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封曌有一顆八卦的心,這麽些年除了時刻關注網絡上關于自己男神顏值排行榜外,就是各種花邊新聞,而其中蒙特·路西菲爾的占據了首位。

因此,在宋知然給出兩個選擇後,他幾乎是毫不猶豫地PASS掉了請蒙特·路西菲爾幫忙淨化的選擇,直接選擇了第二項——突破五環。

無他,封曌有足夠的理由擔心,這個老不要臉的蒙特·路西菲爾會觊觎他的盛世美顏,不要節操的奪得他的一精!

所以,還是突破五環吧!

不就是五環嗎?身為主角,身為未來的神階超級大能,區區五環而已,沖就是——

清北大學校修煉室內,充盈的靈氣,随着封曌徹底平複心緒,沉入修煉中後,逐漸變少,光元素和火元素從四面八方彙聚而來,繞着封曌瘋狂旋轉。

打坐修煉最是考驗耐心,因為枯燥;但是同樣的,打坐修煉是修煉靈核的唯一方法。

靈核位于靈環之上,每個靈環最少1個,最多9個靈核,它是一種領悟,關于本身獸靈靈技的領悟,或者更準确地來說,是關于獸靈本身所附帶靈技的一種複制,學習或拓展。

封曌一直主修光元素,雖然一直努力想要走戰鬥系,但是光元素本身就代表着治愈能力,所以哪怕他刻意為之,他在一環之時修煉出的十個靈核,其中依舊有八個屬于治愈類。

而二環……

希望自己到時候至少依舊能有兩個是戰鬥技能吧。

修煉的時間總是很快,尤其是當自己頭頂達摩克裏斯劍威脅小命時,在靈氣充沛的情況下,封曌甚至感覺不到饑餓,睜眼閉眼的功夫,新的一天來臨又過去。

轉眼就到了第三天,強制活動項目二,為期半天的伴侶活動正式開始時。

封曌與宋知然彙合後,又一次的開啓了心平氣和的友好交流氛圍。

封曌先是假模假樣地寒暄了幾句客氣話,然後立馬話鋒一轉提到正事:“你有沒有什麽突破三環的小技巧?我感覺自己每一個靈核的儲存的靈力已經足夠多了,但是卻依舊找不到突破契機,你知道要怎麽快速尋找契機的辦法嗎?哦對了,你确定我只要突破五環就能驅逐魔氣?”

宋知然似有些訝異封曌的勤奮,揚了揚眉,提醒:“至少。”

Advertisement

若是換個時候,封曌必然要覺得宋知然這寡言少語就是在裝逼,當然,現在這個時候他也同樣如此覺得,甚至隐約還覺得自己有點輸了,畢竟哪個男神動不動就叨逼一堆話的?

不過。

封曌眼角餘光掃過路過的人,那些人十個人中至少又八個會回頭看自己,所以——

論裝逼輸了有這麽樣?論美貌宋知然是絕對比不上自己的!

封曌下巴一擡,腦中卻不期然跳出前世時,風靡全網絡的鬼畜動圖,不禁笑彎了唇角。

這一刻,梧桐樹下,斑駁光影中的封曌,前一段時間藏在眼底的晦澀徹底一掃而過,他眉眼含笑,俊美絕倫的面龐因這笑而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既吸引人,卻又讓人不自覺地想要側目。

宋知然擰了擰眉,眸光落在了不遠處的一路人身上,見對方終于因為頻繁回頭,撞上了電線杆,疼的“哎喲”一聲,卻還是捂着頭,瞪着眼睛看封曌,似乎是生怕少看一眼,就錯過了生命中的光一樣。

而封曌,先前還只是含蓄的笑,立馬變得燦爛無比,燦爛的,好似整個世界,都明亮的起來。

忒招人眼了啊。

宋知然擰了擰眉,不自覺地将唇抿緊了幾分。

伴侶協會。

清一色的紅,粉紅,大紅,水紅,淺紅……竟也将偌大的伴侶協會裝潢的錯落有致,溫馨非常。

協會的第一道大殿,被大衆一向戲稱為古教堂的地方,今日在沒有婚禮的情況下,對外開放。

一對又一對的獸人,走進了大殿,在零零散散的選擇了一個位置落座後,站在舞臺上司儀處的主持人才緩緩開口:“首先歡迎各位伴侶的到來,今日我們舉辦的是一場盛大的舞會,當然舞會中我們會穿插各種各樣的小節目,不過在節目之前呢,還是要先請各位——先随着音樂,跳起來——”

“優美的華爾茲,動感的街舞,又或者是熱情的倫巴……各位伴侶們,請大家不要害羞的展現自己的魅力!”

