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梅長大後
白晗氣都來不及喘勻稱，拽住門口一個女生就問：“看到林葉了嗎？”
林葉這兩個字就像是病毒，聽見都要避開，女生眼底露出明顯的厭惡和抗拒：“沒看見。”
白晗立刻松開她，又問另一個：“看到林葉了嗎？”
“不知道，誰知道呢？”
“她神出鬼沒的，我哪能看見。”
“沒看見。”
白晗掃了一圈教室，也沒看到何曉曉她們。
“完了完了，要出事了。”白晗心急如焚，又拉着人問，“看到何曉曉了嗎？馬春她們，随便誰都行。”
何曉曉幾個人是班裏的風雲人物，白晗随便拉了個人就問到了。
“好像去操場後面的休息室了。”
“嗯，我也看見了，幾個人一起去的。”
“！”白晗不好的預感更強烈了，她馬不停蹄下樓，跑到樓下的時候已經感覺到喘不過氣了，咬着牙又操場跑。
“等等等，右轉右轉！”系統突然出聲，白晗緊急剎車，腳腕一崴，腳踝傳來一陣刺疼，疼的眼淚當場就飙出來了，“你幹嘛，突然出聲，多吓人呀。”
系統：“別說話，你看那樹後面是不是林葉？”
白晗轉過頭，看到樹後面影影綽綽一道身影，露出的那抹布條還真熟悉，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還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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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好像也看見她了，布條往樹後面縮了縮。
“肯定是她！”白晗确定了，“她躲着我呢。”
白晗轉了一下腳腕，針紮一般細細密密的刺疼，她咬了咬牙，一瘸一拐走過去。
“林葉，我看見你了。”白晗站在樹前，小聲說，“我聽說化學實驗室丢了一瓶稀硫酸。”
“林葉，我不是懷疑你，我只是……她們說何曉曉過來操場了，然後你也在這邊，我……”白晗回頭掃了一圈，還沒看到何曉曉她們。
林葉冷冰冰看着她，紋絲不動。
“那個，你能給我嗎？”白晗看向她略微鼓起的褲兜，手不自覺就伸了過去。
林葉突然推了她一把，白晗沒站穩，本來就崴了的腳直接來了個二次傷害，踉跄了一下趕忙抓住林葉的手腕，“林葉，你別走！”
林葉看到何曉曉幾個人罵罵咧咧從休息室走出來，臉上的恨意濃稠，眼底迸發出的惡毒都吓了白晗一跳。
她氣勢洶洶，像極了即将要跟敵人同歸于盡的死士。
白晗撲上去抱住她，着急地勸阻：“林葉，不要，別，你要是過去，你這輩子就都完了，林葉，你要為她們的錯誤買單，賠上自己的一生嗎？”
“你知道什麽？”林葉惡狠狠瞪着不遠處流露出肆意嘲諷笑容的何曉曉，咬牙切齒，“你什麽都不知道！”
白晗手腕被她狠狠往後掰，疼的臉色煞白，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那你，你告訴我呀。”
“我早就完了，我沒有你說的一生了，我怕什麽，我什麽都不怕，我就算是要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不，林葉，你聽我說，你還小，你的人生還長着呢，你不會死的，最起碼不是現在死，林葉，你會在之後成為你想要成為的，得到任何你想要的，只要活着，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林葉，不要放棄，我求你，不要放棄自己。”
白晗被她大力摔在地上，手背被樹枝劃過，嫣紅的鮮血頓時湧了出來，眼淚就在眼眶打轉。
這邊動靜太大，時不時有人看過來，白晗假裝是自己摔倒的，手上緊緊攥着林葉的褲腿不敢放松。
林葉低頭，看着褲腳一抹鮮紅的血跡，漆黑的眼眸風起雲湧，驚濤駭浪。
“呦，這不是小垃圾嗎？怎麽在這裏？”就在兩人僵持間，身後傳來何曉曉賤兮兮的笑聲，還有其他人的附和聲。
白晗心道不好，轉頭就看到何曉曉幾人抱胸看猴戲似的看着這邊。
她們還不知道自己即将面臨什麽樣的危險，一個賽一個地欠揍，眼神輕蔑，肆意挖苦着林葉。
遠遠就聽見這有人吵架，看到林葉所以過來的，但還真沒想到另一個摔在地上的，一身狼藉的竟然是那個小公主林葉。
幾個人愣了一下，嘲笑聲戛然而止。
而此時，林葉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瞳，死死盯着何曉曉。
何曉曉被她看的遍體生寒，礙于白晗在場沒第一時間沖上來打人，磕磕巴巴呵斥：“看什麽看，再看小心眼珠子給你挖出來。”
這一番挑釁後，林葉情緒更激蕩了，随時都有可能沖上去搏命似的。
白晗咬了咬下唇，勉力站起來，趁着林葉不注意一把抱住她，禁锢住她的活動：“林葉，你冷靜點，她們是敗類，是渣滓，所以你要為了她們放棄自己的人生嗎？我不允許！！”
林葉恍然回過神來，立刻掙脫出一只手，拿出藏在褲子裏的硫酸瓶子，努力往何曉曉那邊挪。
那目光，讓白晗心生畏懼，下意識想要縮回手。
