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公玉的樣子看上去很是糟糕,?衣服是諸葛懷順手給他穿上了,為了避免有過度的接觸,諸葛懷只是将衣服簡簡單單的披在公玉的身上,?遮住了他大多數肌膚。

從脖頸到臉頰,都是像是玫瑰盛開的嬌豔的紅色,?就連耳翼也好似紅的能夠滴出血來。

一看就是遭遇了什麽xx的對待,?不然的話怎麽會整只蟲子像是發l情了。

蟲族也有發l情期,只是與一些低等的種族來說,?他們能夠控制在發l情期的自己,?不會做出一些瘋狂的舉動,頂多是信息素分泌的有點多,脹的腺體不舒服。

副官從沒有見過公玉發l情時的樣子,?公玉天天忙于蟲族的事情,想要在找到蟲王的時候,給蟲王看到的是一個更加強大的蟲族。

蟲王不在,公玉就一直在為蟲族的事情所操心,?若不是公玉帶領着他們相信蟲王會出現,他們的軍隊早就被“僞王”瓜分去了。

“祀官大人……您還好嗎?”副官搖了搖公玉,可是醉過去的公玉輕顫了兩下睫羽,并沒有要醒來的預兆。

副官擡起頭,?冰冷将擔憂的神情取而代之,“人皇,你對祀官大人做了什麽?”

他早聽說人類見色起意,?沒想到人類小皇帝這麽饑不擇食,連一只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蟲子也能下得去手。

不用副官多說,諸葛懷僅憑副官的神情也知道副官誤會他和公玉了,他揚起唇角,?“你覺得我會對他做什麽?”

副官張了張嘴,本是惱羞成怒的腦子卡了一下,“當……當然是可以生小幼蟲的事情!”

說完,他就覺得自己有些說錯話了,人類和蟲族是不同的種族,怎麽可能會擁有後代呢!

比起從遺跡古國起,就有各種片片可以看的人類,蟲族在這一方面就好似一張白紙,他們根本沒有這一方面的産業,因為他們沒有這方面的需要,本就天性冷淡,在這方面更不會有過多的訴求。

所以副官一時找不到可以用來指控諸葛懷的詞,只能說出“生小幼蟲”這種話來。

小幼蟲?

諸葛懷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他只是單純的覺得這種說法很可愛,可是落在副官的眼中就變成了諸葛懷在無情的嘲諷。

他就覺得人類喜歡玩弄感情,還喜歡做了會生小幼蟲的事情後,不想承擔責任,簡直無恥!

在蟲族,就算雙方沒有什麽感情,但他們會共同撫育小幼蟲,承擔起身為父母的責任。

副官後悔讓公玉與諸葛懷單獨相處了,他就應該早些提醒公玉要提防着人類些才對。

他家祀官樣貌也算得上是姣好了,難怪會讓人類小皇帝心生歹意。

“小幼蟲?我覺得我和祀官應該沒有做這種事情。”

諸葛懷看到光腦一直在亮,大概是收到了什麽重要的消息,他轉過身要往外走。

走出去了幾步,忽然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

“對了,記得提醒祀官以後還是離溫泉遠一些吧。”

