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後悔了
第45章 後悔了
舒陽小幅度的搖頭。
不讨厭,???? 就是......覺得怪怪的,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沐逾衡看他乖乖坐在沙發上,就在自己咫尺之內,???? 真是再好沒有,只道:“不讨厭就好,???? 我們慢慢來。”
舒陽就又垂着眼皮了,???? 不太敢看眼前的男人。
他不是個膽小的人,雖沒沐心那般活潑外向,???? 但平日裏也極坦蕩,???? 在沐逾衡這個大哥哥面前更是有些外人見不到的頑皮和親近。
可現在,???? 沐逾衡看着他的眼神......
這天晚上,???? 舒陽和舒垂霖都留宿沐家。
舒垂霖是以男朋友的身份,被沐父邀請多住幾天,舒陽則是被沐逾衡從門口逮了回來。
舒陽不想留下,真不是讨厭,???? 他需要冷靜冷靜。
只是沐逾衡說不放心他現在離開,???? 說舒陽留下,他自己可以去外面的房子住時,???? 舒陽就不走了。
正如沐逾衡了解他,???? 舒陽也十分的了解沐逾衡。
沐逾衡是個很戀家的男人,???? 雖然財富地位能夠支撐他做許多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沐逾衡閑暇只看書養花,???? 十分享受居家生活。
去外面住,???? 會不舒服的吧。
留是留下了,舒陽在沐家有自己的房間,但還是溜進了沐心的卧室。
抱着枕頭往人床上一扔,人就也鑽被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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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心眯着呢,???? 腦子裏亂哄哄,沒完全是睡着,對床上突然多了個大耗子沒什麽反應,往旁邊挪了挪,迷迷糊糊的确認:“陽陽?”
這會兒其實還早,至少對沐心來說是這樣。
但生日過的可謂跌宕起伏,對着諸多賓客臉都笑僵了是一回事,魏雲骥表白和道歉,沐華忽然就身敗名裂似的退走,多少年了,還真是讓人很反應不過來。
跟夢似的,挺美的夢,醒是不願意醒的。
舒陽“嗯”了聲,平板板躺那兒,發呆。
一會兒又摸摸自己的手背,總覺得那裏多了點什麽,怪不自在的。
床夠大,兩個人一人占據一邊皆暈乎乎的想自己的事。
這種情形以前也有過,沐心為魏雲骥的事煩惱,舒陽因為嚴淳屹氣的頭頂冒煙,難兄難弟似的依偎着。
但身邊有個人陪着就是不一樣,哪怕不說什麽,支棱巴翹的靈魂都會自動撫平一部分。
門口,沐逾衡和舒垂霖面面相觑。
沐逾衡拿着一杯牛奶一杯白水,牛奶是給舒陽的,沐心不喜歡喝牛奶,但床頭擱一杯白水就能時不時的啄一口潤嗓子。
舒垂霖端着一碗滋補安神的銀耳蓮子羹,親手做的,是沐心喜歡的樣子,銀耳要碎一些,低糖。
門沒關,
沐逾衡半推開門,就看到大床上發呆的兩個人,又悄沒生息的退了出來,對舒垂霖道:“改天吧。”
舒垂霖剛才也看了一眼,不太高興,因為沐心床上多了人,以前什麽樣兒他不知道,但以後......哪怕是侄子呢。
要沐逾衡不在,随便打個電話也就将舒陽支開了。
他沒那麽多感情分給別人,對舒陽給財産行,保證安全行,但再多的,真沒有,也懶得管。
不過大舅哥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看了一眼對方手裏的牛奶,閑聊天:“大哥,舒瑞霖最近在給舒陽安排相親對象,讓我給掌掌眼。”
舒瑞霖是舒陽的父親,也是舒垂霖同父異母的親大哥,當初舒家那一大家子中,唯一對舒垂霖施了幾分善意,并且支持舒垂霖做家主的人。
沐逾衡淡定回他:“陽陽的事,就不麻煩小叔你了。”
兩個男人簡單的交談之後,就又一起去了書房,兩個小的這會兒估計不想動彈,他們正好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
如此,才有更多的時間關心身邊人。
房間裏,打破岑寂的是電話鈴聲。
舒陽來的時候手機塞睡衣兜裏的,懶塌塌的爬上床想心事,也沒顧得上拿出來,冷不丁的震。動,還吓一跳。
陌生號碼,接通了是嚴淳屹的聲音,問舒陽現在在哪裏。
倒是想用自己的號打來着,但各種聯系方式都被舒陽拉黑了,沒辦法,新弄的號,巴巴讓下頭人送過來的。
嚴淳屹擱路邊上抽煙呢,靠着車,就在沐宅不遠處,左等右等的不見舒陽出來,這都快九點了,留宿了怎麽着?
