了就直說舒垂霖長的好。

可此時的這種好,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一種寬容可靠,讓人不想挪開目光。

沐父又和沐逾衡說話。

許是高興,一邊囑咐大兒子和舒垂霖多交往,一邊又給自己倒酒。

舒垂霖拿過沐父手裏的酒杯,倒上酒又遞到沐父手邊。

做完這一切,直覺似的看向沐心。

沐心眨巴眼,垂下眼睑。

面頰被捏了一下,聽得身邊男人一句輕而溫柔的話,私語似的:“有我在,放心。”

飯畢,沐父半醉,慈祥的看着舒垂霖:“天都黑了,小舒有安排嗎,還是就住這兒?”

家裏孩子的對象過來做客,他主動留人意味着什麽,大家都清楚。

舒垂霖:“要是伯父不嫌棄,我就留下,明天綏綏的生日,我想早些見到他,家裏有什麽要幫忙的,您盡管說。”

一頓飯吃到肚兒圓的六子,看看舒垂霖再看看沐心,小蛋糕的家人好熱情,以後就是一家人了,真好。

沐逾衡:“......三樓的卧室我已經讓人收拾過了,垂霖住那兒?”

沐心:“三樓......住二樓吧,我卧室旁邊的那個房間也是幹淨的。”

家裏三樓屬于哥哥,二樓屬于他,小叔叔腿腳不方便,住他隔壁也好有個照應。

舒垂霖看着青年認真考慮的面容,心軟的一塌糊塗:“大哥,我聽綏綏的。”

沐逾衡:“......也好。”

弟大不中留,簡直沒眼看,遲早的事,随他們吧。

沐心送舒垂霖上樓,将房間的布局介紹了一遍,又囑咐:“小叔叔,我門開着,你有事就叫我,我聽得到。”

舒垂霖拉着沐心的手:“門開着......綏綏,你是在暗示我什麽?”

沐心:“......”

他一時沒回過神,畢竟舒垂霖怎麽都不像是會說帶顏色的話的人,反應過來後都不知該擺出什麽表情。

腦海裏情不自禁的想,他和舒垂霖......想象不到和小叔叔親密是什麽樣子......啊不對,他為什麽會想這種東西!

舒垂霖将小孩兒拉到自己跟前,膝。蓋抵着膝。蓋,很近的距離:“好些了嗎?”

沐心:“什麽?”

舒垂霖:“我沒有給你丢臉吧?”

沐心搖頭,覺得力度不夠,還點評:“特別好。”又回憶:“老頭很久沒喝這麽多酒,也沒這麽高興了,是我不好,總是找麻煩。”

舒垂霖握着眼前人的腰身,他手比沐心的要大很多,但卻并不笨拙,手指修長筋骨分明,有力又漂亮。

是那種哪怕只手單獨出境,都能引起一片尖叫的等級。

這樣的手,沐心的腰握的牢牢的,兩只手包着,險些就包圓了:“你不是麻煩,我眼裏的沐心聰明又懂事,仗義又溫柔,有時候我甚至不想看你這麽懂事,任性是你的權利,沒有傷天害理,你想怎麽樣都可以。”

沐心:“是......是嗎?”

他聽過太多不好的評價了,任性妄為驕橫跋扈,雖然表現的不屑一顧,可心裏說不在意是假的。

從沒有人這麽認真而正式的告訴他,告訴他有多好,甚至任性一些也沒關系。

舒垂霖說是真的。

他是個說一不二的人,這話的真實度就很高。

沐心忍不住笑起來,有些感動又有些難過,為過去的自己難過,最後才露出個很大的笑容,小虎牙露着,燦爛極了。

舒垂霖愛極了他這樣的笑,良久後才肅容道:“綏綏,有件事我要向你報備。”

沐心:“什麽?”

這麽嚴肅,是忽然有事明天不能參加他的生日宴了?

舒垂霖将手機上的信息調出來,遞給沐心:“收到了以前愛慕者的表白短信,約我吃飯,我回絕了,但你現在是我的男朋友,告訴你一聲很有必要,看看?”

沐心連忙擺手,說不用了,很快又高興起來:“表白啊,小叔叔,你喜歡他嗎?喜歡的話,我們的合約就再議,有照片嗎,我得參謀參謀......”

舒垂霖拎了瞬間精神的小孩兒耳尖一下:“這麽八卦......我答應別人了,你怎麽辦,想過嗎?”

他來沐家拜訪的事在刻意操作下,不說人盡皆知也差不多,轉瞬又去和別人怎麽着,沐心會變成笑柄。

這些,都沒關系?

沐心捂耳朵,下意識往後退,腰被攥着沒退多少,無所謂的:“沒關系,反正我名聲也就那樣,被說又不會掉塊肉,小叔叔,你的終身大事更重要。”

舒垂霖:“......”

