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的人
當身體失去知覺，連掙紮呼吸都變成了一種奢望，喬佳覺得脖子那裏越來越緊。
喬佳的噩夢情節最後總是逃脫不了窒息，只不過這一次瀕死的時候，她看到有個人影沖破像是結冰的海面，那種幻滅的深藍色被打破了，那個背影讓她心裏重重地一震，她期待看清他的樣子。
但是緊接着，急促的電話鈴聲響了。
準确地說，喬佳是被驚醒的。
被彩排的意外攪和後，喬佳拒絕了節目組特意給她配的女助理，打完封閉針後她就緊急呼喚飯飯千裏支援。
畢竟，飯飯照顧人的本事和她的毒舌一樣，都已經修煉到爐火純青的程度了。
“你嗑了安眠藥嗎？”飯飯此時此刻就站在喬佳的房門外，忍不住對着電話控訴道，“我敲了半天門你都聽不到的嗎？”
喬佳徹底醒了，大腦立馬發號施令，但雙腳落地的時候，瞬間沖破神經的痛感讓她不得不拖着纏着繃帶的腳，慢慢向着門口挪動。
開門，飯飯掃了一眼喬佳的左腳。
“你怎麽那麽倒黴？”飯飯将手裏的背包扔向沙發，架着喬佳扶着她坐回去，“別人是天上掉餡餅，你是天降吊燈！”
喬佳疲倦地翻了翻白眼兒，“大概好運氣都用完了吧，不然這次也不會抽到那麽難的鬥牛舞。”
飯飯蹲在地上，仔細檢查了一下喬佳的傷勢，又把小腦袋憤怒地一甩，“既然是在彩排受的傷，時嚴作為你的舞伴，他人呢？需要他英雄救美的時候，他在幹什麽？”
“那會兒已經彩排結束了，他在和工作人員商議舞臺效果，誰能想到我運氣能那麽好。”
飯飯啧啧了兩聲，反正在她這個CP粉眼裏，時嚴怕是要扣分了。
喬佳招呼飯飯坐下來，她正奮力地拿桌子上的礦泉水。
“你別動！”飯飯看着笨手笨腳的喬佳，嘆口氣，“我來拿，現在你就是生活不能自理的病嬌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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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佳一口氣喝幹了半瓶的礦泉水，既然有人給她定了性，她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往後一倒，垂下去的秀發剛好鋪在灰色的靠墊上，“來，小飯飯，給本宮把果盤端來。”
飯飯捏了捏喬佳的臉頰，毫不客氣地揭穿，“就你這種智商，進宮第一天就得下線。”
喬佳不服氣地噘嘴，推了推飯飯的胳膊，接過果盤化悲憤為食量。
“不過，”飯飯詭秘地笑了一下，“如果皇上是時嚴的話，他應該會為你廢了後宮，說不定你能長命百歲。”
“神經！”喬佳差點被一個葡萄嗆到，“我警告你啊，你見到時嚴的時候別亂說話。”
“你怕我說什麽啊？”飯飯的神情突然變得認真起來，“你就從來都沒有想要和時嚴那種級別的大帥哥發生點什麽嗎？”
面對最好的朋友，喬佳依舊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心重重地顫了一下然後沉了下去。
喬佳看似輕描淡寫的微笑，其實是在掩蓋自己的緊張。
“有多帥？”喬佳不想回答飯飯的問題，故意轉移話題。
“我賭一包辣條，”飯飯瞥了一眼喬佳，發出一聲短促的笑，“你和時嚴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喬佳把臉埋進寬大的靠枕裏，假裝自己不存在。
室內就這樣寂靜了幾秒鐘，當飯飯重新提及“運氣”這個詞的時候，喬佳一邊輕輕動了一下左腳，一邊長嘆一口氣，“你說我要不要去買個彩票，中獎了我們就平分。”
“你算了吧，平分到手最多只有兩塊五！”飯飯記得可比誰都清楚，人菜瘾大說得就是喬佳，無論她花多少錢買彩票，最高的中獎金額永遠都不會超過5塊錢！
氣急敗壞的喬佳把靠枕扔向飯飯，佯裝生氣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不過飯飯選擇視而不見，她看了一眼時間，立刻化身合格的助理開始收拾喬佳的東西，距離她左腳消腫還需要一段時間，為了不耽誤下午的正式錄制，她特意拿了兩雙不同碼的高跟鞋，最後竟然還問工作人員要來一個輪椅。
“你這個有點誇張吧？”喬佳疑惑地看着她，“我不可能坐着輪椅出現在錄制現場！”
雖然喬佳打封閉針是她自己的選擇，但她不希望用這個行為來獲取評委的同情分。既然是比賽，就一定要贏得光明磊落。
“放心！”飯飯将喬佳按到輪椅上，“等出了這棟樓，沒人會看到你坐在輪椅上的樣子。但在這之前，你得盡量減少左腳的受力。”
這個時候，喬佳的電話又響了。
