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有裸男

失戀第11天,林微微去天橋下走了一圈,撿了一個男人回家。這大概就是傳說中失戀初期的綜合症,各種瘋狂,各種暴躁,各種不理智。

倒帶回去,剛才,他要求她留自己下來時的那個表情,真是……無法形容!面對一只風情萬種、魅力無限的雄性生物,她小心肝砰然一跳,頭腦一熱,立馬沒用地丢盔棄甲了。拒絕他的話卡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來。

好吧,留下就留下!反正她也快搬了,就權當是收留了一條流浪狗。╮(╯▽╰)╭

她在廚房收拾,他在浴室洗澡,各忙各的,氣氛還算融洽。将鍋碗瓢盆洗淨擦幹,正準備放進櫃子,這時背後傳來了腳步聲。

“怎麽樣,衣服合身嗎?”她問。沒想到那渣男留下的舊衣服,居然還派上了用處,幸好沒全部扔掉。

得不到回答,她下意識地轉頭。不料,一眼瞧見光溜溜的某人,她心口一跳,差點摔了手上的碗。嘴巴半天合不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懾鳥。

弗裏茨背光站在門口,他剛洗了澡,頭發上還在滴水。但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他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一絲啊不挂,重點部位連塊遮羞布都沒有!

尼瑪,怎麽能這麽奔放,他們還不熟!非禮勿視,林微微急忙伸手擋住眼,她不是色女,絕壁不是……話說,這家夥的身材真的很不賴啊,寬闊的肩膀,矯健的胸膛,堅實的小腹,讓人想入非非。目光再向下流動一寸,她頓時沸騰了,哎呦喂,好大一條蛇呦。

啊啊啊,流鼻血了,節操掉一地。她急忙轉過身,背對着他,氣急敗壞地道,“不是給你準備衣服了,你怎麽不穿啊?”

“不合身。”他的聲音穩穩當當地從背後追來。

沒道理呀,楊森185,目測兩人身材相仿啊。不過,那個地方就……【喂!

她幹咳了幾聲,整整神色,道,“明天等我下課帶你買衣服,現在你就暫時将就下吧。”

他沒回應,房間裏靜悄悄的,等來等去都等不到一個回答,她忍不住回頭,想瞧瞧他還在不在。沒想到,他就站在自己的身後,這一轉身,一頭撞了上去。他的胸膛堅實而精壯,把她的鼻子都撞歪了。她捂着臉向後退了退,靠在水池的邊緣上,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沒事幹嘛吓人啊。

見她退步,他便又得寸進尺地踏近一步,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将她完全圈在自己的臂膀中。他身材高大,頓時帶來一股迫人的氣勢,帶着一絲霸道勁。她不由地向後仰了仰腦袋,勉強和他拉開一段距離。

弗裏茨身上傳來淡淡的肥皂味道,男人的氣息無處不在,讓她臉紅耳赤,心跳加速。對于帥哥,她向來沒什麽抵抗力。尤其眼前這只,360無死角不說,還渾身光着,視線無論落在哪裏,都是誘惑。

他抽走她手中的盤子,放在料理臺上,板正她的臉,緩緩地俯身,低頭吻了上去。這動作是這麽的順理成章!

涼涼的嘴唇蜻蜓點水般地擦過她的,林微微心跳過速,手一甩,冷不丁地将擦碗布扔到了他的臉上。一委身,泥鳅似的從他手臂下的空當中鑽了出來。

弗裏茨拉下布條,轉身。

見他要踏近,她忙伸手阻止,一臉嚴肅地道,“這樣不行。我同意你住這裏,但你不能為所欲為!否則,我收回之前的話。”

弗裏茨眯着眼睛,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算是妥協了。

林微微跑進浴室,拎起條浴巾,扔給他。他抿了抿嘴,一臉不情願地将毛巾圍在腰間,松松垮垮得,好像随時會掉下來似的。

她松了口氣,看來撿回來的這條流浪狗不怎麽好馴養啊,得花點功夫好好調.教!

他取過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涼水,慵懶地靠在臺子上看她,動作灑脫。

次奧,這明明是她家,可為啥他這麽悠閑自得,而她卻緊張得要命?喧賓奪主了有木有?

她咬着嘴唇,皺眉使勁瞪他。

剛才靠得太近,她沒仔細瞧,現在才注意到,他的背脊上布滿了傷疤。一條條像是鞭子抽出來的傷,縱橫交錯,淡淡的,顯然是有些年代了。還有,他的掌心也很粗糙,似乎布滿了疤痕。

真奇怪,這年頭,又不是戰争年代,好好的怎麽會滿身是傷?家暴?車禍?還是黑手黨?

腦中想着,她忍不住又偷偷地瞥了他一眼。帥氣、有型、有個性,神秘兮兮,還時不時地冒出一點傻氣……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啊?

******

清晨的陽光照入房間,林微微慢慢清醒,轉了個身,撞上了一堵牆。沉穩的心跳傳入耳中,朦朦胧胧地意識到好像有人摟着她。她嘤咛了聲,将臉貼上去,正想發個嗲,突然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

楊森明明已經把她甩了啊,那身邊的這人是誰?

時間停止了五秒鐘後,她猛地掀開眼皮,眨了眨眼,眼前的人影逐漸清晰。棕色的卷發,深邃的輪廓,弧形優美的臂膀,是……弗裏茨。

啊!?一顆心吓得砰砰直跳!這家夥是怎麽爬上她的床的?昨晚清理了廚房,洗完澡之後,她就回房睡了。卧室的房門沒鎖,難道是他半夜摸過來的?夢游?

