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要是真能像抱女人一樣抱小滿,那就太美了!大壯的腦子裏自動浮現出漂亮的小滿光裸着身子滿眼霧氣地在自己身下的美景,頓時嘴裏的口水津津而出,喉嚨裏不由自主地發出“咕嘟”一聲響。

“想得美!”小滿發出一聲嗤笑,說:“你沒聽見二牛說,會流很多血,會很疼很疼的嗎?”

啊!聽了這話,大壯的腦子裏自動腦補出小滿躺在血泊裏蹙眉喊“疼”、漂亮的臉蛋蒼白失血的可怖景象,馬上打消了念頭,毫不猶豫地說:“那就不做。我可舍不得你疼,別說弄得你出血了。就現在這樣也挺好。”

說着,大壯抱了小滿在懷裏,心滿意足地在他頭頂上蹭蹭,愛憐地說:“胸口疼就夠你難受得了,哪能還叫你別處也疼?用手也很快活,再讓我親親就好。”

小滿狡黠地眨眨眼,說:“大壯你對我真好,還能不能更好一些呢?那個事其實也能做,你舍不得我疼,就換你自己疼好了。”

換我自己疼是啥意思,腦子裏從來都沒構想過那樣的情形的大壯開始還沒明白小滿的意思,等反應過來了簡直如被雷劈,微黑的臉面紅筋漲了起來,太陽穴也突突地跳了兩下。

小滿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大壯,說:“不行嗎?”

大壯憋了半天,困難地說:“也不是不行。”

小滿不動聲色地說:“那這樣吧,索性咱們公平點,你一次,我一次,怎麽樣?”

大壯心想,是啊,小滿再怎麽漂亮也是個爺們,爺們誰不想在上面?只是……

大壯委屈地說:“我不怕疼,哪怕結結實實挨一頓打也沒關系,但是,我真沒想過那樣……小滿,在我心裏,其實是一直把你當媳婦兒看,也想把你當媳婦兒來疼的,現在要叫我自己變成媳婦兒,唉,我這心裏……怎麽就這麽不得勁兒呢?”

說這話的時候,大壯的臉上浮現出真實的苦惱,忍不住狠狠地抓了兩把自己的頭發,兩道濃黑的劍眉緊鎖,呈現出一副糾結萬分卻又自知理虧的生動表情來,是平素見慣了他木着臉沒啥表情的小滿沒見過的,莫名地叫小滿覺得很萌,不禁哈哈笑了起來。

大壯莫名其妙地說:“你笑什麽?”

小滿不怕死地想要再逗弄他一下,說:“我在想,如果是我在上面,你是不是也是這麽苦着個臉,跟個受氣小媳婦似的?”

“想都不要想!”大壯被小滿激得一個用勁,覆身在他身上,手臂小心地撐起以免碰觸到他胸口的傷,卻霸道地宣稱:“不行!小滿,你才是我的媳婦兒,別的都依你,就這個不行!”

小滿凝神看着大壯,唇角淺淺勾着,:“你一定要我做你的媳婦兒也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喏,剛才你自己說的,別的都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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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壯重重地點頭說:“嗯,好,都依你。小滿,你說。”

小滿說:“大壯,其實我也是為我們的今後打算,再有兩三個月我的傷就要好了,難道我們要一輩子窩在這個小山村嗎?大壯,這樣好不好?我做你的媳婦兒,但是,你跟我走,我們去個大城市?”

大壯沉默了,半天,才說:“其實,我之前也有過想要出去打工的打算,但是,……”

小滿的眼神裏含着溫和的鼓勵,誘導地說:“但是什麽?大壯,你有什麽顧慮嗎?”

大壯咬咬牙,說:“沒顧慮,我跟你走就是了。就算我什麽都不會,我可以學,大不了先去建築工地上搬磚。只是,小滿,我怕……我會一下子追不上你,咱們差距大了,到時候你會嫌棄我嗎?”

只有小滿聽得出這句話裏包含着的沉沉的意味。大壯是個農民,在這裏他過得很好,他掌握着農民應該有的一切技能:喂豬、打獵、種地……等等,可是,這些費時費力練出來的本領在城市裏都是無用武之地的,一切都要重新開始,重新學起,而在那樣人情比紙薄的大城市裏,從來沒有邁出腳步的大壯,怎麽可能不惶恐?