————

諸葛懷一路來到了皇宮內屬于他的書房,光腦的消息是議會內的一個不起眼的成員發給他的。

除了虞夜合是原主從黑市買來的,并且極為信任,其實老皇帝在退位之前,給過諸葛懷一份名單。

名單上的官員的職務大多數無足輕重,但是老皇帝告訴他,他可以完全信任他們,并且可以讓他們做事。

諸葛懷也是在學習使用光腦的時候,恰巧在一份許久沒有打開過的文件裏找到了這份名單。

原主似乎對政事不怎麽上心,便也從來沒有使用過這些人。

諸葛懷覺得最近官員換的太勤了,就讓議會內這些他可以信任的人去查了一下。

重要職位的官員都會提前培養好替補,以備不時之需。

諸葛懷沒有讓虞夜合去做這件事情是因為他懷疑虞夜合。

這些官員早不換,晚不換,偏偏是在他離開首都星後換的,他看的出來,有一些官員大概是曾經全力扶持過諸葛鹿夢,所以在這次“大換血”中全部被替換下去了。

在整個帝國,能有本事做出來這種事情,并且明眼都能看出來這是有利于他的一次“換血”,恐怕除了虞夜合,再難找出第二個人會這麽做。

虞夜合走進書房的時候,就看到少年摘下面具,翻看着手裏的文件。

諸葛懷姣好的面容逆着光,光線勾勒着五官的走向,最後彙聚在了飽滿的唇珠之上。

“主人……”

虞夜合還沒有走到書桌前,一疊文件就摔到了他的腳面。

他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想起進門之前,諸葛懷的神情似乎就有些不好了,心中沉了下來,但還是面不改色的将地上的紙一張接着一張撿了起來。

“主人心情不好?”

虞夜合的聲音帶着獨特的婉轉,但也不失磁性。

“看。”

在沒有諸葛懷的允許前,虞夜合只是單純的将紙張撿了起來,并沒看上面一個字。

有些文件內容并不是他這種小小的執行官可以接觸的。

虞夜合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但有時為了諸葛懷,他又會徹底忘記自己的身份。

他低下眼眸,大概掃了一眼紙上的名單,心中大概有了一個了解。

目光柔和的将文件放到了書桌上,似有些撒嬌道:“不過是一些做了錯事被踢掉的官員,主人在意他們做什麽?”

“我找到了古國蛋糕的配方,過會兒就做給主人吃。”

前些天諸葛懷吃到了這個世界的“蛋糕”,口感與味道與他曾經的世界裏極為不同,只不過随口跟虞夜合說了一句,虞夜合就花了些時間幫諸葛懷找到了配方。

在虞夜合這裏,任何事情都比不過諸葛懷衣食住行重要。

諸葛懷放在桌面上的手微微撐平,程亮的桌面倒映着少年模糊的面容,盛開的桃符就放在桌上。

他加重了聲音,“虞夜合,你為什麽要踢掉那些官員?”

這些栽贓陷害的手段根本不值得一看,稍微一查就能夠發現問題,可是沒有人去查,也可以說是沒有人敢去查。

有這種本事的恐怕也只有虞夜合了,他能夠猜到,其他人想必也可以,他們不敢查,是因為虞夜合是他的近臣,是他的執行官。

他們認為虞夜合的所作所為都是他的指示,哪裏還敢查,不想惹禍上身就只能裝聾作啞。

虞夜合其實可以有更高明的做法讓官員辭掉職位,但是他沒有那麽去做,估計是手段越拙劣,便會越讓那些人知道這是故意而為之,就算他們去伸冤,也會無果。

虞夜合見到諸葛懷面色沉寂,唇角的笑容漸漸淡去,跪下了身子,腰背挺得筆直,光線将他的影子拖的又細又長,“因為他們不配做在那個位置。”

他聲音夾着霜雪,眸光更是凝成了冰錐。

諸葛懷失蹤前,他們便對諸葛懷有諸多不滿,甚至想要煽動平民,将諸葛懷從皇位上趕下去,諸葛懷失蹤後,他們其中的知情人甚至無動于衷,更甚者想要借這次機會扶持諸葛鹿夢上位。

虞夜合怎麽能夠忍受!

諸葛懷皺了一下眉,雖然虞夜合跪在他的面前,但是他還是能夠從虞夜合的語氣中聽出了不悔與痛惡。

“他們官職不小,你踢掉他們其中一人,便是牽一發動全身,而且他們當中有的人握着帝國的經濟命脈,與星際商人來往密切,若少了他們,帝國的經濟怎麽辦?”

