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希澤都快藏不下去了。
什麽?那個小機器人竟然想要王子掘了他偶像的雕像?他就不怕廢品回收站成為它的新家嗎?
“......在這裏?”祁瑜深的表情肉眼可見的難看了一些。
“是的。”
機器人指了指方位。
祁瑜深再往前走了幾步,直接站到了賀星淵的雕像下。
“所以,你們挖過這下面?”
如果不挖這裏,怎麽找到稀晶。
“是的,這個雕像是我們重新擺上去的。”
“在賀老師點燃第三盞能源燈之後,星輝第一軍校花費5年時間為他立下了這個雕像,甚至連方位朝向都是精心設計過的,正好朝着蟲圈之心,你們居然動了他?”
祁瑜深氣炸了。
如果他是只貓,現在大概已經炸毛了。
SS級的精神力活躍起來,周圍的地皮明顯松動了一些。
希澤的視力在晚上依然優越,因為地面的波動,他逐漸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這個地下竟然隐隐約約是亮的。
他突然有了一些不怎麽美好的預想,希澤微微蹙了蹙眉。
地下的燈光猛地一暗,在賀星淵的雕像前的一塊土地整個坍塌了下去,祁瑜深自己也差點滑下去,
“什麽東西!”
希澤從躲藏的草垛一躍到祁瑜深身邊,拉住了祁瑜深的胳膊,向之前和第二軍團長約定好的外圈跑去。
“快跑。”
他們身後跟着密密麻麻地小型蟲族,看的人頭皮發麻,比黑夜更黑的是他們殼和觸須。
祁瑜深回頭看了兩次就不敢再回頭看了,太惡心了。
他知道這個東西,但是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
這些是蟲圈最外圍的初級蟲族,蟲族的雜兵,遇上單個并不致命,但是他們常常一齊出現,這就很致命了,就是機甲的鐵皮遇上他們都可能磨掉一層,身體素質A等以下的人類碰到他們,注定屍骨無存。
數量要是夠多,他碰上也會死。
祁瑜深越跑越急,可能心急就容易出錯,他的靴子一不小心被花壇的泥土絆倒,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前跌去。
他摔的灰頭土臉的,更要命的是,他的耳邊已經聽到了蟲族越離越近的嘈雜磨齒聲。
這種恐懼比之前在虛拟訓練室訓練、比遇上賀老師和希澤的恐懼都要更加恐怖,因為他們不會讓他死,但是它們會。
祁瑜深在跌倒的時候幾乎以為自己肯定要死了,渾身僵硬,失去了所有力氣,臉色蒼白入紙。
他完蛋了。他心想着。
可是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降臨到他身上。
他顫抖的轉過了身,聽見能源槍的發射聲作響,霎時被耀眼的光暈繞眼,根本睜不開眼睛。
等能睜開眼時,才發現,剛剛跑在他前面的黑發上校,不知何時手持着一把能源槍,擋在了他的面前。
左手能源槍的焰火燒光了附近圍上來的大多數蟲族。
他愣了一下,又看着對方舉起了右手的光劍,揮舞着,解決了幾個近身的蟲族。
察覺到祁瑜深看向他的眼神,希澤微微撇過了臉來,未束的發絲被微風卷拂的輕蕩在腦後,語氣帶着輕微的笑意。
“誰告訴你,遇上他們我們就只能跑了?”
“那你剛才……。”祁瑜深遲疑道。
蟲族剛冒出來的時候,希澤就帶着他跑。
“我為什麽會跑。”希澤嘴角噙了一抹笑,“我以為你會比我清楚。”
祁瑜深第一時間就想說我哪裏知道你在想什麽。
難不成是為了故意吓他?
但是他剛準備問出口,就意識到了什麽,看向被能源炮光焰燒焦草地,他還真的理解了。
希澤他......不想破壞賀老師的雕像.....
能源彈的光焰十分耀眼,離這裏本來就不遠的第二軍團長以這個為信號,立刻趕了過來。
剩下的蟲族在第二軍團長的機甲士兵的包圍下,很快成了一地黑水。
第二軍團長從機甲上跳了下來。
“厲害,太厲害了!剛剛那群蟲族,要是就我一個人,我可不敢轉回頭去解決他們。”
“希澤,你怎麽就不是我的戰鬥課老師呢。”第二軍團長遺憾道。
他也就是那麽一說說,他不敢真的拉希澤去做自己的戰鬥課老師,要是把希澤請去當老師,賀星淵元帥得醋成什麽樣啊,咳,這件事也就是吐槽一下。
“您可以直接來蹭我的課。”希澤道。
不光是機甲戰鬥,普通戰鬥也是希澤在教。
如果自身武技就不行,上了機甲只會更菜,所以一般的機甲戰鬥課老師都會教武技。
希澤倒是沒有特意訓練過戰鬥技巧,他參加無限游戲時,穿越的都是末世,每個末世都要不停的戰鬥,他活到了最後,自然而然地變強了,到了最後他其實也摸不清自己有多強。
“這樣......這樣不好吧。”
第二軍團長自诩自己是個年輕有為的中将了,但是在一群小屁孩中,他顯然超齡了,第二軍團長不自覺的摸了一下下巴,那裏看着十分光滑,但是摸上去還是有些小刺兒的。
想到A班還有個混在學生裏一起上學的郝天,希澤忍不住呢喃道。
“沒有什麽不好的,反正也不多你一個超齡學員。”
“你說什麽?”
