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更

俗話說,色字頭上一把刀,特別是對田大壯這樣幾乎沒有經歷過情。欲之事的處男,盡管只是借用了一下田小滿的手進行撫慰,卻無異于向他打開了新世界的一扇窗戶,讓他知道臍下三寸那點事兒可以舒服得叫人靈魂出竅一般。

有一就有二,不過半個小時,田大壯下面那小兄弟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居然又石更了,田大壯厚着臉皮央告小滿再服務一發,小滿訝然又好笑地說:“你這什麽體力啊?也太強悍了吧?滿倉飛行還不帶空中加油的?”

大壯窘得吭吭哧哧說不出話來,卻厚顏地緊緊拖着小滿的手不放,照舊又按在那個部位上,随後發出一聲滿足而銷魂的嘆息。

小滿輕笑着幫他弄,卻又壞心眼地打趣調戲他:“喂,你自己也長了兩只手哦,怎麽老是剝削我呢?我還是個正在療養期間的病人呢,你倒好,非逼着我出工不說,還要我加夜班!你這地主老財黑心不黑心啊?”

一會兒小滿又說:“還說是搓草繩,哪裏見過你這麽粗的草繩?簡直就是三根草繩捆在一起!”

大壯被他擠兌得沒法,只好厚着臉皮回一句:“我長得這麽高大,家夥小了能行嗎?那不可笑嗎?”

小滿越加來勁了,說:“你這哪是人的家夥,分明就是巨蟒,是大蟲!對,就是武松打虎打的吊睛大蟲!艾瑪手酸了,累死我了!”

大壯很想堵住小滿那張唧唧歪歪的嘴,到底還是不敢,只好任憑他擠兌自個兒,反正享受到了就得了。同時,手臂卻箍得他越發緊了,将鼻翼靠在他的肩膀上陶醉地嗅着他的氣息。

可能小滿真的是累了,也可能是大壯抱着他太舒服了,居然搓着搓着睡着了。

大壯感覺到小滿的手不動了,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松開他一點,抓起他的手搖了搖,見軟綿綿地沒一點力道,只好啞聲而急切地在他的耳邊喊:“小滿,小滿,喂,你睡着了?怎麽就睡着了呢?”

這活兒還沒幹完呢!把我幹晾在這裏了嗎?喂,不帶你這樣的,小滿,快醒醒!大壯簡直是欲哭無淚。

小滿睡得迷迷糊糊地,對大壯的聲音置若罔聞,一不高興,還拍開他的臉,嘟哝着說:“有蒼蠅!嗡嗡嗡,吵死了……大壯,快拿蒼蠅拍……趕走……”

得,還把我當蒼蠅了!大壯這叫一個氣急啊,哪有幹活幹一半就跑了,把人撂半中間的?

可是,小滿暖暖的呼吸就在大壯的耳邊,大壯神使鬼差般地輕輕湊過去,鼻子幾乎觸到他的臉上,臉頰微微地挨上,甚至能碰到他眼下長長的睫毛,小刷子一般刷過大壯的臉,叫大壯因為沒得到滿足而焦躁不堪的情緒奇跡般平複下來,慚愧地想:“自己可真不像話,叫小滿搓了一次還要一次,看把人累得!明天去村西頭的孫屠夫那裏看看有沒有豬蹄賣,給小滿紅燒兩只補補,省得他手腕疼。”

用了小滿的手就不想再用自己的大粗手了,大壯還是抓着小滿的手包住自己的寶貝來回滑動,因為刺激不夠當然撸不出來,不過,大壯也自得其樂,因為小滿睡着了,再沒有一張調皮的嘴來取笑和調侃大壯,大壯完全不用害臊,可以在一片黑暗和寂靜中不慌不忙地享受小滿的手的細致柔滑,享受小滿軟軟的身體偎在自己胸膛上的舒适惬意,甚至……

還想要親親他。

Advertisement

他就在自己懷裏,觸手可及,大壯完全可以趁着他睡着了親上一口,或者,想親幾口就親幾口。

但是,大壯沒強自忍耐着,不是不敢,而是猶豫。

小滿幫他撸了,他還可以自欺欺人地騙自己說無非是兄弟之間來了火的時候的互幫互助而已,改天小滿要是想了,他也可以幫忙。但是,這嘴巴一旦啃上了,就……

對于大壯這樣農村出生農村長大的孩子來說,“親嘴”代表的意義十分重大。

在農村,男女之間滾炕頭,滾莊稼地那點子事常叫人拿出來笑談,比如春山兩口子滾炕頭都不避人,還有鄰裏之間發生打架抓扯的事件的時候,言語中也常常會侮辱對方的母親乃至祖輩中的女性的生殖器,所以,“幹”這件事落在莊戶人的耳朵裏,就和吃飯睡覺生孩子一樣稀松平常,主要區別在于跟自己的婆娘幹還是跟人家的婆娘幹。

但是,親嘴,或者時髦點說,接吻,這個貌似比滾床單純潔得多的舉動在農村人看來卻是傷風敗俗的,一般的都是上來就直接扯褲子幹事,誰玩那些花招啊?啃人家的嘴兒,吃人家的口水,也不嫌髒!