主持人高亢激動的聲音通過話筒振聾發聩,然而大殿中的各隊伴侶們卻都顯得有些懶洋洋的,就連封曌這個沖着獎品來的,也覺得十分沒意思。

舞會而已,說句凡爾賽的話,他上輩子參加舞會都參加的膩歪了,還不如盤腿修煉來的新鮮點,最起碼吐納靈氣越多,他顏值越高不是?

不過。

封曌用眼角餘光掃了眼宋知然,想到對方進門前冷不丁冒出來的“小心”兩個字,琉璃色的眸子不禁沉了沉。

莫不是,這舞會還有什麽幺蛾子?

潑紅酒?還是下春天的藥?又或者,幹脆來一出勁爆的進錯房,捉女幹在床?

封曌越想越覺得不可能,畢竟就這麽大一塊地方,主辦方又是最恨不得伴侶們能恩恩愛愛纏纏綿綿早點結婚好完成業績的伴侶協會人員,怎麽着也不至于自坑不是?

“哎,哎你是不是封曌?”旁邊一直在偷偷打量封曌的家夥,終于忍不住開口确定道,“男神顏值榜第一的封曌?”

封曌無所事事的情态頓時一收,準備一口悶的紅酒微微抿了一口,優雅又矜貴的放下手中的高腳杯後,這才屈尊纡貴的給了旁邊人一個高冷地“嗯”字,算是回答了對方之前的詢問。

“真的是你!卧槽,近距離看,你長得确實好看!”張耀祖話才說完,就胳膊一疼,被自己的未婚伴侶給惡狠狠地掐了一把,他趕忙扭過頭就是一連串的哄。

哄着哄着,又被掐了四五次,這才總算是哄好了自個兒媳婦,只是也不敢再在封曌附近徘徊搭讪了。

這怕媳婦的模樣,真慫!

封曌不屑的收回視線,目光卻瞧見一個雌性竟然怯生生自己,哦,不,是向宋知然走了過來。

雌性目測二十來歲,微胖,穿着一身水藍色的魚尾裙,頭上搭配一個金色的皇冠,晃眼一瞧,竟給人一種美人魚的錯覺。

封曌想到美人魚,自也忍不住想到了陸澤,陸澤這大胖子的獸靈就是美人魚,希望千萬不是一只和陸澤本身有一拼的胖人魚才好。

這廂封曌還腦中亂七八糟的放飛着,另一邊的雌性,走着走着,不知道是緊張還是這麽的,突然一個左腳拌右腳,整個人都要往宋知然,哦,不,自己身上摔過來——

封曌:“!”

封曌那一瞬間都還沒想好自己是應該接住呢,還是接住呢,就眼前一花,伴着“砰”一聲,那嬌嬌柔柔,即将投懷送抱而來的雌性就被冷酷無情的宋知然,一腳踹飛了出去。

真的,飛了出去……

飛出了大殿,吧唧一聲,臉朝下摔了個結結實實。

全場一靜,就連音樂都好似卡頓了一瞬,主持人用力咽了下口水,終于開口道:“各位伴侶,請保持你們紳士淑女的姿态,我們……”

“馬勒戈壁,你小子竟然踹我老婆?”粗犷的咆哮聲打斷了主持人安撫的話,彪形大漢氣勢洶洶地走過來,對着封曌就是一拳頭砸過來。

封曌:“!”

