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膽子大起來的時候連自己都怕

趙璋今天上朝有些沒狀态,好幾次走了神,好在也沒人敢擡頭看他,眼看時間過了半個時辰,大殿上戶部和兵部兩位尚書吵的不可開交,每個月為了軍饷,這兩位總要吵個沒完。

但趙璋知道,這二位私底下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看似吵的面紅耳赤,實則私下早通過氣了,只是吵給他看的。

“行了,既然兩位愛卿争論不出個結果,就由內閣拟個章程出來,明天上朝由二品以上官員投票決定,退朝吧!”

趙璋甩袖而去,大臣們戰戰兢兢地下跪三唿萬歲。

趙璋大步走回禦書房,直到門口停下腳步,宮女太監跪了一地,他問值守的林公公:“翰林院侍講到了嗎?”

林公公剛才受了氣,對沈嘉也沒好印象,斟酌着語氣說:“沈大人剛到了一會兒,因衣裳不整被杜總管帶去沐浴更衣了。”

“沐浴更衣?”趙璋咀嚼着這四個字突然笑了,擺擺手讓他退下,然後進了禦書房。

剛坐下,一名宮女送上茶水,趙璋拿起來的時候手一抖,杯盞落地,濺了滿衣擺的茶水。

那宮女吓得面無血色,跪下求饒:“皇上恕罪,奴婢該死。”

趙璋一臉平靜,起身彈了彈衣袖,“平身吧,把這裏收拾幹淨,朕去更衣。”

他轉身從後門走出去,徑直入了隔壁的院子,因為他常住禦書房,隔壁的偏院修了個浴池,他猜測杜富成把沈嘉帶來了這裏,這老貨最懂得揣摩他的心思了,肯定看出他對沈嘉的不同。

走到門口,趙璋果然聽到裏面有水聲,揮手讓伺候的宮人退下,深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

沈嘉昨晚睡得不好,現在泡在熱騰騰的水池裏壓根不想起來,聽到開門聲只當是送衣服的,軟綿綿地說了句:“衣裳放外面,我自己穿就好。”

腳步聲繞過屏風停在水池旁,沈嘉睜眼,先是看到一雙明黃色繡金龍的靴子,然後上移,對上了趙璋不喜不怒的雙眼,他下意識地往水裏沉下去,只露出一顆腦袋,“皇上……”

趙璋見他動作冷笑一聲:“沈大人為何在這?青天白日的想勾引朕不成?”

沈嘉沒料到他會這麽想,臉色由紅轉青,氣唿唿地說:“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為什麽在這兒,說不定就是你吩咐杜總管帶我來的,否則青天白日的,皇上來浴池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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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璋見過惡人先告狀的,但是沒見過敢這麽對他說話的,撩起衣擺說:“剛才宮女不慎打翻了茶杯,朕來更衣而已。”

沈嘉瞅着那片顯眼的茶漬,低下頭說:“請皇上先轉過身去,微臣這就起來。”

趙璋站着沒動,雙手抱胸看着他:“你敢命令朕!”

“那皇上是想看微臣的身體嗎?”沈嘉朝他抛了個媚眼,假惺惺地問:“要不,皇上下來一起洗?”

趙璋平靜的面具龜裂了,怒視着這膽大包天的臣子,咬牙切齒問:“你平日就是這般輕浮的?”

沈嘉一臉無辜地問:“兩個大男人一起泡個澡怎麽了?這就輕浮了?長安城的大澡堂每天生意興隆,不知多少男人一起泡過澡,皇上連這也不允許?”

“你去過大澡堂?”趙璋挑眉問到。

沈嘉當然沒去過,他是南方人,何況還喜歡男人,怎麽可能會去大澡堂?曾經也有朋友請他去過,都被他拒絕了。

但當着皇帝的面,沈嘉不知道怎麽想的居然點頭了,“當然去過,搓澡小弟的手藝不錯,讀書坐久了去搓一搓挺舒服的。”

趙璋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後牙槽都要被咬爛了,“好得很,那侍講大人也給朕搓一搓!”

沈嘉說完也不怕他了,游到另一邊,笑眯眯地說:“那請皇上脫了衣裳下來吧!”他算準了趙璋不會下來,與他這個現代人比,趙璋的思想還是很傳統的,沒有開始交往時,他從來不在自己面前露肉,連一截胳膊都不敢露,現在兩人沒什麽關系,他哪好意思脫光了一起泡澡。

果然,趙璋只把手搭在腰帶上,卻始終沒有解開,冷哼一聲:“快點上來!”然後轉身離開。

沈嘉見他轉出屏風,心下也松了一口氣,如果趙璋真下水來,他這具久旱逢甘霖的身體估計會不受控制,到時候就難看了。

沈嘉快速爬出浴池,擦幹身體,然後穿上自己的內衣褲,看到屏風上搭着一套常服,也不管是不是給自己準備的,穿上身,浴池外間有面大鏡子,沈嘉掃了一眼,發現自己皮膚白裏透紅,一副秀色可餐的模樣。

他摸着自己的臉,心道:剛才趙璋看到這樣的臉都不心動,可見對自己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了。

心裏說不出的失落,卻也有慶幸,這麽一來,他也就能斬斷過去重新開始了,曾經的那點念想終歸要被現實打敗的。

出去後沒看到趙璋,沈嘉徑自回了禦書房,在偏殿等着皇帝傳召,不過一整天他都沒有見到趙璋,只能聽到那邊忙忙碌碌,人進人出。

就這樣過了三天,沈嘉每天喝一肚子茶水回去,總覺得這樣的日子還不如留在翰林院修史籍,起碼有正經事做。

第四天,沈嘉主動要求面聖,杜總管在禦書房內伺候,偏殿裏只有林公公,他親眼看到沈嘉坐了三天冷板凳,壓根不會搭理他。

沈嘉知道小鬼難纏,上次送出去的荷包太輕了對方沒收,今天準備了更重的禮,林公公守着禦書房,什麽好處沒收過?坦然接下禮,慢吞吞地說:“您等着,咱家去和杜總管說一聲,至于陛下見不見那就沒轍了。”

“多謝大人。”

過了一個時辰,杜總管走進來,笑着好了聲:“沈大人安好。”

沈嘉對這位總管公公印象很好,起身行禮:“杜總管安好,可是皇上召見?”