要是以前,他可沒這麽好的耐心等誰,天生性子急躁又傲氣,不管是沐心還是以前的白月光的郭開,那都沒這麽等過。
朋友多,早找樂子去。
可是和沐逾衡下午那一番交涉之後,心裏說不清什麽滋味,總之舒陽現在還留沐家,那不是入了狼窩麽。
舒陽沒好氣的翻了個身:“關你什麽事。”
鹹魚癱的沐心看舒陽,炸毛了?
用口型問舒陽是不是嚴淳屹,雖還沒有得到準确的答案,但嚴淳屹三個字從他嘴裏說出來,臉上已經帶了十分的嫌惡,恨不能順着電話将對面那個渣男踹走。
舒陽捋了下沐心搭自己身上的胳膊,意思說就是嚴淳屹。
沐心一下子就坐起來了,調整了一下姿勢覺得不方便,又窩回被窩,和舒陽腦袋靠腦袋的,也聽着電話裏的聲音。
那頭,嚴淳屹直覺性的問:“你身邊有人?”
問的兇,扯到嘴角一大片青紫傷痕,禁不住“嘶”了一聲:“舒陽,我沒同意分手呢!你要是敢和別人不三不四,咱倆就真完了!”
按了按臉頰一側,誰知道沐逾衡那麽個斯文人,動起手來居然那麽狠辣,他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麽削過。
這也是為什麽嚴淳屹和沐逾衡“聊”過之後,連舒陽的面都沒見直接就離開了。
好面兒。
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誰樂意這種情形出現在喜歡的人面前。
舒陽以前挺怕嚴淳屹發火的,不和他好了怎麽辦?
他喜歡對方爆炭一樣的性子,愛恨分明的護着他,挺讓人撒不開手。但這發火在遇到郭開之後,郭開就是第一位的選擇,而他變成了對立面,時間久了心裏也就疲了。
現在,連疲憊都沒了,在嚴淳屹灼重的呼吸聲中平靜的回他:“你同意了,我說分手,你說分手就分手,踹了路邊的gg牌,開着車就走了。”
嚴淳屹:“......”
記起來了。
當時真沒當回事,又惦記着和郭開還約了見面,就想着讓疑神疑鬼無理取鬧的舒陽冷靜冷靜,一舉兩得麽不是。
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如果早知道沐逾衡居然.....他說什麽也不會那麽輕易的答應分手。原本只是鬧個別扭的事,現在有沐逾衡摻和,說不準就真崩了。
心裏從沒有這樣的不安過。
嚴淳屹被舒陽怼回來,說了幾句當時不是真心要分的話,又保證會和郭開保持距離,想着将舒陽先從沐家帶出來。
帶出來了,怎麽都好說,認錯也不是不行。
沒想到舒陽說什麽也不同意,氣急之下道:“你是不是傻!你知不知道......說我和郭開不清不楚,那你呢?”
這話沐心聽着了,火氣騰的就起來了,握着舒陽拿着手機的手,靠過去對手機罵:“你大爺的嚴淳屹,你他。媽才傻,你全家都傻。就你這樣的傻帽,才會把郭開那個僞君子當寶!等着吧,有你後悔的時候!”
說完了,啪的按掉通話,呼哧呼哧的喘氣兒,絮絮叨叨:“氣死我了,這混蛋,自己腦子裝漿糊,居然還敢說你!”
舒陽把手機扔一邊,忙給他順氣兒。
沐心氣夠嗆,瞥他:“你說是不是?敢說不是,踹你下去哦......”
