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攻略我自己

為人師表郝老師,一向行得正坐得端,這還是頭一次被人叫“小妖精”!實在是太不尊重老師了!

郝可正要反駁,就感覺到淩旭把肩一沉,把他往上托了托,摟緊了些,問:“什麽時候結束?”

陸鲲笑嘿嘿地答道:“馬上,萬局長也來了,正在裏面和學校理事會的人說話,你趕快進去吧。”

“淩思睿呢?”淩旭問。

“你家那個考證的啊,剛讓他們班的人帶過去了。”陸鲲答道。

淩旭“嗯”了一聲,抱着郝可往桃花芯木大門裏走。

郝可憤憤地扒着淩旭的肩膀,在淩旭轉過身往裏走的時候,從他肩膀上面盯着陸鲲。

班主任的凝視!

這個皮膚黝黑長相顯老的中年男子,熱衷跟人說顏色笑話,以調笑治安隊員的感情情況為日常休閑娛樂項目,平日裏揶揄起人來那更是舌燦蓮花,說得小年輕們一個個臉紅欲逃。

然而在此刻,陸鲲對上那個趴在淩旭懷裏的“小妖精”的正臉,被他長長的銀白色睫毛下那雙烏黑濕潤的眼睛一瞪,竟然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剛才只是驚鴻一瞥,看到淩旭抱着一個皮膚雪白,一頭銀白長發的人,如今看到了正臉,陸鲲黝黑的老臉竟然熱了,眼神更是一陣躲閃,根本不敢直視人家的臉。

怎麽會有長成這樣的人,根本就是超過人類限度的美!他的臉頰、五官都極其精致,再加上皮膚底子白得好像在發光,猛一看,甚至有種被吸住了的感覺。

說句不恭敬的話,陸鲲的老心髒很久沒有這樣跳過了,上一次還是在高中寄宿宿舍的架子床上偷偷打開彩頁雜志看上面一個以長着“初戀臉”而出名的法國明星。

淩旭這小子可真了不得,是幹大事的人!

郝可用班主任的凝視震退中年肌肉男後,自我感覺還不錯,雖然外貌有一些改變,但不影響職業技能的發揮。

他悄悄地對淩旭說:“我們進去以後找一個角落呆着吧,我暫時還不想和我同事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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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旭應了一聲,将郝可身上的黑色外套往上拉了拉,罩住他大半個身體,只留出銀白色的發頂和下面兩條纖細瑩白的小腿。

即便如此,淩旭抱着人進來的時候,依然感受到了最多的注目禮。

“嚯,這是誰啊,是哪個明星來拍戲嗎?”

“不知道啊,上岸的時候沒看見別的船。”

“哇,這大衣好白啊,不是,我是說這大衣好細!”

“瞧瞧你眼裏那點東西,髒!一一那位小哥,等一等,我以前跟着著名老中醫在藥房學習,讓我來給你抱着的這位傷患診一診脈吧!”

“我呸,你可省省吧,你孩子還在旁邊呢,等回去看你老婆抽不抽你。”

……

郝可雖然很想看看到底是哪個班的家長如此沒有素質,改明告訴他們班主任多“關照”“關照”。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明天就什麽都不記得了,秋後算賬都沒辦法,還是不要為了這種人浪費時間了,現在當務之急是保住顏面度過剩下這點善後時間。

淩旭來到一處沒有人的角落,在大型彩繪花玻璃窗下蹲下,把郝可放在一處大理石圓柱的臺基上,這處臺基位正對着牆角,郝可坐在上面不會被人看到正面,淩旭再往外側一蹲,把臉一拉,更是沒有人敢往這邊看。

郝可松了口氣,抓着黑色外套,把仍然濕乎乎的身體裹起來,對淩旭說:“謝謝你。”

“嗯。”

“我們什麽時候用那個失憶金屬棒?”

“什麽?”

郝可詫異:“你沒看過《黑衣人》嗎?那個裏面黑衣人執行任務後,要消除目擊者的記憶,就是用失憶棒,在眼前這樣閃一下!”

淩旭:“……沒看過。不用失憶棒,人太多,閃不過來。”

郝可:“哦……”

郝可很想多跟淩旭說兩句話,他身上似乎有無窮無盡的秘密,讓郝可非常好奇,但是,另一方面,他對淩旭的人生一點都不了解,想問也無處下嘴,而且也怕問不到點上惹人厭煩。

總不能因為好心救了人,就要承受無窮無盡的問題,這不應當!