諸葛懷知道他們當中有人的确對他不滿,但是這是可以理解的,換位思考一下,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國土在一個昏庸無能的皇帝手中葬送。

虞夜合不滿那些人,他也能夠理解,但是這不是虞夜合不經過他的允許而私自處決了他們。

他是皇帝,皇帝又怎麽會允許旁人僭越他的權力。

虞夜合根本沒有明白他生氣的原因。

那些人可以處置,但是虞夜合不能越過他去行使他的權力。

虞夜合眯了眯狹長的眼眸,眼尾輕輕上揚,像是伸着芯子的冰冷的毒蛇,聲音也淬上了毒,“他們就該死!留着他們不過也就那點用處了,他們不顧您的死活,他們就該死。”

每個字都像是從虞夜合牙縫中生生的擠出來,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住,指尖刺入了掌心也不曾察覺。

眼眸中閃現過偏激的陰戾,輕輕抿住的薄唇,似乎想要對那些人扒皮抽筋。

諸葛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椅子與地面摩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響,虞夜合擡眸看了過去。

良久之後,諸葛懷嘆了一口氣,“去外面跪着。”

虞夜合總是這個樣子不行,一些事情他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但有些事情不可以。

虞夜合垂着鳳眸,徐徐起身,走出了書房,就跪在門口。

他被那些官員的不作為給氣的沖昏了頭,根本沒有想清楚諸葛懷為什麽會動怒。

他只以為諸葛懷是袒護那些不值得袒護的人。

諸葛懷繃緊了唇線,方才他其實還得到了另一個消息,同樣是從議會成員內拿到的。

諸葛鹿夢私下裏對香卉星域的王室多有接觸。

若是他們私下裏謀劃一下什麽的話,諸葛鹿夢在帝國內有頗具有影響力,他這個皇位倒是可能岌岌可危。

最近幾天,他慢慢的将一些無關緊要的政事文件攔截了下來,這樣既不會打草驚蛇,讓諸葛鹿夢察覺到,他也能夠溫水煮青蛙般悄然奪回政權。

剛好,他也有要去香卉星域退婚的打算,諸葛鹿夢私下與他們的王室交好,他也可以照模學樣。

————

公玉輕顫着睫羽,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人類給他們安排的暫時的住處了。

其實為了避免蟲族傷害人類,人類特別劃分出一整個居民區來安排蟲族暫住。

這樣小心翼翼的手段在蟲族看來簡直好笑。

————

人類實在不必這麽小心翼翼的提防着他們,若是他們想要挑起戰争,不是單獨将他們劃在一個小區內就可以避免的。

公玉坐起身子,擡了擡手,全身都感覺輕飄飄的,就好似感覺不到任何的重量。

先前……他不是在和人類小皇帝泡溫泉嗎?

他怎麽會在自己的房間內醒來呢?

公玉只感覺自己的體溫有些高,對之前發生的事情模模糊糊,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紗,他記得自己和諸葛懷說了好多話,只是記不起來他到底說了什麽。

不過這點就已經足夠讓他困惑的了,他平時話并不多,更何況對方還是人類的皇帝。

他對諸葛懷能有什麽話說呢?不能是商量着怎麽侵略人類吧。

公玉掀開身上的被子,忽然看到床頭放着一件浴衣,不過似乎不是他之前穿過的那一件。

他剛要拿起來看一看,這個時候,門被人從外面扣響。

副官不太确定公玉有沒有醒,所以敲門的聲音很小。

“進來。”

副官聽到一如往常拒人千裏之外的淡漠的聲音,心中送了一口氣。

回來之後,他就讓醫師給公玉做了簡單的檢查,幸好沒有什麽大礙,不過通過各種指标來看,公玉似乎是的“醉”了。

副官默默在小本子上記下來,以後不能夠讓公玉去泡溫泉,時刻提防人類小皇帝,時刻提防着獸性大發的人類……

人類除了弱一點,在其他方面簡直無恥之極。

“大人,您感覺怎麽樣?還難受嗎?”