小滿拉下大壯的脖子,舌尖勾勒着他的唇,柔情脈脈地說:“不要那麽悲觀,大壯,你不是一個人,現在有我了啊,我當然要幫你。幹嘛要從搬磚那樣沒有技術含量的工作開始呢,你完全可以有一個好一些的起,點。”

大壯疑惑地說:“還有什麽我可以做的?或者,我去火鍋店做小工或者幫廚?你說過我飯菜做的好吃,再學點廚藝,看看以後能不能當個掌勺師傅?”

小滿撇撇嘴,說:“不要。大壯,你的廚藝給我一個人享受就好,不要做給別人吃。其實,”小滿頓了頓,說:“你可以先做銷售之類的工作。”

大壯覺得小滿在說天方夜譚,苦笑着說:“那得是大學生,至少是大專生才幹得了吧。我連小學都沒有畢業,沒有文憑,人家怎麽會要我呢?”

小滿笑了笑,說:“大壯,你沒試過,怎麽就知道不行呢?文憑嘛,弄一張就是了,這個簡單。”

大壯吃了一驚,說:“啊?你的意思是弄個假的去混人家?我的天,要是被發現了怎麽辦?”

小滿無所謂地聳聳肩,說:“能怎麽辦?大不了辭退你,還能告你詐騙送你去坐牢嗎?而且,文憑不過一塊敲門磚,憑着這塊磚進去了,以後怎麽樣,全靠自己勤奮打拼。好些人就是只會死讀書,混個文憑出來,其實沒有工作能力,甚至還要添亂出差錯給人家老板帶去損失,聘請了那樣高分低能的人,老板們才是要大呼上當呢。像大壯你這樣給點機會就認認真真去幹的人,絕對對得起那份工資,哪個老板聘了你做事才是找對了人呢!”

大壯疑慮地說:“也不是你那麽說的吧?人家大學生讀了十多年的書,總歸還是……”

小滿打斷他說:“如果是專業技術,當然要專門學習,可是,做銷售的話,就是想辦法把老板的商品推銷給另一個老板,或者,直接銷售到顧客手裏,這樣的活兒,有沒有文憑都無所謂的,只要你積極肯幹,做事心細,對人熱情,完全沒問題的。還有,你要是實在覺得那樣對不起人,是欺騙,你拉不下臉皮去做,也可以換個別的事情。比如說,自己做點什麽小生意,哪怕是開個包子店或者随便什麽店,總不會比你現在天天在地裏起早摸黑地幹活更辛苦,收獲卻多得多,站穩了腳跟的話,生意就會慢慢地做大。”

大壯聽了,豪情頓起,說:“嗯,給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想馬上去試一試小滿,你放心,你給我做了媳婦兒,我會拼命幹,讓你過上好日子,不虧你做了我的媳婦兒。以前,我也聽一個外面打工回來的哥子說起過,城裏人的錢好賺,只要不笨不懶,怎麽都能在城裏混得下去,再要有點好運氣,說不得就發財了。”

小滿笑着說:“這不就想明白了?其實,你要是實在喜歡幹農活,也可以去大城市周邊的郊縣搞生态農業,或者養殖業,甚至開個農家樂也可以啊,弄一片果林,到了果子成熟的季節,招攬那些城裏人來踏青,讓他們親手采摘鮮果,在果樹下吃飯打牌,現在水果價高,比種糧食好,還沒那麽累。至于文憑,也可以弄一個正兒八經的。”

大壯笑着問:“啥正兒八經的文憑?是不是證上的章從蘿蔔章改成胡蘿蔔章?”大壯聽過一個笑話,說人家正規畢業證蓋的鋼印,假證書就是仿的章,其實是蘿蔔刻的章。

小滿聽得笑,說:“蘿蔔章又怎麽了,那是人家随機應變。方鴻漸還不是克萊頓大學畢業的?那算是外國蘿蔔章!可見蘿蔔章從民國到現代,由外國到中國都是有的。唉,算了,你就是這麽死腦筋,我不勉強你,省得你有心理負擔,覺得在造假騙人呢。其實,我覺得你底子不錯,以後可以去上個夜校或者函授什麽的,很容易就拿到個大專文憑,總算是貨真價實吧。現在啊,別說大專文憑,只要你樂意花錢,再肯花點時間和心思,連研究生文憑都能混到。好些煤老板都是mba呢,也就是這麽來的,圖個給臉上貼貼金呗,其實沒什麽實際的作用。”

