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求我教你啊
第六十八章 求我教你啊
随着沈嘉的名聲越傳越廣,來學習的人也越來越多,沈嘉來者不拒,但首先要面臨的問題就是場地不夠用了,而且再擴大場地,沒有話筒和電子屏幕,坐太遠的人也聽不見看不見。
沈嘉的正職畢竟不是老師,也不可能無止境地教學生,按他原先的計劃,是先教會會計司的學徒,再由他們授業解惑。
上了半個月的課後,沈嘉做了一次小測驗,選出了十名學的最好的學徒,給他們排了個課程表,讓他們去教那些自願來學習的人。
消息很快就傳遍了長安,不止是官府的賬房們紛紛來探個究竟,連大商會大商鋪的東家也派了人來,他們未必知道自己要學的是什麽,只是跟風而已。
“這裏就是傳授新賬的地方?”一位鬓角發白的老賬房擠進門問。
門口有設了接待的地方,每個來學習的人都要登記名字與東家,雖然不收費,但也要以防有人鬧事。
“是的,老先生是第一次來?”
“嗯,這裏的授業恩師是哪位先生?”
接待人員看了下課程表,告訴他說:“這個時間段上課的是戶部佐主事,您要上課請快些進去找個位置坐好,馬上就開始了。”
那老賬房嘀咕了一句:“居然真的是戶部的官員在授課,太奇怪了,戶部居然會有這樣的熱心腸。”
後面進來了一個小男孩,小男孩一看就是貴族出身,身邊還跟着護衛小厮,接待人員忙上前攔住人問:“請問小公子來此處有何貴幹?”
男孩好奇地朝裏張望着,問:“這裏就是沈司長辦的私塾?本公子可以進去學習嗎?”
那人聽他提起沈嘉便知道是熟人家裏的孩子,笑着說:“大人規定想學的都可以進,但也得真心學習才行,小公子如果能堅持上完課,不吵鬧也可以進。”
男孩也就是趙庭點點頭,保證道:“嗯,本公子會好好聽的。”趙庭還沒有接觸過賬上的事,聽得最近宮裏宮外都在熱議這件事,也就生了好奇心,正好今日能出宮,就帶着人來看看,沒想到來學的人竟然挺多的。
“聽說一天從早到晚都排了課,那是否随便什麽時辰來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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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建議如此,最好是跟着一位大人從頭學到尾,這樣才完整,但考慮到大家都有工作在身,大人決定過幾日再加開晚上的課。”
趙庭點點頭,心下覺得沈嘉這樣的官員才是辦實事的典範,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難怪皇叔總對他贊不絕口。
“小公子您們一行人只能進去一人,最好帶上筆墨記一些重點,有些內容難免晦澀。”接待人員并沒有因為趙庭年紀小而忽視他,交代的格外仔細。
趙庭讓人賞了他一角銀子,然後自己獨自進了茶樓,小木子等人根本不放心,眼珠子一轉,找個地方換了裝扮,再分批進入茶樓。
趙庭進去的時候裏頭幾乎全坐滿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角落的位置,卻發現有一根柱子擋住了自己的視線,看不清臺上的情形,他的身前是一位老人家,因為位置不佳愁眉苦臉。
沈嘉讓人上課前拉響鈴铛,鈴铛一下,底下的人就禁止交談,否則會被維護秩序的衙役請出去。
佐姜毅上臺後,又有幾人從門口進來,接待人員看到是沈嘉,笑着迎上去,“沈大人怎麽有空來?您的課不是要下午嗎?”
沈嘉剛散朝,皇帝要體察民情,看看他搞的學校是什麽樣子,于是就帶他微服出巡了。
他小聲說:“本官來看看,你忙去吧,不用招唿了。”沈嘉帶着趙璋從邊上的樓梯上到二樓,二樓的大廳也是課堂,但還有幾間包廂封着作為講課老師們平時休息辦公的地方。
沈嘉帶着趙璋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窗戶一開,正好就能看到講臺上的情形,內容也聽得一清二楚。
“今日講到資産的賬務處理了,對于一些價值大的不動産,我提出要在賬上計提折舊,将每期的折舊算入費用中,這一點恐怕有些麻煩,不知道多少人能接受。”
趙璋疑惑地問:“為何要如此做呢?”