副官筆直的站在公玉的床邊,見公玉臉上不自然的紅暈已經褪去了很多,皺起的眉頭漸漸舒展開。

公玉抿着唇線,緩緩搖了搖頭,比這還嚴重的傷他都能夠忍受,只是意識感覺虛浮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他摸到柔軟的浴衣,潔白的布料上用淺棕色的線條勾勒着許多一摸一樣的小人,與他在走廊上見到的諸葛懷的小像如出一轍。

這似乎是諸葛懷的浴衣?

副官看到公玉手中的浴衣就來氣,諸葛懷将公玉送回來的時候,公玉全身上下就穿着白色的短褲,光溜的被諸葛懷用一件破浴衣包裹着。

他看到差點沒有被氣死。

他們蟲族身份尊貴的祀官被人扒光了給送了回來,也就幸虧他理智些,知道現在還不是最好的與人類宣戰的時機,若是換成了其他将軍或者上校,可能當場就和諸葛懷翻臉了。

副官自認為在蟲族裏他是數一數二的好脾氣。

但他還是忍不住和公玉抱怨幾句,“那個人類的小皇帝太過分了,您答應他泡溫泉的可是給足了他面子,結果他居然……您知道小皇帝是怎麽對待您的嗎?我說了您可能都無法想象!”

諸葛懷送公玉回來的時候,太着急了,也沒有看清拿的是自己的浴衣,就給公玉披在了身上。

公玉摩挲着手中浴衣柔軟的觸感,腦海中快速閃過了什麽東西,讓他迫切的想要抓住。

他與那些模糊的記憶只有一線之隔,可是他怎麽也看不清,摸不到。

公玉垂眸盯着浴巾上可愛的圖案,盡管圖案是描繪諸葛懷的,但他還是覺得不太像,少年不會這麽可愛随和,諸葛懷更多的一種矜貴優雅,過于冷靜與理智,就會讓他多了些淡漠與不近人情……

他繃緊了下颚線,像是受到什麽召喚一般,拿起浴衣在鼻下聞了聞。

一絲熟悉的香味勾起了他的回憶,瞳孔驟然一縮。

拿着浴巾的手不受控制的用力,指節都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了。

“大人,您到底有沒有在聽屬下說話?我覺得您還是不要和人類小皇帝走的太近了,萬一那一天他想要和您生小幼蟲……不對,你們在一起也生不出來……”

副官囔囔着說了半天,也不見公玉有什麽反應,若是平時他控制不住嘴碎,公玉早就制止他了,怎麽今天……

他擡起軍帽帽檐,愣了一下,公玉正将浴衣放到了鼻子下,似乎在聞着什麽。

“……浴衣哪來的?”公玉手在發顫,冰霜融化的眼眸迫切的盯着副官,喑啞的聲音從他嗓子裏擠出來。

他既期待又害怕,期待着找到王,害怕又與王擦肩而過。

從副官的嘴中,公玉知道自己之前醉了,他悔恨不已,如果他沒有醉過去,是不是就可以見到王了。

王就在他的身邊,而他卻從來都不知道。

浴衣上的香氣就是王的味道啊!整個星際,只有王的味道會讓他感到安心與順從。

副官從來都沒有見過公玉這麽緊張與恐懼的樣子,瞪大的眼眸中滿是血絲,一眨不眨的等着他下面要說的話。

他張了張嘴,斷斷續續道:“是人類小皇帝送您回來的時候,您身上披着的……”

他不知道這浴衣有什麽重要的地方,所以更不敢說錯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公玉。

“諸葛懷……”

公玉迫切的在床上跪直了身子,上身傾斜出了床邊,“有誰……有誰碰過着浴巾嗎?”

“屬下碰過。”

公玉神情停滞在臉上,眼眶微紅,隐約浮着淡淡的霧氣,就像是冬日裏凝結在玻璃上的冰花。

他身子一懈力,跌坐在了床上。

原來是他,他們的王原來是他!

