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1)
楊蓮亭舒舒服服的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翹着二郎腿嘚瑟的抖着。任我行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之人,心中怒火就差從眼珠子裏噴出來了,他這麽也搞不明白,這板上釘的事兒怎麽就出了這等差錯。
楊蓮亭挑挑眉笑道“任教主,你可是失了救你女兒一命的機會了。可惜楊某沒死成,今日就只能來送你歸西了。”任我行瞪着大眼珠子,嘴裏被綁着東西只能嗚嗚的出聲。楊蓮亭“嘿嘿”一笑,抽出一尺長的短刃在任我行面前揚了揚道“任、我、行,一代高手死在我這麽個武功低微之人手裏,應該憋屈的很吧?啧啧,好好的西湖你不待,非要跑這裏來攪和。你女兒任盈盈,呵呵,你放心好了,我會好好照顧的,保管讓她□□。”說着還不忘淫邪一笑。
任我行與楊蓮亭不相熟,這下便憤怒的直嗚嗚,楊蓮亭笑的更是開懷。笑夠了,擡手舉起利刃,雙眼緊緊盯着任我行完好的眼珠子,一寸寸緩慢的将短刃推進任我行的胸口道“你送我一劍,我這就還你。”任我行此刻口不能言,嗚嗚的痙攣抖動數下,瞪着血紅的獨眼就這麽不甘的死了。
東方不敗如同當時所言,沒有插手對那些“叛逆”的處置。楊蓮亭以副教主身份代管神教事務,這倒是順理成章。向問天與上官雲二人,楊蓮亭沒有輕饒,直接在承德殿前淩遲,至于神教的聖姑任盈盈,楊蓮亭心中有些複雜。那日在密園,楊蓮亭看出任盈盈對東方不敗有着一份獨特的親情在,東方不敗的不忍楊蓮亭心裏也如同明鏡一般,日月神教已經沒有了她的立足之地,既然如此那何不給東方不敗一個心安呢。
楊蓮亭單獨見了任盈盈一面。任盈盈看上去比之前瘦了許多,不知是父親身死所致還是別的。楊蓮亭站了好一會兒說道“你身上的‘三屍腦神丹’是我逼他下的。”任盈盈一笑沒有說什麽。楊蓮亭繼續道“他嘴上不說,但我知曉他還是不願殺你。”任盈盈身體一震,卻依舊沒說話。楊蓮亭又道“江西廬山,風景秀美,你們去那裏吧。”說完,楊蓮亭擡腳便要走。任盈盈叫住了他,起身道“放了令狐沖吧。”楊蓮亭沒有回頭,尋思片刻依舊搖頭道“他知曉的太多。”
任盈盈和令狐沖最終被送上了廬山,半數暗衛影藏其中。楊蓮亭并不憂心令狐沖,先不說他的右手已然半廢,光是那任盈盈身上的“三屍腦神丹”他就不敢妄動。
東方不敗的生活回到了他理想中的狀态,每日守候心愛之人歸來,閑暇之時繡花、整理花圃很是惬意。任盈盈他們到得廬山後的一舉一動都會通過信鴿送到他手裏,楊蓮亭能放過任盈盈,這一點是他始料未及的,不過這心中暖意卻是實實在在。
腳步聲響起,東方不敗回過身将剛剪下的一束玫瑰插入花瓶後,起身上前為楊蓮亭脫下外袍。“今日回來的早了,有事?”将外袍挂在一旁,東方不敗邊倒茶水邊問道。
接過抿上一口後,楊蓮亭将他拉到近前,想了想說道“這兩日左冷禪在嵩山搞的武林大會你想去看看麽?”東方不敗心覺不對,帶着審視的眼神上下打量一眼道“是你想去”楊蓮亭被說中心思“嘿嘿”笑道“神教如今安穩太平,平日裏也沒什麽大事,不如咱們、、、”“不去。”東方不敗說的倒是幹脆,好似唯恐楊蓮亭不知其決心,一扭腰,背對着便不在理會。
楊蓮亭心裏是欲哭無淚,他很想知道沒了令狐沖的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子。可自家這傲嬌“媳婦”他又能拿他如何呢?心中唉聲嘆氣一陣,面上淡淡的冷哼道“不去就不去,你這跟我鬧哪出?”