沈嘉給他舉了個例子,“假如說,我要開一家鋪子,就以茶樓為例,那期初投入的費用就比較高了,得買成套的桌椅,得買好的茶具,這些都是能用許多年的東西,一次性計入成本就不好算了,不如分個幾年每個月攤入成本中,這樣算出來的盈利更合理些。”
沈嘉有自己的更深入的想法,他為什麽一定要從賬務入手達到全國統一?只有賬統一了,以後不管是計算稅收還是查賬都會更方便,而對于國庫最重要的稅收不該是糧稅和人頭稅,應該是所得稅。
他将自己的想法透露給趙璋,“如今朝廷的稅收項目紛亂繁雜,好幾種稅收出現了重複征收的情況,不僅加重了百姓的負擔,而且不利于長遠發展。”
趙璋把目光從講臺上收回來,對沈嘉所說的內容極感興趣,他問:“那你可是想改變稅賦?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也不是朕一句話說改就能改的。”
“臣知道,此事不急,要大變革肯定是難以實行的,牽涉的方方面面太多了,臣打算對商稅重新調整,目前朝廷對商人的政策太嚴苛了,只有重稅,沒有一點鼓勵政策,這不利于擴大商貿。”
趙璋已經完全聽不見底下說了什麽了,全身心放在沈嘉身上,他看看左右,坐到沈嘉身邊,拉着他坐到自己腿上,把沈嘉吓了一跳,“皇上這是做什麽?”說正事說的好端端的怎麽突然來這麽一下?
“這裏畢竟是人多眼雜,這樣說話更隐秘。”趙璋假裝自己沒在揩油,一本正經地問:“商人本就是做投機取巧的事情,賺的都是別人的錢,加上商人地位低下,若不征收重稅,人人都去經商,豈不是動搖了國之根本?”
沈嘉知道這時期的商人是很被人瞧不起的,否則他小時候就不是立志要當官可是要當首富了,商人地位低下,加上要交重稅,朝廷又總是出一些重農抑商的政策,這就導致商業發展緩慢,哪怕日子過不下去了也不願意從商的境況。
沈嘉很難改變當下社會對商人的看法,但他覺得作為一個皇帝,趙璋應該要知道商人對他來說其實是最好掌控也是最能給他帶來利益的一批人。
“商人雖說投機取巧,但賺的錢也是靠自己付出勞動所得的,就算是無本買賣,能賺到錢也是他自己的本事,只要不偷不搶不騙,那麽這個錢就是來路正途的,怎麽也不該受人鄙視才對,而且一個地方一旦商貿發展起來了,人口流動性就大了,資本高速運轉,利滾利,財政若是以利的比例來抽成,那財政收入也會跟着大大增加。
這是一項雙贏的政策,商人看到了朝廷對他們的重視,也體會到了朝廷對他們的寬待,他們就會更加努力地賺錢,國庫也會逐漸豐盈起來,這是不是很好?”
趙璋覺得他說的有理,但他說的只是有利的一面,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他提出說:“但商人不需要土地,走南闖北,随遇而安,這樣造成的不安定因素也太大了,一旦他們做惡,官府恐怕很難制裁他們,且喂飽了他們的口袋,除了給國庫增加點收入外,似乎也沒其他好處。”
沈嘉趴在趙璋肩膀上笑了起來,他捂着嘴抖動着身體,笑得很克制。
趙璋在他腰上重重捏了一下,然後又咬了一口他的耳垂,低沉地警告:“朕就算說錯了你反駁就是,何必如此發笑?惹怒了朕,朕讓你連這房間都出不去!”
沈嘉急忙閉嘴,又緩了緩情緒,擡頭笑盈盈地看着趙璋,“不是笑話你,是想到了一件事,你去年不是還提出說要借糧給百姓赈災的事情嗎?當時我是否提過,可以由民間自發組織這件事,可是因為沒有合适的對象,可行性也不高所以無人響應。”
沈嘉也是突然想到的,商人到底多有用,在現代社會長大的人恐怕都知道,甚至到了後來,人們看人只看對方有沒有錢,而不看對方是什麽身份了,雖然有些勢利,但不可否認,資本的作用确實非常大。
“你想,假如北五省有幾家非常龐大的商會,日進鬥金,富可敵國,那麽朝廷就可以給他們恩典,令他們從每年的收益中抽取一部分作為慈善基金,用于拯救百姓的善事中,像赈災這種事,完全可以先從基金會中調撥資金購買糧食,不足部分才從官府的糧倉中撥糧,最後再由朝廷補缺,這麽做的好處除了省錢外,最重要的是省力,且能達到最快赈災的速度。”
趙璋将這番話好好琢磨了一番,不得不點頭,如果事情能按這樣的程序走,确實省時省力省錢,但是:“他們憑什麽要拿出一部分盈利來做慈善?慈善是自願行為,朕總不能發一道聖旨命令他們如此做吧?”
