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周安鵬被揭短處,鼻子都要氣歪了,也對安程反唇相譏,不過,安程在工作上還真是樣樣拿得起,而且樣樣都做得好,叫周安鵬也說不出個“不好”來,只好拿着私生活開炮,一個勁兒地攻讦他同性戀還和個不入流的男人鬼混丢了周家的臉之類的雲雲。
連謝達敏都聽不下去了,過來試圖勸導,擋在周安鵬的面前,說:“大哥,安程只是一時糊塗……”
安程懶得理周安鵬,越是沒有風度的吵鬧,越是顯出手下敗将的無能之處,和他理論,像這樣沒營養沒水分的争執,簡直就是拉低自己的智商。
安程打算繞開他們走,偏偏被他們擋住了去路,便索性不走了,抱着手肘看這兩個現世寶到底要怎樣。
這邊大壯在停車場等了十來分鐘不見老婆大人下來,打電話也不接,心裏發慌,便下了車,乘了電梯上來。才出電梯,往裏面的寫字間沒走幾步,就看見了謝達敏那讨嫌的臉,背對着的人看起來和安程差不多的身量,兩人挨得很近,從大壯的角度來看,似乎是個強抱的姿勢。
大壯想當然地以為那就是安程,一下子火沖腦門:這孫子,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麽樣?沒完沒了地糾纏我老婆,非要我當中華綠巨人還是怎樣?
大壯捏着拳頭上去,直接把正面相對的謝達敏拎開,按在牆上,一記重拳打在他的腹部。
腹部是人類諸多器官所在,雖然不是要害,重重地挨上一拳也是要命。大壯以前在農村的時候幹慣了農活,力氣大,這一拳頭下去,鐵錘子一樣,疼得謝達敏随即彎腰,齒縫裏冒出冷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上來。
大壯丢下他,想要去扶自己老婆,扭頭卻見不是安程,而是一個和安程身量差不多高的年輕男子,此時正眼睛瞪得老大地看着自己。
大壯頓時有些腦子發蒙了,心想,這啥意思啊,操,謝達敏這家夥換人了?暈死,那我不等于白揍那家夥了?他勾搭別人也與我無關啊。
大壯正有些不知所措,卻見安程走過來,擰着眉頭看了一眼一臉痛苦狀的謝達敏,過去扶住他,問:“你沒事吧?”
謝達敏趁機靠在安程的肩膀上,這久違的“擁抱”激動得他簡直要熱淚盈眶。
大壯頓時悲憤了,沖上前來想要撕開他們。
安程擰着眉頭喝止大壯,說:“別沖動啊你,打人了你還有理了?我就晚了一步,沒攔住你,你就這麽魯莽!”
謝達敏覺得挨這一拳真值啊,又抱了一抱,還看着情敵被教訓,心裏這叫一個爽。
當然有人爽就有人不爽,後者比如大壯,看着老婆抱着謝達敏,還柔聲細語地寬慰那只裝模作樣的豬:“疼不疼?傷得重嗎?要不要去醫院?你把衣服拉起來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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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達敏喜得渾身發癢,還有什麽不能依從的,還真把衣服拉高了一截給安程看。
哇哇哇,都露肉了,卧了個大槽!大壯氣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捏着拳頭又要沖上前去。
卻見安程把謝達敏一推,冷淡地說:“行了,我看過了,沒多大事,回住處休息一下就能緩過來,就別到處亂跑惹事了,再被別人打了,可賴不着我家大壯。”
謝達敏整個人都斯巴達了,明明剛才還好好兒地,怎麽翻臉就不認人了?
看熱鬧的周安鵬在一旁嗤笑出聲,說:“這都不明白?謝達敏,你跟周安程也談了七年的戀愛,怎麽還沒認清楚他是這麽一個過了河就拆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賤|人呢?他哄着你,只為了看你肚子上的傷夠不夠告他這個鴨子男人故意毆打傷害罪。看清楚了傷勢不重,告不着了,他就不理你了,哈哈哈,虧你還喜歡他喜歡得跟什麽似的!”
原來是這麽回事!大壯本來拔涼拔涼的小心髒一下子又熱火了起來:我把老婆的初戀情人打了,老婆也還是向着我的,說明老婆心裏只有我,我以後再也不能懷疑老婆了。
謝達敏難以置信地看着安程,說:“安程,你是這樣想的?”
安程避其鋒芒,說:“我只是看看需不需要賠你醫藥費,如果需要的話,要賠多少合适。不管怎麽樣,打人是不對的,我代他向你道歉。”
大壯忙把老婆扯開,說:“是我不對,不該動手,你回我一拳吧,保證不躲開。不過,我打你也沒打錯,就算你勾搭的是別人,專門帶了我老婆的地盤來,是想示威還是想怎麽着?對了,你肯定是想在我老婆面前臭顯,想叫他吃醋!可惜,就憑你帶來這人花裏胡哨花孔雀一般的德行,哪能引得我老婆吃醋!”
