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星河歷三千七百年。
輝戊軍區。
坐落在首都星的西側,這裏是星輝帝國最大的軍事基地,也是離星輝帝國首都星最近的總司令部,今天的輝戊軍人看起來比往日更加繁忙,匆匆碌碌地來往于指揮塔和訓練大營之間,連空中都彌漫着緊張的氣息。
“這個月能源石的使用狀況,我看報表比以前要多了百分之三十。”
“希副官,上個月我們出戰了三回,能源石是在星際海盜那裏消耗的。”
“我對比的是三年前的十二月,那次跟上個月的情況很相似。”
五官精致俊美,氣質溫柔清隽的青年微微挑起一邊眉。
“三.....三年前.......”
“沒關系,還有時間,今晚檢查一下能源石動用在哪裏了,給我寫份報告來。”
被副官的記憶力震撼到的士兵一噎,再回過神來,剛剛吩咐自己的副官已經開始指揮起另一撥準備迎接元帥和鄰國将領的儀仗兵了。
有些士兵還是今年新進來的新兵,希副官居然能把他們的名字也一個不落的全記住了,不愧是.....希澤副官,真的太能幹了。
希澤副官,一個擁有上校軍銜的元帥副官,七年前,在元帥還是個上将的時候,副官就從軍校畢業成了元帥的部下,後來一直跟着元帥出生入死,前線指揮,策應,戰鬥他都行,幾次救元帥于水火中。
兩人十分默契,默契到一個眼神,副官就知道元帥的意思,一個挑眉,副官就能解讀出一句話,也有人吐槽說,元帥本來就性格冷酷,說的少,因為副官的存在直接被慣成了個啞巴。
要不是他們元帥是個絕對的獨身主義者,是個誰敢跟他表白,他立馬就把人調離的頂級性冷淡,他們都得懷疑元帥跟副官有一腿了。
總之,這兩個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好搭檔,完全不能想象兩個人不在一起的畫面。
“元帥還有多久回來?”希澤微微皺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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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艦那邊說還有十五分鐘,您就在這裏等着吧,等會兒元帥看不見您,還要去找您。”旁邊幾個常見的儀仗兵笑着跟希澤打趣兒道。
希澤收回了手臂,一手插進風衣的側口袋裏。
紫色的眸子透過光的衍射泛着淡淡的銀灰,他輕擡起眼簾,望向天空的方向,不置可否地輕嗯了一聲。
從高處往下看,黑色中長發側紮着一個小發辮的年輕副官獨自側立着,哪怕在一衆依仗隊中也仍舊鶴立雞群,氣質獨樹一幟,極為引人注目。
至少,賀星淵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他身披黑色的軍裝披風,從星艦打開的階梯下一步步走到迎接隊的紅毯上。
希澤擡手敬了一個軍禮。
賀星淵在希澤身邊停了停,深邃的眸子在他身上落了一下,接着帶了幾位使團的來賓從他身邊走過。
希澤立馬點了點頭,轉過了頭。
“回去休息,沒什麽事兒了,他們要一直在這裏待到軍演結束。”
“是。”
鬼知道希副官是怎麽解讀出這麽一句話的,但是他說的話,一定是真的。
士兵聽話地帶隊離開了紅毯上。
希澤跟在賀星淵身後不遠處,聽他與幾位将軍閑聊着這次的軍演。
不由得出了神。
和鄰國的軍事演習都要開始了,故事應該也快要開始了吧。
這個世界其實并不是一個普通的星際世界,而是一本書中的世界。
在這裏他是一名兢兢業業的副官,但是他還有另一重身份,無限游戲的通關者。
通關了那屆逃生游戲以後,主神給了他兩個選擇,一是回到自己的原世界、二是穿成書裏的一個路人甲。
跟其他無限游戲玩家不同,希澤一開始進行游戲時就沒有記憶,他不知道自己來自什麽世界,也沒有回去的欲、望,所以他就選擇了第二項。
他頂替的這個路人甲,是在反派準備說話的時候搭腔的小弟,但是這個身份他好像也已經做到頭了。
想到之前發生的事,希澤的眼睫落了下去,幾縷遺漏的黑發落在臉頰側,跟上了幾位将軍身後。
鄰國将領已經被安排到了另一個房間,這個房間只有他們本國的軍人。
從各位将軍身邊繞了一下,希澤坐在了賀星淵旁邊最靠近他的地方,而其他人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所有人都在談論軍演的事務,只有希澤有點心不在焉,看似端正地坐着卻在走神,在座的幾位将軍跟希澤都認識,有幾個跟他關系不錯,看到他心不在焉的樣子還以為他病了。
“這回軍演之後,肯定要放幾天假,你也休息一下。”
“元帥平時天天把你別褲腰帶上,什麽事兒一個信息流就找你過去了,這種機會很難得啊,離開這裏一陣兒,休息好精神才能好。”
希澤看了眼坐在桌子中央的賀星淵,好脾氣地輕笑了笑。“好。”
等各位将軍都從軍部的大會議室離開了以後,只剩他和賀星淵獨處一室,希澤之前心不在焉的狀态突然褪去,空氣中似乎有根看不見的弦也緊繃了起來。
賀星淵也察覺到了。
他喝了一口桌上機器人遞來的茶,抿了抿削薄的唇問。
“有什麽事?”
希澤沉默了一陣,終于開口道。
“元帥......我想離開軍隊。”
希澤站了起來,将已經準備了許久的卸任報告從桌子上遞了過去。
對面那boss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壓住了信,沒有打開,只是盯着希澤問。
“為什麽?”
被問到為什麽,希澤就回想起了那天發生的烏龍事件。
他能夠替反派boss說話,不是因為默契,而是因為他在無限游戲裏得到了一項能力,讀心術。
他的能力有一些限制,使用範圍和使用次數和使用程度上都有。
看一個人的心和看一群人的心使用範圍不一樣。
看一次和看數次心使用次數不一樣。
看淺層思緒和看深層思緒的使用程度不一樣。
要是能力使用過度就會“發情”,跟吃了春、藥一樣......所以除了工作,他不會去刻意讀誰的心。
但是那天不一樣。
那天和今天的情景差不多。
兩人也像今天一樣獨處着,賀星淵喝醉了,他給賀星淵送了杯解酒湯,他一不小心望進了賀星淵的眼睛裏,因為那眼神太深沉了,他忍不住就讀了。
通過賀星淵的眼睛,他看見另一個衣衫不整的自己正被他壓在桌子上,眼含淚珠,滿面春光,只能被動承受那癫狂帶着占有欲的深吻。
再回過神來,原來自己的杯子還沒送出去,那雙冷金色的眸子眸光晦澀地看着自己,他手一抖,把解酒湯都灑到了元帥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