東方不敗嘴上微嘟一下,回過身瞧了瞧撇着頭不願理他的楊蓮亭後,這氣場便弱了下來,拿過花瓶,沉吟片刻道“左冷禪野心之大,怕是這并派只是第一步。”楊蓮亭見他沒了怄氣模樣,點點頭,問道“咱們要不要摻和摻和?給他左冷禪下點龌蹉嘗嘗。”東方不敗停下擺弄花瓶的手笑道“蓮弟真以為五岳能成氣候?”楊蓮亭腦中浮現書中所寫,一笑不在說話。
東方不敗收拾好,起身将花瓶放置窗臺上說道“五岳劍派口口聲聲‘同氣連枝’可實際如何大家心裏都清楚,只怕這次大會上又能鬧出事情來。”楊蓮亭“嗯”了一聲開始想着岳不群那檔子事兒,随後說道“五岳劍派再怎麽狗咬狗,難道咱們真就什麽也不做?”要知道,現在左冷禪勢大,又有左挺這個不安因素在,誰知道左冷禪會不會一下子坐穩呢。
東方不敗見楊蓮亭三句話裏兩句是擔憂,這便笑着上前拉起楊蓮亭,雙手環着他脖子道“他們愛怎麽折騰便怎麽折騰,蓮弟不是說要一統江湖麽。這等好時機又怎能阻了它去?”楊蓮亭不明白,雙眼盯着東方不敗以示詢問。東方不敗湊上去輕啄一口道“無論五岳劍派成不成的了‘五岳派’,一旦有人坐上那位子,他們要想坐穩,除了對我日月神教這麽一個魔教動次刀子外,還有什麽法子最能安穩局勢呢?再者,‘五岳派’一旦成形,內裏的矛盾還不得往外處撒撒?”
楊蓮亭凝眉想了想,随後算是明白了,贊許的狠狠啃了幾口道“有你這個‘天下第一’在,五岳劍派若是再敢來,那就讓他連根毛都帶不回去。不過、、、我神教如今上下齊心,且你又剛除了任我行,此刻威望極高,他們會這麽傻,挑這時候來?”東方不敗靠在楊蓮亭懷裏,微眯雙眼道“若是如上次,五岳劍派‘單打獨鬥’他們不敢,但這次少林武當一定會出手,有他們在,蓮弟以為他們沒膽子來嗎?”楊蓮亭一愣,心說這少林武當一直是偏安一隅,憑什麽這次就來了?這便出言道“少林和武當會來攪和?不可能吧?”
東方不敗輕笑一聲,說道“蓮弟,你別把少林、武當看的如何超脫了。這次若是五岳合并,其實力不會在少林、武當任何一門一派之下。蓮弟不妨想想這五岳各派掌門,蓮弟以為誰能坐了那‘五岳派’掌門之位?”楊蓮亭思索片刻,岳不群如今手裏拿着的是經左挺更改過的《辟邪劍譜》,接下來一戰會不會當場戰死也未可知。其他如莫大,他根本無心這虛位,天門道人就是個沒腦子的,而令狐沖如今在廬山種茶呢,也就只有、、、楊蓮亭說道“這掌門非左冷禪莫屬了。”東方不敗笑道“嗯,卻是如此,左冷禪這麽些年來做過什麽方證和尚心裏清楚的很,此人野心頗大,方證絕不會坐視不理。再有、、、蓮弟,你最近都在忙什麽?”楊蓮亭皺眉,有些不解,但還是老實回答道“最近多是在收攏人手,這次剔下了不少人,總是要填補的。還有、、、還有就是商貿上,怎麽了?”
