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更
早晨。
雞都打第二次鳴了,大壯還沒起來,這可真是難得,要知道勤快的大壯哪一天不是雞才打頭道鳴就忙不疊地起床的?唉,沒辦法,懷裏躺着個可心的人,叫大壯哪裏舍得松開,盡管早就醒了,卻只是賴在床上不起,不時地湊過去輕啄一口小滿的臉蛋,然後在心裏美得冒泡:這個漂亮的人,現在是我田大壯的人了!
小滿是慣于睡懶覺的,老也不醒,大壯怕自己也跟着睡的話,一會兒小滿起床就不能馬上吃到早飯,豈不得餓着小滿了?到底還是狠了狠心,挪開了小滿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腳,大壯輕手輕腳地起了床,離開令人眷戀的溫柔鄉。
刷牙洗臉那一套搞完,大壯在晨光初顯的院子裏惬意地舒展了一下身體,覺得渾身充滿了幹勁。
大壯先揮動着掃帚将前院後院連帶着雞窩鴨棚豬圈都掃了一遍,東西也都歸置好了,直到到處都整整齊齊、妥妥帖帖了,大壯才滿意地打了個響指,心想,小滿現在能起身了呢,說不得要到處走走,有時候會想要在院子裏曬曬太陽吧,必須要收拾了才好叫他看得入眼呢,再說,也免得亂放的東西萬一絆了小滿一跤就不得了了。
掃了地,又喂了雞鴨豬仔等,特別是看着豬圈裏的豬仔已經長了一百來斤起來,現在正把它們那長長的拱嘴在食槽裏一拱一拱地吃得高興,大壯的腦子裏馬上展現出再有兩三個月大肥豬長成,然後換成紅紅的鈔票,和小滿的小日子越加紅紅火火的情形,不禁越發心情舒暢。
幹完了這些活兒,天也差不多亮透了,日光透過院子裏稀落的樹幹斑斓地照在掃得幹幹淨淨的地面上,田大壯将手裏的工具放好,洗了個手,又去柴房選了些柴火來,抱進竈房填入爐膛。随後,他在一個櫃子裏找出裝玉米面的玻璃罐子,倒出大半碗玉米面,打上一個雞蛋,合上水,揉了幾下,然後放在一邊醒面。
趁着醒面的這十分鐘,田大壯生好了火,往一口大鍋裏摻了涼水煮上,又找出個小鐵罐子,往米缸裏抓了一把米出來,放在罐子裏淘洗了一下,然後估摸着水米的比例加入涼水,蓋好蓋子,最後将這熬粥小罐子放在竈臺上一個和爐膛連通的孔洞上。
很快就能看到紅紅的火苗升起來,貪吃的小嘴一般舔着小罐子的底面。
田大壯也不去管它,見面已經醒好了,便找出個竹編的蒸籠略洗了洗,墊上塊幹淨的紗布,同時拿過面團,飛快地一團一團救下面疙瘩來,大掌一轉,就團成一個個圓形的三角形,另一只手也不閑着,大拇指一戳,在三角形上通個眼,就成了标準的窩頭形狀,放在紗布上。
此時,這邊竈臺的大鍋上水也燒開了,田大壯将擺了二十來個窩頭的蒸籠架到了鍋上,開始蒸窩頭,同時,小鐵罐那邊粥也煮開了,頂得蓋子“咔咔”做響,田大壯急忙将蓋子拿開,免得米粥沸出來。
因為爐膛裏的柴比較大塊,田大壯不需要時時刻刻守在路邊添柴,故而騰出手來在竈邊的鈎子上取了一塊臘肉下來,切了一小塊又挂了回去,然後把臘肉剁碎成丁,又抓了一把幹豌豆和在一起,摻到煮粥的小罐子裏,這樣熬煮出來的粥有肉有菜,既好吃又有營養。