沈嘉說:“這就是我讓陛下降低商稅的原因之一了,如今的商稅過重,對商人來說是一項非常大的負擔,一旦降低稅收,再讓他們取出一部分注入基金會,你覺得他們會不會願意呢?當然,給基金會捐錢也是自願行為,但朝廷可以對此行為作出嘉獎。
商人因為常年得不到重視,如果聽說能得到朝廷的嘉獎,哪怕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牌匾,也會讓他們甘願奉獻出錢財的。”
而這個時代,朝廷能嘉獎商人的名目太多了,小到送錦旗送牌匾,大到允許後代子孫入仕,一旦給出後面這個條件,多少商人願意傾家蕩産也不一定。
趙璋埋頭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想聞聞看,他喜歡的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妖精變的,怎麽連算計人都這麽有理有據,還一副為對方考慮的樣子,這議案提出來,恐怕商人會是第一個同意的,真是算無遺策了。
“朕覺得可行,但你剛才說,要等這會計系統建成後才能開始改革?為何?”
“當然是為了方便查賬,既然要以利潤為基數抽取一定比例的稅收,那麽如何核驗利潤的準确性就成了一項至關重要的步驟,否則就亂套了。”
“那除了這道稅收以外難道其他稅就全免了?”趙璋詫異地問。
“也不是如此說,畢竟是大事,也不是我輕輕松松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不過目前朝廷對商人的稅賦确實過于繁重了,光是稅目就有二三十種,有些我都覺得莫名其妙,如果能簡化一些,不僅能減輕商人的負擔,也能減輕官府的負擔。”
趙璋也知道,這确實不是幾句話就能商讨出來的,可惜沈嘉會計司的事情還沒忙完,否則他真相讓他立即就做出一套詳細的方案來。
他感慨道:“朕覺得,滿朝重臣還遠不如你一人有用,嘉果真是朕的賢內助也。”
沈嘉不敢茍同,“大臣們各有各的長處,也大部分都兢兢業業地為朝廷做事,他們的功績不可抹殺,至于皇上有此想法,不過是因為我與你關系親密,比較敢說而已,哦,也比較有機會說,試問,換做一個普通的官員,他連面聖的機會都沒有,又豈能将自己的觀點告知皇上呢?而且就算他們心裏有好想法,礙于世俗也不敢開口,而我敢。”
這就是沈嘉當官的優勢,從他和趙璋重新和好那天起,他就知道,只要自己沒被趙璋厭棄,那他就能抓住機會将自己的許多想法實現,他改造會計系統的提議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也不可能進行的這麽順利。
有皇帝的支持,什麽事情都好做多了,反之,再好的政策皇帝一票否決了也是白搭。
“好,朕明白了,朕回去後先讓周尚書将商稅重新整理一遍,讓內閣商議是否能在此基礎上做出整改,先看看成效。”趙璋是個理智的人,沈嘉提出的方案不是一步能完成的,他完全可以先傳遞出自己要重整商稅的意思,讓內閣先慢慢折騰着,一點一點改變就不那麽引人注目了。
“皇上聖明!”
“少拍馬屁,這趟出宮算是白走一趟了,什麽課也沒聽到。”
沈嘉捧着他的臉用力親一口,打趣道:“皇上何必舍近求遠,最好的老師就在您面前呢,求我教你啊!”
“膽子真肥,竟然敢讓朕求你!”趙璋咬牙切齒地說:“看來你是覺得朕昨夜太溫柔了是吧?”
沈嘉臉頰微紅,推開他站起來,“咳咳咳,我才沒這意思。”外頭傳來了鈴響聲,原來一節課竟然結束了,兩人對視一眼,齊齊笑出聲來。
“走吧,送朕回宮。”趙璋起身整理下衣服,看到下擺被沈嘉坐皺了,彈了彈,面不改色地去開門。
“等等,下面人多,等人走了咱們再出去。”每節課之間有兩刻鐘的休息時間,方便授課老師交接場地,像這樣的專業培訓課,每天來上一課,上一個月就足夠了,畢竟都是老手,不用從頭教起。
兩人在屋子裏等了一會兒,突然聽到下方傳來了吵鬧聲,伴随着桌椅倒地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沈嘉起身說:“我下去看看吧。”
“一起,這裏估計也沒人認識朕,無妨。”
沈嘉想想也是,于是帶着趙璋下樓去,然後就看到一樓大堂裏幾個人面紅耳赤地對視着,而趙庭那小鬼也站在一邊。
他面色一變,大聲質問:“何人在此喧嘩?”
趙庭看到他時笑了笑,等看到他身邊站着的人時,笑容頓時僵住了,他身體慢慢往旁邊挪,試圖用柱子遮住自己的行蹤,只希望那人沒看到自己。
可惜為時已晚,趙璋朝他勾勾手指,趙庭不得不跑過去,低着頭等着皇叔訓話。
趙璋并未斥責他,只是将他護在身邊,然後看着沈嘉去處理矛盾。
“本官再問一遍,何人在此喧嘩?發生了何事?”沈嘉身上還穿着官服,這裏大部分人都見過他,因此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站了出來,言語激烈地說:“在下聽說此處有人開班授課,且誰都能進,于是好奇就來看看,沒想到臺上的先生竟然比在下還年輕,此等資歷哪配做先生?不是誤人子弟嗎?果然,聽完一堂課,在下聽得莫名其妙,這等文采還敢出來獻醜,實在不知所謂,然,在下只是批評了幾句,這幾位就對在下群而攻之,那位彪悍的大叔甚至還踹翻了桌椅,實在是……有辱斯文!”