難怪在得知心髒之樹孕育出蟲王後,他們匆匆感到心髒之樹,只看都被人類毀壞的心髒之樹,卻沒有見到尚且在襁褓中的蟲王。

蟲王是代表着天地的心髒之樹孕育而來的,無父無母,是創世神最滿意的作品,是最得天獨厚的存在。

難怪在流放星球出現了人類活動的跡象,難怪地龍蟲會對諸葛懷表現出來了臣服,他們思維簡單,一定是聞到了諸葛懷獨一無二的味道。

他找的這麽久的王,原來在誕生之初,就被人類偷走了。

公玉失魂落魄又失而複得的樣子将副官吓到了,他從未見過公玉有這麽大的情緒波動,急忙擔憂的向前一步,“您怎麽了?這浴衣有什麽不對的嗎?”

盡管公玉曾經将他對蟲王味道的描述通過能量網傳遞給了軍團內的每一只蟲,但是畢竟是經過他的“轉述”,副官不如他對諸葛懷的氣味敏感,自然沒有在擔心公玉身體的時候發現不對的地方。

“我找到……王了。”公玉雙目有些失神,他自己也難以相信,找了王那麽久,其實王一直就是他們口中的人類的小皇帝,一切都太過夢幻了。

“您說什麽?”

副官心中一驚,立馬迫切的等待公玉接下來的話。

王在人類的首都星上?

公玉眼中恢複了清明,他從床上下來,連鞋都顧不上穿,就急匆匆的向外走,慌亂中多了些欣喜。

他要去見王,有些事情還是要他在再确認一下,他不想空歡喜一場。

難怪王從來都沒有找過他們,可能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他們蟲族居然就這麽的被人類戲耍了這麽多年,還讓屬于他們的王去給人類當皇帝。

簡直無恥之極!

“大人,您要去哪裏?晚上,人類小皇帝還邀請您去看煙花,我看還是推掉吧,萬一小皇帝對您……”

公玉赤腳走到房間門口,停住了身子,太過喜悅了,他差點都忘記諸葛懷其實什麽都不知道。

他這麽去只會太莽撞。

“不用……”公玉盡量找回自己鎮定的聲音。

副官以為公玉不好意思拂了諸葛懷的面子,“沒事,您要是真的不想去的話,可以不用去,反正是小皇帝求着我們。”

公玉搖搖頭,“我要去,你幫我把我的軍裝拿來。”

副官雖然感到詫異,但是蟲族表情僵硬,再多的錯愕放到副官的臉上也就只是瞳孔縮了一下,“是,屬下這就去。”

他只見過為數不多的幾次公玉身着潔白勝雪的軍裝,除非出席蟲族重大的會議,否則公玉是不會穿他的軍裝。

副官更不明白一個人類的皇帝為什麽會讓公玉這麽重視,但是他還是去拿了軍裝出來。

公玉抱着浴衣,輕輕的閉上了眼眸。

聯姻?

若是王想要将全部人類當做他統治的玩具的話,這未必不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

諸葛懷走到書房的門口,看到虞夜合半垂着眼眸,跪在窗邊,清秀的面容一半浸泡在黑暗中,一半被明亮的燈光打亮,詭谲極了。

虞夜合聽到腳步聲,急忙擡起頭,眼中是想怨不敢怨的小委屈,可憐的用手垂了垂已經跪麻了的雙腿,全身上下的每一個舉動都在控訴諸葛懷對他的所作所為。

諸葛懷站到虞夜合面前,從他身上投下的冰冷的陰影将虞夜合完全籠罩在內,“知道錯了嗎?”

