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時王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好在她又像是什麽都沒見着一樣回頭看着她，只是嘴角噘起的笑意讓她心慌。
“卓顏，你，你在看什麽？”
“看你所看”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王琳幹笑說，“我什麽都沒看啊”
她不置可否，笑了笑，“稍後我還有事，就不再打擾了，你好好休息，你這腳明天也好不了，再批你一天假”
說着站了起來，見狀王琳想起來送她，被她按下，“好好休息，這只腳少用力”
王琳擡頭看了她一眼點頭，“嗯”
已經準備離開的她忽然又轉身看着王琳，勾起嘴角，莫名其妙說一句，“琳，我姓趙，全名趙卓顏”
王琳一愣，不明白她特意說這個是什麽意思，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她笑了笑轉身離開，不知道是不是王琳的錯覺，她似乎看到她在轉身之跡，目光在女鬼所在方向稍作停頓。
一定是錯覺，如果能看到一定會吓一跳，怎麽會那麽淡定。
卓顏離開還幫她帶上了門，聽見關門聲後，王琳看向女鬼，心還是慌的，“她剛剛似乎看得到你”
女鬼眼簾微垂，睫毛一閃看了眼門口的方向，走到王琳身邊坐下。
“姐姐還有多少天？”
“什麽？”
“趙家的人已經出現，姐姐你也應該開始打點跟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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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王琳根本聽不到她說了什麽。
“诶！你怎麽了？！”只見她說着身體輕輕一晃，似乎要倒下的樣子，王琳一急伸手攬住她，沒想到真攬住了，王琳一臉的難以置信，她怎麽碰得到她！
不過現在該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這只女鬼到底是怎麽了。
王琳扶着她讓她靠在自己肩上，感覺輕飄飄的，只有些涼涼的感覺。
“你怎麽了？說話啊，怎麽了？”
她遲鈍的眨了眨眼，擡眼看王琳，王琳的擔憂急切盡收眼底，“姐姐，我想睡”
王琳啞然，“你不是說你不需要睡眠的嗎？”
“姐姐”她靠在王琳肩上，聲音虛弱，少了平時的冷漠，“我魂魄離體太久，時間越久越弱，很正常”
“可是可是既然這樣，你就不能先回去嗎，一定要等我們結婚你才能回去你身體嗎，”王琳慌了神，“你這樣會不會死……”
“我回不去，要你帶我回去，姐姐你就是這個作用，一個引魂人”
“什麽？你說什麽？”王琳幾乎是側着耳朵去聽，都沒聽到她說什麽，只能看着她幹着急。
她雙眼閉上似乎已經沒有了意識，她該怎麽辦，怎麽辦，她對這些完全不懂，“既然如此為什麽不早點結婚，一定要等你成年那一天，如果你撐不到那個時候怎麽辦……”
難怪這兩天看她總是沒精打采，像是沒睡醒一樣，她怎麽就沒早點發現……
急歸急，她也無能為力，只能先把她搬到床上去，王琳比劃了各種姿勢，最後把她打橫抱起來，重量輕得讓她覺得她手臂上根本空無一物，可她明明可以看到她毫無意識躺在她懷裏。
說她聖母也罷，若說她之前心底還有一絲猶豫，那現在看到這只女鬼這副虛弱的模樣，她只想能盡快和她完婚，越快越好。
把她放床上後，王琳坐在一邊一直在她耳邊和她說話。
另一邊趙卓顏回到家裏，問過女傭尋到後院，果然她父親在這喝茶。
“父親，您醒了”趙卓顏走過去抱着這個不見絲毫老态的儒雅男人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在他對面的竹椅坐下。
男人放下書看了她一眼，推了下鼻上的眼鏡，拿起茶抿了一口，“什麽事這麽開心？”
趙卓顏勾唇一笑，“父親您猜我今天看到了誰”
“你又去找她了”男人像是早就猜到的樣子，不感興趣放下白玉杯重新拿起書看。
“非也，父親你絕對猜不到我今天看到了誰”她得意的笑了笑，拿起一股自己的頭發把玩，“以前聽到那些風言風語，還以為是你們老一輩的人封建迷信，沒想到今天真的看到了”
男人眸光一閃，擡起頭看着她，“你看到了什麽？”
“還有誰，整件事的中心人物，主家大小姐”趙卓顏想起在王琳家中見到的魂魄狀态的少女，笑了笑，“倒也是個絕色美人，不枉主家那麽大番動作，父親？”
男人放下書，臉上爬上凝重，似乎遇上了難解的難題，“你真看到了她”
“父親，有什麽問題嗎？”讓她喜怒不形于色的父親露出這副表情。
