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9.大夫變學徒
因為付大爺家裏住着生麻疹的孩子，付大爺和付老太兩個人忙前忙後的替孩子看病，所以那些生病了的孩子爹娘都自覺地帶飯菜來付大爺家裏，給自家孩子吃，所以到了中午湯玉只好回家做飯。更何況家裏還有兩個孩子，而且小琪的病也沒有太好——麻疹要好得快，至少也要一周左右才會好！
湯玉還在外面石板路上走着，就看見家裏廚房的煙囪在冒煙。湯玉不由得有些心慌，小珂還小，平時雖然會幫着燒火，但是竈頭上都是湯玉在忙乎，指揮着他燒火。而現在湯玉還不在家，自家的煙囪卻冒了煙，難道是小琪起來做飯了？這怎麽行？！
湯玉看看有些偏了的日頭，心裏一陣愧疚——兩個孩子早上就吃那麽一點東西，肚子大概是餓了吧！
湯玉急忙小跑着進了院子，還沒有進廚房就聽到小琪和小珂在說話。
“三姐，雖然我記不得娘啥子樣子了，但是我覺得我二姐有時候就像娘一樣。你不曉得你生病昏昏沉沉那會，二姐像個大夫一樣給你治病！甚至好像比娘都厲害！不對，比爹都厲害，爹他不懂看病。”
“嗯，這是好事。當初爹就跟我們說了的，‘長姐如母’！二姐最大，以後我們都要聽她的話。你也不要出去跟別人說二姐這裏不對！曉得不？”小琪說“這裏”的時候用手指了指頭。湯玉在門外看不見，心裏倒是猜到了是什麽意思。
接着小珂又說道：“我哪裏是說二姐腦殼不對頭嘛，我是說二姐懂的多，比豆子哥他們都懂的多！腦殼裏裝了好多東西……而且……那條魚，你也是看到它馱着二姐在河面上的。不然劉伯伯牽着牛來，啷個又可以一下子拉住二姐？早就沖遠了。”
“說了你以後不要亂說的，啷個還是記不到呢？二姐是去下面見過爹娘的！當然跟別人不一樣。但是你以後嘴巴給我把牢點！這些話我們自己說了就算數，其他人面前是千萬不可以提的！不然……”小琪說着就沒了下文，但是小珂卻看得出她滿是痘痘的臉上已經一片慘白。
“我曉得！我不會亂說的，三姐！你放心，我是家裏唯一的男子漢！我保證，我說話算數，以後再也不提了！三姐，你莫生氣嘛。”
“哼，我有什麽好生氣的。但是你要記到，如果這個家沒有了二姐，我們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所以以後一定要聽二姐的話，曉得不”
“曉得了，曉得了。三姐說得我很不懂事一樣，我還幫二姐給你燒火熬湯了的呢！三姐一點都不記小珂的好！”說着小珂的小嘴翹得老高。
“好了，好了。三姐記住了，我們家弟弟是全村最乖最懂事的娃兒！”
“嗯，這還差不多。不過……三姐，你看二姐這麽大半天都沒有回來，我……我真的有些害怕。”
“怕啥子？怕二姐不要我們了？二姐不是這樣的人！你以後少亂想。才幾歲的娃兒哦，一天腦殼裏想的東西那麽多。”
“三姐，你莫動！鍋蓋我來揭！麻子痘痘破了要留疤的！”
“你人小，哪有力氣嘛。還是我來，我小心點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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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我來！”
“還是我來吧！”
湯玉推開了竹篾門，說道：“你們兩個都停着，我來！”說着臉上也滿是笑意。
“二姐你回來了啊！”小珂第一個反應過來，連忙從竈頭邊上沖了過來，一把抱住湯玉的腰，把頭埋在湯玉的脖子下面。
“二姐，你啥子時候回來的？”小琪站在一邊，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湯玉。
“剛回來。”說我湯玉拍了拍小珂，又走到小琪面前，仔細看了看她臉上的麻疹情況，摸了摸她額頭的溫度，心裏這才放心。
“二姐，雖然我臉上的麻子還在長，但是現在我感覺精神多了。剛剛就覺得有點餓了，就在一邊指揮着小珂幫我熬點稀飯吃。”湯玉是囑咐過小琪不可以碰冷水，不能做事情的。她連忙解釋，怕湯玉以為她沒有聽話。
“四弟，這些都是你做的？”
小珂立刻睜大眼睛很是認真地點頭，讨好地說道：“二姐，我可是很聽話懂事的娃兒哦！三姐都說我火燒得好，飯被我煮得好香哦！二姐，你聞聞，這鍋裏的飯是不是有香味跑出來？”