東方不敗笑着微微點頭道“你收攏人手,提拔人才,那麽那些人勢必要做些事兒給你看。前日你帶回的賬冊我粗略翻了下。各地收上的銀兩可都是翻了倍的。蓮弟,底下人這般忙活,怎能不讓少林武當兩個巨頭擔憂呢?”楊蓮亭愣了會兒神,随後明白過來,瞪大雙眼驚奇道“他們不會以為咱們要對武林動手了吧?”東方不敗“嗤”的一聲笑出聲道“不錯,若是我,我也會擔憂,一個剔除內憂,又實力不俗的門派,怎能讓人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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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蓮亭“哦”了一聲道“所以,少林跟武當參與進來,很有可能是想看一鈔龍虎鬥’了?”東方不敗點頭,楊蓮亭笑道“這些都給你看清了,那我是不是要着手防範了?”東方不敗出了楊蓮亭的懷,笑道“這倒是不必,光是黑木崖,他們想殺上來也是困難非常,更何況我早已是今非昔比,他們又如何能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呢?”楊蓮亭見他自信滿滿,哈哈大笑道“狂妄,你真是狂妄,不過老子就喜歡你這股子勁。”說話間就将人拉進懷裏,上下其手好一通折騰。
東方不敗看事看的通透,楊蓮亭也沒猜錯。五岳劍派為争奪“五岳派”掌門确實是安排了一場比武,只是沒有人料到一場比武卻是鬧出了些許大事來。一位聲稱是恒山派外門弟子的蒙面人代表了恒山出戰,擊敗岳靈珊又挑戰了左冷禪,只是左冷禪一心想拿下掌門之位,一時間下手重了,一掌将那人打飛出了擂臺,結果掉落之時面具不知去向,最後左冷禪才看清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這檔子事兒是惹得左冷禪怒氣大發,一面受着別人“虎父無犬子”的誇獎一面直接下令再次将左挺軟禁。
岳不群所練《辟邪劍譜》是假,與左冷禪相抗之中弊端立顯,被左冷禪一掌打傷,從此五岳派掌門便由左冷禪擔任,也就是那日,左冷禪以五岳派掌門身份與少林寺方證,武當派沖虛會面。三派決議在當年冬再次對魔教發動攻擊,楊蓮亭得知此消息也是入秋以後了。
東方不敗手上拿着廬山那邊來的信,一臉微笑的道“蓮弟,看來得派幾位穩婆上山了。”楊蓮亭“滋溜”一聲喝下一杯酒,舒坦的呼出口氣道“哼,好山好水的,他們倒是像對神仙眷侶了。”東方不敗聽他話裏泛着酸,這便笑道“蓮弟若是能放下一切,我也願意與你雲游四海。”楊蓮亭“哼”了一聲道“貓有貓道,鼠有鼠道,他們這對耗子能躲,老子可沒這興致。”東方不敗搖頭一笑,夾起一筷子菜堵上楊蓮亭嘴道“貪財戀權,我怎的就看上你了。”楊蓮亭被一口菜攪的一時間說不來話,胡亂咀嚼一陣,含糊道“老子配不上你麽?人各有志,老子男子漢大丈夫,自然要有一番作為才是,若是老子武功入令狐沖般高強,自然也不在乎這些了。”
