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們的流年
第二天,陳韻提着下午茶單獨來舞蹈室看我,美其名曰看看演唱會的排練是怎樣的,看了幾個舞蹈後大方鼓掌贊道“真棒”,還說一定要我演唱會時留票給她,她這次會在國內呆很久,一定趕得上我下個月的演唱會。
我知道她來是有話要和我說,所以不到三點就解散了大家,跟她很有默契地一起去了附近的茶室。一坐下來,我們都沉默了,倆個女人都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我覺得這場景真是挺戲劇,拍成影片是不是可以演成女主和小三談話?不過,我倆的立場好像都對不上號啊。
這時有人走過來問我要簽名,我大方的簽好後擡眼便捕捉到了陳韻擰起的秀眉,以為她不喜歡我如此張揚或者有錢人本身也看不上“戲子”,沒想到她卻莞爾對我解釋道:“這是我開的茶室,我有說過不要人過來打擾我們,看來這些人管理上有問題了。”
我一愣,這才四下正式打量起這個茶屋。說它是個屋其實一點不為過,外觀是椽木築成,內間也不過十幾張桌子,裝修得很有些園野風味,吊着的秋千、木制的桌子、四周的薰衣草和牆上的田園風光壁畫。
我打量完看陳韻,陳韻笑着說:“開個咖啡吧或者茶室是我從小的夢想,牆上的畫是我自己畫的。”
我露出意外的表情,贊道:“真是人才啊。”
陳韻不客氣地收下我的贊揚,繼續說道:“那又怎樣呢,從小的夢想都實現了,人卻不一定是快樂的。”
我又可恥地沉默了,原諒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麽。
陳韻似乎也不需要我說什麽,她向不遠處經理模樣的人招手,對方馬上退到一間屋子裏端來了一套看起來就很專業的茶具,我看着她優雅的熱杯、沖茶、洗茶……垂着的眉眼像畫裏的人物,沉靜娴淑,我不由得羨慕起她來,因為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可以去玉手泡茶姿态端莊,我倆比起來,确實一個是鄉下的野丫頭放古代也就是上上戰場混個小職位那種,可她,那就是千金閨秀必須入皇門的那種,我不嫉妒她,卻同為女人,心裏還是有了點小結。
醒茶的時候,她終于看向我,唇角的笑真是溫柔得晃瞎我的眼,雙手放在膝上,她說道:“這是當年跟着阿修和小幽去日本的時候,我學的,這些年來,很多東西扔了,這門手藝倒一直留着。”
“呃……你們……”我有點理不清思路,因為我聽到的關于栾修和龍銘幽的故事裏,沒有陳韻的存在。
陳韻垂眸看向面前的茶盞,幽幽為我解開解惑。
“我和阿修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青梅竹馬,從幼兒園便在一起,一路小學到初中。十七歲那年,他突然修學了一個月,再回來時,帶回了小幽。那個時候小幽的媽媽剛過世,這孩子自閉得很,除了對阿修,任何人都不假辭色。用了一年的時間,終于慢慢跟他混熟了,他卻要回美國了。阿修便申請了去國外讀大學,我呢,自然要跟去,不為別的,因為我從小就是以嫁給阿修為夢想的。阿修照顧小幽像兄長對弟弟一般親呵,我這個夢想當嫂子的人自然也不能落後,于是,我們三個一起去了美國。在美國三年,是我們最快樂的時光,雖然阿修對小幽好比我更多,雖然我心裏會難過,但我還是忍着,我想,我比小幽大四歲呢,怎麽也得讓着他。可是到了大三的時候,我身體越來越不好,我身子本身底子就弱,到大三的時候已經不得不離開美國回國在媽媽身邊靜養。一年後小幽和阿修回來,我發現他們更加親密了。”說到這,陳韻頓住了,苦笑着端起面前的茶盞為了的小杯裏滿上一杯後再給自己添,然後啜了一口,擡眸看我,我看到了她眼眶的濕潤。
“不怕你笑話,我其實懷疑過阿修是不是愛着小幽的,那個時候我們家和栾家已經将我們的婚事搬上日程,訂婚是随時的事,可是他對小幽的好,好過對我太多太多。下雨天,會擔心小幽沒帶傘,天涼了要擔心他是不是沒穿夠衣服,種種種種,即使小幽沒在他身邊,他也沒有停止對他的一點關心。後來,阿修大學畢業了,小幽也二十了,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突然間,本來打算繼續在美國讀研的阿修回來了,我們訂了婚,我的幸福沒持續多久,栾修又飛回了美國,只是不讀書,沒人知道他回去幹什麽。一年後,他回來了,瘦得讓人吃驚,卻向我求婚了。”她笑得更苦,一口将茶飲盡,說道:“他不是同性戀,我這樣告訴自己,因為我們在一起過,他對我的溫柔并不假。他會有反應,面對我……”
我忍住将嘴圈成O型的動作,眸光閃躲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如此看來,栾修是個雙……而我和陳韻很悲哀也很巧合的,都嫁給了一個雙,并且我們的丈夫,很有可能是相愛卻不能相守的。
心裏很亂,我想我坐不下去了。假裝看了眼手機,我發揮十足的演技笑得雲淡風輕,我說:“你別想太多了,你不在國內這段時間,阿修有跟我們提起老婆如何如何呢,雖然他們沒有告訴我你今天說的這麽詳細的事情,但我想,你是誤會什麽了。至少你看,我們家龍銘幽是沒問題的,我們連兒子都有了。他是沒問題的……”我這樣說着,更像在安慰自己。
陳韻點頭,她也注意到了我看手機的動作,她問我:“有事嗎?”