她一臉驚詫,低頭望向他。

弗裏茨閉着眼睛還在睡覺,卷翹的睫毛覆蓋住那對綠眼珠,陽光在他發絲上照出一圈金色的光暈。他這個沉睡的模樣,無辜得,就好像從天堂墜下來的天使,讓人都不忍心去責備他……

呸,無辜個毛線。半夜爬上她的床,這要是把她XO了怎麽辦?這是她家,又不是妓院,丫的想上誰的床就上!

林微微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将他從夢境中叫醒。弗裏茨顫了下睫毛,睜開眼睛。那雙綠眼睛映在晨光下,顯得尤其清澈,泛着淡淡的漣漪,波光粼粼,一如四月的多瑙河。

她想問他,到底是什麽時候渾水摸魚摸過來的。誰知,才張嘴說了一個音節,就被他噓了聲,截斷下文。

他的食指緊貼着她的嘴唇,細細地摩挲,帶着一點點挑逗,讓人不安。她晃了晃腦袋,想躲開他的觸碰,結果他倒好,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口親了上來。還生怕不夠勁爆,他伸出舌尖,極盡挑逗地舔了舔她的唇瓣,那感覺就像雄狗突然聞到了雌狗味道,擡腿撒了泡尿,留下自己的印跡……

次奧!

背後一涼,林微微頓時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毫不猶豫的擡手,啪得一聲,賞了他一個耳廓子。弗裏茨始料未及,頭不由地歪向一邊。他臉上紅彤彤的,目光火辣辣的,就這樣定定地鎖住她,一眨不眨。

還以為他被打了會動怒,誰知,這家夥眉峰一挑,嘴角一彎,綻放出一抹比太陽還燦爛的微笑。那斜着眼睛帶笑的神情,有說不出淫.蕩。

一大早,就被人輕薄,出事地點還是在自己的床上,真是豈有此理!林微微氣炸了,腿一伸,一腳将他踹下了床。

她揉了揉暴跳的青筋,忍住火氣,問,“你為什麽會在我的床上?”

“昨晚做了個噩夢,來尋求安撫。”這句話說得是無比的理直氣壯。

好吧,先暫時勉強接受這個理由,她接着問,“那你為什麽裸着?”

“我習慣裸睡。”他聳了聳肩。

她深吸了口氣,“我不能接受家裏一個裸男到處亂走,給我先穿上衣服。”

他不以為然地反駁,“亞當夏娃不也是裸着。”

一口氣憋心裏,差點嗝屁,她無語地死瞅着他。

見她臉發黑,他沒再逗她,手一撐,站了起來,屁颠颠地走了出去。望着他堅實渾圓的臀,在眼前一晃一晃,後腦勺一下子就痛了起來。哀叫一聲,她又倒回床上。

老天,她收留的到底是怎樣一個怪物啊!

穿衣起床,林微微乘空去面包房給他買了倆葡萄幹面包,回來,他還在客房裏磨蹭。時間還早,拿出鍋子給自己泡方便面。剛把面倒出來,他就過來了,這回衣服是穿上了,只不過還是昨天那套又臭又爛的納粹軍裝。

她眉頭一緊,不禁問道,“你怎麽還穿着它?我不是給你準備了幹淨衣服?”

他說,“為什麽要換?”

林微微想了想,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道,“因為你制服上有納粹的标志。大庭廣衆下展示這種标記,是需要特殊批準的。你有這特批令嗎?”

“為什麽需要批準?”

“因為德國憲法規定,所有和納粹黨(NSDAP)有關的标志和書籍,除非有特批令,否則一律在大街小巷上禁止出現。”

他一愣,随即問,“憲法為什麽這麽規定?”

怎麽有那麽多問題啊!林微微皺了皺眉,道,“你沒學過歷史嗎?這還用問!”

弗裏茨沉默了會,道,“我知道的歷史只到1945年1月。”

“……”我摔,這是哪個坑爹學校啊!

作為一個歷史政治系學生,林微微覺得有必要再次身擔重任,将掃盲行動進行到底。她耐下性子和他解釋道,

“1945年德國戰敗後,德國分割成東西兩部分,東部被蘇聯占領,西部被美國、英國、法國占領。一直到1990年,柏林牆倒,東西德國才重新統一。共産.黨撤出東德,全國統一執行西德那一套聯邦制度的民主政體,持續原有的西德憲法。納粹黨一黨獨政,謀害猶太人,違背了人權和基本權利,和德國憲法相對立。所以,就被禁止了。”

她的話,太深奧,弗裏茨聽得一頭霧水,似懂非懂。只是在眨眼的瞬間,腦中依稀閃過一個畫面:昏暗的審訊室裏,女孩一臉倔強地站在他面前,嘴裏铿锵有力地道,德國的将來就是,一半被美國吃了,一半被蘇聯吃了……

說了老半天,饒了老大一圈子,還是沒說到重點上。見他愣怔着沒反應,林微微幹咳幾聲,索性實話實說了,“好吧,我們先不管憲法怎麽規定,總之這套衣服,你必須換下來!因為它……臭死了!”

“臭嗎?”他一怔,随即擡起胳膊,自己聞了下。不臭啊~~~~~他們在戰場上,不換防的時候,一兩個月不洗澡不換衣服都正常的。

見他還是無動于衷,一再挑釁她的耐心極限,林微微終于怒了。她拎起裝着面包的塑料袋,劈頭蓋臉地向他扔過去,雙手握拳,用力地敲了敲桌子,吼道,“臭的,臭死了,快去換掉。不然沒有早飯,你也休想再在這裏住下去。”

媽的,原來養頭寵物這麽困難。回頭去學校一定得制定個飼養守則,要不然她這個飼主要被活活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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