東方不敗眼中忽閃,問道“蓮弟真想習武?”楊蓮亭好容易咽下口中食物道“呵,這不是廢話,哪個武林中人願意低人一等了?”氣氛瞬間冷淡下來,楊蓮亭幾杯酒下肚後才發覺不對,再看東方不敗,只見他滿色陰沉,對着面前的菜挑挑揀揀不知在想什麽,這便皺眉問道“哎,怎麽突然不說話了?”東方不敗放下筷子說了聲“沒事,我飽了。”就起身拿起繡架在一旁穿針引線去了。楊蓮亭不解,這酒菜才開始吃,這就飽了?又倒上一杯酒,說道“有心事就說,老子就不愛見你這副模樣。”說完“滋溜”一口喝下肚。
東方不敗手上慢了幾分,許久後說道“是我害你不能練武、、、”只聽“砰”一聲,楊蓮亭重重的将酒杯砸在桌上,截了東方不敗的話,蹙眉說道“這都十多年的事兒了,還提它作甚,給我過來吃飯。”東方不敗猶豫片刻,最終嘆氣一聲,還是坐回了飯桌前。楊蓮亭給他倒上一杯酒,沒好氣道“當初就跟你說過,這事兒跟你沒關系,你老往自個兒身上攬作甚?往後這事兒不準提了,聽到沒有?”東方不敗瞧他一眼,拿起酒杯點了點頭一口喝下。
吃着吃着,東方不敗忽然想起什麽,取出絲怕,掖了掖嘴角道“少林寺的《易筋經》有重塑通達經絡之效,只不知是否對你有用。”楊蓮亭聞言,搖頭一笑道“呵呵,那本經書可是少林寺的寶貝疙瘩,難不成東方教主要去當次飛賊?”東方不敗輕咬下唇,随後道“當初我也想為你尋來,可總是有瑣事纏身,後來又、、、不過,蓮弟,這次倒是可以讓他們自己給咱們送來了。”楊蓮亭斜眼笑道“得了,老子都快三十的人了,就算現在經絡通順又如何,哪裏還有這閑工夫去練什麽武。再說了,你堂堂‘天下第一’給老子護駕,老子還自讨苦吃作甚。”東方不敗瞧他說的認真,嘆氣一聲不再言語。
楊蓮亭聽他嘆氣,有心轉移話題,說道“眼看就要入冬了,這次禦敵的安排還是你拿主意吧。”東方不敗扭頭瞧他,握住楊蓮亭的手說道“還是蓮弟安排吧。”楊蓮亭皺眉想了片刻,而後道“也成,不過這還得你出馬,就在大殿等着便好。”東方不敗想着又要“抛頭露面”唉聲嘆氣後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又是一年冬,楊蓮亭将裘襖子裹了裹,坐在火盆邊上不願挪窩,東方不敗提着一壺剛燙好的酒喝了幾口,面上有些無奈。楊蓮亭擡眼瞄了一記,見東方不敗此刻薄襖在身,穩穩當當的坐在那張冰寒刺骨的玄鐵椅上,只得低頭搖了搖,心中又是感慨一句武功高就是好。東方不敗見他瞧自己,臉上挂起笑,坐直了些道“楊副教主可要喝上幾口?”不等楊蓮亭回話,手上一抖,眼見着酒壺就從手上脫離,楊蓮亭習慣性的伸出手,這酒壺便穩穩當當的落在了他攤開的手掌之上。
仰頭喝下幾口,楊蓮亭這才想起這是在承德殿,微眯着雙眼,不露痕跡警告似的瞄了東方不敗一眼,起身一禮對東方不敗道了聲謝。坐下後對不遠處的秦偉邦道“秦長老,差不多了,放他們上來吧。”秦偉邦起身,看了看東方不敗,見教主沒反應後轉向楊蓮亭拱手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秦偉邦迎着寒風出了大殿,這時候差不多寅時正,天色如墨,篝火前五步遠便是一片黑洞洞。走至離懸崖處,早有教衆再次守候,其中一名香主模樣的上前見禮道“秦長老,我等都準備好了。”秦偉邦點點頭,瞧瞧不遠處擺放一排的形如炮筒之物道“教主有領,發信號。”那人應聲後便舉起手中小旗,這時便有七名教衆上前操持,小旗一揮間,耳邊呲呲聲響起,而後便是如同煙火一般,七枚彈丸在天空炸出七朵紅雲。秦偉邦擡頭看着久久不散的煙火,點頭後便命這些人撤離開去,自己便往索道口走去。