“知道為什麽主家夫人心急如焚，卻到如今還沒派人接她回去嗎”
“父親，這我怎麽知道，整件事我也是道聽途說”不過她猜到既然她父親現在談起，又是這種語氣，難道是和她也有關系。
“那個孩子主要的作用是聚魂，引魂還差一個趙家人”
“父親”趙卓顏笑了，“難道接下來你要說我就是那個引魂的趙家人”
男人看向她，“沒錯”頓了頓複又嘆了聲，“沒想到是你，其實我也不願你趟這趟渾水，只是誰讓你是那個人，”
趙卓顏倒也沒多驚訝，反倒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難道就因為我能看到她，”
他點了點頭，“對”
“那好，我正好借機去看看那神秘的主家到底是什麽樣”
“到時你要謹言慎行才是，莫要惹事生非，雖然我們已經離開主家多年，可到底還是趙家人”男人憂心忡忡。
“我派人通知主家，你也稍微準備一下”男人站了起來，轉身準備回房。
“父親”
男人回頭，趙卓顏躺在竹椅上似笑非笑問，“主家那群人難道就沒考慮過那個被莫名指婚的人的意願，如果她不願意怎麽辦”
“那依你看那個孩子願意嗎”
趙卓顏想起在王琳家，她發現主家大小姐時，王琳驚慌的表情，願不願意她不知道，挺在意那個女鬼的倒是真的。
不等她回答男人轉身回屋，“願不願意都交給你了，你去做她工作”
“好”唇邊笑意勾滿，“我一定會好好做她的工作”
王琳在床邊守了一個下午，女鬼安靜躺在床上，王琳手放在她頭上摸着她一頭的黑發。
沒想到她竟然可以碰到她，頭發和她想的一樣柔軟順滑，她不知道自己答應和這只鬼結婚到底是因為什麽。
因為可以救她，她不忍心見這樣一個絕色香消玉殒，還是她真的喜歡上了這只老成冷漠的小鬼？
說實在的，若真要和一個女人過一輩子，她可能會選擇年齡與她相當，可以互相扶持包容，興趣愛好，閱歷觀念都相差不多的，而不是，這只未成年并且來路不明的小鬼。
“我們的婚姻沒有愛情真的可以嗎？”王琳不知不覺說出了聲，反應過來她立刻去看女鬼的臉，好在她沒有醒，不知為什麽她不想女鬼聽到這句話。
“以後我們會離婚嗎？不過絕對是不會有孩子了”王琳看着她喃喃自語，“其實我還是很喜歡孩子的，你喜歡嗎？我們可不可以去收養……”
不知過了多久，王琳聽到外面的開門聲，看了眼鐘表，已經六點半了，王琳爬起來，她的腳腕已經好了很多，卻還不敢用力，一蹦一蹦到房門口，正好看到于禦提着菜放冰箱裏。
“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王琳問。
于禦回頭看了她一眼，不客氣道，“家裏有個廢物需要投喂，不回來早點餓死了怎麽辦”
王琳自動忽略她表達關心的方式，問，“晚上吃什麽？”
“吃吃吃就知道吃，先帶你去醫院”于禦收拾好冰箱，洗幹淨手，提着包出來。
“已經看過了，你看已經好了很多”她的腳腕已經消腫了不少，提起腳拉起褲腿給她看。
“誰給你看的”她可不信王琳會主動去醫院。
“學校校長”
“之前陪你東奔西走的那個？呦，我不在一天就把人帶回來了”
王琳不想理她回頭看了眼床上，女鬼睫毛動了動似乎要醒來了，王琳幹脆關上房門，“飯做好了叫我”
于禦一手擋着門板，“你腳是扭了不是斷了，出來幫我”
女鬼已經轉醒，眼珠子輕輕轉動看着門口的兩人，王琳一直注意着她，見她醒了，用力把門給關上，看着女鬼對外面臉瞬間黑了的于禦說，“我累了需要休息”
“你覺得怎麽樣了？”王琳坐到床邊，摸了摸她的頭發。
剛睡醒的女鬼精神似乎不錯，狀态也不錯敏銳的感覺到王琳對她态度似乎有些變化，一瞬間腦中千思百轉，推測到王琳心境的變化。
簡潔的回了句，“我沒事”
“你真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嗎？”王琳擔憂。
“還有多少天？”
“今天十七號，正好還有二十天”
“二十天，”女鬼擡眼看着王琳，語氣淡淡，“姐姐，他日你我成親後，我保你半世富貴榮華，無憂無顧”
王琳一愣，失笑輕嘆，“我不求這些”
“你想要什麽？”
王琳看着她，聲音輕輕，臉略微泛紅說，“我們能夠坦誠相對，不存在欺騙”
“我不騙你”除非必要。
“诶？”王琳忽然想到，“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你叫什麽，你一直都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趙兮凝”
“兮凝，趙兮凝……”
看着低頭琢磨着自己名字的王琳，滿臉新奇，她轉頭看着天花板，眼中的幽深漸漸變得明澈，這個人是最适合嫁給她的人也是最不适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