因為一般的莊戶人都是早起就要幹活,故而早飯一般都是吃饅頭窩頭或者面條之類的比較耐餓的東西,可是,田小滿胃口刁,又因為養傷成天在床上不動,吃那些就不消化,故而特別喜歡喝粥。田大壯陪着他喝了幾天的粥,可是,大壯是要到處幹活的啊,肚裏沒點幹貨撐着,往往中午沒到就餓得眼冒金星,肚子咕咕作響,大壯苦惱了幾天,想出這個妙招:在竈臺上再開個孔眼,把火引過來,就可以一邊蒸窩頭,一邊煮粥,又不費火,真是兩不誤。
窩頭蒸半個小時後就好了,米粥也飄出濃郁的香味,田大壯将罐子端離了火,放了一點毛毛鹽和蔥絲調味,又用鐵勺掄了掄罐子裏的粥,濃稠适中,大壯很滿意。等滾燙的肉糜豌豆粥漸漸地涼下來,估摸着不會燙了小滿的嘴,大壯才找了個幹淨的蘭花粗瓷碗,舀了大半碗,最後放上些事先切好的泡菜絲做佐粥小菜。
等大壯忙完這一攤子事情,端着碗進去,果然小滿已經醒了,自己用胳膊撐着床坐了起來,可是,小滿的腦袋上有幾縷頭發睡得可笑地翹了起來,眼神茫然,一副沒完全睡醒的慵懶模樣。
大壯将碗往桌上一放,趕忙走過去扶住了他,說:“你怎麽自己就起來了?傷口還沒好完全,要起也慢點起,等我過來扶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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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滿這才漸漸地散了起床氣,慵懶地說:“好,來扶我吧,小英子。好久沒站起來過,腿都發軟。”
大壯不解地說:“啥小英子?你喊誰呢,還是,沒睡醒亂喊人名呢?”不會是老情人的名兒吧,大壯忽然想到這個可能,頓時嫉恨地攥緊了拳頭。
小滿憋着笑,說:“就是伺候慈禧太後的小英子李蓮英啰,可不就像你現在這樣,彎腰駝背地忙着把人扶來扶去,扶進扶出的?”
大壯氣急地說:“好哇你個小滿!我好意來扶你,生怕你疼,你倒好,居然把我比作太監?昨晚上你不都上手摸了,還搓了兩次嗎?那麽大一家夥呢,還能說我是太監?”
“噓”小滿一臉促狹的笑意,說:“得了,得了,跟你開個玩笑呢,大清早地,被窩裏那點兒事別拎出來亂說。多庸俗啊,咱得說些積極向上的。”
大壯憤憤地閉了嘴,比起耍嘴皮子來,十個大壯也不是小滿的對手。
可是,小滿這調皮的,看着大壯不吱聲了,卻偏要撩他,逗着玩一般,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先說不許大壯說被窩裏的三俗事兒,結果自己反而說得更加離譜:“我其實沒什麽拉,反正就只用了手,你呢,昨晚上還灌了一嘴的,現在說這個事兒,你都不覺得嘴裏冒鹹腥味嗎?”
大壯愣了一下,醒過味來,還是有些羞惱,這小滿,嘿,還真是……什麽都往外說,調戲你男人來一套一套地……
可是,當看到小滿眉眼彎彎地朝着自己一笑,一臉精怪的模樣,大壯也就不惱了,反而是心裏稀軟稀軟、滾燙滾燙的,跟小滿碗裏的肉糜粥有一拼了。
大壯拍了一下小滿的頭,寵溺地說:“你這張嘴啊……還真能擠兌人,幸虧遇上我脾氣好,不跟你急。”
小滿挑挑眉,說:“我脾氣可不太好。”
大壯說:“我早知道了。看你跟人家醫生急了的那一次,我就猜到了。沒事兒,以後我都讓着你的。”
小滿說:“光你讓着我不夠。哎,大壯,說起來,你脾氣好,那會不會有跟人吵架,或者,幹架的時候嗎?”
