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麻煩師弟

山中一月感覺不過短短幾日,山外一月卻已是風雲變幻。

聽說君如璧已經被捉拿歸案了,判決秋後問斬,如今離秋後還不到兩個月,衛城急了。

劍林弟子也紛紛下山,連楚蕭疏那種整天抱着花木睡覺的懶人都出動了,衛城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難道是因為君如璧的事?

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原因是,衛城自從與莫輕塵下山之後就遭人追殺而後又連續一個月杳無音訊,把劍林所有人都吓個半死,生怕他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溫澤更是自責,早知今日,他當初就不讓大師兄下山了。

他們急,衛城也急了。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兒了呀?怎麽一個個都跑出來了?連久居深山不問世事的虛懷谷都出來了,難道是他們劍林也遭了大禍?

莫輕塵見衛城急得團團轉,挑了挑眉,問道:“假如哪天你某個師弟忽然之間沒了音訊,你會不會下山尋找?”

“那是自然!”衛城立即道,他的師弟們怎麽可以不見?

“所以你忽然沒了音訊你的師父師弟下山找你也是很正常的吧?”莫輕塵想,衛城看着挺正常的,但骨子裏就是傻,得自己時常在邊上提點提點才成,不然這家夥長這麽好看,肯定會被人騙去賣了的。

某人似乎已經忘了,當初是誰差點把衛少俠給賣了。

衛城拍拍自己腦袋,笑得尴尬:“我倒把這茬忘了。”

從來都是自己操心別人着急別人,倒忘了別人也會擔心自己。這樣想想,衛城很欣慰,他原本還以為師弟們都很煩自己呢,現在看來,他們也是關心自己的。

不對啊!他高興什麽?衛城又大力地拍了一下自己腦袋,三弟還在牢裏關着呢!他得先想辦法把三弟救出來才是。

莫輕塵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眼裏透出擔憂。這家夥本來就不是很聰明了,還總這樣拍自己,不怕自己變得更傻吧?還是說,他就是這麽将自己拍傻的?

不過傻有傻的好處,比如好騙呀。莫輕塵想着,衛城把自己拍得更傻些就好了,這樣他以後就會乖乖聽自己話裏了。要是衛城以後只操心他一個人的話,那就更好了。

可萬一他傻到不會照顧人了怎麽辦?不會照顧自己就算了,可再傻下去可能随便一個人都能把他騙走了,那就不好了。

衛城眼色還是不錯的,拍完自己擡起頭,就看出莫輕塵目光裏的擔憂……呃……不對,他怎麽又在莫輕塵眼裏看出一絲絲的欣喜?那欣喜在他眼裏只打了個轉兒,又變成了有點擔憂有點苦惱的眼神。

之前領略過莫輕塵變臉的能力,衛城不知道,原來他眼神也能轉變得如此與衆不同。

“莫兄可是在擔心三弟?”衛城問他,不過如果是擔心三弟的話他眼裏閃過的那一抹欣喜算是怎麽回事啊?

“咳咳,正是。”莫輕塵右手握拳放在自己嘴邊輕咳兩聲,自己都不太能說服自己。

他自然是擔心子玉,只是剛剛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衛城。

莫非,朋友也有喜新厭舊這一說嗎?

“兩個月的時間,能找出那個幕後兇手嗎?”衛城很憂慮,他的寶貝三弟啊!

莫輕塵也很憂慮,他到現在都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知道對方究竟在做什麽。只是同他關系好的三個友人裏面有兩個都遭了殃,墨溪玦對方肯定是動不了的,那下一個會不會就是衛城?

可惜衛城這家夥完全不會為自己着想,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別人,還得本少爺替他操心,真是愚蠢至極!

“照着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倒覺得那幕後黑手很快就會去找衛賢弟了。”

忽然傳來一個涼涼的聲音,語氣不狂,但這聲音裏天生帶着幾分狂意。莫輕塵挑眉,循着聲音望去,果然看見孟輕狂坐在一旁的樹上擦拭着手裏的劍。

衛城見了孟輕狂很驚喜:“孟兄怎會在此?”

孟輕狂從樹上跳了下來:“聽說你們被夜隐樓的殺手追殺後就不見了,我就猜想莫輕塵這小子肯定是去找墨溪玦幫忙了。出了墨雲山必然會經過這裏,所以孟某就特意在此等候。”

總算被他等到了,孟輕狂暗暗磨牙,若不是此處附近有酒肆,他可真要被憋死了。偏偏這二人磨蹭得很,遲遲不下山,不知道外面已經亂得不成樣子了嗎?

莫輕塵挑眉:“你在這兒等着我們又是想做什麽?”

