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電影落幕,燈光打開,人們漸漸散場。
陸景年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但很快就察覺到自己的不禮貌,并說:“對不起。”捂着嘴站起來。
易遙問:“很無聊嗎?其實我也覺得有一點,電影比較文藝。”
“沒有。”陸景年面無表情地解釋:“我只是到時間點了想睡覺,昨晚夜班沒睡好,不好意思。”
“我才要說不好意思呢!”易遙突然慌了,“你沒睡好我還叫你出來是我的錯,你早說啊,你今天應該要休息的。”
陸景年搖搖頭,“沒事,我答應過你的。”
易遙霎時間感到抱歉極了,小心翼翼地問:“要不……我請你喝杯咖啡?”
“不用,我不喝咖啡。”
對了,她忘了他是養生愛好者。
“那就算了。”易遙無語地向上翻白眼,真難伺候。“那我們回去吧。”
兩個人前往停車的廣場路上,突然聽到前方傳來高能喧嚷。
幾個市民跑過來大喊:“殺人啦!殺人啦!”
易遙太陽穴的神經開始“突突”緊繃跳動。
陸景年和她并肩走過去,遙遙看到一個穿着白t的壯漢拿着一大把菜刀追着前面的男人砍。
手起刀落,刀刀用力。
可怕的一幕吓得易謠身體微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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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年吩咐她:“上車。”
“哦。”陸景年和易謠迅速跑到旁邊,陸景年打開車門,坐上去。正以為陸醫生要急着開車離開的易遙,看到陸醫生不但不後退,反而朝着殺手的方向開車沖過去時,她感到很意外。
“陸醫生,你要做什麽?”
“我要救人。”
其實,她剛才還打算開口,就算不能做到救人,起碼要留在原地看看有什麽能幫到被害者的。
原來陸景年本來就有這個打算,沒想離開。
陸景年踩着油門,氣勢洶洶沖到兇手面前再急剎車,正在為非作歹的兇手被後面的車吓了一跳,睜大眼一看車裏有兩個人,他發起火,拿着刀搖搖擺擺地走過來,一刀砍在陸景年的車窗玻璃上。“你給我出來!”
“啊!”易遙剛好靠近那頭的玻璃,被面前兇神惡煞的男人吓得一抖。
“你他媽給我出來!”兇手氣憤地擡起腳來踹門。
雖然一時半會對車內的人沒有威脅,但易遙還是心驚膽戰地問陸景年:“怎麽辦?”
“被害者已經躺地上了,表面看來傷得不輕。”陸景年的目光從前面地上躺着的人身上移回來,淡定地打開前面的小抽屜,取出一根噴劑。
“乙/醚,聞到的人4到6分鐘後,會進入昏迷的狀态。”
“雖然用在這裏不好,但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窗外的人如同一頭野獸般砸着窗踹着門,易遙擔心遲早他會把玻璃砸碎。
“怎麽往他臉上噴?”
陸景年已經戴上口罩,“你退後。”
易遙害怕地說道:“你要開窗嗎?這不安全吧。”
“我跟你換個位置,等下我一開窗,你就開門往外跑。”
“好。”易遙聽話地點頭。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不能給人添亂。
心髒“怦怦”在胸腔內發出巨大的響聲。
陸景年迅速地和易遙交換了位置,易遙擔心地說:“你要小心一點。”
“我知道。”陸景年沉着冷靜地回答。
易遙怕打擾他,沒再出聲,右手已經悄悄握上了門把蓄勢待位。
兇手還在用刀砍窗,大罵:“你他媽的,多管閑事呢!”
“一。”陸景年倒數。
“操/你他媽的老子要砍死你。”
“二。”
“你媽的給我出來。”
“三。”
易遙扭動門把,第一時間跑了出去。
之後就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等易遙心神不定回來的時候,發現救護車和警察都來了。
希望陸醫生沒出事。她惴惴不安地圍過去。
犯人已被當場擒拿,雙手戴着手铐,兩個警察夾着他坐上警車。
還有些警察在現場取證物、拍照和對圍觀群衆做錄口供的事。
黃色的路燈下,幾個醫護人員正在對其中被重傷的人進行簡易急救。
有很多人在旁邊看着,護士緊急大喊:“別在這裏圍觀!”
易遙朝着醫護人員方向走過去,果然見到了陸景年,松了一口氣。
即便沒穿醫院的制服,他還是一副醫院副主任的狀态,鎮定自若地領導他們做事。
易遙走過去,陸景年擡頭看她了一眼。
易遙見他全身安然無恙,安心道:“還好你沒事。”
陸景年露出一個不以為意地微笑:“作為一個工作多年,經驗豐富的醫生,我不會發生什麽事的。”
“是我小看你了。”易謠開玩笑。
同醫院的其他護士不管男女紛紛擡起頭來看着他們,感受到了一種奇妙的氛圍。
他們露出心照不宣的眼神,難道——她就是陸醫生的女朋友?藏得夠深啊。
他們還以為副主任是單身呢。
他們面色各異,但當着陸景年的面,誰都沒敢插嘴。
“傷的重嗎?”易遙問。
“挺重的,一刀砍在背部,切斷了肋骨;一刀砍在右肩,一刀砍在胃。”
她聽得涼嗖嗖,“太可怕了,A城居然也會發生這種大街上砍人的事。”網上聽得多了,但發生在身邊的還是頭一遭遇到。
萬一發生在她自己身上呢?她後怕地想。
“到底是什麽仇什麽怨?他要在大庭廣衆下蓄意殺人?”
“好了,我們現在要送病人上救護車了,你先回去吧。”
“好。”易遙沒來得及說再見,陸景年就已經扶着擔架走向救護車。
易遙搖搖頭,他太慘了,明明在休息中卻碰到這種事,剛才看電影時已經很累了還得回醫院加班。
可要是她這麽說,他一定會回複:救死扶傷是我的責任。
畢竟,他是醫生嘛。
在一定程度上,易謠好羨慕他,能有一份熱愛并為之堅持的工作。
即使忙碌,但是有成就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