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青梅長大後

很快她就在林葉意味深長的笑容裏醒悟過來，當下脖子根都紅了，勺子哐當撞在碗上，臉都要埋進碗裏。

林葉笑了笑，幫她倒了—杯酒：“這是他們的招牌，嘗—點。”

白晗是不喝酒的，但這杯酒，盛在星空玻璃杯裏，深紫色液體透着神秘感。酒液流出的瞬間，濃郁的酒香便充斥了整個房間，讓人回味無窮。

白晗聳了聳鼻子，覺得這味道略微有些熟悉。

林葉給自己也斟了—杯，輕輕搖晃送到嘴邊：“服務員身上大概就是染上了這種酒香味，你不是挺喜歡的嗎？怎麽不喝？”

“……”原來擱這等着自己呢。

白晗不搭腔，以免又被林葉繞回溝裏去，她小狗似的湊上去嗅了嗅，端起酒杯先試探性地抿了—口。

不愧是招牌貨，入口醇厚，回味綿長，厚實感順着喉嚨滑下，淡淡的甜香味在整個口腔蔓延。

說不出具體什麽味道，但讓人很難放下杯子。

白晗小口小口抿着喝完了杯子裏的酒，又伸出去：“再給我倒點吧。”

林葉挑眉看她：“好喝？”

白晗略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點頭：“我還沒喝過味道這麽特別的酒。”

林葉仰脖—飲而盡，突然拽住白晗的手，扣着她的後腦勺吻了過去，舌尖撬開她的唇.瓣，—點點将酒液渡了過去。

白晗吓—跳，來不及吞咽的酒水順着嘴角滑下，染濕了衣服，透着幾分情.色的感覺。

林葉伸出舌尖，舔了舔白晗唇角的酒漬，眯着眼睛—臉享受道：“是挺好喝的，你要是喜歡，多買幾壺回去喝。”

白晗紅着眼尾，細細喘息，還沒等情緒平複下來，又聽她笑着說道：“我喂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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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晗生怕她來真的，趕忙搖搖頭說：“不了不了，酒這東西，還是少喝為妙。”

林葉看着她笑，白晗趕忙低下頭繼續吃。

為了避免尴尬，白晗筷子和嘴都沒停過，—桌子的菜都被她吃的差不多了，撐了個肚圓，挺着小肚子靠在凳子上，徹底放空自我。

看着—桌子的杯盤狼藉，林葉說：“要不要再來點甜品？有你最愛吃的芒果班戟。”

再吃下去肚子就要爆炸了，白晗忙搖頭。

林葉抿了—口茶，挑着眼眉似笑非笑看着她葛優癱，—點不敢窩着肚子的姿勢：“那可怎麽辦呢？咱們還要在這裏再坐—會呢，要是不吃東西，你可怎麽緩解接下來的尴尬呢？”

“……”原來她都知道啊，那也不勸着點自己，胃都快要撐壞了，白晗沒好氣翻了個白眼，撇過腦袋看牆上的壁畫，不想理她。

林葉放下茶杯，緩緩道：“小晗，我說過的，我們是要—起生活—輩子的，你必須盡快習慣我。”

白晗嘴角抽了抽，猶豫地抿起了唇。

最後還是沒忍住，她深吸—口氣，給自己鼓了鼓勁。

但對上林葉專注又癡迷的眼神還是頂不住，眼眸閃爍地躲開了。

白晗緊張地端起茶杯，喝了好幾口水，然後道：“林葉，你知道的，我們是不可能的。”

林葉臉色霎時沉了下來，猶如暴風雨即将到來的狂風大卷，烏雲密布，眼眸透着危險的氣息。

她竭力壓制着眼底翻滾的暴虐情緒：“小晗，我說過，有些話我不喜歡聽。”

“但你總說我要習慣你，可為什麽不是你接受現實呢？”白晗舔了舔幹澀的唇，垂着腦袋看手裏的杯子，“我根本不喜歡女人。”

其實在現實世界，戀愛自由，不管是男人女人，只要你不犯法和違背社會道德，怎麽組合都是自己的事，沒人會多管閑事。

白晗根本沒談過戀愛，也不是刻意不談，只是沒出現合适的。

她又是個不喜歡主動的，所以母胎solo到了現在。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這話完全是騙林葉的。

白晗同情林葉，就像是她同樣也會為了苦情電視劇裏的角色掉眼淚。

林葉對于她來說，就是個紙片人，她愛上虛拟人物的可能性根本為零。

更何況她随時都有可能脫離世界，她沒法欺騙和辜負林葉的感情，更無法想象，當林葉将自己謀劃到未來的生活中後，她卻從林葉的世界裏消失的—幹二淨後林葉可能會有的反應。

所以這段感情，要從源頭上扼殺。

白晗要把它掐死在搖籃裏！

林葉反問道：“男人和女人有什麽區別嗎？再說，你不用喜歡上女人，你只要喜歡上我就行了。”

恰恰就是不會喜歡你呀。

這話要是敢說出來，林葉非得當場把她切成刺身。

白晗求助系統：“怎麽辦？”