舒陽嗯嗯嗯的點頭:“就是就是,綏綏你怼的好,把我想說的話都說了,真痛快!”
說着話,電話又打過來了,還是剛才那個號。
舒陽接起來,按着沐心的肩膀,也不等那邊說話,平靜的道:“我知道,幾個小時之前知道的。”
雖然剛才嚴淳屹沒說完,但他意識到了對方要說什麽,索性挑明了。
嚴淳屹呆立在路邊,真慌了:“舒......陽陽......我們見一面,你出來好不好,我......”
舒陽覺得痛快,為嚴淳屹慌張的語氣。
他不是聖人,也希望對方能不安,以前也想過的,對方要是會因為自己不安惶恐就好了。
可真到了這一天,不是感動和心安了,有種大夢初醒的恍惚感。
一切都太遲了。
沒再說話,挂了電話,想了想又索性關了機,反正家裏人找不到他就會給沐心打電話。
路燈下,細小的飛蟲繞着光暈跳舞。
嚴淳屹白着臉,在原地轉了幾圈,心裏說不出的憋悶,恨恨的踹了一腳車,意識到自己好像做了天底下最大的蠢事。
蹲在地上好一會兒,茫然四顧,忽然就覺得六月的天,一個人的時候,真挺冷的......
沐心這裏,問舒陽知道什麽了。
直覺是個非常重大的事情,好奇的不行。
舒陽沒好意思說,他自己還稀裏糊塗的呢,覺得嚴淳屹不适合自己是真,但那和沐逾衡喜歡自己,完全是兩回事。
腦袋往沐心枕頭上一砸:“沒什麽,困了,睡覺。”
沐心:“......”
也沒再問,誰還沒有幾個秘密呢,比如他自己和舒垂霖之間......
不放心的叮囑:“有需要就告訴我,再自個兒憋着被什麽郭開郭閉的欺負,看我怎麽收拾你!”
舒陽嘟嘟囔囔:“怎麽收拾?”
沐心拿腦袋頂他:“這麽收拾......”
兩個人為争奪一個枕頭腦門頂的生疼,也不知怎麽的就睡過去了,倒都睡的挺安穩。
......
生日宴之後,沐心就積極的打包自己去了舒宅。
當廚子去了。
他還想将收到舒垂霖的各種禮物還回去,要平常的小東西,那推來讓去的難免不大氣,但舒垂霖送的東西,個頂個的貴重,實在是受之有愧。
無功不受祿麽。
舒垂霖沒要,只說在還是合約情侶的時候,東西算太清楚不吉利,以後再說。
至于以後,當然是媳婦兒管家,那點東西算少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老徐報告說徐家父子又過來了,在外頭候着呢,怎麽着也想見舒垂霖一面。
這都第三天了。
舒垂霖正在給沐心扒蝦,說不見。
沐心聽着了,想說點什麽來着,徐一明就算了,但徐思鴻這大叔為人其實挺不錯的,不忍心。
但這點不忍心在和舒垂霖是在給他出氣上一比,就什麽都不算了,遠近親疏分的清楚,為了當聖母傷害身邊的人,做不來。
反正徐家失去和舒家的合作關系,元氣有傷是真的,但不至于就揭不開鍋了,他才不多管閑事。
話是這麽說,但還是偷偷吩咐傭人給頂着大太陽的徐思鴻送了一杯水,說讓人回去吧,沒希望的。
徐一明看着僅有的一杯水:“就一杯啊?”
因為搞砸了集團一大筆的生意,他最近被家裏批的滿頭包,再加上沐華的事深受打擊,又曬了好幾天的大太陽,黑瘦黑瘦的,像被賣去做苦力了一段時間,整個人都楞楞的,再沒有以前徐公子的威風和體面。
徐思鴻真想将徐一明的嘴堵上,現在是水的問題嗎?