封曌一句“艹尼瑪”都沒空噴出去,只得側身一轉,再抄起一旁的凳子砸過去。

“咔嚓!”凳子四分五裂,彪形大漢像是什麽都沒感覺到一樣,握着他那缽大的拳頭就要繼續捶封曌。

“住手,住手——”主持人的呼喚,終于讓慢了N拍的保安人員反應過來,一個攔在中間,一個抓住大漢的爪子,還有一個則是抱住了大漢的腰。

倒是……那被踹飛出去,一直臉朝地的雌性,竟是沒人理會……不,也不是沒有人。

宋知然就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臺階上,居高臨下看着摔的好像已經背過氣的雌性,手中一把水劍緩緩凝聚。

“住手!”封曌慶幸自己距離宋知然還算近,一個沖刺後抓住了宋知然的手腕,壓低聲音問,“你在幹什麽?當衆殺人?”

宋知然:“放手。”

“不放!你不要命了想要進靈師法庭我可不想每個月都要去探監!”封曌沒好氣的回了句,心裏此時此刻滿腦子都轉着伴侶協議關于探監相關條文的規定,簡直牙疼。

艹!

見鬼的伴侶協議,活該越來越多的人不樂意結婚,簡直有毒!

當然,更有毒的也許是明知道伴侶協議是個坑,還要往下跳的人……比如突然沖破了保安人員控制的彪形大漢,他的大拳頭又一次沖着封曌揮舞了過來。

封曌頓時就顧不得再阻止宋知然發瘋,手中光芒一閃,一道光搶就凝聚而出,準備先給對方一個教訓。

“噗”地一聲。

封曌的光搶還沒刺出去,一把水劍已經先一步戳在了彪形大漢的心髒上,下一秒,不待所有人反應過來,宋知然身形如風,又到了那雌性的身邊。

“咔。”一聲。

本以為要步那彪形大漢後塵的雌性竟然險之又險的一滾,避開了宋知然的水劍,只是她那漂亮的魚尾裙卻被刺穿了。

甚至,在雌性繼續企圖通過翻滾逃逸的情況下,那被刺穿的魚尾裙,刺啦裂開,露出了兩條……長毛的大腿。

封曌:“……”

封曌捂住了被辣了的眼睛,只是手指縫卻刻意放大,盯着那在宋知然招招致命的利劍下,艱難求生的雌性。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怎麽的,總而言之,半分鐘時間不到,那雌性的禮服就被戳的破破爛爛的了,然後,終于在某一次,露出了雄性的象征。

也就在這一刻,宋知然的利劍終于在一衆圍觀群衆的唏噓聲中,即将貫穿雌性,哦不,該真正性別為雄性的假雌性心髒時。

“叮”一聲。

宋知然的水劍并沒能刺穿對方的心髒,被對方心髒處的突然閃現出的一塊紅色牌子給擋住了。

那紅色的牌子被這麽一刺,竟是閃爍了下,然後浮現出“任務失敗”四個字後,消失不見。

“靠!”雄扮雌的家夥爆粗,惡狠狠地瞪了眼已經收劍的宋知然,又看了眼封曌,然後扭頭就走。

封曌提醒:“先生,你的未婚伴侶還在這裏曝屍,根據伴侶協議,你有義務——”

“誰說老子不管了?少特碼的拿伴侶協議吓老子!”對方氣咻咻扭過頭,一把撈起斷氣了的彪形大漢,迅速離開。

好好的一場舞會,突然發生戰鬥不說,還死了人,哪怕伴侶協會這個主辦方萬分不願,卻最終只能草草收場,甚至連準備好的獎勵都沒能發出去。

封曌對此說不遺憾是假的,但是比起所謂的獎勵,他更好奇的是,“那女裝大佬心口的牌子是什麽?怎麽感覺這麽像是……某種一次性道具?”

“任務命牌。”宋知然吐出四個字,極黑地眸子看了眼似乎還無知無覺的封曌,擰眉提醒,“你被盯上了。”

封曌,封曌假裝不在意,“像我這種優秀出色的人,被盯上是很正常的,就是——任務命牌是什麽?”

“……地下賽場,S級黑暗傭兵才可擁有的買命道具。”宋知然說罷,突然在光腦上點了下,一道光影投屏而下。

這是一條轉賬消息,封曌第一眼看去,就一種感覺,好多個零。

一二三四……七□□,九個零!

