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少年
CP葉翔，原著向主退役後，非HE結局。
OOC雷慎入。
一
“咦？”
孫翔抓着果盤中泛着香氣的甜橙，無意識地感嘆出聲。
“你喜歡她嗎？”
他側頭望着自己的好友，表情是尚未恢複的驚訝，
剛剛透露出自己不久後就要結婚的唐昊坐在沙發上，面上帶着些無奈。
他沉默了會，然後說：“她會是我老婆。”
斬釘截鐵，不可動搖。
“不喜歡也能在一起嗎？不覺得這樣對她很不公平嗎？”
孫翔皺着眉，橙子像是黏在他手上般不曾被放下。
老實說，這樣的話題其實已經超過了唐昊想要探讨的範圍。
可是看着不是那麽注意舉止——對方的動作完全可以稱得上輕松肆意了——毫不設防的孫翔，已經退役的唐昊還是壓制住了暗自滋生的怒火，努力平和地再度開口：“你傻嗎？她也未必喜歡我。”
甜橙被抛進盤子裏，帶得它的同伴也東倒西歪起來。
始作俑者歪在沙發上，想了想後回答：“哦，你們是需要婚姻，就像比賽時候需要銀裝一樣？”
Advertisement
唐昊：“……”
他看着茶幾上透明的水杯，生出一股把其中的水倒到孫翔友的腦袋上好讓他清醒一點的念頭。
“我說孫翔，這會都退役了，你對榮耀也沉迷地太深了吧？”
孫翔聳了聳肩。
其實最開始，他對榮耀也沒那麽愛。
彼時年少，只覺得這游戲好玩自己能玩好，還能炫耀自己的天分讓別人驚嘆更能賺錢，就上了呗。
初時路順。
直到遇上葉修。
“如果喜歡，就把這一切當做是榮耀，而不是炫耀。”
那個男人收斂起無謂，嚴肅地說出這句話時的樣子，現在想起也十分清晰。
然後孫翔被打敗，痛入骨髓卻也徹底清醒。
好像在那之後，他對榮耀的熱愛就燒了起來——伴随着某些……當時并不是很起眼的感情。
那一場火，燒到現在也沒有停歇。
唐昊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話不太對。
他輕咳一聲，換了種介于勸解和調笑之間的語氣：“翔啊，這麽多年了，你智商情商都沒長嗎？”
同年退役的兩個人走上了不同的路，在唐昊看來孫翔早已褪去青澀算得上是“成熟男人”，怎麽這方面，倒像是一點長進也無？
從孫翔攤手。
唐昊捂臉：“我說，你以為你現在還小嗎？別拒絕世界。”
“又沒人在等我，怎麽樣都無所謂吧。”
孫翔滿不在乎。
唐昊不出聲了。
他有時真佩服孫翔的勇氣，旁人恨不能捂一輩子的傷疤，這家夥能大大咧咧放在陽光下。
“随你吧。”
他無可奈何地說。
二
唐昊說“随你吧”時，有那麽一小刻，孫翔想到了葉修。
葉修在群裏說自己要結婚，炸暈了好多人。
孫翔還迷迷糊糊沒反應過來呢，葉修就已經開始廣發請帖了。
孫翔當時捧着紅色炸彈，腦子裏還是一團漿糊呢，身體就動了起來——他訂了當天的機票。
風塵仆仆出現在葉修面前的孫翔二話不說，硬是把對方拖進了街邊的網吧包間，拉着對方打了好幾盤榮耀。
退役後進入聯盟兼任興欣技術指導的前大神意識還在，又加之孫翔方寸大亂毫無章法，場面倒不算難看。
開着小號你殺我我殺你了幾局，孫翔先茫然了。
他來做什麽呢
找葉修告白告訴他我喜歡你喜歡了好久，邀請賽奪冠那天就想告白的結果你喝醉了我也睡死了沒搞成之後也一直沒機會嗎？
孫翔不傻，都到現在這種局面了，他怎麽可能再把一切放在明面上？
唉，煩。
孫翔操縱的戰鬥法師抽筋樣動作起來，被對面那個狂劍士幾下打死。
“我就不問你來幹什麽了。”
葉修推開鍵盤，朝孫翔這邊看過來：“小同志，快點成熟吧。”
退役大神看着他，目光裏是難得明顯的關懷與溫柔。
孫翔那時候想起H市挑釁葉修的時刻，想起第十賽季總決賽看着對方舉起獎杯的瞬間。
他憶起蘇黎世的夜，這個單方面的“宿敵”耐着性子和自己分析弱點講解戰術，國外的燈光下這個人認真的側臉，就和現在一樣迷人。
可是，我早就成熟了。
孫翔在心底悄悄說。
只是我不知道在你心裏，為什麽我一直都是以前的模樣。
“哦。”
最終，他也不過是在現實裏偏過頭去，悶悶地回答葉修。
三
孫翔送走了唐昊，不久之後如約參加了對方的婚禮。
婚禮後日子又變得和往常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然後……一直單身的孫翔就被自家母親找上談人生了。
“不願意相親也不帶女孩子回來……翔翔你到底想怎樣！”
孫翔眨眨眼看着自己的母親，特別無辜地說：“我只是想找一個我喜歡的，喜歡我的。”
孫媽媽想這小子這态度，不能忍啊！
“說要找，怎麽就不行動？！不和女孩子交流你怎麽知道她不喜歡你？！不去相親你怎麽知道你喜不喜歡？！”
孫翔舉着雙手做投降狀：“媽媽、道理我知道啊~我一直有在找，可是找不到不能怪我吧？”
語氣要多慘有多慘，一看就是經驗豐富應對自如。
孫媽媽撐着頭瞪了自己可憐兮兮地兒子一眼，頭大如鬥。
自己兒子自己知道，這小子的性格，比誰都犟。
臭小子十多年前為了打游戲做職業選手都差點離家出走，她現在想想那孩子臉上的嬰兒肥還沒完全褪去就敢站在自己面前說“媽媽你信我！你兒子我在這方面的天賦無人能比絕對能一舉成名天下知！”的模樣都覺得又好笑又驕傲又心酸。