要說完全沒有,也不是,有些年紀小小卻背着父母私定終身的少年男女們就會效仿着電視劇裏的人物,偷偷摸摸地在沒人的河邊樹下飛快地親個嘴兒,表示“愛你難舍難分”。

說起來,這要托賴這些年風靡一時的瓊瑤劇的功勞,對人們的觀念還是有一定改變的。比如說,瓊瑤劇的特色之一就是“一吻定終生”,往往是先玩一段我愛你、你也愛我、可是我不知道你愛我、你也不知道我愛你的糾結戲碼,十多集之後終于互相明白彼此心意了,又弄個陰險女配出來鬧鬧場,叫男主女主苦戀啊相思啊,好容易排除障礙,男主一臉苦情的深情告白之後捧起清麗可人的女主的臉纏綿悱恻地親吻不休,各種大特寫鏡頭叫觀衆們看清楚男主的舌頭确實是伸進了女主嘴裏的,這就意味着他們的愛情終于塵埃落定,開花結果了。果然,下一個鏡頭切換,女主的肚子就像吹氣球一般飛快地隆起,或者,直接就抱着一個嬰兒出場了,叫那時候還是懵懂年紀的大壯不禁疑心是不是男女之間只要親個嘴兒,就會叫女的懷上娃娃?害得他那時候簡直不敢靠近村裏的女娃兒,就怕一個不小心就喜當爹了。

但是,大壯此後腦子裏模模糊糊有了一個概念,原來,喜歡一個人,會不嫌髒,會想要去親她的嘴,吃她的口水,就像電視劇裏演的一樣,給她蓋個章,讓她從此成為自己的人。

當這個“她”被置換成“他”,并呼吸悠長地躺在自己懷裏,大壯不由得糾結起來:親,還是,不親?

腦子裏同人交戰了半天,大壯自暴自棄地想:我不親,我摸摸總可以嗎?對,就摸一摸。

大壯擡手輕輕地撫上了小滿的臉,在一片漆黑中描摹他的輪廓:光潔的額頭,絨絨的眉毛,因為緊閉而微微鼓起的眼球,硬挺的鼻梁,手指輕輕地劃過小滿鼻下的人中的那一道溝,最後,落到了小滿那觸感柔嫩異常的唇上。

怎麽就這麽軟呢?大壯心猿意馬地想:小滿雖然長得俊俏,卻也是個個兒只比我略矮一點的大老爺們,怎麽他這嘴兒就像是抹了甘油一樣,又滑又軟呢,不像我,都幹得起皮了!

大壯正琢磨着,不意小滿微微張口,竟然讓大壯的手指滑了一點進去。

熱!濕!滑!軟!……難以一一言說明白的奇妙感覺浪頭般向着大壯打來,叫大壯頭昏昏地,在他本來就驅之不去的心魔上又加了一把熱騰騰的火,叫他忍不住往裏探入得更深,于是這便摸到了小滿的舌頭。

小滿鼻腔裏漫出一聲綿軟得叫人骨頭都酥掉的“唔……”,在貌似無知覺的狀态下含住了大壯的手指,還微微吮了吮。

轟……大壯覺得自己的天靈蓋都給叫小滿的這個動作炸飛了,再也忍耐不住了,他不再猶豫,飛快地抽出手指,随後雙臂抱緊了小滿,俯下頭,往小滿的嘴上親了下去。

果然,小滿的味道和大壯想象的一樣香甜,就好像六月間才摘下的水蜜桃一咬一口汁兒,那叫一個美……還有可人的小舌頭……唔……別躲啊……

大壯不會接吻,他遵循着本能,笨拙地舔着小滿的口腔,吮吸小滿的舌頭,因為第一次難免控制不好力道,抱得太緊,咂得又太用勁兒了,幾乎把小滿嘴巴裏和胸腔裏的空氣讀吸光了,弄得一直裝睡的小滿再也裝不下去,尼瑪缺氧了要窒息了,再裝就要脖子一歪真暈過去了。

大壯正在忘情,忽然覺得嘴上似乎落空了,随即小滿那總是帶着一點調侃調調的聲音響起:“大壯,黑燈瞎火地你不睡覺,偷偷地親我做什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