虞夜合略有些不情願的垂下眼眸,過了一會兒,才小聲道:“奴知道錯了,主人不要生氣了~”

尾音上揚,多有些像是小貓不情不願的服軟。

“我只是希望你下次再做決定之前先經過我的允許,起來吧。”

虞夜合感到頭頂的光線一晃,他擡起眼眸尋着望去,一只潔白無暇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唇角想要上揚起的弧度,是他怎麽去壓也壓不住的。

虞夜合将手遞了過去,感受到諸葛懷稍稍用力将他拉了起來,眼中劃過一抹異彩。

腳下一個踉跄,沒有站穩身子,就順着諸葛懷手中的力道向前跌去。

諸葛懷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他向後退了半步,背意外的遞到了冰冷的牆壁上,再擡眸的時候,虞夜合流暢的下颚線與殷紅的唇就在他的面前。

鼻尖是好聞的玫瑰清香,就好似被霜雪凍住的紅玫瑰,彌漫着白色的冷氣。

香而不膩。

虞夜合不是主動釋放出信息素的,而是他的主人太香了,讓他情不自禁的就釋放出了信心素,單數就算這樣也難以緩解腫脹的腺體的瘙癢感。

他害怕還會被打擾,有些微涼的額頭就印上了諸葛懷的額前,随便将諸葛懷呆愣的樣子收入眼底。

他的主人真可愛!

從上次回來,他就發現諸葛懷的身體裏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混了進來,雖不能徹底将那個東西消除,但是他可以讓那個東西暫時消失,不會當它來打攪他和諸葛懷。

若是系統在的話,他就能夠檢測出虞夜合的信息素正是能夠幫諸葛懷續命而且頂級的信息素。

只是諸葛懷自己的話,他可能都很難分辨出這玫瑰花香是虞夜合噴的香水還是信心素。

他推了推虞夜合的胸膛,但是沒能推動,“你噴香水了?還挺好聞的。”

虞夜合愣了愣,一瞬間沒能反應過來,而後才明白諸葛懷口中的“香水”是指的他的信息素。

原本還想看一看諸葛懷聞到他信息素後的表情,看來也是落空了。

虞夜合本來還很期待諸葛懷會不會喜歡他的信息素,在這裏近的距離釋放信息素,他多少有些誘惑的意味在其中。

他對自己的信息素很有信心,可是看到諸葛懷一臉正經的問他是不是“香水”後,他多少有些懷疑自己對Omega的吸引能力了。

若不是他的問題,那就是諸葛懷太過性冷淡了。

不過,主人居然可以對信息素毫無反應,真的太厲害了,這樣就不用害怕被外面野alpha給勾了去。

虞夜合輕輕勾起殷紅的唇,小聲道:“才不是什麽香水……”

不是香水?那是沐浴液?除臭劑?

諸葛懷根本沒有往信息素那方面去想。

因為虞夜合經常喜歡往身上噴點香水,諸葛懷就習慣性的認為虞夜合又噴香水了。

虞夜合柔弱無骨的靠在諸葛懷身上,察覺到諸葛懷想要推開他的意圖後,他輕輕蹭了蹭諸葛懷的發尾,“主人~奴的腿都跪麻了,站不起來了。”

他微微一頓,忽然覺得自己說的有些歧義,可是一點想要糾正的意思都沒有,“是真的站不起來了……”

呼出的氣輕輕排在諸葛懷的眉心,他眼眸中一片寂靜,瞧不出任何的情緒,“真的?”

虞夜合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但還是千嬌百嫩的點了點頭,指腹在諸葛懷的肩頭小範圍游走着,“嗯~奴真的腿麻。”

他話音剛落,就感到下身湧起一陣冷風,完全是出于身體的本能,虞夜合臉色一白,離開諸葛懷的身旁,堪堪躲過了諸葛懷曲起的膝蓋。

諸葛懷看了一樣虞夜合什麽是都沒有的腿,“偏我?”