“這小垃圾，想幹什麽啊？”何曉曉察覺到氣氛不對，嘴上依舊不肯承認害怕，擠出一抹嘲諷的笑，“怎麽，想打架？就你？來呀，老子怕你啊？”
“滾！”白晗突然暴呵一聲，“再敢瞎BB，這瓶硫酸都TM倒你臉上，信不信！”
一向優雅的小公主竟然如此失态，何曉曉等人都被吓到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面面相觑：“她說什麽？硫酸？那是實驗室丢了的稀硫酸？”
眼看着計劃就要失敗，林葉狠狠一腳踩在白晗的腳上，舉着瓶子就朝着何曉曉撲上去。
“救命啊，殺人了！救命啊！”上課鈴聲早響了，這裏地方又偏，除了她們根本沒其他人，喊了也沒人來救。
何曉曉她們轉身就跑，但被硫酸兩個字吓得腿都軟了，根本跑不動。
尤其是落在最後的那個胖墩墩的女生，左腳絆右腳，咚地一聲重重摔在地上。
“不要，求求你，不要啊！”胖女生看着一點一點逼近的林葉，吓得兩條腿直打擺子，眼淚都流不出來了，一個勁地低頭祈求。
跑開的何曉曉她們也被此時瘋狂的林葉吓到了，兩只腳就像是釘在原地似的，跑不動了，驚恐地看着林葉獰笑着去旋轉硫酸的瓶子。
“不要——”一道凄厲的慘叫聲劃破耳膜，白晗心裏一咯噔，還以為真潑上去了，定睛才發現林葉只是虛晃一槍，吓唬對方。
林葉居高臨下，微微俯下身，硫酸瓶口就對着胖女生的臉，吓得胖女生渾身顫抖，但一點大的動作都不敢有。
甚至不敢大叫，生怕刺激到林葉，一個手抖，就把自己給毀容了。
“林葉，你不能，你這樣是犯法的，我可以告你的！”胖女生聲線顫抖，緊盯着硫酸，手腳并用地向後蠕動。
“要是不想死就TM給我閉嘴，就算把人引來了，就算被逮個正着，我也能把她弄出來，那個時候你已經毀容了，看誰損失大！”白晗聽着胖女生到現在還想威脅林葉，怒從心起，不經大腦地脫口就庇護林葉。
何曉曉她們對白晗敢怒不敢言，瑟縮得就像是面對伸着銳利爪牙的老鷹的小雞崽，慫的就差把腦袋埋在身體裏了。
林葉聞言回頭看了她一眼，白晗眼珠子轉了轉，趁着她走神之際一把奪過她手裏的硫酸瓶，抱在懷裏轉身就跑。
“還給我！”白晗猛地向前一趴，系統大喊一聲，“扔出去！”
白晗下意識脫手，玻璃瓶咕嚕嚕滾出去，砸在不遠處何曉曉的腳邊。
玻璃瓶碎裂，液體四濺，何曉曉幾個人發出慘痛的尖叫聲。
“！”白晗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心髒幾乎要從胸腔裏蹦出來。
她趴在地上，強撐着擡頭看了一眼。
系統呼出一口氣：“放心，沒大事，大概有幾滴濺在褲腿上了，純屬吓到了。”
白晗放下心，就像是陡然被戳破的氣球，癟了氣地軟趴趴躺在地上，後怕道：“那可是稀硫酸啊，差那麽一點就全砸在我懷裏了。”白晗甚至不敢想象那究竟有多疼。
系統的聲音也顯然易見地後怕了，不自覺拔高：“你瘋了你？”
白晗使勁咽了咽唾沫：“那我不是怕她忽然發瘋嗎，就算沒成功潑在何曉曉的身上，但蓄意殺人，這罪名也夠她吃一壺了，我那話是吓唬她們的，別說原身父母肯不肯在這件事上幫忙，就算肯，法律的威嚴是可以随便挑戰的嗎？”
白晗從小到大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她壓低了聲音：“而且，傳出去老師同學們怎麽看她？學校怎麽可能讓危險分子留下來？肯定要開除她啊，她要是不上學了，那不是學壞的更快？”
“幸好幸好。”白晗怕了拍胸口，轉頭就對上林葉看過來的恨意濃稠的眼神，似乎将沒能複仇的恨全轉嫁在了她身上，目眦盡裂，似乎随時都有可能撲上來掐死她。
白晗縮了縮脖子，猶豫了下還是去抓她的衣袖，小聲說：“林葉，你有未來的，我求你，別放棄自己好嗎。”
“未來，我的未來在哪兒？”林葉一把擋開她的手，怒氣沖沖就像是一座即将噴發的火山，随時都有可能将白晗燒成灰燼。
白晗奮不顧身抱住她：“你有的，我說你有你就是有。”
“我們現在年紀還小，所以才會覺得這些事要了命了，但等我們熬過去，熬過去就會發現，其實這都不算什麽，真的，你相信我，這些都不算什麽。”
白晗輕拍着她的後背，聲音都在顫抖：“你想要什麽，我給你，都給你，包括你的未來，好嗎，我就求你，別放棄，堅持下去！”
懷裏緊繃的身子逐漸松懈下來，肩膀上傳來濕潤的感覺，白晗動了動，想看看她，卻被一把緊緊摟住，半分動彈不得。
白晗立刻回應，緊緊箍住她的後背，輕拍道：“沒事了，我在呢，沒事了沒事了。”
不知抱了多久，林葉終于輕輕推開她，臉上淚痕淺淡，剛才還猙獰的表情已經恢複正常，整個人都平靜下來了。
白晗暗中松了口氣，她還真怕林葉突然發瘋，拽不住怎麽辦。
好在林葉年紀小，容易鑽牛角尖，但也好拉出來。
只要給點甜頭，輕而易舉就能騙走。
白晗死死抓着林葉的手，一刻都不敢松懈：“林葉，你還有我。”
林葉定定看着她，薄唇緊抿成一條縫隙，聲音像只受傷的幼獸：“我會一直有你嗎？”
“會！”白晗重重點頭，堅定地說道，“不管什麽時候，不管你我在哪兒，你都要記住，你一直有我，只要你願意，我随時都準備着站在你身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