客氣的道了謝,問是誰送的,畢竟舒宅他好像沒有特別熟悉的人,就是認識的老徐和六子,都是他認識人家人家不認識他,搭不上話。
一個項目丢了沒關系,可要是得不到舒家的原諒,別的相關項目大多也挨不上邊,生意場上此消彼長,長此以往遺禍無窮。
現在眼瞧着好幾個項目進度都停了,合作方搖擺不定,說不準就是那位舒總在還不滿意。
那位睚眦必報且護短的緊,真是得罪不起。
只是這些事,徐思鴻倒暫時沒想給徐一明說。
當爹的,總希望外界的壓力在自己這裏就止住算了,心裏再怎麽,頂梁柱該當還是得當。
傭人沒多說,直接走了。
徐思鴻和徐一明分着将一杯水喝了。
真是沒這麽可憐過。
徐一明看着同樣黑瘦了一圈的父親,後悔又愧疚:“爸,是我錯了,我不該招惹沐心。”
徐家也算燕城數得上號的豪門,平常公子哥當的舒服,從沒受過這樣的罪,看着一向尊敬的父親受罪,那更是剜心似的。
徐思鴻嘆口氣:“沐心不是個不講理的孩子,只不過太黑白分明,讓你不舒服了,是吧?你啊......”
有些人少年早慧,像沐逾衡,有些人天賦異禀,像舒垂霖,而他自己生的這個,就喜歡被人捧着,現在能知道反思,雖然沒反思在點上,但也算有進步了,以後慢慢教吧。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總咋咋呼呼的也不是好事,可冷不丁不咋咋呼呼了,也怪心疼的。
徐一明低着頭不說話,這些事他都想明白了的,也很後悔。
現在回憶起來,沐心的确從沒有對他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怎麽就......是因為對方不記仇,所以他開始不知好歹?
第四天,徐家父子又來了。
午飯之前,舒垂霖見了兩個人,聽徐思鴻父子道歉,對兩個人的狼狽無動于衷。
他見過更狼狽的人,那些人一朝得勢的嘴臉......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永遠抓住權勢地位,保護好想保護的人。
舒垂霖面無表情,看上去就冷森森的挺壓人。
徐一明手足無措,徐思鴻忐忑不安,想說給沐心道歉,連人都見不到,被舒垂霖保護的嚴嚴實實。
這麽着,就僵着了。
正在這時,沐心過來了。
他做好飯出來,才發現舒垂霖不在,是來找人回去吃飯的。
舒垂霖冷漠的面容松動,招招手:“就知道那你會過來,心軟成這樣,怕我吃了他們?”
沐心:“......”
有點聽不懂,他什麽時候心軟了,心軟啥了?
舒垂霖抓着小孩兒的手,将人牽在身邊:“昨天背着我給人送水的不是你?”
沐心:“是我,但是......”
徐思鴻眼圈一下子就紅了,知天命的人了,不至于這麽脆弱,可求助無門的時候,那杯水真是個極大的慰藉。
徐一明看着沐心一臉不覺得是什麽大事的樣子,也感動的不行,深刻理解了什麽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
看看沐華,那叫一個溫柔體貼知情知意吧,可私下裏......而沐心總是我行我素的,但從來不坑人,還以德報怨。
他真是後悔死了,以前是眼瞎了吧。
舒垂霖什麽人,徐家父子想什麽一眼就看透了,也不搭理他們,無奈又愛戀的對沐心道:“知道了,我不計較了行吧。”
态度比之面對徐家父子的冷硬,真就一個暴君忽然看到了寵妃,什麽原則啊之類的,通通都抛到了一邊,眼裏心裏就面前這個人了。
沐心:“......”
這是哪個劇本,好像沒事先排演過吧,世界突然變得自己看不懂了。
他就是倒了個水......
正自懵然,像個非洲難民一樣的徐一明已經淚眼汪汪的對他道:“沐心,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混蛋,我有眼無珠,你原諒我好不好?求你了。”
說着話,還自發自動的打了自己幾個耳光。
突然且下手挺狠,完全沒有一點做戲或者被迫的跡象。
若說之前是些微的感動,現在聽舒垂霖說的這些話,徐一明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舒垂霖這樣可怕的人居然放過他和父親,沐心在背後一定說了不少好話,如此以德報怨寬容大度......
對比下來,自己真太不是人!
他決定了,以後要是再聽到誰提沐心一個不字,就和人拼命!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