“咕咚!”封曌不争氣的吞了下口水,他顫抖着伸手想要摸摸那麽些個零,手都伸出去了,才恍然意識到什麽,可惜這時候想要收回來也已經遲了,因為手已經被率先一步扣住。

宋知然扣住企圖摸他臉的爪子,警告道:“沒有下一次。”

封曌心中一松,正要慶幸,卻聽“咔嚓”一聲。

封曌愣了下,才隐約反應過來什麽,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好半晌才确定,它斷了。

斷了,卻沒感覺……

封曌這一刻才真切的體會到一點,自己的痛覺神經真的出問題了,而這問題,似乎并沒自己想的那麽樂觀,那麽……造成自己痛覺神經的魔氣,是不是也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簡單?

而魔氣……

封曌的靈識在自己意識到之前,就飛速地開始在自己身體內搜尋起那一縷魔氣來,而越是搜尋,封曌卻莫名的越是心慌,畏懼,不安!

宋知然下了狠手後就覺有些不好,他一邊不着痕跡地想要和封曌拉開安全距離,一邊飛快地掃向封曌的瞳孔後,而這一掃,心頭就是一驚。

封曌琉璃色的眸中魔氣竟于眨眼的功夫就占據了主動權,并在宋知然看過來後,黑洞洞的眼睛就這麽看了過來,然後完全不給宋知然再避開的機會,五指成爪,就沖着宋知然的脖頸抓去

宋知然:“!”

宋知然自不會坐以待斃,手中水劍忽現,就要斬斷襲來的爪子。

卻不想,向來無往不利的水劍在落在封曌的胳膊上時,火焰突起,就這麽于須臾間,将水劍化為了霧氣。

宋知然本就擰起的眉頭,頓時越發擰緊了幾分,連帶着極黑的眸子更多的考量變成了警惕。

此時的封曌就像是惡作劇一般,玩着手中的火焰,步步逼近,而越是逼近,他那本來就黑洞洞的眼中,翻滾的黑色氣流,依舊越是瘋狂。

它,在叫嚣着,靠近,再靠近,然後——占有,和吞噬。

若是老李此時在這,那必然要驚駭非常,甚至直接出手,以絕強實力先将封曌給鎮壓。

然而。

此時老李不在,甚至其他相關知情人也不在,就連宋知然,他此刻雖然意識到了不好,但是卻因早有準備,并沒意識到即将會出現什麽樣的危機。

所以,他終究是失去了逃跑的最後時機。

“呼啦”一聲,蹿起的火焰,将宋知然給困在了方寸之地。

宋知然也同樣的,使用空間沙漏和沙漠之石,将這方寸之地給隔絕在另一個空間,避免了對外界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然後——

他完全沒來得及拿出《戲說山海》這本又被命名為“魔氣囚籠”的神秘物品,就先被扣住了手腕,然後“砰”地一聲。

封曌整個身體霍然壓下,将宋知然狠狠地撞在了牆壁上,脆弱的後腦勺有粘稠的血液滲出。

血腥味,讓封曌眼底的魔氣,徹底瘋狂了。

占有!

吞噬!

占有!!

吞噬!!!

封曌扣住宋知然的手腕的力道過重,直接扯斷了他的手,在宋知然反應過來前,一口咬在了宋知然的脖子上。

血液入喉的一剎那,魔氣就像是傳染源,順着他的口腔瘋狂蔓延而去——

然而。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就在魔氣即将脫離封曌的身體侵入宋知然的體內的那一瞬間,一道劍光不知從何而來,霍地落下。

魔氣顫動了下,驚恐的退了回去,甚至因為太過于害怕,它還直接放棄了對宿主神智的主動權,重歸潛伏。

冷不丁挨了一劍的封曌,則是直接倒了下去。

宋知然下意識地伸手将人接住,下一秒,又狠狠丢開。

“唉。”糟老頭輕嘆,只得出手将人接住,看着眼前玄武血脈的繼承人,露出一口大黃牙。

宋知然:“……”

宋知然壓根就沒管自己脖頸的傷口,他定定的看着眼前不修邊幅的邋遢老頭,十秒後,篤定道:“曹英雄,曹老!”