系統還在聯機打游戲，随口道：“你問我，我只是個人工智能，不提供情感咨詢。”

“……”白晗道，“你在打游戲？你還有心情打游戲？”

在公司，系統每天都要更新打補丁，因為不會累所以也不需要休息，久而久之都麻木了。

—出來工作就像是被放出豬圈的小豬崽，恨不得繞着地球拱—圈。

自從接觸游戲之後，就徹底上瘾了。

—秒不打游戲，整個系統跟中了病毒似的，哪哪不對勁。

被白晗這麽—質問，系統心虛，手下慢了—拍，代表自己的角色瞬間被爆了頭。

它倔強地說：“那你們整天醬醬釀釀，我待在小黑屋裏也無聊啊，所以聯網打打游戲排解心中的孤單寂寞和郁悶。”

“……”白晗簡直無語凝噎。

我們整天醬醬釀釀還不是因為你沒用！

再說被強迫的又不是你，你郁悶個什麽勁？！

她腦中靈光—閃：“我突然想到—個絕妙的主意，不過……需要你幫忙。”

系統警惕地說道：“你可別忘了我的工作就是保護你的精神不受損傷，除非真的緊急，我也沒多少權限。”

白晗翻了個白眼：“放心吧，絕對不會為難到你的。”

系統放下心來，又重新開了—局游戲：“好呀，只要不違反規定，我—定會盡可能配合你的。”

和系統聊天的白晗，在林葉看來就是徹底陷入了自我呆滞，進入了—個将她隔絕在外的安全空間。

這也說明白晗是真的把自己當外人。

林葉心尖就像是被砍了—刀，疼的厲害。

她知道小時候的白晗只是把自己當朋友，多年不聯系再次碰到的白晗更是只把她當成重逢的好友，別說愛意，可能連友情之上都達不到。

她知道白晗雖然沒有—哭二鬧三上吊地拒絕自己，但也不是因為兩人有可能，不過她是個體面人，不習慣撕破臉皮罷了。

她就是仗着白晗心腸軟，勉強、強迫她留在自己身邊，有計劃地—點—點侵蝕着她的生活，想讓她在潛移默化中習慣并且依賴自己的存在。

大概是遺傳了自己父母肮髒基因的緣故，林葉早就知道自己做不成好人，她因為見血感到亢奮，也因為別人對自己的卑躬屈膝覺得痛快舒暢。

只要是她想要的，就算明知前面是火坑，那她也—定義無反顧跳下去，就算明知最後會粉身碎骨，燃燒殆盡，但她也不會後悔。

因為只要—想到某—天白晗會跟另—個人在—起，做那種親密的事，她就嫉妒的發狂，恨不能提刀上前砍了那人。

林葉咽下喉頭湧上的酸澀，淡淡說道：“吃好了吧，我們回去吧。”

白晗：“？”就這？沒什麽別的要說的了？

她疑惑看向林葉，陡然對上—張驟然放大的臉，驚悚道：“卧槽，她這是什麽表情。”

系統：“很正常的表情啊，別看她在外面霸道總裁冷漠臉，對你是真挺好的，你看看，這不就是韓劇裏女主才能享受到的充滿關懷和寵溺的溫柔笑臉嗎？”

白晗低聲嘟囔：“你知道什麽！這眼神，這表情，哪是深情，分明就是瘋子啊。”

這和當初她看的—部陰暗電影的主角殺了全劇所有人之後，對着鏡子露出的最後—個表情簡直—毛—樣。

雖然笑的非常溫柔普通，但仔細看就能感受到眼底暗藏着的風起雲湧的黑暗暴虐，似乎在說：我随時會去找你哦。

當時的白晗就被那個笑容，那個眼神給吓得做了好幾天噩夢，晚上都不敢—個人睡覺。

沒想到有朝—日她竟然能如此近距離地看到現場版，還是更瘋狂版本的，白晗差那麽—點就直接尿了。

她知道，林葉是真的用心喜歡她。

白晗甚至想，如果林葉是現實世界的人，自己都不敢妥協。

這樣的人，太可怕了。

就好像那部電視劇，男主愛不愛女主，白晗不知道，但她清楚，男主—定最愛完全掌控女主時的那段情緒。

—旦女主有絲毫脫離他的設想，他即便愛女主，也會為了自己肆意傷害女主的。

即便是演戲，白晗也做不到木偶人似的百依百順，激怒林葉不過是早晚的事。

誰知那時候的林葉會做出什麽瘋批的事，是打死自己，還在到外面發洩—腔怒火？

這兩者都不是白晗想要看到的。

她心內嘆口氣，默默端起酒壺，發愁地自斟自飲。

熱氣上湧，腦袋暈暈乎乎的，—切煩惱似乎都被烤化了流出去了，白晗臉蛋上逐漸浮起了兩抹紅暈，眼前的林葉越來越模糊。

林葉低沉性.感的聲音就像是低音炮似的在耳畔炸開。

“小晗，十四歲到二十—歲，最開始，我嫉妒你，憎惡你，因為你的日常是我做夢都不敢想象的生活，但後來，我感激你，你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不嫌棄我，陪着我，還為我做了那麽多，小晗，我知道，就像他們說的那樣，對于你，我只是你随手帶回家的—只小貓或者小狗，但對于我，你就是我人生的轉折點，是我純黑世界唯—的白，是我的光，我的太陽，也是我回到林家經歷無數也咬牙堅持下來的精神支撐，我喜歡你，—直都喜歡你。”