楊蓮亭本是微眯着眼,剛有些困意便被這七聲巨響給驚醒。回頭對東方不敗道“教主,五岳派的人想必不出半個時辰便能上崖了。屬下這便去看看。”說話間,楊蓮亭披上了原本擱置在一旁的厚厚裘皮披風。東方不敗雙眉微皺,他知曉楊蓮亭怕冷,可瞧他這副模樣也知曉他是心意已決,這便有意想要同往,起身的一剎那便聽楊蓮亭道“請教主再此靜候佳音。”東方不敗被這一句話搞得很是無奈,剛擡起一絲絲的屁股又放了回去,滿眼不樂意,但面上只能淡淡的點點頭。
楊蓮亭走出時便有桑三娘和新任的長老賈布陪同,登上大殿外的一處高臺,眺望索道前的廣場,眼見那裏燈火通明,一隊隊人馬正往那處趕,笑道“這次那些所謂正道來的恐怕有一千餘人。崖下差不多除掉了大半,此刻咱們把這些人放上來,不知他們又有多少能站在那處平臺了。”身後二人聞言呵呵一笑。賈布上前拍馬屁道“副教主神機妙算,這左冷禪等人趁夜來攻,若不是副教主,咱們怕是真會被他們打個措手不及了。”桑三娘也道“是啊,早先接到消息,說他們還有三五日才會來襲,沒想到這三更半夜的就打上門了。副教主,不知副教主埋了什麽眼線,竟然能将此等機密之事弄到手?”楊蓮亭微微一笑,這次若不是左挺通風報信還真不真左冷禪有這手段,收回眼神對二人道“這事兒你們別問。”二人對望一眼,面有尴尬,但卻依舊很識趣的拱手道了聲是便不再多言。
在此等了許久,楊蓮亭站在篝火前烤着手,這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喊殺聲,急忙上前觀望。只見遠處星火點點,似是有建築着火,楊蓮亭趕緊招手叫來二人,指向前方道“可是箭樓着火?”二人伸着脖子望了許久,賈布道“回副教主,正是箭樓。”聞言,楊蓮亭不由皺眉,箭樓是建在索道廣場二處突出岩壁之上的,主體是岩壁,木質結構極少,此時着火、、、有人放火不成?想到此處,急忙說道“桑三娘,你即刻帶人過去,若是沒猜錯,咱們遭內賊了。”二人大驚,待楊蓮亭吩咐完,桑三娘便應聲退下。賈布上前道“副教主,這內賊、、、”楊蓮亭心中也是沒底,心道“按理說,任我行一戰之後日月神教應該是“幹淨”了,怎麽現在還有人不要命?左冷禪這個真小人、、、難道,難道不是內賊,而是奸細嗎?”
“副教主快看。”楊蓮亭還在思索中,卻被賈布這麽一吼拉出了思考。擡眼望去,影影綽綽一片人影沖上了黑木崖,想必是先鋒沖上來了。這時候兩旁未被波及的箭樓射出了箭雨毒水,隔得老遠便能聽到一陣陣哀嚎之聲傳來。楊蓮亭眯着眼睛仔細瞧着,回頭對賈布道“你帶人過去助陣,至少給老子廢了他四成人馬。”賈布剛要領命這便想起什麽道“副教主,您方才說有‘內賊’那屬下這一走、、、還是屬下直接叫青龍白虎堂的兄弟上去吧。”楊蓮亭看着遠處打的激烈,突然間一聲巨響,一處箭樓被炸塌,聽着賈布的話後催了口唾沫道“少廢話,老子這裏能出什麽事兒。趕緊給老子上去。”賈布無奈,但還是招來二三十紫衫衛士後才放心帶上人往平臺處去。
遠處喊殺聲震天,楊蓮亭心中還在想着是叛徒還是奸細的問題。這時候聽見有響動,回頭看去卻見一個身材稍胖之人走來,楊蓮亭心中疑惑,問道“王長老,你不在殿前守候來此處作甚?”