糟老頭:“!”

糟老頭立馬“哈哈”笑:“老頭我無名無姓,可不是什麽大英雄!哈哈,哈哈哈……你是宋家還是水家又或者歸家的小子吧,老頭……”

“你怎知小子必是這三家之人?”宋知然冷冷戳穿,“無名無姓之人,絕不可能知道玄武血脈出自這三家!”

糟老頭:“!!”

糟老頭暗罵一聲“卧槽”,面上幾變,瞅着眼前的一點都不好忽悠的小崽子,牙疼道:“小子,老頭我方才可是救了你的命!”

宋知然冷笑:“若非曹老您暗中搗鬼,小子的命也無需勞煩于您!”

糟老頭:“!!!”

糟老頭深深地看了眼滿臉篤定,一雙黑眸似乎早就看穿一切的宋知然,低頭看看胳膊上的封曌,突然就樂了。

哈,臭小子可真會找媳婦,找了個不好糊弄的,以後這日子可就有意思了……

哈哈哈哈!

糟老頭心裏樂呵,面上卻突然嚴肅起來,他屈指一彈,丢過去一枚丹藥後,正色道:“關于臭……咳,封曌的事情,你猜到了多少?”

宋知然道:“不多,是以還望曹老務必詳細解釋才是!”

糟老頭或者更準确地說是曹英雄,他沉吟一會,并沒有詳細解釋,只是言簡意赅道:“封曌體質特殊,本是最适合容納魔氣的極陽之體。”

封曌是極陽之體這件事,宋知然早就有所察覺,但是他不明白的是:“魔氣因惡念而生,怎可容納?”

“西隐州魔潮将起,魔氣肆虐大地,已不遠矣。”曹英雄嘆了口氣,似回答了宋知然的問題,又似乎什麽都沒說,只是看着宋知然的眼神,多了一抹沉重的哀色。

宋知然瞳孔一縮,黑色袖袍下的手倏地握緊,心裏某個念頭突突跳動。

他知道了!

曹英雄一定是知道了!

曹英雄笑了下,說:“玄武血脈擅占蔔,聽聞五十多年前,水家一位精彩絕豔的老宗主,以命蔔卦,算出一線生機,而這一線生機——”

宋知然垂眸。

曹英雄點到即止,話鋒一轉,就再一次回到了之前事關封曌體內的魔氣:“我本是想用魔氣來激發封曌的求生欲望,借此讓他堪破心底對火焰的畏懼,卻不想——罷了罷了,弄巧成拙也好,揠苗助長也罷,如今,封曌日後會如何,就全看天命了!”

天命?

若是看天命,那人類早就該滅亡才對,又何來獸人?

宋知然心中冷笑,知曉曹英雄必然又是在糊弄自己,但是那又如何?自己不過區區一個五環靈師,縱是玄武一脈的繼承人,在真正的超級大能面前,也不過是蝼蟻而已。

甚至若非——

若非自己背負了所謂的一線生機,只怕曹英雄都不會多看自己一眼。

那,封曌呢?

曹英雄又為何會費心思關注封曌?

“咳咳,咳咳咳!”封曌覺得自己喉嚨裏面一股鐵鏽味,咳了好一會,才總算将那種難受的味道給壓了下去。

然後,他理所當然的想起了不久前的事情,想到了宋知然給自己展示的一連串零,立馬站起身,蹬蹬蹬就追上宋知然的腳步:“宋知然,哎,宋知然!你剛才的意思是,那人是S級的黑暗傭兵?你破壞了對方的任務命牌,所以才會得到……這麽多的買命錢?”