又是氣又是怒,為這小笨蛋無知無覺,可又無奈,就是這樣時時處處赤誠的沐心,才讓他束手待擒,甘願奉上一切。

無可奈何的強調:“我不喜歡他,一點都不喜歡。”

沐心遺憾的“哦”了聲,又八卦兮兮:“那你喜歡什麽樣的?”

舒垂霖:“......該知道的時候,你會知道的。”

心想,這樣無知無覺,還是不曾上心吧,若但凡讓他窺見一點點的心動,這會兒也将人攬自己懷裏了。

沐心就不再問,但還是偷摸想,也不知道舒垂霖談戀愛是什麽樣子。

太難以想象了。

舒垂霖看他時不時的走神,也不知神游到了哪裏,只得及時打預防針:“我和你在一起,就不會再和別人怎麽樣,你也是。不準再亂想,去睡覺。”

他在沐心面前難得這般嚴肅,雖然不粗魯也不冷厲,但就有一種非常爺們的感覺,又帥又硬氣,是那種帥到讓人腿軟的氣場。

沐心就不亂想了,乖乖應:“知道了。”

臨走時還扒門框:“小叔叔,其實......其實我挺不想你走的,我都想着明天你陪我一起,那些不喜歡我的人,不知有多少會驚掉眼珠子,我知道他們很多人見不得我好,這下全落空了。”

以前他還總是迷惘,為什麽那麽多人随随便便就不喜歡他,正常的成年人不該有自己的判斷嗎,別的事正常,怎麽到他這兒就這麽無腦。

那次做夢以後就想開了,書裏面設定的工具人反派,被讨厭好像不需要理由。

愛怎麽樣怎麽樣吧。

舒垂霖:“是嗎?”

沐心點頭:“真的,我拐到了這麽厲害的人做男朋友,不值得驕傲?”

他之前說男朋友什麽的還不好意思,畢竟是假的麽,又是長輩,可舒垂霖總說,說着說着就把他也帶偏了,順口的很。

舒垂霖:“這樣很好,綏綏,你記住了,你做什麽,我都擔得起。”

他坐在輪椅上,但看着依舊很高大,篤定而平淡的話透着無邊無際的強勢,讓人安心的不得了。

沐心臉貼在冰涼的門框上,可還是覺得面頰有點發熱,心想小叔叔也太帥了,都把他帥迷糊了。

他含混的應了聲,撲騰回自己房間,在床上悶了好一會才回神。

有點高興,又多了一個在乎自己的人,這話以前哥哥也說過差不多的呢,說“綏綏,做你想做的,其他的,有哥哥在。”

沐心控制不住的,反複想舒垂霖這一下午對父親和哥哥的好态度,還有那些許諾,心裏感動的不行。

人家做到這份上,他不能什麽都不做。

激動着,在網上逛來逛去差不多一個小時,下單了五本講做菜的書。

逛完了稍稍平靜了些,去浴室洗澡,出來後發現手機上有未接來電,之後同一個號碼給他發了幾條短信:

【綏綏,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一個請柬擋不住我,我明天一定會去你的生日宴,我想見你。】

【我給你帶了禮物,你一定會很喜歡。】

【睡着了嗎?】

短信沒有署名,但沐心一看就知道是誰發的,讀完了把手機扔一邊了,想了想又覺得不妥當。

之前小叔叔收到愛慕者的表白還拿給他看,現在魏雲骥發這麽多信息,自己偷摸看完不告訴人家,是不是太不坦誠了?

明天魏雲骥要來,要告訴小叔叔,讓他有個準備的吧?

隔壁,舒垂霖沒有上床,坐在窗邊看夜景。

和舒宅到晚上一片漆黑不同,這裏到處挂着彩燈,大概是因為到了沐心的生日,好像是通宵都要亮,漂亮的像繁星墜地。

看夜景是其次,還在等。

以他對魏雲骥的了解,明天一定會來,說不準今天晚上還會聯系沐心,現在只看之前坦白表白的事會不會有效果。

有的話自然好,沒有......

正自思索,房門忽的被敲了兩下。

舒垂霖眉宇舒展:“進來。”

門沒鎖,沐心一推就開了,探個腦袋進來:“小叔叔,你沒睡啊?”

他才洗完澡,頭發濕漉漉,白皙的鬓角還滴着水珠,像一只剛在池子裏撒完瘋的小動物,很招人稀罕。

舒垂霖沖他招手:“過來。”

沐心攥着手機,溜溜達達過去了,将手機往前一遞:“禮尚往來,我的......嗯......不知道是誰,總之要報備一下。”

也許是不再對魏雲骥有什麽心思之後,生活變得格外有意思,所以此時他也不太想提魏雲骥。

舒垂霖看了看幾條短信:“知道了,綏綏真乖。”

沐心被誇的臉紅,什麽乖不乖不都是說小孩兒的嗎,怪不好意思,擺手:“那我走了,小叔叔晚安。”

舒垂霖:“去取毛巾。”

沐心:“......嗯?”

