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場熱鬧的開張儀式,直到一個半小時後才算結束。硝煙早已消散人群慢慢離去,現場只留下了一地的鞭炮碎屑。
記者也早已經帶着吃飯的家夥撤了,準備回去趕稿子。
韓戰和商會會長還沒走,韓斟在裏間陪着。張遠山陪在末座聽了會,發現他們說的全是時事,實在無趣就找了個借口去店門外站了站。
門口的花籃已經有些淩亂,張遠山把它們一一擺正,再看看店門兩邊挂着的那副筆力遒勁入木三分的對聯,眼裏就有了笑意。
這對聯是韓斟親筆寫的,上書:扁鵲重生稱妙手;華佗再世頌丹心!不難看出他的毛筆字功底十分深厚。看着字想着溫文儒雅的韓斟,張遠山嘆了一句:果然是字如其人。
想到韓斟就難免想到今天突然帶着大隊人馬出現的韓戰。事後,他也曾找機會問過韓斟,是不是他叫他大哥帶人來捧場的。韓斟當時的臉色不太好看,只搖搖頭說不是,就轉身走開了。把張遠山僵在那裏,不知道自己哪裏惹了他。
護士妹子劉蘭蘭今天表現得尤其乖巧,端茶遞水、迎來送往很是殷勤,一心想找機會跟韓戰套近乎。可圍着韓戰打轉的人太多,她想盡辦法也沒能跟他說上一句話。
她也不着急,象伺機而動的獵食者,不着痕跡的注意着韓戰的一舉一動。
最後,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終于在韓戰上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堵住了他。瞅着韓戰男人味十足的臉,十分欣喜的說:“韓先生還記得我嗎?我是劉蘭蘭!前不久,在巴黎飯店二樓,你找我問過你表弟張遠山的名字!”
韓戰聞言看了她一眼,略一思索就想起了她是誰,回了個微笑。他在社交場上風度一向很好。劉蘭蘭見他還記得自己,眼神一下子就亮了:“原來遠山真的是少帥的表弟,我跟他同事那麽久都沒聽他說過!”
其實張遠山早就告訴過她,自己和韓家沒什麽親戚關系!只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認識的。
“他這人嘴巴緊!”韓戰繼續微笑的回答。
劉蘭蘭還想說什麽,外面有人在叫她。她假裝沒聽見,韓戰卻已經微笑着提醒她:劉小姐,外面好象有人在叫你!她只好無奈的笑着說聲謝謝,萬分不舍的轉身出去了。
……
韓戰走的時候,韓斟說他還有事也跟着告辭,留下韓靈一個人在這裏幫張遠山和劉蘭蘭善後。張遠山有些奇怪,因為事前韓斟還答應留下來吃飯。當着韓戰的面也不好問,只好把他們倆兄弟都送出了門。
到了車前,韓斟把司機叫下來自己上了駕駛座。韓戰掃了自家兄弟一眼,拐到另一邊車門上了車。韓斟發動車子旋着方向盤彙入了人流。
老爺車平穩的行駛在路上,韓戰點了支煙閉着眼靠在椅背上吞雲吐霧。煙草味在密閉的空間裏有些熏人。韓斟皺皺眉搖低了車窗,一股冷風灌進來,吹散了車廂裏濃濃的煙草味。兩兄弟都沒說話,車廂裏很安靜。
韓斟開了一會兒,看了看旁邊一臉淡定吐着煙圈的兄長,眼裏升起一股壓抑已久的怒意,方向盤一轉,車子調頭往城郊開去。
……
不多久,閉目養神的韓戰就被颠得睜開了眼,路況明顯不對。往窗外一看,早已不是人來人往的市區了。韓斟的車速相當快,把車子開得好象極速飄移一樣,兩邊的景物一晃而過快得根本分不清是什麽。再看看時速,已經到100了……
這可是這種車的極限了!
韓戰眯了眯眼睛,掃了眼陰沉沉的韓斟,了然的笑笑又點了一只煙繼續吐煙圈。韓斟的臉色就更難看了。狠踩油門,把車開得跟離弦的箭似的,飛速往前沖去。
這是郊區,天冷沒什麽人,是一個很好的飙車路段。
不管韓斟開得有多快,韓戰始終都神情自若的抽自己的煙,根本沒被這種極限速度給吓到,一點也不擔心會出現什麽狀況。韓斟嘴角挂上冷笑,旋着方向盤把老爺車開成了無比扭曲的‘S’型。
車速太快,甩動的弧度又太大,韓戰終于坐不穩了。他被甩得東倒西歪一會撞在車門上,一會砸在車頭上,整個人狼狽不堪。看看韓斟眼裏的不顧一切,如果再讓他這樣胡亂開下去,遇到一個稍微不好的路段就鐵定是車毀人亡,兩兄弟都得滾去見閻王!
不能再忍了!
韓戰把手裏的煙頭往窗外一扔,傾身過來把韓斟往邊上一扒拉,使勁踩着剎車旋轉方向盤,車子在打了一個很大的急轉彎後,終于“呯”的一聲撞在路邊的樹上停了下來!兩人身子慣性的往前使勁一沖,一聲悶響後,擋風玻璃立刻被撞出了絲絲裂痕。
“你瘋夠了沒有!”額角見了紅的韓戰吞了口惡氣推開車門,抓住韓斟的肩膀把他拖下來壓在車身上,咬牙切齒的逼問。
“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嗎?難道還怕飙個車?!”韓斟抵在車身上仰着頭,臉色嘴唇都有些發白!剛才的極限速度實在太考驗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為了個男人,你就想拉着你大哥我一起去送死?!”
“大哥~,哼~你算什麽大哥?!”韓斟聞言就冷笑起來,“如果你真是我大哥,明知道我喜歡他,就不會搞出這麽多手段來給我添堵!你可千萬別告訴我,說你這是在幫我!”
“他就有那麽好,值得你這樣喜歡?!”
“他當然好!長得好性子好、才學高見識廣,我是真的喜歡他!不象你,就知道牛嚼牡丹一樣只想強|奸他。”韓斟用力推開他,整整自己被他抓亂的衣服。
“如果他真有你說的那麽好,那你又何必擔心他會被我的花招迷了眼,轉投我的懷抱!”韓戰退到一邊,掏出煙盒倒出一支煙,拿打火機點。不知是風太大還是手太抖,點了幾次都沒點燃。氣得一擡手,把煙和打火機都扔了。
“那是因為你太卑鄙,我擔心他受你的騙上你的當!”韓斟冷靜下來後,發現左邊眉骨很疼。取下眼鏡一看,眼鏡框已經撞變形了,鏡片也出現了裂痕。他握住鏡架使勁扳扳,勉強湊合着架上了鼻梁。
“我卑鄙?!怕他受我的騙?!依我看,不盡然吧!你之所以如此反感我這樣做,無非就是沒有把握、怕他為了名利,最後選擇跟了能給他更大好處的我!”
“你胡說,他根本不是那種能低三下四攀附權貴來為自己謀利益的人!”
“……是與不是,我們不妨來打個賭!就賭他能不能經受得住我這邊萬貫家財、權勢地位、聲色犬馬的誘惑。看看他的本質到底如何,是不是值得你付出真感情的人!”
“如果我贏了呢?”
“你贏了,我從此不在他面前出現!”
“這可是你說的!自己好好記住!”韓斟眼裏信心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