宋知然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眼前的封曌思緒還停留在被魔氣占據占據主動權的事情上,擰了擰眉,點頭,又補充:“給地下賽場一個面子。”

封曌眨了眨眼,徹底明白過來,所謂的任務命牌,原來是地下賽場對S級黑暗傭兵的一種保護,不管是看在地下賽場面子上,還是接下來的巨額買命錢的份上,除非不死不休的生死大仇,自然就不會在擊碎任務命牌之後,繼續咄咄相逼。

地下賽場,是和靈師公會相同性質的組織機構。如果說靈師公會是官方化,合法化的,那麽地下賽場就是一切不官方,非法的存在。據說在這個地下王國中,既藏匿着整個聯合國最黑暗的一面,又有用聯合國正規軍所眼紅的最強大力量。

封曌想到糟老頭曾經說過,真正的強者,不是在西隐州,就在地下賽場。

封曌不清楚真正的強者為什麽會在西隐州,但是他挺認同地下賽場會有真正的強者。

畢竟,據說地下賽場每年一輪小比,每三年一次大比,而每一場比賽,都是生死賽。

而生死賽,最是有助于人突破極限!

“曌哥,曌哥?”黃毛将都遞到封曌口中鱿魚條,又收了回來,自己嚼吧嚼吧吃了,“曌哥,你要是再不動筷子,那我可就吃完了!”

封曌回過神,霍地站起身,道:“你先吃,我繼續去修煉。”

“又修煉?曌哥你——”黃毛的話都沒說完,就眼睜睜的看着封曌兩條大長腿走出了房門,然後幾個輕巧的跳躍,離開了小院。

封家小院中,剛剛竣工沒多久的白色小樓房中,就這麽只剩下了黃毛一個人。

黃毛頓時就食不知味起來,好在很快,他眼中精光一閃,想到什麽,撥通了一道通訊。

“何璟,何哥!嗨,之前的事情多虧了你幫忙,早就說請你吃飯的來着,這不今兒個就……”

貧民窟。

封曌踏入小院前,還是有一分小小的期待的,希望糟老頭已經回來了,可惜,在看到小院幹幹淨淨後,就知道自己希望終究落空了。

不過好在封曌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只是小小的失落了下,便熟門熟路的踏進了一間雜物房,幾番尋找後,在一個破舊櫃子裏面找到了一張黑色的卡片。

卡片的正面寫着“地下賽場”四個紅色描金的大字,而背面畫着三株曼珠沙華,鮮紅宛若焰火一樣的花,魅惑又血腥。

“老頭子,我也不知道你是出事了,還是有事出去浪了,不過……這卡當初是你自己丢掉不要的,後來是我從垃圾堆裏撿起來的,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就歸我了是不是?”

封曌說着一笑,笑容中卻少了往日的輕松,他用力握緊卡片,似是在下一個極其艱難的決定。

封曌怕死。

一旦入了地下賽場,那就代表着他每一場比賽都是在鬼門關游蕩,生死一線間。

可是。

封曌感覺得到,自己這幾天明明修煉的極其認真努力,可是突破的契機依舊感覺不到,甚至,他嘴上說自己很快就能突破五環,但是實際上,他還有很不好的預感,預感自己接下來幾天,他再怎麽打坐修煉,也依舊無法尋找到突破的契機。

突破三環的契機!

再過三天,就是山海小秘境開啓日,自己如果到不了三環,不說無法和宋知然組隊與否的問題,單單就一點,二環的靈師進秘境,那必然會如當年的自己一樣,被一個又一個人當做軟柿子……

上一次自己有黃毛和徐英俊做隊友,這一次卻只有自己。

而山海秘境也許可以逃避,但是魔氣呢?

五環,至少五環……

封曌想到這些時日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察覺到的不對勁,用力一閉眼,再睜開時,琉璃色的眸中只餘下堅定,“老子可是主角,怕個毛,幹就是——”

封曌咬破指尖,将一滴血滴在黑色的卡片上,靜待幾息功夫後,黑色的卡片緩緩震動了下,變成了一顆……紐扣?

紐扣跳動起來,嗷嗚一下吞掉了封曌襯衣上的第三顆扣子,自己盤踞下來,僞裝成了一顆真正的紐扣。

封曌:“……”

封曌小心摸了下自己的第二顆紐扣,慶幸自己的儲物扣除了獸化日那天因為特殊需要被僞裝成第一顆紐扣外,一直都是第二顆的位置,要不然——

似乎是察覺到主人不那麽友善的情緒,假紐扣刺啦刺啦了兩下,發出了一道有些機械的小奶音:“新成員編號已形成,888888號新成員您好,請您設定昵稱。”

“……我要發?”

