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930

那是一張五官線條俊逸的臉。

線條比較生硬冰冷,眼眶深邃,鼻梁高挺,性感的唇緊抿着,黑色的睫羽因為身上的疼痛微微的顫抖着。

龍蟲身上的衣服多少有些衣不蔽體,只遮住了一些重要的部位,而緊實有力的肌肉就這麽暴露在空氣中。

手臂上的肌肉更是微微隆起,藏着蓬勃的力量。

“唔……”

随着龍蟲的一聲悶哼,他的臉發生了可怕的變化,本是俊美的臉有一半開始向着他的本體蟲子的模樣開始轉化。

黑到反光的甲片,細膩的紋理,以及黝黑猶如空洞般的眼眸。

諸葛懷注視着龍蟲變成蟲子的半張臉,真的與他曾經在圖片上見過的龍有七八分相似,難怪會被叫做龍蟲。

“陛下……”守衛沒有想到諸葛懷會來到這裏,畢竟這裏環境極差,空氣中彌漫着腐爛的味道。

他們慌慌張張的向諸葛懷行了一個禮,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戴着面具的金貴優雅的少年。

少年翩然的氣質渾然天成,潔白的肌膚在着充滿灰暗的囚籠中略顯的有些病态,仿佛他才是被關在籠內的金絲雀。

不食不叫,等待着死亡到來,也不肯向囚禁他的人屈服。

守衛有些看呆了,他只是想要看看在視頻中用一只手就将炮彈打回去的小皇帝,在現實中究竟是一副什麽樣子。

以往,他可不會在這個孩子氣的昏庸的小皇帝上多浪費時間。

他的職責是保衛首都星的安全,可是小皇帝卻讓他們在這裏看守蟲族,要他說,這些可可惡的蟲族就應該立馬處死。

尤其是這只龍蟲極為狡猾,因為他身上有傷,所以經常趴着一動不動,可是一旦他恢複了一口氣,他就會襲擊這些将他困住的能量住。

由于太過畏懼蟲族的力量了,守衛不得以開啓了砂礫中的電流,以此來讓龍蟲安分下來。

可是,他們其中的一個兄弟還是因為一時不察被龍蟲傷到了。

守衛們氣不過,在他們眼中蟲族依舊是生活在地底之下的肮髒的種族,就加大了電流。

當才的蟲聲,就是變成蟲形的龍蟲發出來的。

現在關閉了電流,龍蟲又恢複了他的人形。

諸葛懷走進囚籠,看着地上縮着的龍蟲,雖然龍蟲是卧在地上的,但他依舊能夠感受的到他身上迫人的氣勢。

無奈的搖了搖頭。

原主這是捉回來一只什麽呀!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塔塔們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友善了,諸葛懷第一眼看到龍蟲的時候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

“你們對他做了什麽?”諸葛懷注意到龍蟲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新的有舊的,似乎一直在受折磨。

守衛摸不透諸葛懷的心思,若是放在以前,他随口糊弄過去就行了,可是現在諸葛懷算是他半個偶像了。

從前,帝國軍校向來以精神力的高低來評判一個人的未來,精神力高的,就能夠操控高等的機甲,就算不上戰場,他們也能拿到別人無法想象的工資。

而他這種精神力平平的普通人,無論怎麽努力,都無法追趕上那些天資優秀的人。

他還同情過小皇帝,覺得小皇帝與他是一路人,可是小皇帝登基以來的種種惡行讓他徹底寒心了。

直到他看到視屏,少年迎着火光而立的樣子深深的刻入了他了心中,腦中莫名一熱。

或許精神力根本不能夠決定什麽,什麽精神力都沒有的諸葛懷不是憑他自己一人之力将海盜打跑了嗎?

守衛對諸葛懷的情緒很是複雜,他想對諸葛懷抱有希望,但又害怕會失望。

他低着頭,畢恭畢敬道:“他想要趁機逃出籠子,還傷了人,屬下沒有辦法,才用電流去電他。”

守衛說完話,擡頭一看,便瞧見諸葛懷已經走到了籠子前面,距離十分的近,只要龍蟲能夠忍痛将爪子從能量拄之前的縫隙伸出,就可以劃傷少年脆弱的身子。

“陛下,小心,不要再往前了!”守衛着急的急忙制止,甚至下一秒都想要掏槍了。“放肆,居然敢吼陛下,這條命是不想要了是吧。”虞夜合尖酸刻薄的看着守衛,仿佛守衛犯了什麽滔天大錯。

守衛一愣,臉色十分的難看,明明他是好心,卻……

“屬下錯……”

“虞夜合。”諸葛懷注視着籠子裏的龍蟲,看到他身上不斷向外流血的**。

“奴在,陛下有什麽吩咐。”虞夜合立馬換了一副表情,湊到諸葛懷的跟前,目光劃過諸葛懷淺色的薄唇,心中一癢。

很快這絲癢意在他身上蔓延開來,藏在袖子裏的手忍不住的戰栗,脖子後面的腺體又脹又癢。

“去拿一個小型治療箱來,最好還有一些外用的藥。”