“并不是,寧妃娘娘來了,老奴不好打擾,就到偏殿來坐一坐。”杜總管親眼看到這位年輕俊美的侍講大人臉色變了變,擠出笑容說:“是……是嘛,那确實不好打擾,聽說這位寧妃娘娘是皇上的青梅竹馬,想必很受寵愛。”

新來的官員并不知道後宮裏所有的妃子都在守活寡,杜總管也不可能說,只笑了笑沒接話。

說來奇怪,以前皇上從來不接見寧妃,今天居然肯讓她踏進禦書房,也是奇了。

沒過多久,隔壁傳來杯盞落地的聲音,兩人吓了一跳,杜總管急忙往回跑,推開大門就看到寧妃娘娘坐在地上哭,身邊是瓷碗的碎渣,而他們萬歲爺一臉冷漠地坐在龍椅上,吩咐:“送她回去,以後沒有傳喚不許她走出後宮一步?”

“皇上……表哥……您為何如此絕情?您以前不是這樣的!”寧妃哭的眼睛都腫了,哪怕被冷落三年,她依舊滿懷信心,以為能挽回趙璋的感情。

“我早就說過,你若要進宮,就要做好一輩子受冷待的準備,當時給過你選擇,是你要執意進宮。”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我不行,我連皇後之位都不在乎,只要在你身邊,你若是喜歡上別的女人也可以納進來,可這三年,你一個女人也沒臨幸過,你知道後宮的人都說什麽嗎?他們說你有隐疾……”

“放肆!杜總管,送她回去!”趙璋呵斥道。

寧妃卻不管不顧地喊道:“難道他們說的是真的?表哥……你就讓我試試吧,如果不行,芳兒以後絕對不來煩你……”

“杜富成?你還愣着做什麽?”

杜總管急忙讓兩個小太監将寧妃拖出去,免得因為她這張嘴害了無數人。

禦書房裏恢複平靜,趙璋卻心緒難平,他也知道自己應該臨幸後宮,應該繁衍後代,可是……

“來人,宣沈侍講進來?”趙璋想:都是這個禍害!自己怎麽就沒掐死他呢!

剛才寧妃的聲音那麽大,沈嘉聽了個十全十,進門時還一臉震驚,然後發現禦書房裏安靜的可怕。

這種可怕和他第一次進來時的感受不同,那次是皇帝故意忽視他,可這次,他感覺到了殺死。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沈嘉規規矩矩地行禮,沒敢擡頭看皇帝。

他能感覺到皇帝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帶着憤怒,猶如刀子,沈嘉不傻,聯系寧妃的話就基本能猜出來,趙璋這三年并不沒有如自己猜想的那樣左擁右抱,至于原因,也許是和自己一樣對女人不行,也許是因為……舊情難忘!

“平身,走過來!”

禦書房裏只有他們兩人,沈嘉甚至不知道大門什麽時候被關上的,如果自己喊一聲,會有人進來救自己嗎?

沈嘉站起身,低頭慢慢挪過去,趙璋不耐煩地問:“你是蝸牛嗎?走到朕面前來。”

沈嘉跨上臺階,最終隔着一張大桌子站在皇帝面前,聽對方冷笑問:“你膽子不是一直很大嗎?現在怎麽慫了?”

慫,當然慫啊,你是皇帝啊!得罪過皇帝的人敢不慫嗎?

趙璋站起來,抓着他的衣領将他提到桌子上,疊的高高的奏折嘩啦啦掉了一地,沈嘉吓得雙手抱頭,閉着眼睛等挨揍。

趙璋見他這副慫樣突然笑了起來:“呵呵,你還是沒變,膽子大的時候敢說皇宮像座墳,膽小的時候卑躬屈膝不在話下,能屈能伸,沈大人前途無量。”

沈嘉睜開一只眼睛,心一橫,低聲下氣地哀求道:“顧濯,我欠你一句對不起,當年那件事是我不對,可我也是因為太生氣了,我……”

趙璋聽他提起那件事,惡狠狠地咬住他的嘴唇,直到唱到血液的味道才松口,“閉嘴,不許再提那件事,否則朕定你個欺君之罪!”

沈嘉懵了,他…他被親了,雖然正确說法叫被咬,可正常同性之間都不可能随便咬人吧?

“你……你是不是還對我……”

趙璋用力一推,沈嘉連同桌上的東西一起摔到地上,屁股落地,感覺碎成了兩半!

“來人!”趙璋怒吼道。

沈嘉聽到這兩個字吓得魂不附體,深怕下一句就是:“把沈嘉拖出去砍了!”

顧不上摔痛的屁股,沈嘉從地上一躍而起,跳上桌子撲到趙璋身上,雙手抱住他的脖子,雙腿夾緊他的腰,然後用嘴堵住對方的嘴。

趙璋有句話說的很對,他膽子大起來的時候連自己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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