大壯搖搖頭,說:“很少。遇上不講理的,就走開一點,吃點虧算了,懶得跟人吵。”
小滿看着大壯,揚起嘴角痞痞地笑:“那以後你得改改了。你的好脾氣呢,留在家裏給我一個人享受就成,對外面的人,不用好脾氣。”
大壯納悶地說:“說些啥呢。你是要我經常跟人幹架呢?”
小滿點點頭,說:“是啊,因為我就是這種人,一點氣也受不得的。所以呢,我跟人幹架的時候,難道你站旁邊光是看着,都不來幫忙?”
大壯放下正啃着的窩頭,疑惑地看着小滿,說:“就你這瘦精精的小身板,還經常跟人幹架呢?哎,我看你這斯斯文文的,根本不像嘛。”
小滿唇角勾着,說:“不光是武鬥,也可以是文鬥嘛。再說,我都說了我脾氣不好的嘛,只是對你,我才……哎,你就說你幫不幫忙吧。”
大壯毫不猶豫地說:“那必須得幫啊,難道我還能看着別人揍你呢?哎,得了,以後你也別跟人幹架了,這種粗活,讓我幹就得了,誰惹了你,你給我說一聲就行,管叫他後悔。敢惹我家小滿,找死呢。”
小滿滿意地說:“不錯,孺子可教,哈哈。”
吃了早飯之後,大壯滿屋裏找東西,小滿納悶地說:“你找什麽?告訴我,我幫你一起找。”
大壯翻着各個抽屜,說:“算了,我放的東西你哪裏找得到?你躺床上接着看你的電視呗。我在找上次開車送咱回家拿車的師傅的名片,明天好叫他開車來接你去醫院體檢。哎,我明明記着我是放這個抽屜裏的,怎麽找不見呢?這可真是,想找的時候找不着,不想找的時候倒是常常跑出來點人的眼睛。“
小滿無所謂地說:“找不着就算了,租車得花一百塊呢,我現在都好多了,就跟你趕公交車去,少花錢。”小滿知道大壯節儉,便也代他心疼錢。
大壯忙說:“這裏哪有什麽公交車?只有跑鄉間的破爛中巴車。人和雞鴨貨物擠在一處,別把你擠壞了,氣味又難聞,還颠得很,對你那骨頭也不好。還是坐小車好些。”
小滿聳聳肩,說:“沒關系,偶爾一次問題不大,真要難受了咱就下車呗,再說,你不是找不到人家司機的電話嗎?”
大壯想了想,說:“算了,我等會出去幹活的時候問問別人知不知道。哦,小滿,我得趕緊走了,今兒事情不少,我中午好趕回來給你做飯。”
小滿體諒地說:“也不用急,我現在自己能扶着起來,還能走幾步呢,也能自己熱點東西吃,你別擔心,先弄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大壯答應着出了門,等中午回來的時候,他興奮地告訴小滿,車子聯系好了,卻不是那野車師傅的車,是興華村的張二牛的農用車,前排座椅寬敞,坐着比中巴車舒服多了,正好二牛天天都往鎮上送貨呢,就叫他過來彎個道兒,順便把咱兩人捎上,還不花錢呢!
張二牛?小滿在心裏咂摸這名字,覺得怎麽有點耳熟呢,像是在哪裏聽誰提起過。
大壯熱心地解釋說:“二牛啊,就是那個人,認真論起來,他也算救了你呢。我最開始找到你的那會兒,你昏着不省人事,我背着你往公路上攔車,正好就是二牛開車經過,還是他幫忙把你送去醫院的呢,鄉醫院不收,又往鎮醫院送,要不是他,若是晚了的話,不定沒有現在這麽好呢!這麽說起來的話,我什麽時候得請他吃個飯,謝謝人家。”
小滿也就釋然了,原來這人也是幫助過自己的熱心人啊,那是得好好謝謝人家。
第二天,那張二牛果然就開着一輛農用車來了,田大壯以前不怎麽待見他,因為他那惡心人的言談舉止,這會兒倒是熱情地把他往裏讓,說:“喲,二牛來了?吃早飯沒有?要沒吃就随便在我家裏吃點?”