諸葛懷不太确定龍蟲會老老實實待着讓他使用治療箱,所以說不定外傷藥可以排上用場。

他心中明白,若不是原主允許了可以對龍蟲動刑,龍蟲也就不會被折磨成這幅樣子了,身上竟然沒有一處好皮膚,全部都是猙獰可怕的傷口。

龍蟲淺閉着眼眸,就好似睡着了一般。

虞夜合不放心了看了一眼籠子內的龍蟲,不情不願的彎了彎身,“是,奴這就去。”

明明守衛也能夠将這些東西拿來,可是陛下卻只讓他一個人去,明顯就是想要支開他嘛。

他撇了撇嘴,不快的走出了諸葛懷的視線中。

諸葛懷收回視線,“把籠子打開。”

“這……是。”守衛猶豫了片刻,萬一諸葛懷受了什麽傷害,他還要承擔責任,更何況籠子裏的這位根本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主。

“陛下,您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守衛本就沒有想着能夠得到小皇帝的回應,小皇帝最煩的就是別人多嘴了。

他也不想多事,可是剛才要不是諸葛懷将虞夜合支走,他可能就要被處罰了。

虞夜合執行官這個官職并不大,但是他靠着諸葛懷狐假虎威,連他們守衛兵的事情也可以摻上一腳。

諸葛懷:“好的。”

守衛愣了愣,少年清脆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聲音格外悅耳,他收斂心思,将重重鎖打開,能量柱瞬間消失。

在外界空氣吹進來的那一刻。

一直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龍蟲突然睜開,黑色幽深的瞳孔好似一口枯井,能夠将一切吞下去。

龍蟲猛然起身,幻化成爪子的手襲向守衛的脖子,淩冽的風似乎能夠割裂肌膚。

訓練有素守衛眼睜睜的看着鋒利的爪尖刺向他的眼睛,可是他卻做不出任何反應。

因為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

他不曾去想被折磨到快沒有人樣的龍蟲還能夠做出這樣的偷襲。

就在守衛以為自己一定死定的時候,一道單薄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替他擋下了淩厲的風。

下一秒,守衛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就被諸葛懷單手丢出了籠子外,能量柱瞬間升了起來,将諸葛懷與龍蟲關在了一起。

諸葛懷做出抓握的手勢,只要龍蟲的爪子一靠近他,他就可以制服住龍蟲,并且還準備踢他的裆部。

他雖然對蟲族沒有太多的了解,但猜想人形的龍蟲的身體設備應該齊全吧。

可是,龍蟲的爪子停在了諸葛懷的面前,只要他稍微用力,鋒利的爪尖就可以挑開諸葛懷嬌嫩的肌膚,鮮紅的血盛開在他的爪尖。

但是呼吸粗重的龍蟲并沒有這麽做,他眯了眯深邃的眼眸,一絲若有若無的氣味撩撥着他的神經。

迷惑着他,也麻痹了他的行動。

意識混沌的他知道眼前這個少年衣着華貴,金色紅鑽的面具上的紋路更是人類皇室才能夠使用的,守衛更是對少年恭敬有加,少年必定身份尊貴。

他不會挾持諸葛懷,剛才所想的只有讓諸葛懷死在這個困住他的囚籠中。

可是身體不聽使喚的聽了下來,龍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聞錯了,可是自從少年出現後,空氣中的确多了一種很奇怪的味道。

這縷香氣安撫住了他暴戾的負面情緒,他想要找到香氣的源頭,然後藏起來,只能夠讓他一只蟲聞到。

諸葛懷看到龍蟲漸漸放下了變成人類手的爪子,他垂在身側的手依舊彎着小指,并沒有放松警惕。

龍蟲裸l露的臂膀上是流暢又清晰的肌肉線條,仿佛是最完美的工藝品,和他俊美的側臉一樣。

他下颚線極為優秀,縱使略長的發絲遮住了他的額頭,但也難以遮擋他冷峻的五官。

古銅色身體上的傷口不斷的向外滲着血,諸葛懷并不知道地上看似普通的沙子正阻礙蟲族與生俱來的自愈能力。

就在諸葛懷望着龍蟲身上的傷口下神的時候,垂着頭的龍蟲悄無聲息的擡起眼眸,眼中劃過一絲血紅。

諸葛懷察覺眼前光影一閃,他身體本能的做出了反應,手一下子深深的扣住将他撲倒的龍蟲的胸前。

本來只想着阻止龍蟲撲倒他身上,可是沒有預料到這只龍蟲根本不顧他扣在胸前的手,硬生生也要将他撲倒。

被龍蟲壓在身下的諸葛白看着,修長細白的手直直的插入了龍蟲胸前的傷疤裏,一抹新鮮的血順着他的指縫流淌了下來。

猶如潔白的雪地中盛開一朵嬌豔的紅色臘梅。

甜腥的血珠滴在他的襯衣上,諸葛懷愣了愣,擡頭去看龍蟲的身前,可惜蟲族向來沒有什麽表情,只有一雙黝黑的眼眸透露着一抹純真。

諸葛懷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只單看他留在外面被染紅的手指也知道龍蟲身體立馬被邁進去多深。