第二軍團長完全沒有聽清,希澤微微勾着唇角搖了搖頭。“沒什麽。”
祁瑜深身上披了一個豪華的毯子,看上去情緒已經稍微緩和一些了,第一次碰到真實的蟲族,正常人都會有點膽怯,哪怕他是開學就考出滿分成績的大學霸,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嘴唇下咬,有些發青。
在第二軍團長的許可下,等會兒等排險組檢查完剛剛蟲族出現的地穴之後,希澤就可以和他們一起進入地下了。
祁瑜深也想跟着下去,但是被第二軍團長禁止了。
而且是那種完全沒有商量餘地的直接拒絕。
祁瑜深失落的坐在一邊,似乎在強逞能似得裝作一點都不在意這種拒絕,但是希澤知道,以原文當中祁瑜深事事要強的性格,他不可能不在意。
最多是裝的不在意。
他走近了祁瑜深,祁瑜深身邊也沒有什麽人,大家都在忙,沒人顧得上這位王子,要是他身邊有兩個跟班可能看起來還沒有那麽孤零零的,現在就他一個人就顯得像是個小可憐了。
希澤剛剛走近他,就聽他像是自言自語似得問道。
“我是不是很沒用。”
“見到蟲族,腿都軟了。”
“還探什麽路。”
一直高昂着的金發腦袋,低沉了下去,埋在膝蓋裏,他對自己這次的表現十分不滿意。
他在為自己害怕蟲族的事感到羞愧。
希澤對他沒什麽惡感,主要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了。
在原文裏,祁瑜深繼承了賀星淵的遺志,堅定不移的選擇了探路者計劃,從始至終都未改變過,也沒有逃避過。
至少希澤欣賞他這點。
“那有什麽關系。”
少年擡起了頭,有不可置信。
因為希澤好像是在安慰他。
希澤也确實是在安慰他,他淡淡道。
“至少你保住了賀元帥的雕像。”
因為祁瑜深發怒,蟲族是被提前引出來的,并不是挖礦挖出來的,所以保住了賀星淵的雕像。
那些背後的人,故意選在賀星淵雕像下放陷阱,可能也是想毀掉賀星淵的雕像,畢竟雕像也象征着賀星淵,在賀星淵正在點第四盞燈的時候,雕像要是毀了,寓意顯然不好。希澤覺得這小子應該為自己鼓個掌了。
“......”
重點是這個嗎?
祁瑜深無力地嘆了口氣。
“你很厲害,面對那群惡心的東西還能那麽淡定。”
“所有軍人都像你那麽淡定嗎?”
就一個人,面對那麽多蟲族還能冷靜的戰鬥。
“那可不全是,你不需要以這個為标準要求自己,這個要求對你來說有點高。”
畢竟像他這樣經歷過喪屍,異行,鼠疫等各路妖魔鬼怪的人僅此一位。
心理素質能和他相比的人,這個世界上他只見過一位。希澤不自覺得往那邊的雕像看了一眼。
祁瑜深又被噎住了。
這個人生來就是來打擊別人存在的吧。
好吧,他現在已經承認了對方說的全是事實。
希澤看着少年十分鄭重地站了起來,給他鞠了一躬。
“對不起。”
“......”
“請您教我。”
我本來就是你的教員。希澤微勾唇角。
所以這就是分內的事,沒什麽好請不請的。
像是被希澤的大度打開了話匣子,祁瑜深把自己想的,之前做的全說明白了。
“之前我不該小瞧您,我不該跟朋友說,您就是個為了權利才留在賀老師身邊的牆頭草,誰做元帥您都會上趕着讨好的那些話。”
原來這就是他被風紀委員抓住的把柄。
他還以為是什麽大事。
“你怎麽會這麽想。”希澤依舊微笑的問着。
“我關注賀老師的一切,所以也看了很多有關您的報道,我總覺得您讓人有一種随時都會消失的不安全感。”
希澤嘴角的弧度微微拉直。
祁瑜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
他甚至想過,可能一直呆在賀星淵身邊的人是其他任何人,他可能都不會有這麽強烈的抵制欲。
他怕希澤會給老師帶來傷害。
近距離接觸之後,他也能感覺到。希澤不是那種為了權利接近賀老師的人,可能是他感覺錯了吧。
“您還會成為老師的首席副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