大壯本是說的客套話,沒想到二牛腦袋一點,臉上露出宛如二八少女般天真無邪的笑,說:“還真沒吃。那就随便吃點吧,早就聽說大壯你做飯的手藝好,就是我沒這口福啊,一次也沒嘗到過。”
說着,二牛還作勢要嬌嗔地往大壯肩膀上拍拍,大壯趕緊往旁邊一閃,躲開了他的手,心裏苦笑:這人可真夠嗆。
大壯只好往竈房裏去尋了尋,找到半碗小滿沒吃完的魚片粥和幾個窩頭,給二牛拿了去,歉意地說:“就只有這兩樣了,你就将就将就。今兒趕時間去醫院,來不及給你另外做新鮮的了,改天一定補請你吃頓好的。”
二牛滿口答應了,笑着說:“那我可就記下這一頓了。哎,其實我往你們村來了幾回了,每次都沒找着你,你咋就那麽忙呢?”
說着,二牛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陰霾,低下頭,說:“你還在照顧那個傷着的人呢?哎,我說,大壯,你也太實心眼了吧,一個不認識的人而已,你犯得着撿回去供起來當爹娘伺候嗎?這不又費馬達又費電嗎?到時候人家傷好了,拍拍屁股走了,頂多給你寄個錦旗和感謝信回來,有啥意思?”
大壯才懶得跟他解釋,看他吃得心不在焉只顧着閑唠嗑這些不中聽的話,便說:“二牛,你先吃着,我去拾掇一下,正好趁着你的車有空隙,我把抓來的十多只王八拿去鎮上賣了。”
二牛還想和他唠扯些閑話,卻見他高大的身體已經轉出去了,只好悵然地說:“這人,簡直是……聽話都聽不明白!我咋就瞧上他了呢!”
二牛算是這十裏八鄉的一個異類,鄉親們都明着暗着嘲笑的那種喜歡男人的“二椅子”。二牛的爹娘是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關小黑屋也關過,見這兒子愣是改不過來,也就不管了,只是放出話來,說到了二十五歲,該娶婆娘還是得娶個婆娘。可是,話雖如此說,知道實情的姑娘家怎麽肯嫁這麽個二椅子守活寡呢,他再能跑運輸再能掙錢也不能嫁啊,二牛自己心裏也鼓着一股子勁兒,想要找個拿得出手的漢子過一路去,堵一堵他爹娘、還有背後說閑話的人的嘴,誰說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就不能往好日子上奔的!
二牛相看上大壯了,覺得他長得高大,模樣英俊,人又勤快肯幹,又肯動腦筋鑽研,什麽活兒都拿得起來,算是這鄉裏的過日子的一把好手,恰逢家裏又死了爹娘,沒人唠叨管束,就更加惬意了。
二牛滿心裏打算好了,到時候他就到大壯家裏一起過,他能帶來十好幾萬的存款呢,就當是“嫁妝”了,相比這鄉裏風行的娶一個媳婦得花上五六萬塊錢的花銷簡直要算巨大的誘惑啊。
可是,大壯這家夥愣像是聽不懂人話一樣,二牛平常不太見得着他,一見着就逮着機會給他顯擺這個優勢,還各種示好獻媚,而每次大壯都像是左耳進右耳出一半,轉個身走了根本沒下文,把二牛給氣得,又拿他沒轍,畢竟都是男的,人家不表态,二牛也不好硬撲到人家身上求收留求嫁啊。
二牛起初還想着大壯是不是還想着娶媳婦的事啊,不禁有些悵悵然地,拼死拼活攢下十好幾萬的家底,還是拼不過小媳婦的一個天然洞!還有小媳婦那能播種能産出的肚子,真他媽的!