其實若不是龍蟲胸口前原本就有傷口,龍蟲甲殼堅硬,就算變成了人形,他們肌膚依舊堅韌,不然諸葛懷根本傷不了龍蟲。

龍蟲藏着懵懂與純真的眼眸裏只有一副精致的金色面具,腦海裏也只有淡淡的清甜的香氣。

這抹香氣根本無法用着世上的任何東西去形容,獨一無二。

強壯有力的手臂撐在諸葛懷的身側,将少年嬌弱的身子困在他的身下,龍蟲就算将諸葛懷撲倒了,也沒有舍得傷到諸葛懷。

因為眼前這個少年的身上有他喜歡的味道。

身高兩米的龍蟲壓在諸葛懷的身上,襯得諸葛懷愈發的嬌小,巨大的身子将諸葛懷完全籠罩住,投下的陰影落在諸葛懷臉上金色的面具。

“陛下!”

被諸葛懷丢出去的守衛回過神來,急忙連滾帶爬的來到能量柱前,歪掉的帽子都顧不得擺正,就要打開囚籠将諸葛懷救出來。

龍蟲是怎樣的殘忍他是見識過的,他已經能夠想象羸弱的少年慘死在龍蟲嘴下凄慘的樣子了。

守衛剛靠近能量柱,慌張又害怕的怎麽也打不開囚籠,壓在諸葛懷身上的龍蟲卻突然轉過頭,好似能夠吞噬掉一切的黑暗的瞳孔直直的盯着他。

龍蟲沉着聲音,低吼了一聲,變化出鋒利的牙齒,警告着已經步入他防備範圍內的守衛。

守衛雖然在這裏看守龍蟲,但是他在籠子外,還可以參控電流鎮壓龍蟲,有恃無恐,而且龍蟲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好似要撲上來将他撕碎。

守衛遍體生寒,手指不受控的顫抖着,根本無法冷靜下來控制操作臺,他艱難的咽了咽口水。

在軍校的必修課上,他學習過星際裏各種高危險種族的各種習性,其中宇宙中最強的蟲族占了很大的篇幅。

詳細的教授了他有一小部分蟲族是十分享受獨自殺死獵物的過程,他們不會立馬殺死獵物,而是要慢慢的看着獵物在他們手中慢慢咽氣,并且整個過程,他們不能容許有人來打擾他們。

這個過程也有一個看上去很虛幻美好的名字——“最後的愛人。”

蟲族在整個過程中極為珍視他們的獵物,若不是獵物在他們手中慢慢咽氣,就和他們愛上了自己的獵物一樣。

守衛在看到蟲族沒有立刻把諸葛懷殺掉,而是壓在身下輕輕嗅着,寧可自己受傷也要靠近諸葛懷,又沖着他低吼,重重跡象不就說明了龍蟲把諸葛懷當做了獵物嗎?

要知道地上可以阻礙蟲族自愈能力的砂礫只有在蟲族身上原本就有傷口的時候才能起作用。

龍蟲明顯也知道這一點,但他還是心甘情願的被諸葛懷刺傷。

雖然蟲族以能源水晶為食,但這并不代表他們不需要零食來打打牙祭。

就在守衛想要再次嘗試打開籠子門的時候,少年清脆的聲音阻止了他。

“別打開籠子。”

守衛自然知道打開了籠子,就代表将龍蟲放了出來,不僅他會沒有命,周圍的與他一樣的守衛想要制服龍蟲,也要付出很大的傷亡。

可是,在看到諸葛懷被龍蟲壓在身下的時候,他唯一的念頭就是要保護諸葛懷。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曾經對小皇帝的偏見與厭惡正在悄無聲息的消失。

守衛對上諸葛懷清明的眼眸,平靜的目光竟讓他多了一絲莫名其妙的安全感,他深深的皺着眉,“可是……”

“我沒事。”諸葛懷能夠感受到身上的龍蟲對他沒有惡意,不然剛才就能夠咬斷他的脖頸。

除了身上的龍蟲對極為不老實,一直用腿輕輕的蹭他的小腿,其他都還算正常。

守衛還想說些什麽,只是他的目光被龍蟲的身子給擋住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龍蟲好像特別在意他與陛下說話,甚至有點無法忍受陛下的目光落在別處。

就莫名的像是在……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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