看他一臉不情願的樣子莫輕塵就來氣,他與衛城又沒叫他在這裏等着。再說了,莫輕塵還真不想看到他。

孟輕狂咬牙,又跳回樹上,從枝葉繁茂之處拎出一個睡得正香的青年男子,狠狠道:“若不是被這家夥纏得煩了,我也不會急着來找衛賢弟。”

衛城定睛一看,傻了,那人竟是楚蕭疏。

楚蕭疏睡得正香,忽然被人打擾,揉了揉眼睛想縮回去繼續睡,卻被孟輕狂直接扔到了地上。他覺得疼了,揉揉屁股,委屈得很,雙眼這才迷糊地開了一小條縫。

咦?他看到了什麽?楚蕭疏又揉揉眼睛,這人好像大師兄。不對,這人就是大師兄!

楚蕭疏這下眼睛全睜開了,剛剛想找孟輕狂算賬的心情也全飛了,整個人利落地蹦了起來,然後往前一撲,準确無誤地撲到了衛城身上,動作一氣呵成,看起來相當熟練。

衛城見他忽然撲過來,連忙身手摟住,生怕他師弟沒站穩給摔了。

莫輕塵不高興了,他都沒這麽摟過自己……

孟輕狂開心了,終于擺脫了這個大麻煩。

“大師兄嗚嗚嗚……這混蛋欺負我……”

衛城連忙拍着他的背柔聲哄他,一聽這調調就知道楚蕭疏又染風寒了。怎麽自己一下山這孩子就病了,看來二師弟離不開自己。要不回了劍林以後幹脆搬過去和二師弟一塊兒住?

孟輕狂不滿道:“我要是真的欺負你,早就把你扔街上去了,還看你看這麽久?”

孟輕狂不高興,很不高興。他一向都是孑然一身自由自在的,就算與歐陽鎮濤交好,就算歐陽鎮濤很靠譜,可人家下人多,輪不到自己照顧。

整日像奶媽一樣盡心盡力伺候一個人,孟輕狂還是頭一遭。偏偏這家夥完全不領情,每天都在嘟囔他這不好那不好,要是大師兄在一定會這樣那樣。他大師兄那麽好去找他大師兄啊!

孟輕狂很想把這個半路冒出來纏着自己的家夥扔下一走了之,偏偏見對方病得迷迷糊糊的又不忍心,只好繼續當奶媽,順便幫他找師兄。

他對楚蕭疏早就仁至義盡了,這家夥不知感激也就罷了,見到衛城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向對方告狀自己欺負他?孟輕狂只覺得自己的一片苦心都喂了狗,難受得很。

“呃……”衛城見孟輕狂不高興,尴尬地朝對方笑笑,“二弟病了,這一路多虧孟兄照拂了。”

這還差不多。孟輕狂點頭:“還是衛賢弟明白事理。”

莫輕塵看着楚蕭疏,皺了皺眉,問孟輕狂:“你們兩個怎麽會碰一塊兒去的?”

“那日我去打酒,誰知忽然就下起了雨。我路過樹林時想找個破草屋避避,就看見某個傻子趴樹上嚷嚷……”孟輕狂回想起那畫面都覺得不忍直視,“我見他發燒了便好心救了他,誰知道他這病一直反反複複的好不透徹,又一直嚷着要找大師兄,我就只好把他帶這兒來等衛賢弟了。”

“這些日子麻煩孟兄了。”衛城不好意思道。

孟輕狂也想客氣地說不用,但是一想到一路過來楚蕭疏的種種表現,他實在說不出口。

衛城也明白自己師弟的德行,若孟輕狂真客氣了,他反倒覺得內疚了,所以孟輕狂這樣什麽都不表示的對他來說正好。

楚蕭疏則很委屈,這家夥明明老是欺負他,動不動就把自己拎起來甩來甩去的,他為什麽還不能告狀?

衛城摸摸他額頭,發現還有些低燒,驚訝道:“難道他這個月來都沒退過燒?”

孟輕狂道:“那也不至于,我遇到他還不到一個月。這期間燒也退過幾次,夏季多雷雨,他又是逢雨必燒的體質,我有什麽辦法?”

“實在不好意思,讓孟兄受累了。”衛城愧疚道,他師弟這體質确實令人操心。

楚蕭疏忽然放開了衛城,站直身體,轉過身去正對孟輕狂。他揚起脖子瞪着對方,怒道:“你都拔了我的蘭花,還敢嫌我麻煩!”

“那蘭花根本不是你的好嗎!”憋了一肚子火的孟輕狂終于也繃不住了,沖着楚蕭疏大吼了一聲。

楚蕭疏委屈,回頭扁嘴道:“師兄你看,他又欺負我。”

“……”衛城不知該如何應付了,若是現在哄楚蕭疏,那必然對不起孟輕狂了。雖然他一向更疼愛自己的師弟,但是他也不能不講理啊……

他師弟病得迷糊的時候見到什麽植物都說是自己的,這真不能怪孟輕狂。

也就在三人僵持之時,莫輕塵輕輕繞到楚蕭疏身後,伸手将他打昏。

“喂,你幹什麽?”衛城一急。

莫輕塵扶住癱倒的楚蕭疏挑眉道:“你傻呀,這不解決了嗎?我們找個地方去商量下正事吧!”

“也好。”孟輕狂點頭,反正不要讓他繼續照顧楚蕭疏,什麽都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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