來人正是王成,聽楊蓮亭一問便哈哈大笑道“副教主,屬下聽那喊殺聲便有些手癢,請副教主成全。”說着便向楊蓮亭一抱拳。楊蓮亭端詳許久,而後搖頭道“這事兒不急,總會有王長老你施展的時候。此刻教主正在殿內,你去守着吧。”王成眉頭微皺,但看楊蓮亭面色隐有不悅,這便拱手退下。楊蓮亭盯着王成離去身影若有所思,片刻後招手叫來一人道“童百熊可還在府中?”那人一愣後立馬回道“回副教主話,童堂主自打被放出來後便一直在府內,未曾踏出過半步。”楊蓮亭點點頭道“你去傳話,就說教主要見他,直接帶他去大殿。”待那人離去,楊蓮亭回頭瞧了眼索道處,心道“當初司徒武輕易救出向問天,這王成真沒問題嗎?方才又是有人放火,還是小心為妙。”想罷後便向大殿走去。
大殿之上除開守衛便沒了別人,東方不敗斜靠在玄鐵椅上一口口品着酒,見楊蓮亭回來便坐直了些身子。楊蓮亭走上高臺,立于東方不敗生側後俯身輕聲道“童百熊等會兒便到,你下令讓他替了那王成。”東方不敗很是不解,想問,卻見楊蓮亭面色定定,這便點頭不在多問。
童百熊在自家院子裏聽着外頭喊殺震天,心中焦躁萬分。這會兒家中成年男子皆在外禦敵,唯獨他在家守着一衆兒孫,心裏的氣可就差竄上雲霄了。手裏捏的嘎嘣響,可要他不得命令踏出宅院卻是不敢。想起那日,聽聞任我行被東方不敗所捕,這掉在嗓子眼的心才算放下,心裏不乏佩服自家這小兄弟的武功。時隔二日他才被放出來,聽聞了些許楊蓮亭找人假扮東方不敗做掩飾的事兒後,心裏就盛着一口氣,尋思着要将楊蓮亭這小子的胡作非為給自家東方兄弟說道說道。可沒成想,到頭來自己卻是烙下個軟禁,而那小子卻搖身一變成了神教副教主。
又是一陣巨響,童百熊想着這次五岳派合并,又有少林武當摻和,高手如雲怎叫他不心癢,可礙于東方不敗未曾發話,他也不敢随意跨出大門半步,只得在院子裏打着圈的走,嘴裏還不忘念叨着楊蓮亭的“好”。這會子聽到有腳步聲傳來,不一會兒見一紫衫衛士急匆匆敢來,說上幾句後童百熊仰天大笑道“好好好,我這就去見我東方兄弟。”話說完便跟随那紫衫之人朝着大殿行去。
大殿上,東方不敗依舊一副懶散樣,可這底下人瞧着卻是不然。童百熊入內時見大殿上還有一人,竟是王成,這便與之點頭算是招呼了。楊蓮亭咳嗽一聲對童百熊道“童堂主好久不見了。”童百熊自然是一個冷哼做了招呼。東方不敗眉頭微蹙道“童大哥,本座今日找你是看在你往日對神教忠心一片的份上,今日五岳來襲,你便接掌了這殿前守衛吧。王成,你即刻前去助陣。”王成一愣,卻也不敢質疑東方不敗的決定,這便躬身應是退下安排去了。
童百熊哪裏樂意當着看門的活計,這便上前道“東方兄弟,你叫我來就為了看大門不成,不若讓我老童去尋那方證沖虛比畫比畫。”楊蓮亭早知他會不樂意,這便“嗤”的一聲笑道“童堂主還是省點力氣吧,單是左冷禪你就鬥不過,還大言不慚的想與方證鬥?”童百熊聞言自然大怒,剛要出聲便聽東方不敗冷冷說道“童大哥,領命退下吧。”童百熊不料東方不敗說話這番生冷,想着這東方兄弟這多年與自己越發生疏,狠狠瞪了楊蓮亭一眼便乖乖退下守在了大殿前。