“昵稱有重複,請重新設定。”

“六八?”

“昵稱有重複,請重新設定。”

“發發發?”

“昵稱有重複,請重新設定。”

一而再再而三被否定,封曌的驚奇徹底沒了,他面無表情,吐出四個字:“我要升環。”

“叮!昵稱設定成功,恭喜昵稱為‘我要升環’的新成員加入地下賽場!”

機械奶音話落,封曌耳邊響起了一連串的鞭炮聲,噼裏啪啦的,好似真的有人在放鞭炮給他慶祝一樣。

封曌:“……”

封曌在心裏給地下賽場這種過于逼真的高科技點了個贊,以至于在接下來自稱是“指引小精靈”的引導下彎彎繞繞,進入地下賽場後,看着堪稱地下王國一般的新世界,竟顯現出一種迷之淡定。

這廂封曌進入地下賽場,沒過多久就迅速開始開始了人生中的第一場生死擂臺賽,而日升日落轉眼又迎來了黃昏。

貧民窟的小院中。

宋知然看着光腦上閃爍的碩大一個“未完成”字樣後,菜單最底部“未婚伴侶監測中”一欄便很快跳出一段話。

“經監測,宋知然先生與封曌先生……未完成,扣除甜蜜值100,未婚伴侶協議強制延長10天。”

宋知然極黑的眸子深深地注視着左上角未婚伴侶協議的時間,許久後,手中水色長劍倏地一擡,刺穿了偷襲者的心髒。

偷襲者因為死亡,藏在陰影鬥篷中身體緩緩浮現,露出一張死不瞑目的面龐。

而在宋知然将視線投注在這人面龐上的時候,有一個同樣藏在陰影鬥篷下的偷襲者,立馬抓住機會,迅速靠近,手中握緊的匕首迅猛紮向宋知然的後背——

“砰”一聲,一道巨大的力量,突然拍了下來。

這個偷襲者眼中還帶着即将任務成功的喜悅,整個人卻宛若沙土一般,迅速崩裂,萎靡成了一坨。

宋知然回身,看了眼地上完全看不出人形的偷襲者,抿着唇有些不悅:“黑奎長老,你下手太重了。”

重到別說留活口拷問,就是送到靈師公會質問,對方都完全有理由不認的地步。

被叫做黑奎長老的是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老者,他和白澤長老的就穿着打扮上頗有幾分相似,甚至就連面容上都有幾分相似。

然而,他們一個着白,一個着黑,一個擅長的是治愈,一個則是殺戮。

在白澤長老被宋知然打發去宗族傳達消息後,黑奎長老便化暗為明,時刻為可能出現的危機做準備。

就比如方才——

黑奎長老與千鈞一發間,拍死了偷襲者,保護了宋知然。

雖然,宋知然其實并不需要保護,他只是在有意用自己為誘餌掉對方出來罷了……

可惜。

宋知然擰了擰眉,斂去了眼底的情緒,袖袍一拂,提步就要離開這據說最後一個封曌可能會停留的破舊小院。

黑奎自是無聲跟上,卻不想走了沒兩步的宋知然卻又突然頓住腳步,扭頭看來,“少主,怎麽了?”

宋知然抿唇,極黑的眸子在小院中飛速地逡巡一圈,而後落在了院牆上,破敗的院牆上,一只鳥兒蹦蹦跳跳,似乎是在找尋什麽可口的食物,只是,在宋知然銳利的視線停留了超過足足一分鐘後——

鳥兒撲棱了下翅膀,飛跑了。

院牆上,空蕩蕩的除了那一簇青綠色的苔藓,再無活物。

“少主,您發現了什麽?”黑奎問話間,腳步已經微側,正是一副保護之态。

宋知然沉默稍許,搖頭轉身,卻又在轉身的那一剎那,無數的水箭飛射而去——目标正是空蕩蕩的院牆頭。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