“哎呦喂，”飯飯的小臉兒湊到喬佳跟前，故意托長了聲音，明知故問，“這是誰啊，這麽早就打電話來慰問了？”
喬佳推開飯飯，按下了通話鍵。
“現在還疼嗎？”時嚴的聲音緊緊的，“你朋友到了嗎？要是還沒來，就讓孫寧去幫你……”
“她已經到了，”喬佳輕輕地打斷，故意将自己的語氣調整為輕松狀态，“放心吧，我沒問題的。”
喬佳越是這樣，時嚴就越是心疼。
時嚴“噢”了一聲，終究還是嘆了口氣，“怎麽會有像你這麽倔的人。”
在基地的食堂，飯飯終于見到了活生生的時嚴，也許是鏡頭的嫉妒，時嚴比她想象中還要帥氣。
由于喬佳是最後一個抵達基地食堂的舞者，大家都圍過來詢問她的情況。只有時嚴朝飯飯悄悄說了一句，“麻煩你了。”
飯飯悄然一笑，瞬間在心裏為時嚴補齊了早上的扣分。
當這個大明星對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飯飯就知道了，時嚴已然把喬佳當成他的人，所以才會對她這個“外人”道麻煩。
呵！飯飯嗅到飄蕩在空氣中的肉麻。
時嚴完全無視大家的存在，蹲下來檢查喬佳的腳傷，手指自然而然地滑到她的腳踝，“還疼嗎？”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某種微妙的氣氛。
大家的眼神掠過時嚴和喬佳，自然地把臉轉過去，各自坐了回去。
喬佳突然對“如坐針氈”有了深刻的體會，将時嚴落在自己腳踝上的手拿開，低聲說：“沒事，沒事，我沒事。”
喬佳趕緊給飯飯遞過去一個眼神，由于基地食堂現在也屬于拍攝區，按理除了六名舞者，其他工作人員是不能出現在鏡頭裏的。但礙于喬佳意外受傷的特殊情況，飯飯成了唯一活躍在鏡頭裏的閑雜人等。
喬佳明明傷的是腳，卻讓飯飯硬生生搞成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樣子。如果不是喬佳的立正言辭，飯飯怕是鐵了心要給她喂飯了。
按照工作人員的安排，大家在基地食堂用餐，三名藝人坐一桌，三名素人舞者坐一桌。時嚴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喬佳身上。當他看到她的朋友确實比工作人員貼心，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節目正式錄制前一個小時，被選中的粉絲開始憑票入場。
電子屏幕上一直循環播放着最新的預告片，每當時嚴和喬佳出現的時候，粉絲呼喊的音量明顯要比之前高幾個分貝。
重新換上戰服的喬佳踏着高跟鞋出現，她和時嚴坐在候機室裏緊張地看着實時轉播。
第一個上場的張曉萌和魏勳贏了；
第二個上場的李輝和潔潔也贏了；
眼下，就剩下時嚴和喬佳了。現場粉絲的呼喊聲已經接近瘋狂，畢竟在他們眼裏，如今的時嚴和喬佳就是常勝将軍的代名詞。
候場的時候，喬佳的呼吸卻在一瞬間變亂了，向來很少怯場的她卻開始擔心起來。雖然封閉針已經起了效果，但因為這場意外蔓延的緊張卻無法封閉在心裏。
“怎麽，”時嚴輕輕拍着喬佳的後背，“錦鯉小姐也有害怕的時候啊？”
見喬佳沒反應，時嚴又補充了一句，“別擔心，我們沒問題的。”
“嗯，”喬佳甩甩頭發，手拍腦門，開始像念咒語一樣自我催眠，“不怕，不怕，搞得定，我們一定搞得定。”
時嚴握住喬佳拍着腦門的手，緊緊攥在手心裏，嘴巴劃過一抹玩味的笑，“你把自己打傻了怎麽辦？”
“呸，”喬佳斜了時嚴一眼，“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啊？”
時嚴和喬佳互相看着對方的臉，一起笑了，像是看到彼此眼睛深處，笑容綻放的越來越美。
伴着粉絲震耳欲聾的呼喊，時嚴和喬佳高舉手臂優雅入場。
當激烈的音樂響起，大家全程目瞪口呆，喬佳像是一個輕巧的彈簧随心所欲地挂在時嚴的身上。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大家都以為他們的腿莫名加了馬達。
快到令人發指的節奏，大家都在擔心腳踩細高跟的喬佳會摔在光滑的地面上。
大家從沒見過這般霸氣的時嚴和喬佳，腳步幹淨利落，相互激怒和征服的眼神輕松讓現場熱血沸騰。
“我沒見過世面！這真的是鬥牛舞嗎，這是雜技吧？”
“這兩個人絕了，請收下我的膝蓋！”
“看了喬佳的身材，我手中的奶茶突然就不香了。”
“次次都炸場子，他們這一對也太悍了吧！”
然而，立在監視器前面的中美導演卻在同時皺起了眉頭。
只有他們清楚，很快有些東西就要被打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