東方不敗一揮手,餘下的衆多紫衫衛士拱手退下。偌大的承德殿只餘下東方不敗與楊蓮亭二人,東方不敗手上一使勁,一陣勁風掃出,只聽“咚”的一聲,漢白玉石門應聲關上。楊蓮亭正皺眉想說什麽,只覺嘴上一熱,一張溫軟柔唇已經付了上來。吻了片刻,楊蓮亭一把将他推開道“大敵當前你倒是有這心思。”東方不敗含笑上前埋首在楊蓮亭胸口道“蓮弟,在這兒已經多半日了,我這不是無趣的緊麽。”楊蓮亭有些氣結,心道你無趣就來調戲老子了?橫睨一眼又是一把推開,大步向高臺下走去,卻不想東方不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一條手臂纏上楊蓮亭脖子,另一手向下伸去,嘴巴也不閑着,又是一口咬在楊蓮亭咽喉,含糊道“蓮弟就陪陪我吧。”
楊蓮亭無奈,這妖精如今越來越會磨人,一手抓住他伸向下邊的手怒道“此處不比家裏,若讓人瞧見了、、、你給老子收斂着點兒,等回去了在親熱不遲。”這就甩手将他扯的離自己遠遠的。東方不敗滿臉不情願道“蓮弟,誰敢瞧,我便殺了誰去。”這便又想貼上來,楊蓮亭無奈至極,這會兒恨不得扇他兩巴掌,可瞧那媚眼一挑,楊蓮亭心頭也是一顫,心道一句狐貍精,這就一把拉過來好好啃了一頓。剛想進一步,這便聽外頭有人來報說是有十來人已經打到了大殿前,這會兒正跟童百熊鬥法呢。
楊蓮亭這會兒可是半上膛,怒瞪了東方不敗一眼便将手從對方衣領子了抽了出來,東方不敗一臉“欲求不滿”看的楊蓮亭只想大笑。二人互相整理好了衣衫,東方不敗這就要往外走,楊蓮亭一把拉住,扳過他的頭狠狠親了一口道“打起來別拖泥帶水,趕緊完事兒了老子還等你繼續呢。”東方不敗臉上微微一紅,伸手戳了楊蓮亭腦門子一下道“淨想着這些,也沒聽你一句顧我安危的話。”楊蓮亭“嘿嘿”笑道“你可是天下第一的‘東方不敗’。”随後又笑道“哎,老子倒是想瞧瞧你被打敗是什麽模樣了。”東方不敗一笑,而後面色正了正道“我東方不敗若是輸了也就不會繼續活在這世上。”
楊蓮亭一愣,等回過神時,大門已然被打開。東方不敗恢複了往日風度,負手大步朝着殿外走去。
大殿外飄忽着一股若隐若現的血腥味兒,此時正值黎明前最黑暗時刻,若不是四處點上了衆多火堆,怕是連三步外也都瞧不真切了。楊蓮亭跟在東方不敗身後,瞧着不遠處寒光閃爍,正有人打的歡實,又往遠處看了看,還有不少人往此處趕。
東方不敗一出現,雙方自然的分立在了兩旁。只見一個身材矮小,容顏瘦削,神色慈和的老和尚上前,對着東方不敗合十一禮道“老衲方證,見過東方教主。”東方不敗略一點頭沒有多言,對方一衆見東方不敗如此傲慢各個面露怒色。方證身後又走出兩人,一個楊蓮亭也認識,正是當年在桃花谷外遇見的方生和尚,而另一個,是個身穿道袍的老者,也是一副慈眉善目像,楊蓮亭心下猜測應該是沖虛了。果不其然,沖虛一甩拂塵,行了一個道家禮道“老道沖虛,今日終得見東方先生真容,三生有幸。”東方不敗又是一點頭,依舊沒有說話。三人都有些尴尬,這時,一身棗紅衣衫,手持一柄長劍的左冷禪走上前來,“嘿嘿”冷笑一聲道“魔道就是魔道,如此傲慢無禮。”
楊蓮亭打眼瞧去,同樣“嘿嘿”笑道“早年間我便知曉嵩山派養的狗很會叫,今日一見原來是一脈傳承,這也難怪了。”此話一出,己方便傳來一陣放肆的笑聲,而原嵩山派的衆多弟子便劍指楊蓮亭好一通怒喝。東方不敗被楊蓮亭這一句說的嘴角上揚,這時候聽人辱罵楊蓮亭,心中自然不快,冷哼一聲擡手間便有五枚銀針飛出。方證一時不察,待到想攔截之時卻已是來不及,只聽“啊”聲一片,便見那五人分分倒地。随後有人上去查看,一摸脈門便向衆人搖頭。