舒垂霖看看窗外:“真漂亮,馬上就十二點了,再等一等?我想親口對你說生日快樂。”

其實這會兒才十點半,距離十二點還遠。

沐心就去取了幹淨的毛巾。

舒垂霖讓沐心坐在床邊,替他擦頭發,一邊問:“魏雲骥的短信?”

沐心:“......好像是。”

他對舒垂霖的聰明程度已經不做反抗了,感覺像有讀心術一樣。

這要換個普通人,心裏想什麽都被知道,怪恐怖的,但沐心自來心思坦蕩,驚訝一下也就過去了。

舒垂霖:“作為男朋友的我,是不是可以反擊?”

沐心擡頭看他。

舒垂霖手上動作輕柔,一邊思索一邊道:“總這樣不是辦法,明天他會看到我們在一起,早幾個小時意識到這一點也沒什麽,是不是?”

沐心有些跟不上舒垂霖的思路,但他心裏很篤定一點,那就是對方絕對不會傷害自己,就問該怎麽辦。

舒垂霖給沐心擦幹頭發,牽着他的手,拍了一張雙手交握的照片:“事實勝于雄辯。希望他有自知之明,不要再騷。擾你。”

沐心:“可是......可是我都把他删了,發......彩信?”

舒垂霖拿過自己的手機:“我有他的聯系方式。”

他打開微信,點開和魏雲骥的聊天框,上面聊天內容不少,掃一眼想起什麽來一般對沐心道:“別看,我直接發......”

已經晚了。

沐心按住舒垂霖的手,滑動聊天框,将舒垂霖和魏雲骥的聊天記錄看了個全,就最近一兩個月的兩天記錄,最後一次聊天是昨天。

看完了,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難以置信又怒氣難當:“他怎麽這樣!”

說是兩個人的聊天記錄,但又可以說是魏雲骥單方面的發。洩,說舒垂霖癡心妄想、心機深沉還有別的一些不好的話。

文化人罵人,倒不怎麽糙和髒,但惡意上能教人汗毛直豎。

舒垂霖最近的一條回複是昨天的:【綏綏很好,你配不上他,放手是你留給自己最後的尊嚴。】

魏雲骥:【你做夢!】

沐心覺得魏雲骥像是瘋了,明明他也沒和他正式在一起過,現在放手也沒什麽吧,怎麽就忽然這麽咬住不放了。

打擾他就算了,還攻擊舒垂霖。

心疼又不滿:“小叔叔,為什麽不告訴我!”

舒垂霖按了按沐心皺起的眉心:“知道了你會不高興,現在不就是。還發照片嗎?”

記錄是刻意留着的,但沒想到小孩兒會這麽生氣,他總是出乎他的意料,讓人控制不住的心軟和癡。迷。

沐心怒氣騰騰:“發!發別的!”

他一手攬着舒垂霖的脖頸,從背後靠過來,下颌抵人脖頸上。這是一個極親密的姿勢,然後舉着手機拍照。

舒垂霖一動不動,脖頸處的溫熱氣息讓人瘋。狂,他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收緊,勉強不讓自己失态。

沐心沒有注意到這些。

歉疚的沒邊兒,也氣壞了,一心想給舒垂霖找回場子,拍照發信息一氣呵成,用的舒垂霖的手機,在魏雲骥下一秒問【你把綏綏怎麽了?】的時候,開了視頻。

魏雲骥穿着睡衣,背景是書房。

他還在忙工作。

其實也不至于就忙到這個份上,可是自從沐心不再聯系他之後,時間一下子寬裕到不知該做什麽,整個人像是飄着的,沒着沒落,心裏發虛。

看到沐心和舒垂霖親近的照片後心頭就是一悶,對方發來視頻想也不想就接了,消瘦許多的面容上,冷厲的神情在看到沐心的臉時徹底懵了:“你......綏綏......你們......”

這不是舒垂霖的號嗎?

視頻裏,沐心占據了大半個屏幕,但一旁的舒垂霖同樣不可忽視。

魏雲骥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他們在一起?

現在已經晚上快十一點,沐心穿着睡衣,和同樣穿着睡衣的舒垂霖在一起......這對魏雲骥來說,就像是噩夢。

又或者,是被一把尖刀插。進了胸口,整個人靈魂和軀體都不能融洽似的恍惚。

沐心哪管這個,丹鳳眼清明而銳利,警告:“小叔叔沒有把我怎麽樣,是我要和他在一起,你有什麽沖我來,不要再打擾他!”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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