大壯心裏的疑慮和陰霾散去,倒是有些躍躍欲試了,說:“好,我去讀。小滿,為了你,我什麽都肯,一定會加倍努力。”大壯在心裏默默地想,小滿腦子聰明,人又漂亮,要是去了大城市,肯定混得開,自己如果不努力的話,怎麽配得上他?我要玩兒命地幹,即便在城市裏也要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做一個小滿可以倚靠的男人。

小滿笑着點頭,說:“好,我們一起努力。”

大壯想了想,說:“那我們也過了年再走吧。你身上的傷沒好全,醫生說總要三四個月才行,現在先養着。再者,家裏種的地,養的豬,還有房子,都要歸置一下才行,都要花時間。等年過了,也就差不多了,咱們把這些都賣了,換成錢走人!”

小滿詫異地說:“連房子都賣了?以後都不回來了?”

大壯還真是實心眼,說了跟着自己走,就連房子都要賣,一點退路不留,他也不怕遇上我是個騙子把他騙個底兒掉?小滿心想。

想着大壯這樣實誠,小滿略覺慚愧,自己還真是有點太用心機了,借着那個上下的問題騙了大壯。

其實,小滿應該是個純受,對大壯的屁股并不是太感興趣。小滿喜歡的是要大壯無限寵愛自己,全然退讓、毫無底線的那種,所以才故意那麽說,試探試探大壯的心意的。

沒想到大壯一頭就栽了進去,連帶着解決了叫小滿一直盤算着的一件大事,也算是意外之喜,同時,還驗證了大壯對自己的赤誠之心,以及舍我其誰的攻君霸氣,不錯不錯。

小滿滿意極了,忍不住親了大壯一口,以示嘉獎,又說:“房子就留着吧,萬一什麽時候想回來看看呢,再說,這也算是咱們定情的福地,留個紀念吧。”

大壯卻搖搖頭,說:“不,必須賣,不然,便宜了那個老東西,我不甘心。”

小滿訝異地看着大壯,說:“哪個老東西?你說的誰?”

大壯抿緊了唇,有些猶豫不決,最後,還是一咬牙說了:“小滿,你之前不是一直在疑惑我爹娘的事嗎?說起來,你還真是敏感,這樣都猜到了!實話跟你說吧,我也懷疑我不是我爹的親生兒子,但是,他們至死都不肯說,我沒法确認,只好在心裏疑惑。”

說這話的時候,大壯的臉上露出茫然而慘痛的表情,說:“小滿,你不知道,在農村,這樣的事還真是難堪……從小就有人在背後嘀嘀咕咕說我是個野雜種,我……”

小滿握緊了大壯的手,柔聲說:“對不起,我不該打聽你的傷心事,不過,大壯,我們現在在一起了,未來是共有的,過去也應該共有,我是想不起來我自己的事了,不然,我也全部告訴你,絕不隐瞞,所以,大壯,把你的秘密告訴我,不要有心理負擔,我希望我們是完全坦誠,毫無阻隔的。”

大壯說:“好,我什麽都告訴你。”