那時候她和孩子他爸選了放手，然後看自家孩子在職業選手這條路走得跌跌撞撞，最終真如他少時所言，闖出了個名堂。
現在兒子長大了成熟了也退役了，可性格上，還真是一點沒變。
算啦。
反正兒子好像不是同性戀，随他吧，到時候就懂了自然會結婚生子。
……咦喜歡男的也不是不行啊……
孫媽媽想了想，覺得如果自家娃真喜歡的話有個男媳婦也不是不能接受？
“行行行都随你。不過我可跟你說，我未來媳婦的家世長相性別我都不介意，只一條：你決定以後不許瞞我馬上帶過來見我！”
孫媽媽手叉腰特別有氣勢地說。
孫翔：“……”
四
時光慢悠悠地走，唐昊的兒子都滿周歲了，孫翔依舊是只單身狗。
兒子的周歲宴結束後唐昊看着形單影只的孫翔莫名心酸，于是他抱着一種好人做到底的心情坐到孫翔面前：“翔啊，葉修的孩子都快小學畢業了，你醒醒。”
孫翔：“關葉修什麽事？”
唐昊簡直震驚：“WTF？！難道你這麽多年單身和葉修無關嗎？我戀愛談得少你莫驢我！”
“呵呵，和我一樣單戀多年的人少裝感情大師。”
就像他們還在聯盟時在賽場上從來都是殺得你死我活一樣，此刻面對直接揭傷疤的老友孫翔也不會手軟！
然後他看着卡殼的唐昊：“只是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我又找不到其他人而與，和葉修有什麽關系？”
……我他媽真是見鬼了。
唐昊的臉色再度變換：“少TM逃避現實，二翔你敢說你喜歡的人不是葉修？！”
孫翔默了。
“唐日天，以前有個人教會我，很多事情是不能僅僅随自己心意而為的；可惜我學會的時候有點晚。”
他叫着以前兩個人開玩笑時取的綽號，目光難得悠遠。
有個人教會他很多，可惜他距離這個人最近的那一刻，也不過是在同一個場地裏，為一場比賽的勝利而歡呼。
“不過在這件事上，我覺得我還是可以不懂事一點的。”
孫翔一轉話鋒，笑着對唐昊說。
唐昊瞧着對方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完全不想再多費口舌。
有什麽用？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就好。”
他說。
唐昊喜歡過一個人，後來放棄了。
孫翔喜歡一個人，到現在都還喜歡。
這麽多年、這麽多事之後，在這方面，不喜歡依舊就不妥協——孫翔還是這樣堅持。
真是……
只能說，孫翔就是孫翔。
不管遭遇怎樣的困境，哪怕頭破血流，也不回頭。
三十出頭的孫翔就坐在唐昊面前，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笑容得體，很成熟的樣子——應該說在這些地方，孫翔确實是男子漢。
可是……
唐昊想着孫翔說的話，忽然覺得這間餐廳的燈光有些暗。
不然，他為什麽會覺得，方才他看見了年少時的孫翔呢？
執着堅定、單純天真、感情熾熱而熱烈的少年啊……
他也曾是這樣的少年。
全身心愛一個職業，愛一個人。
後來退役，愛的人結婚，于是他變成了曾經沒有想過的模樣，年少時的種種，便再也不見天日。
卻原來有個人，心底還住着少年。
唐昊舉起酒杯，和孫翔一起幹杯。
五
再後來孫翔收養了兩個孩子。
一男一女，大一些的女孩取名叫“孫齊”，小一些的男孩叫“孫天”。
“對呀，因為爸爸很喜歡齊天大聖所以給你們取了這樣的名字~”
孫翔一手一個，摟着自家小孩大笑着說。
他陪兩個孩子玩耍、讀書，帶他們出門去游樂場去郊外去各個景區，叮囑他們好好學習卻不怎麽要求他們的成績。
“盡力就好，我相信你們！”
他這麽說着，在兩個孩子都迷上網游時還撸起袖子上陣把他們狠狠欺負了一把，順帶愉悅地享受起兩個孩子崇拜的目光。
“爸爸以前可是職業選手哦！”
面對孩子們“爸爸你玩游戲好厲害”的感嘆，孫翔得意洋洋地說。
“從前有款游戲，叫《榮耀》……”
他坐在電腦桌前，稍微回憶了下那款占據自己整個青春的游戲。
“我以前有個前輩，他榮耀玩得很好……”
不期然地，又想起某個占據了許多回憶的那個人。
“啊，他比我厲害。”
孫翔這麽回答自己的孩子。
雖然他一直覺得如果和葉修同齡，他和葉修誰比誰強還難說，但看看發生的事，孫翔也能說出“葉修比我厲害”這樣的話。
只可惜……他能說出這話時，沒人聽了。
“那個家夥，是最厲害、最強的！”
一輩子的榮耀啊……
一輩子的愛。
“想做什麽就去做，爸爸支持你們！”
他摸了摸叫嚷着“我也要做電子競技選手！”的兒子的肩膀，鄭重地說出這句話。
複而摟住兩個孩子的肩膀：“不過——”
“——如果喜歡，就把一切當做是榮耀，而不是炫耀！”
孫翔盯着窗外，恍惚間時光重現，少年如昔。
END
———————————————————————
小朋友們的名字來源：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嗯明天更新隔壁那篇放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