沈嘉目瞪口呆地聽完他發的牢騷,基本能斷定,這是一個書呆子誤入了專業課堂,聽不懂還嫌人家老師沒水平,他突然笑了起來。
其餘圍攻者也笑了,他們剛才只是聽這年輕人批評佐主事有些生氣,沒想到是這樣的。
佐姜毅親自上前解釋道:“這位兄臺,在下乃是戶部會計司主事,此地這段時日授課的內容是賬房先生學的,你不是賬房,聽不懂是正常的。”
那書生愣了愣,“賬房?記賬?那為何我同伴介紹我來此處?我還以為是文人聚在一處的詩會。”
沈嘉猜,這書呆子恐怕是被人耍了,好脾氣地說:“那你不如回去問清楚了再說,且我這學堂不收外行人。”
那書生滿臉漲紅,朝衆人做了個揖,“是在下的不是。”他又朝佐姜毅慎重地道了歉,“實在深感抱歉,俞某真心不知是如此的,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衆人見他認錯态度好也就不計較了,何況沈嘉出現在這裏,他們也懶得搭理一個走錯門的書生。
那書生跑去将被踢翻的桌椅扶起來,又再三道歉,一張臉紅的要滴血一般,沈嘉這才注意到他長的挺俊,撇去那身呆傻的氣質也挺賞心悅目的。
“咳咳……”趙璋用力咳了兩聲,沈嘉朝他翻了個白眼,然後對那書生說:“不必如此,一場誤會而已,下回別如此莽撞就是了。”
“在下高盛鳴,今日多有得罪,就此告辭。”年輕書生落荒而逃,在場衆人迅速将沈嘉包圍,開始七嘴八舌地問問題。
沈嘉指了指門口的小黑板,“大家有問題可以去那兒記下來,相同的問題就不必重複記錄了,每日本官都會對你們提出的問題作出解答,你們明日來就能看到了。”
他畢竟不是專業老師,平時也忙得很,每天能分出一點你是來答題解惑已經很不容易了,何況這樣做也有利于保持生源的積極性,免得他們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其他人都走了,但有個老人家卻沒走,反而走到沈嘉面前,猶猶豫豫地問出一句:“請恕草民多嘴,沈大人要做出如此變革是否真的有意義呢?草民做了三十幾年的賬房,自問已經對記賬方式了如指掌,并未覺得哪裏不妥,不明白為何要做出這樣的改變。”
沈嘉沒有生氣,而是反問:“那老先生聽了幾堂課了?”
“慚愧,今天是草民第一次來這裏。”
“那您聽完了有什麽感受呢?”
老人家想了想,謹慎地回答:“有些地方聽不太明白,人老了,腦子轉的比較慢,但總體來說能接受,也覺得挺有道理,可想不出多花時間做這些的意義在哪?不做不是也可以嗎?”
沈嘉笑着點頭,這是許多人都會疑惑的地方,任何一項新事物都是需要接受時間的,人們對新事物普遍的想法是:這麽麻煩的東西我為什麽要學?按照原來的做法不可以嗎?上頭的人真會折騰!
沈嘉當初在單位裏就經常有這樣的牢騷,可見人的本性就是這樣的,不願意做熟的東西輕易改變。
“不知老先生在哪裏高就?”
“不敢當,草民那是雍和商會的賬房,您未必知曉。”
“雍和商會?本官知道的,城裏最大的車馬行就是你們家的,而且雍和商會東家聽說是南方人,經營廣泛,是大晉數一數二的大商會。”
“大人過獎,草民的東家生意确實做的挺大,就今天聽到的這堂課而言,如果要将我商會所有貴重資産做出分攤,恐怕不是件易事。”
“那你們對于購置的貴重的資産可有額外登記造冊?是否每年有清點呢?”
“除了房租家具,似乎也沒什麽值錢的大件,而這兩樣是天天看得見的,無需清點。”
“卻也如此,那既然老先生也說沒什麽值錢的大件,為何又覺得麻煩呢?”
老人家頓了頓,有些尴尬,确實,他前面嫌東西多後面又覺得東西少,前言不搭後語,都是為了逃避麻煩,可見是自己的問題。
他朝沈嘉做了個揖,“是草民狹隘了,大人見諒,草民每日會抽空來學習,端正态度,積極配合。”
沈嘉點點頭,像雍和商會那樣的大企業,沈嘉是肯定要讓他們跟着自己的步調走的,而且必須做第一批典型,今天就算他沒來,自己也要派人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