他語氣很輕,像是春風拂過水面,帶起淺淺的漣漪。

虞夜合臉色微微變了一下,藏在骨子裏的奴意讓他就算被諸葛懷欺負了,也不敢說什麽,“……奴下次不躲,讓主人踹,狠狠的出氣,就算不能站了,也要讓主人先開心。”

想到剛才諸葛懷的膝蓋可能碰到他那裏,心中莫名泛起一絲癢意,指尖存留着的諸葛懷身上淡淡的香味也更加誘人。

或許上一次,他就不該只當做被“咬”的那一個,禮尚往來,他也應該咬諸葛懷一下。

諸葛懷想着走廊身處走去,“對了,我記得我前段日子關起來一個侍從,他現在在哪裏?”

虞夜合藏在袖子裏的手輕撚着,似乎并不希望香味盡快的散去,“侍從?您說那個從香卉星域回來的卧底?他被關在了您私人的審訊室。”

那名卧底原本是在軍中擔任中校的軍職,可不知犯了什麽錯,被老皇帝派去香卉星域做了卧底。

在老皇帝退位後,那名卧底效忠的人就變成了諸葛懷。

原主去流亡星球之前,卧底從香卉星球回來了,并且帶回來了諸葛鹿夢與亞種人私下勾結的證據。

原主知道這份證據曝光後,諸葛鹿夢會遭遇什麽就算諸葛鹿夢是民心所向,但他也不能越過皇帝,與其他種族交好。

為了保護諸葛鹿夢,原主收走了卧底手中所有的證據,還将人關到了他自己的審訊室。

若不是今天議會成員告訴諸葛懷有關諸葛鹿夢的事情,他也不會知道有一名帝國的卧底還被關押着。

虞夜合沒有跟上去,因為那個審訊室是專門給皇帝使用的,若非必要,他是不可以進入的。

等到諸葛懷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虞夜合擡起撚着的指尖,放在鼻下輕輕的聞了聞,而後用淺紅的舌尖将上面最後一絲殘留着的味道給盡數舔走。

與其他蟲族對諸葛懷氣味的感受不同,虞夜合對諸葛懷的氣味的感受只有迷戀。

他眸色暗了暗,來回淺嘗着舌尖的香氣,“好香……與我的完全不一樣。”

“這才是完整的蟲王嗎……”

————

諸葛懷驗證基因密碼後,坐着懸浮梯,一路下到了皇宮的最深處。

在這裏,皇家的侍衛都不被允許靠近。

冰冷,泛着銀光的金屬牆壁除了用來困住被關押在這裏的人,還用來保護放在這裏的紙質資料。

有些太過重要的信息保存在光腦上,反而不如印在紙張上安全。

四周寂靜無聲,牆壁與天花板都泛着淡淡的幽光,随着感應到他們的皇帝諸葛懷的到來,四周的光線越來越亮,知道不會刺眼有能夠看到整個審訊室的全貌。

往左邊走,是一些非要終于的資料,諸葛懷來這裏的目的并不是因為這些資料,他繼續想着審訊室的盡頭走去。

來到盡頭的牆壁前,操控板鑲嵌在上面。

在感應到諸葛懷的到來後,操控板自動播放起每一個小的審訊室內的監控。

審訊室極為狹小,而且昏暗無光,四周又沒有任何的聲響,就算不動刑,心态再好的人關上一段時間,也會瘋的。

好在,唯一一個被關在審訊室的男人從監控上來看,他并沒有人任何心态崩潰的跡象。

要不就是受過嚴格的心理訓練,心理素質強大,要不就是這個人本來就是個瘋子。

“我要見他。”

操控板關閉了監控,一陣機械摩擦的聲音過後,諸葛懷面前出現了一扇門。

不用諸葛懷推門,門就自動打開了。

随着他走進小審訊室,光也跟着他照進了冰冷幽靜的房間內。

審訊室四四方方,只是從表面上來看,似乎與一般的房間沒有什麽兩樣,也不見任何的審訊設備。

但是只要被鏈條束縛起來的男人稍稍有一點危險性的動作,他頸部的黑色金屬條帶可是瞬間讓他失去生命。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不長,大概最近會多更一直到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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