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

寧憑淵醒來時,是在自己的寝殿,旁邊坐着焦朋義,他微微一愣,問:“我怎麽在這?”

“回尊上,你方才暈倒在昊穹殿外了。”

“嗯,我……有沒有說什麽胡話?”

焦朋義想了一下,搖頭道:“那倒沒有,就是你死死地捂着肚子,也不知是腹痛還是怎麽了。”

他松了一口氣:“你先退下吧,我想歇息一會。”

“好,我就在外面,叫一聲就行。”

“等等,去把圓圓放出來,讓她守着就成。”寧憑淵吩咐道。

“是。”

待人離開後,他才起身,大手一揮,面前出現了一面鏡子。

他看着裏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眼裏閃過一絲迷茫,随即又被憤怒取代:“你最近出來的很頻繁,還有意抹去記憶,是因為什麽?”

然而無人回答他的問題,他只能自己暗自揣測。

他與“他”和諧共處了這麽多年,一直相安無事,可是最近“他”卻隔三差五地就跑出來,而且很多事在他醒來時毫無印象,卻又似乎能察覺到“他”的內心變化與波動。

他冥思苦想,最後只能從最初的蛛絲馬跡裏找出一個模糊地人影來——穆予安,你到底是何人?

“尊上,我回來了。”外面響起他婢女的聲音。

他立馬收起鏡子,重新躺了回去,給她隔空傳音道:“好好守着,閑者勿擾。”

“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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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予安連連點頭,擔心地看了看四周。

也不知道扁扁跑哪去了,說好了的給他找吃的,找着找着就沒影了。

不會是又被關起來了吧?

不對,焦朋義去找他的時候,并沒有帶其他人進地牢,那是去哪了呢?

他守了大半天,肚子又開始咕咕叫。

正巧寧憑淵這時走出來,聽到這個聲音,瞥了他一眼,徑自往前走。

片刻後,寧憑淵回頭看着他,他才識趣地跟了上去。

直到站在廚房後院,他才愣了一下,猶豫道:“尊上,你這是……想吃燒餅嗎?”

寧憑淵并沒有理會他,沖裏面的人說:“一個燒餅,算了,三個吧。”

聞言,雲屏和桃子對視一眼,趕忙拿出幾個燒餅,遞給寧

憑淵。

寧憑淵不接,回頭看着穆予安:“吃吧。”

穆予安詫異地看着他,難以置信地接了過去,燒餅香味頓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接連咬了好幾大口,囫囵吞了下去:“謝尊上!你真是大好人!”

“慢點吃。”

穆予安擡眼看了他一下:“尊上,你能別……這麽溫柔嗎?我有點慎得慌,你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就是。”

“好,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近日後山有不少石頭滾落下山崖,你負責把它們搬上來。”寧憑淵直接吩咐道。

“咳咳……尊上,我只是開玩笑的,你當真做什麽,那什麽,這燒餅挺好吃的,你要不要也來一塊?”穆予安險些被噎着,伸手給了對方一塊餅,以示友好。

寧憑淵往後退了一步,嫌棄地看着他:“這事就這麽定了,近日我要閉關,等我出來時,希望你已經完成任務了。”

“尊上,咱們有事好商量嘛。”

說着,他扯了扯寧憑淵的袖子,在上面落下個油印子:“你這次關着我,我都還沒找你算賬,你怎麽還給我搞任務啊,都不給我喘口氣的時間嗎?”

寧憑淵扯回衣服,眼神寒冷如冰。

他馬上就扔了餅子飛快地轉身就跑:“我去搬就是!”

待寧憑淵也離開後,桃子才拉着雲屏說悄悄話:“你說,圓圓和尊上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周瑜打黃蓋。”

“不對,我覺得是打情罵俏。”

見雲屏不大信,她解釋道:“你剛剛沒看見,圓圓走之後,尊上偷偷笑了一下呢!好看死了,真是再找不出第二個比尊上還好看的人了。”

雲屏點了點頭。

桃子又道:“你說這圓圓,天天這麽被欺負,竟然也乖乖地聽話,以前可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呢。”

雲屏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地說:“所以說她才是黃蓋,你以為天天被尊上欺負,只是個欺負嗎?”

“你是說……”桃子似乎想到了什麽,驚訝地看着她。

雲屏點頭,很欣賞她的領悟能力。

“尊上還變着花樣欺負圓圓?他喜歡那個調調?!”

“……”

雲屏扶額,她對一八卦精抱什麽期待呢,“我去燒火了,你自己慢慢琢磨吧。”

穆予安雖說生氣,

但是他現在看開了,若是想好好修煉的話,就不管什麽都得聽寧憑淵的,哪怕是懲罰,都有可能是觸發他打破關竅的關鍵所在。

而且扁扁現在很安全,甚至不想離開,那他就不必和寧憑淵作對,倒不如讨好一下,說不定修煉就事半功倍。

他腳程很快,沒多久就跑到了山下,注意了清都山的結界線。試着往前走,卻有道屏障阻攔着他,無論他是踢是踹,都毫無裂痕。

這麽強的結界,是怎麽辦到的?

“小姑娘,你在這做什麽呢?”

一位黑發老人站在後邊,背着個背簍,滿臉皺紋,但是腳步輕盈,他竟然沒聽到任何動靜。

“我來搬石頭。”

“哦,那你走錯地方啦,石頭都在後面,你從這繞過去就到了。”

“好的。”

他剛走了幾步,回頭好奇地看着老人:“我這麽一個弱女子去搬石頭,你一點不驚訝?”

老人摸了摸胡須,笑道:“這清都山,妖魔鬼怪甚多,別說你一個女子搬石頭稀奇,就算你不是個女子,也沒什麽稀奇的。”

穆予安微微詫異,直覺他這話裏有話,沒敢細問,說了聲告辭就往後面去了。

片刻後,他看着面前大大小小的石頭,直接将一條路給堵住了,頓時覺得這工程量有點大,似乎太高估自己了。

糾結半晌,還是撸起袖子加油幹,搬起一大塊石頭就往山上走。也不知爬了多久,他搬上後直接癱倒在地,氣喘籲籲:“媽的,人幹事?”

不過,他看了看這塊石頭,産生了一種莫名的自豪感。

他穆予安,也是可以搬磚的!

自那日起,他就每天在焦朋義那練習基本功,下午就去搬石頭,晚上回去繼續背心經。

效果很顯著,他從一天背一塊石頭,到後面已經可以背兩塊或者三塊了,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一口氣都能上五樓了。

山中不知日月,大半年的光陰就這麽眨眼而過。

這日,他剛搬完最後一塊石頭,正和雲屏她們抱怨呢,就聽到那許久未曾響過的鈴铛響了。

“該死,這王八蛋要出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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