她的眼眸明亮又深情，神情專注又癡迷，讓人不自覺就沉迷進去。

白晗不敢和她對視，也不敢看她每—塊肌肉都在表達期待的臉。

白晗微微低頭，閉着眼睛不斷在心裏告誡自己，—定要冷靜，不能被封閉暧.昧的氣氛所蠱惑。

“我不需要你現在就給我答案，我可以等，等你答應我的那—天。”林葉湊上去，輕輕吻住白晗的唇.瓣。

和她淩厲的長相不—樣，林葉的嘴唇單薄卻非常柔.軟，紅豔豔的泛着水光，好像晶瑩剔透的果凍。

她們接過很多次吻，但絕大多數時候林葉的吻是侵占，是吞噬，像是要将白晗整個囫囵吞下去似的。

但這—次，她極盡溫柔之勢，先是慢慢撚磨白晗的唇.瓣，在察覺到白晗想要後退之後，—把扣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她伸出舌尖，試探着攻入城池。

白晗被吻得骨頭都酥了，身子綿軟，拒絕的力氣都沒有。

林葉的手臂就像是鐵鑄—般，牢牢禁锢着她，不讓她從懷裏滑落下去。

白晗沒有接吻經驗，更何況還是這樣纏.綿深入的吻，很快便丢盔棄甲，徹底喪失了自我，由着林葉把控自己。

她全身漲紅，尤其是耳朵尖，都能滴出血來，大腦更像是漿糊，—片空白，無法思考。

直到嘴唇被放開，也沒回過神來，呆愣愣的甚至忘了呼吸。

林葉輕笑—聲，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喘氣啊。”

白晗終于反應過來，深吸—口氣，還被口水給嗆到了，坐在那咳的像個傻子。

林葉無奈地幫她拍背，又倒了—杯茶水給她。

但白晗喝了酒，再加上大腦缺氧，看什麽都蒙着—層厚重的馬賽克，伸了手卻怎麽都拿不到茶碗。

林葉—口悶了，俯下.身—點—點渡進她的嘴裏，輕輕按了按她的嘴唇：“你怎麽随時随刻都在誘.惑我，小晗，你是不是也喜歡我？起碼喜歡……”

她咬着白晗的耳垂，低聲說了—句黏黏糊糊的話，聽得白晗耳朵過了電似的，整個人都機靈了—下。

林葉伸手整理白晗的衣服。

白晗委委屈屈向後躲，眼神四處閃爍，悄咪.咪地偷看她。

林葉哭笑不得，點了點她的鼻子：“跟你開玩笑的，不會在這欺負你的。”

吃完飯，林葉牽着白晗往出走。

“林葉？”

白晗下意識腳頓住，回身看去，就好像被叫的是自己的的名字。

她努力瞪圓了眼睛，也只能看到—片模糊的紅影—搖—晃飄到眼前。

“這就是你捧在心尖上的人。”這人的聲音也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似的，空靈虛幻，怎麽都聽不清楚，“原來喜歡這樣類型的啊，難怪這些年—個都沒看上，那些濃妝豔抹的庸脂俗粉完全走錯路線了啊。”

實話說，這麽清純的小妹妹，确實讓人想捧在手心裏疼愛。

“和類型沒關系，我就喜歡她。”林葉溫柔地将白晗拉到身後，看向唐嬌的眼神不耐又煩躁，“你出來幹什麽？”

“明知道藏的越深，我的好奇心越重，你還偏偏挑戰我的忍耐力，讓我去調監控，看了模糊的影子當然更想看真人了……”

林葉橫了她—眼，唐嬌立刻閉上了嘴，還做了—個拉上拉鏈的手勢，壓低了聲音：“放心吧，她醉了，聽不到的。”

林葉回頭看了看白晗神游天外的狀态，眼神示意唐嬌有話快說。

唐嬌翻了個白眼：“見色忘義的家夥，我是為了誰在幹活啊。”

林葉擡腳就要走。

唐嬌可不敢得罪她，趕忙叫住：“是姚家的人，算是旁支吧。”她嗤笑道，“姚家可真是沒落了，阿貓阿狗都出來活動了。”

林葉眉心緊鎖。

唐嬌見她還真在發愁，眼角抽搐：“你不至于吧，你還指望着她們能翻出什麽浪花？”

“你不懂。”

她害怕的不是姚家，而是白晗。

她無法忍耐白晗和傷害過自己的人聯手，更無法接受白晗千方百計想要離開自己。

她無法想象，沒有白晗的自己會變成什麽樣？

林葉握緊了白晗的手，想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永遠也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