後一句話顯然指的周安鵬,他穿着一身灰藍色的西服雖然不算太出格,西服的樣式卻十分時髦加修身,領帶又很炫,粗一看看去,還以為是個小明星呢。
周安鵬這才回過神來,怒道:“瞎了你的狗眼!老子才不攪基呢,別把我扯進來!”
大廈的樓層保安經理聞訊趕來,他認得周氏企業的副總裁周安程,便急急忙忙地喊:“周先生,我接到報告,說是這一層有人打架鬥毆,是嗎?”
安程反應很快地勾住安鵬的脖子,說:“沒有!是我大哥大老遠從h國來看我。我們玩嗨了,比劃了兩下,動靜大了些嗎?我們會注意,不驚擾其他公司的人的。”
安程貼在周安鵬的脖子邊,悄聲警告他:“家醜不可外揚,大哥,咱們倆的恩怨以後再說,別鬧到警察局去大家都沒面子。”
周安鵬冷笑着說:“又不是我動手打人,跟我有關系嘛?家醜?呵呵,不光你的鴨子男人,就是你,也算不上我的正經家人吧。既然如此,現成的熱鬧為何不看?”
周安鵬手指了指大壯,又指了指謝達敏,對保安經理說:“我親眼看到他打他,如果必要,不介意做個證人。”
安程恨不能勒死這落井下石的家夥。
周安鵬還嫌事兒鬧得不夠大,對着靠着牆站着的謝達敏吆喝說:“你還幹看着呢?還不告丫的,叫警察來抓他!哥們我都這麽給你撐腰了!”
謝達敏咬牙站了起來,手指着大壯,說:“我要告你,毆打他人,故意傷害,你等着坐牢吧。”
大廈的保安經理不明所以,只看着安程,畢竟這裏的其他人他都不認識,只認識周安程是這間大跨國公司的副總裁,同時是老板的寶貝兒子,所以,只看着周安程的眼色行事。
安程看着謝達敏,說:“別那麽較真啊,大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真要打人都是往臉上招呼,誰打肚子啊?呵呵,他就是沒掌握好力度,重了點,可能是看你胃腸不太好,算是深度按摩?”
又轉頭對保安經理說:“沒事,都是我的幾個熟人朋友,玩笑來着,你忙你的去,我會給他們調解好。”
保安經理巴不得這一聲,忙說:“周總,你們要是有什麽紛争,最好不要在這公衆的樓面上,你們可以回辦公室裏說,不然,再有人投訴打鬧騷擾的話,我也不好做啊,畢竟是職責所在,不能不管。”
安程回答說:“好,我馬上讓他們進辦公室,不好意思,王經理,今天麻煩你了。”
那保安經理沒想到周總還記得他的姓,頗有些受寵若驚地說:“沒有,沒有,應該的,應該的。”就舉步要走了,只是略不放心,還側頭看這一群人,生怕他們又鬧起來,引發投訴。
安程又使眼色給大壯,說:“這是我哥,親戚朋友過來敘個舊,還不快往裏面請?”
幸虧安程是最後一個走的,周氏企業的辦公區已經沒人了,倒是方便說話,于是,幾個人都進去了,又開始撕扯。
周安鵬先開口,說:“深度按摩按摩得人家站都要站不起來了?安程,你夠會扯的!平時就憑着這張嘴皮子把老爸忽悠得像是中了迷心咒的吧?要他給啥他就給啥。”
到了自己的地盤,安程感覺安全多了,聽了這話也不惱怒,笑意淺淺地說:“哦,這個啊……得問問爸了。我忽悠我的,爸有沒有中迷心咒,得問問他自己。呵呵,要不,咱們打個電話問問爸?”
說着,安程就拿了桌面的電話要撥,吓得周安鵬一個健步走上前,按住電話,說:“瞎打什麽電話?我這次來,是和你算賬的!”
安程“哦”了一聲,看着周安鵬笑得這叫一個眉目舒展,說:“原來,你是背着爸爸偷跑出來的啊,這麽怕我打電話!”
兩人也算是老對手了,周安鵬最恨的就是看着這鬼心眼多的弟弟這種笑嘻嘻的樣子,越是不動聲色地笑,下手插刀子的動作就越狠,不像周安鵬,就是嘴上罵得狠,其實拿不出個像樣的殺招。
這樣啊,不過,哥,算賬可是個細致活兒,一時半會搞不定。要不,哥你先別急,一邊呆着喝會兒茶,歇歇腳,等我把外頭的人和事先料理了再說你這頭的?”
周安鵬森森地覺得周安程這話像是威脅:“等我收拾了謝達敏,再來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