我繼續笑,“是啊,答應兒子帶他去吃飯的。”
陳韻率先起身,“那你快回去吧,你兒子真可愛,有機會我們一起出來吃個飯。我這次回來也是想和栾修生個孩子,沒準以後我們能結親呢。”
我哈哈哈地笑,随她走向門口,不回答她的話。拜托,她要是一不小心也生了個兒子,這事可了不得了。
我上車前,陳韻突然喊住我,“雅崎,”她仍然那般溫柔親和,“小心你身邊的人一點,不要把誰都當作好人,親近的人,往往會将你推向深淵。”
我不解地看她,她已經轉身走回茶室。我站在原地回味了她的話半晌,參不透是什麽道理。她是在警告我對龍銘幽要設防嗎?龍銘幽什麽都有了,他要是真想推我進深淵,能做的,只有将我親口說愛他、他親耳聽我說的權利收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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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陳韻是有點小題大作了,所以這事我沒有特意講給龍銘幽聽,如果陳韻說的是他,講給他聽反倒更令我們的關系緊張尴尬。走一步是一步吧,有時候我也會這樣安慰自己。
6月底,離演唱會開始還有三周的時間,我的服裝已經陸續到位,跟陸子昊去場地看了幾次舞臺,終于在場地徹底竣工這天,我們一隊人上了舞臺彩排。那天下着雨,我們在雨中舞蹈,為了保護嗓子,現在所有的練習仍然是放着音樂。我不抽煙了,也開始每天喝胖大海,這種我曾經笑是老年公務員的飲品,我一天好幾杯。
龍銘幽比我還忙,他要好幾個國家的飛,我想他一定又是開展了什麽新項目,沒精力去管他,只是偶爾會思念他。離演唱會的日子越近,我越發有些緊張。
緊張倒不至于令我亂了分寸,對于媒體問到我的演唱會嘉賓是誰時,我只說:“你猜。”這使得有傳聞我其實根本請不到什麽嘉賓,畢竟我不出席太多活動,平日裏與圈子裏的人打交道并不多。甄卯兒大秀她的演唱會嘉賓,還上了綜藝節目與她的演唱會兩個嘉賓——成靖天及一名當紅偶像歌手一起,為演唱會造勢。相比之下,我的演唱會,黯淡無光。
其實不是我想無光,在還有十天演唱會開始的時候,龍銘幽這貨,把我強行帶出國了~
原來他在忙的除了他自己的工作,還忙了我演唱會的服裝。我在他的私人飛機上抱怨,我說:“我的衣服不是都做好了嗎?你也看到了,上身效果不錯,都是我自己選的,你是在鄙視我的眼光嗎?龍銘幽,這是我的演唱會,你不要插手太多好嗎?”說完這話我就後悔了,他怎麽做,到底算是為我好。可看到他冷冷淡淡的臉并沒有一絲一毫因為我傷人的話語而有所動,我就更氣了,于是更加口不擇言,“你知不知道這樣很煩哎。我有我的計劃,你不要亂管閑事好嗎?”
我承認我這段時間其實壓力很大,想勝過甄卯兒讓她難堪的心在甚了,我不知道我到底要和她比什麽,我就是想看看她失意的樣子,然後我可以指着她的鼻子說:“甄卯兒,人是有報應的,你記住了!”
可這樣想我一點也不開心,甚至這麽對龍銘幽吼完我也沒有快樂,我的心很疼,他的無動于衷卻讓我為他感到不值,我也許已經沒心沒肺了吧,即使愛着他,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了。
龍銘幽冷冷地看着我,“說完了?說完了就準備試衣服。”
飛機已經着陸,我們已經坐在去他訂衣服的店的路上,我沉默着跟着他,為剛剛的失言自責。
衣服真的很漂亮也很有水準,比我之前選的要更上兩個檔次不止,甚至有一件人魚擺的拖地裙墜着的水鑽都是貨真價實的。我在更衣室裏抱着衣服偷偷抹眼淚,龍銘幽啊龍銘幽,你這個冰塊,到底是什麽構成的,為什麽你化不成一汪水,靜靜地流在我的身邊?
最後選了幾件換掉我演唱會一些看起來很普通的衣服,我們走出這間私人服裝店,我知道這家店的設計師兼老板,不是一般人請得動的,為了我的演唱會,龍銘幽真的是下了血本。他對我這麽好,我會真的愛他到失去自我。
不想這樣,于是停下腳步,走在前面的他回頭看我,我抱着那件鑲滿了水鑽的衣服走到他的面前,低聲的、甚至帶着懇求地說:“龍銘幽,我演唱會那天,你可不可以別去?”咽了下口水,我說:“我怕我會太緊張。”
龍銘幽沉默了足有一分鐘,回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好吧,兩天沒來更,收藏掉了,删收藏的果斷不是真愛!!!所以我不可惜,一點也不!!!555555555~
這一章有沒有在最後一部分小虐到?我覺得,女主确實對咱龍大冰塊兒有點……過了哈。
好吧,再兩天後見,不是真愛的,你們傷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