湯玉假裝很用力地聞了聞，然後皺着眉頭說：“沒有聞到啊！”
小珂不信，又急切地說：“二姐，你很使勁地聞聞看！”
湯玉哈哈地笑了起來，摸摸小珂的頭：“瓜娃子，二姐在外面就聞到香味了，剛剛騙你的。哈哈哈……”
小珂也不惱，滿意地揚起嘴角，看着湯玉笑，眼睛裏全是亮晶晶的光芒。
“對了，二姐你去哪兒了？”
小珂繼續在竈前燒火，湯玉揭開鍋蓋，用鍋鏟在鍋裏攪拌了幾下，又蓋上了鍋蓋。
聽到小琪的問題，湯玉想起剛才孩子們對她的信任和依靠，心裏暗暗地想，以後要做什麽還是要跟他們說一聲的好，不能讓孩子心裏留下什麽陰影。
“村裏頭好多家的娃兒都生麻子了，付大爺家裏忙不過來！我就去幫忙了。”
“二姐，你不是說不可以跟生麻子的娃兒在一起嗎？你看我。”小珂指了指臉上的簡易口罩，
“跟三姐在一起說話都離得很遠，還要戴口罩的！”
“是啊，二姐！你去未然不遭傳染啊？還是莫去了哦。”
湯玉知道這是兩個孩子在關心她，于是也耐心地解釋道：“我去付大爺家送點藥，他那邊忙不過來，我就幫忙了一哈兒。後來趙婆婆就說我以前像小珂這麽大的時候就生過麻子的，生過麻子的人就不會再被傳染了，所以我就敢和三妹在一起不用戴口罩。”
“那我啥子時候才出麻子啊？我也想要和三姐一起！”小珂委屈地說道。
“瓜娃子！你以為生麻子好啊！”小琪心裏其實也反應過來，小珂這麽說話只是想要和她們在一起，害怕被隔離在一邊，但是嘴上還是沒忍住要這麽講他。
“四弟你個寶器，生麻子這個事情不是你想生就生的！比如說我們屋頭現在這個樣兒，你三姐生麻子了，你曉得二姐我有多擔心嗎？特別是村子裏的娃兒大多都生麻子，付大爺一個大夫根本忙不過來的情況下，你曉得二姐有多害怕嗎？你現在要做的是，幫二姐看好你三姐，不能讓她吹風受涼，而你自己也要保護好自己，在屋頭戴好口罩，進屋出屋都要用草木灰洗手，千萬不要生病！這就是幫了二姐的大忙了！”
“我……我曉得了！二姐，我聽你的話！再也不這麽想了。”小珂低着頭，認錯一樣地跟湯玉保證，然後又微微地擡起眼看了看小琪，說道，“三姐你也快點好！免得二姐擔心！”
“嗯，我曉得。”小琪說着就自己回卧房去歇着去了。
湯玉滿意地點點頭。
下午，湯玉在自家院子裏的小菜地裏挖了小半籃子的芫荽，提到了付大爺家裏去。
付老太看了看籃子裏的芫荽，也好奇地開口問了一句怎麽來的。
湯玉解釋是自己買的菜種，自己種了一小窪菜地。
付老太微微點了點頭，也不再說什麽，直接拿去了廚房。
“秀姑，咱們家的葛根呢！還有沒得？你再熬一碗麻湯來！”
進院子還沒有看見付大爺，就聽到他在堂屋裏喊出的聲音。
“老頭子，蛣蟟子殼殼沒得好多了！是不是要去鎮上藥房去買點啊？”
蛣蟟子其實就是蟬，或者叫知了。蛣蟟子殼殼當然就是蟬皮了，這都是這裏的方言。
“買啥子買？叫小玉去找些回來不就好了？”付大爺毫不客氣地從堂屋出來，看着湯玉說道。
湯玉被付大爺這麽一說，心裏一陣疑惑。
“小玉，以後要跟着老頭子我學點東西，現在就先去給老爺子找些蛣蟟子殼殼吧，它們一般是在樹葉子上蛻的殼殼，高的樹不好爬，你去山彎水塘那邊的橘子樹上找找看！”
付大爺還真是沒跟湯玉客氣，直接告訴她這些東西應該在哪裏有。
不過……老爺子啊！貌似我沒有答應過您要跟您學什麽東西吧？湯玉腹诽道。但是最後卻也真的接了付老太遞過來的籃子就出了門。
等湯玉走後，付老太有些擔心地問：“老頭子，這要得不？她一個女娃娃家的……”
“哼！難道我付家醫藥世家的傳承就要在我手上敗了麽？女娃娃又怎麽樣？這些年來，這村子頭又有誰比得上她的天份？”說完，付大爺用手揮了揮，打斷了付老太将要反駁他的話，自己拿起桌子上的煙槍，點火抽了起來。
付老太看了看自己老伴兒在淡淡煙霧中，惆悵的模樣，想說的話都吞回了肚子裏。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我欠賬了，~~~~(>_<)~~~~ 所有的理由都不說，我自己曉得都是借口。所以我今天争取雙更！
大家要多多支持啊！
前面厚着臉面打滾也沒有效果，潛水黨實在是太多了……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