不過,結婚生子是每一個正常男人的追求,二牛也沒甚話說,只是,現在一聽大壯把那天撿來的那個漂亮小夥兒一直養着,還從醫院又養到家裏,捧得寶貝似的,生怕磕着碰着叫那小夥兒不舒服了,瞧得二牛眼睛都漲的疼,心裏越發咂摸得不是味兒了。
二牛心想,大壯不是喜歡女人,口口聲聲要娶媳婦生娃兒的嗎?怎麽遇上那天那個漂亮小夥兒就全變了呢?可見大壯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和男的在一起過日子嘛?怎麽人和人的差別就這麽大呢?怎麽着?那小夥兒就是天上的雲彩,我就是地上的癞皮狗啊?我還偏就不服這口氣了!
正當二牛摩拳擦掌想和在大壯撿來的小夥兒一決高下的時候,大壯已經收拾了零碎東西,什麽小滿的病歷還有出院時照的x光片子之類的裝在随身的一個背包裏,要帶去鎮上的酒樓兜售的野生王八啥的用草繩捆了裝一個原本裝化肥的大塑料桶裏。
見東西都妥當了,大壯又趕去裏屋攙扶了小滿出來,這才招呼二牛說:“二牛,你吃好了?哎呦,這一次招待不周,下次你來,我弄點野味烤給你吃。對了,給你介紹,這是小滿,上次你見過的,可惜當時小滿昏着,沒見過你。”
小滿朝着二牛揚起笑臉,爽朗地說:“你好,二牛,謝謝你上次幫了我。改天我和大壯一起請你喝酒謝謝你。不過,現在我傷着,還不能喝酒,看以後吧。”
二牛上次見了小滿一面,印象裏是個跟電影明星有一拼的漂亮男子,但是,畢竟因為重傷而顯得面色蒼白憔悴,加上一直閉着眼睛,也就沒很在意,這會兒一看,小滿那漂亮的臉因為養得氣色很好越發秀色奪人,叫二牛都看呆了,半天,二牛才吶吶地回答說:“你好。”
二牛這下子徹底歇了心思,這啥小滿漂亮成這樣,也難怪大壯動心呢!尼瑪別說大壯這個血氣方剛的年輕後生了,就是尼姑和尚見了這樣的都要把持不住,自動還俗呢!大壯還真是好運氣,一撿就撿着這麽個尤物!
二牛本來對小滿的敵忾之心卻又變成了對大壯的不滿不平之氣,心想,憑啥他一下子就能撿着這麽個尤物,我天天跑運輸,跑的路更多哩,怎麽就沒運氣撿個高壯漢子領回家過日子呢?
二牛忍不住想要破壞大壯的美事兒,不圖其他的,就圖出口氣,心想,我是沒能耐把不着漢子,叫你大壯也把不着!看這小滿白白淨淨的像是個單純的後生,等會兒趁着大壯去醫院東跑西跑繳費啥的時候給這小滿說些壞話下點眼藥,再吓唬吓唬,沒準就把人吓跑了,才好叫大壯花了錢費了心思,最後還是落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當下也不多話,三個人上了車,二牛自己坐了駕駛室,大壯和小滿一起坐旁邊的副駕駛座,小滿不喜歡挨着生人,故而是貼着車窗邊坐的,于是,大壯就坐在了正中間。
大壯小心地伸了一條胳膊去,攬住了小滿的腰身。
小滿側眼看了一眼大壯,眼神又往二牛身上一抛,意思是“有外人看着呢,別太親熱了叫人家看着瞎琢磨!”
大壯只好抽回了胳膊,正襟危坐。
二牛冷眼旁觀,揣摩着他們之間的互動,越看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沒有七八分,也有四五分準,這兩人是有私情!不過,看小滿這還傷着的情形,估計兩人應該是沒睡過。
二牛漸漸地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