大壯抱着小滿,緩緩地在小滿的耳邊說起那些陳年舊事,因為是回憶,說得有些斷斷續續的。

“我娘不是大田村的人,其實,就像二牛今天告訴你的一樣,她是我爹撿來的,和你差不多的情形,昏倒在路邊,叫我爹收留了下來。不知道怎麽地最後就留下來給我爹做了夫妻,大概六七個月後生了我。月份不太對的上,可是,我爹一直堅持說我是他親生的,只是早産了兩個月而已,村裏的人都不信,只是不想駁我爹的面子,當面不說,背後議論個沒完。我記得我小時候,有一次被一些村裏的婆婆大嬸喊了去套話,當時我不懂那些,她們問什麽我就答什麽,惹得她們哈哈笑,我還在心裏納悶。回家後,娘就哭了,還拍打了我幾下,爹只是嘆氣,舍不得打我,叮囑我說以後再不要亂回答別人的問話。從那以後,我就盡量少說話,因為怕遇上那種就想着看我爹娘笑話的惡人。可是,這種人一直都有,後來,我才知道,其實是我爹的弟弟,就是我剛才罵的那個老東西,在背後搗的鬼。後來我爹病了,眼看着不行了,他就自己跑了來,跟我爹鬧,說幹嘛把家産都給一個野雜種,卻不給他這親弟弟。我爹本來都起不來身了,卻給他氣得從床上爬起來,拿扁擔打他出去,又找了村支書來說理,才把這事鎮下去,村支書支了個招,讓我爹寫了個遺囑,又拿去公證了,說這家裏的所有房屋田地都歸我這獨子繼承。那老東西恨得不得了,到處說我們的壞話,實在是看着無望了才消停下來的,所以,你問我我爹家怎麽沒親戚,我沒吭聲。在我心裏,實在也沒拿那老東西當叔叔看。”

大壯雖然沒有說得很清楚,聰明的小滿卻将這些雜亂的線索在腦子裏連接起來,構成了一個完整的經過:大壯的爹小時候被馬踢了下身,等于是個半個廢人了,本來是沒希望給老田家承繼香火的,誰知道竟然撿了個珠胎暗結的大壯娘,生了大壯,大壯爹高興得很,完全把大壯視若己出,不許別人說三道四,卻蒙不過自小就知道底細的弟弟,弟弟因為得不到哥哥那一份家産,心懷不忿,故而在背後挑事兒,甚至在大壯爹生病的時候跳到前臺來指責他,大壯爹雖然做了很好的應對,叫他弟弟沒讨到什麽好處,卻因此而傷心傷身,終于撒手而去。大壯和大壯爹的弟弟反目為仇,完全是水火不容的态勢。

小滿馬上附和大壯,同仇敵忾地說:“那就把房子賣了,不然,那老東西一準兒趁着你人不在,捏出什麽借口來把房子占了,倒便宜了他。哼,就是一把火燒了,也不給他,氣死他算數!”

大壯抱着小滿,悶悶地在他的肩膀上吐了口長久以來的郁結之氣。

不是大壯要對小滿隐瞞,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說,而且,大壯爹從來都是一句話“你就是我兒子!砍頭不換的親兒子!哪個再敢胡說,把牛糞塞哪個的嘴裏去!”而對此事忌諱莫深,大壯為了不惹爹生氣娘傷心,也就這麽蒙混着過了這些年。

“不過,”小滿發現一個疑點,說:“你爹去了之後,你就沒有問過你娘關于你的生父的事情嗎?”

大壯說:“沒敢直接問,但是,我試探過的,每次我娘都要拉下臉來不高興,我就沒轍了。”

小滿蹙眉追問:“直到她走,都沒給你說?”這有點不正常啊,大壯爹只能算是大壯的養父,大壯娘就算之前顧忌着大壯爹的面子不肯說,到了大壯爹死了,甚至她自己都要死了的時候,還不肯給大壯說大壯生父的事情就太奇怪了,一般的女人都是最憐惜自己的孩子的,哪裏忍心自己死後叫孩子一個親人都沒有,孤身在世上無依無靠呢?

“嗯,一個字都沒有提過。她只是說,平安是福,要我好好地在這裏尋個媳婦過日子,一輩子順順暢暢就足夠了,寧可不要去城裏打工,城裏人心壞。”

小滿的心裏忽然起了一個可怕的聯想,大壯娘是不是叫人強|暴了懷上大壯的?若不然,她為何直到死都不肯提起那個人呢?她是恨那個人吧?也不肯叫兒子去投奔他,寧可兒子屈身在這個山圪垯裏。但是,也說不通啊,若真是被那人強了,大壯娘也完全不必逃啊,而且她難道沒有娘家人嗎?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看大壯被勾起不愉快的回憶一臉慘痛的表情,小滿便把那些都丢開,想要哄着大壯高興一下。

這還不是拿手小菜?小滿親着他蹭着他,把他蹭得硬了,又幫他搓了一回,在飄飄欲仙中,兩人都忘了那些烏七八糟的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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