“那個……我有件事想告訴你,如果你不嫌麻煩的話……”郝可低聲說。

淩旭側過臉來,目光靜靜凝視着郝可,等着他說。

“因為我明天就不記得今天的事情了,所以,為了防止我變成一個沒良心的忘恩負義之徒,我希望你能跟失憶後的我說一句話。”郝可認真地說道。

“我不能透露今天的事。”淩旭垂下眼睛,兩個大拇指在空中相繞了一圈。

“不是透露今天的事,而是一句快速獲得我好感的話,”郝可神采奕奕地說道,“這樣,就算你經常出任務,把孩子丢家不管,不配合完成家庭作業,不在家長群裏扣1,我都不會沖你發脾氣,這樣也就避免了我變成忘恩負義白眼狼,也避免了你因為班主任的誤會在孩子學業上遇到麻煩。”

淩旭聽到了這麽一大串話,剛開始臉色還有點僵,他作為家長,在班主任眼中有這麽多毛病嗎?聽到後面,他明白了郝可的意思,忍不住露出些微的笑意,笑瞅着郝可:“什麽話?”

一句話,就能快速獲得戒備心超強的郝老師的好感,那到底是一句什麽話呢?

郝可瑩白的臉頰上泛起淺淺緋色,眼睛裏仿佛閃爍着亮亮的星星,長長的白色睫毛如同蝴蝶半透明的翅膀般微微顫動着,他遲疑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淩旭卻被這片刻的美景俘虜了心神。

“就、就是一一”郝可低下頭,十分羞澀地說道,“梧桐樹灣三期90平的房子,我準備買。”

淩旭:???

什麽什麽三期?

什麽90平?

淩旭再次被人類的腦回路給整懵了。

“只要你說這句話,就會獲得我的好感!”郝可擡起頭來,又恢複了神采奕奕。

“那是什麽意思?”淩旭皺眉,“為什麽說這句話就會獲得你的好感?”

“這個很難解釋清楚,你就當成一句咒語吧,只要說出這句咒語,我就會對你産生好感。”郝可摸了摸身上,發現自己只剩一條褲衩,“哎呀,沒有紙和筆,我應該給你寫下來的。”

“……”淩旭從潛水服前面斜跨的小方包裏掏出一張紙和一支筆。

郝可詫異地看了看小方包:“這是儲物錦囊嗎,裏面什麽都有的。”

不過他沒多問,接過紙和筆,在上面寫下了:我準備買梧桐樹灣三期90平的房子。

郝可把紙遞給淩旭,叮囑他:“這句話裏的我就是你,淩旭,懂嗎?這句話要直接說出來,不要做任何更改。”

淩旭仍然很迷惑,不過想到這樣或許可以減少考「人準證」的麻煩,他決定死記硬背一下。

郝可松了口氣,看到淩旭沒有不把這當回事,他頓時放下心來。

說話間,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傳來,似乎有七八個人往這個牆角走過來,郝可頓時緊張起來,把黑色外套裹緊了些,掩住顯眼的皮膚和頭發。

“發生這種事誰都不想的啊,意外意外,那就是意料之外,”苗林永鑫爸爸特色油腔滑調聲傳來,“我覺得你們有空在這裏調查我們這些受害者,還不如去問問那只海怪,它為什麽要襲擊一艘無辜的郵輪。”

“哼。”米夫人十分惱火地裹住珍珠絲小披肩,塗抹着昂貴化妝品的臉龐上顯出不耐煩的神色,“好好的一個景點,為什麽會有海怪,我還想問你們呢!”

與米夫人和苗林永鑫對峙的另一方,不是別人,正是妖管局善後組組長和幾個員工。

善後組組長拿出了一個本子,顯然是準備向兩人詢問一些關于此次旅行的重要線索。

他的态度一直很好,畢竟對方确實是普通的人類受害者,此時情緒比較激動,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這位米夫人一直不正面回答問題,旁邊還有個不停地胡攪蠻纏的男家長,把他們善後組的節奏都給拖慢了。

“米夫人,我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方才校方的管理老師告訴我們,旅游路線的制定者是校方董事會,而您的丈夫是董事會常務成員,所以我想向您了解一下情況:本來的旅游路線是沒有這座島的,是臨時加上的。一一有沒有這回事呢?”

善後組組長的态度越好,米夫人的态度就越差,她突然一下子把披肩甩開,差點打在善後組組長臉上。

“我怎麽會知道,你去問我先生啊,追着我一個落單的弱女子問什麽問!我還想問呢,你們是負責海上安全的警衛隊嗎?你們怎麽保護老百姓的?放任那麽大的海怪在海裏行動,肆意上岸破壞旅游景點,差點害死我們一千多個家長和孩子!現在倒好,你們想推托責任,倒是問責問到制定路線的人身上了!”

米夫人尖利的斥責在大廳裏回蕩,許多人紛紛向這邊看來,善後組組長舉起雙手,示意米夫人冷靜:

“夫人,夫人,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這個意思還能是哪個意思!”苗林永鑫爸爸又加入了戰鬥,“你們到底是哪個部門的,把工作證亮出來給我們看看!”

“就是!”“證件號碼報一下!”

雙方激烈的争執,還引來了三年二班其他的家長、同學。

呼啦一下子,郝可的熟人們瞬間擠滿了這個本來和平又寧靜的小角落,在與郝可一柱之隔的地方,七嘴八舌地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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