這一手段,衆人皆驚。東方不敗緩緩跨出一步,除了方證、方生、沖虛、左冷禪四人外其餘各人都不自覺的倒退一步。東方不敗冷笑道“今日你們來無非是想破了我日月神教,本座沒工夫與你等閑話,動手吧。”
東方不敗的幹脆叫衆人又是一愣,但凡滅門絕戶,總少不得一番唇槍舌戰,可如今東方不敗是說打就要打,這讓衆人有些不習慣。楊蓮亭在一旁,額角滿是黑線,心說老子等你下半場但也沒那麽急啊。最後見東方不敗傲然立于衆人前,這便乖乖的退後十數步站定,一衆長老堂主自覺的圍在其身側以防周全。
這說話間又有二隊人馬趕來,迅速入了自家陣營後,賈布擠到楊蓮亭身旁道“副教主,方才火起是因火藥存放不當,不過确實也尋出了十餘名細作,已經料理幹淨了。”楊蓮亭這下放下心,不是內賊就好,回頭繼續看向那些主角。
左冷禪眼見十三太保中的五人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死了,對東方不敗更是提起了三分精神,指着東方不敗道“你這妖人不分青紅皂白便動手殺人,當真是魔頭,日月神教各處行兇,我等武林正道便要除了你這妖邪匡扶正道。”又對方證沖虛等人道“今日便請少林與武當一同出手,拿下這魔頭。”
東方不敗雙眼微眯,而後笑道“你等殺上我黑木崖便是死罪,本座所殺之人便是該死之人。”說話間又甩出一枚飛針。飛針迅捷,直直向着左冷禪飛去,左冷禪見事不對,急忙抽出長劍,迎着火光反射之物刺出一劍,劍尖直接與針尖相觸,就在這一瞬,左冷禪心覺不妙,當年與東方不敗一戰,他雖覺東方不敗武功高強,但那時自己還是留了一手的,如今這一擊之下便是駭然。
東方不敗不待左冷禪化去那一擊之勢,又一擡手,一枚飛針直擊左冷禪面門。眼看着一針便要貫穿左冷禪左眼,卻在此時一柄拂塵直向飛針而去。只聽“叮”的一聲,銀針被擊飛。此時沖虛上前一步道“東方教主何必出手如此歹毒。”
東方不敗只是皺眉看向沖虛。沖虛此刻也是提足了精神,方才東方不敗揮手間便能将“嵩山十三太保”中的五人瞬間斃命,這等武功早已不在他們幾人之下,可以說這“天下第一”東方不敗怕是坐實了。本想再觀望觀望,只是這話還沒出口就開打确實不能叫他坐視不理。沖虛“呵呵”笑道“東方先生,如今日月神教勢大,但卻行事過于不羁了,這幾年不少門派因此滅門、、、特別是東方先生平定了近期之事,各地紛紛有流血之事發生,這才引得武林動蕩,此次我等上這黑木崖也是為了給死去的武林同道讨個說法。”
楊蓮亭聽的好笑,這便哈哈大笑道“讨說法?你們真刀真槍的上來,殺了我神教數百人,如今還來說這等風涼話,你們這些所謂正道就這張嘴厲害了。”話才出口,這便聽一人喝道“你是何人?多番聒噪。”楊蓮亭聞言卻是一笑,只二字“找死”這便聽那人一聲悶哼倒地不動了。東方不敗面色淡淡,沉聲道“這位是我神教副教主楊蓮亭,再有人敢出言不遜,本座便不客氣。”衆人面色一僵,楊蓮亭此人都有所耳聞,知曉他與東方不敗幼年結實,又替東方不敗檔了任我行一劍,此人武功平平才學有限,卻沒成想東方不敗竟是如此護犢子,光是一句話便動手殺人,當下也就沒人敢觸這眉頭。
東方不敗不想與衆人廢話,直接對沖虛道“你們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