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血族之殇
帕特裏克只是一句話就讓接下來他們的古堡之行一路暢通無阻。
“既然要獻歌，你這一路就給我吊着嗓子哼着歌走過去吧！”
于是，艾德所到之處，屍橫遍野，寸草不生，滿絕望的哭嚎喊叫，人間地獄大抵如此。
心地善良的特瑞爾，心想這實在是慘無人道。
“太殘忍了，我們不能給他們一條活路嗎”他與心不忍地問帕特裏克。
帕特裏克冷哼一聲，“當初他們虐殺人類搶占森林的時候，怎麽不說殘忍啊？你這是婦人之仁。”
特瑞爾想反駁，但又不知該說如何是好，只得搖頭，“那這樣我和他們有去麽區別。”
帕特裏克好笑道：“那你去艾德的別唱啦，制造傷害的可是他。”
特瑞爾猶豫的張張口看向艾德，剛想說話，這個時候，艾德忽然飙出一句高音，特瑞爾算是有千言萬語也爛在了肚子裏。別說特瑞爾，連帕特裏克，都飛快地掏出耳塞塞在耳朵裏。
唱歌能難聽到這種地步，從某種程度來說勇者也算得上是天賦異禀。
吸血鬼貴族們的古堡建在密林深處，門前是一段綿長而狹窄的上坡路，兩旁滿是郁郁蔥蔥的古樹，遮天蔽日，道路時常消失在繁茂的雜草之中，高大的也灌木斜插進來，導致艾德他們走的磕磕絆絆，步伐愈發緩慢。
時間一晃就到了夜晚，森林寂靜下來，暮色低垂，陰暗的寒氣從四面八方襲來。
樹叢的身形逐漸模糊起來，像一團團的黑影，緊貼着勇者小隊的步伐一同前進，仿若成了監視者。
艾德咽了口吐沫，歌也不唱了，被黑暗籠罩的感覺越發強烈，擡起頭就是交織在一起的枝葉，看不見星空，漏不進月光。
“我，我，我，我們快，快到了嗎。”他此時說話都不利索了。
“應，應，應該，快，快了吧。”蓋伊結結巴巴的回應他，雙手死死的拽住帕特裏克的一角，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帕特裏克本來很鎮靜，很不屑，但是當艾德喊出“不會有鬼吧”的時候，渾身僵住了。
反倒是特瑞爾成了四人之中的定神針。
“吸血鬼怕陽光，就喜歡陰暗的環境，所以他們肯定是把宅子建在最隐蔽的地方，你們不要怕，越是恐怖就證明我們離目标很近了。”
艾德含淚點頭，這時白光乍亮一閃而過，接着便是轟隆隆的雷鳴，氣勢兇勇的大雨也緊随而來。
遠處傳來狼的嚎叫，起初是一只緊接着是群狼響應，還夾雜了野狗的狂吠。
“……”
好了，特瑞爾誰也別想安慰了。
四人在大雨中抱成以帕特裏克為中心抱成一團，要是往常帕特裏克一定惡心的推開他們，但是現在他滿老子回蕩着“不會幽鬼吧”，大腦已經宕機，身體機械的往前走。
他們四個人就是在這種一拖三的狀況下，走到了那幢古舊的城堡之下。
察覺到有不速之客，舉着燈前來探查情況的老管家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愣着神，就這麽放四人進去了。
披着紅色披風，打扮成中世紀貴族的血族順着環形樓梯施施然而下，他的皮膚異常蒼白，嘴唇毫無血色，眼睛暗紅，一個碩大的鷹鈎鼻占了面部的三分之一。
“是誰！膽敢闖入吾之領地！”
然而，并沒有人理他。
“我，我，我們進來了呢。”艾德說。
“是，是啊，有光了，呵，呵呵，呵呵呵。”蓋伊露出一個标準的皮笑肉不笑。
“有光了呢。”特瑞爾試圖表現出歡快的樣子，失敗了。
“……”帕特裏克仍在僵硬中。
初代吸血鬼氣的兩片胡子都翹了起來，“放肆！你們簡直目中無我，竟敢無視我！”
……
艾德：“啊，啊，啊，我還是有點怕呢。”
蓋伊：“我，我，感覺，好多了，不信，你，你聽，我，我都，不結巴了。”
特瑞爾：“別害怕，沒事了，來我幫你們烘幹衣服。”
帕特裏克：“……”
初代吸血鬼：“老爺太太們，我求求你們了，聽我說話好不啦，尊重一點吸血鬼好不啦，我們可是瀕危物種。”
老管家長嘆一口氣，提燈回屋，不想跟弱智們在一起。
——嘩啦啦。
過了艾德豎起食指抵在唇上，“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蓋伊和特瑞爾摒神細聽，就聽樓上是斷斷續續的傳來什麽東西的碰撞聲，甚至還有慘叫。
蓋伊自動腦補，一個被囚禁于室的美少年，正在經受着慘絕人寰的侮辱。
“真是可憐。”他面色潮紅的感嘆。
艾德惡心的跳開他三丈遠，突然發什麽春。
初代吸血鬼握拳抵在下巴，發出驚天動地的咳嗽聲，見幾人的視線終于集中在了他身上，得意的說：“這是吾父，在和森林王打麻将。”
樓上又是一聲慘叫。
吸血鬼解讀：“看來這局是吾父贏了。”
“我還以為森林王已經被遇害了。”蓋伊瞅着精靈說。
帕特裏克面色難看，“那個老不死的賭鬼要是能早點挂也沒這麽多事。”
初代吸血鬼插話道：“這幾百年啦森林王在我們豪華棋牌室裏呆的舒服的很。”
帕特裏克眼一橫，“這裏沒你的事，把那幾個老東西叫下來聽歌。”
吸血鬼委屈的上樓，蓋伊和特瑞爾訓練有素的拿出耳塞。
“裏面有你父親，萬一誤傷了怎麽辦？”特瑞爾好心提醒帕特裏克。
帕特裏克戴上耳塞搖手表示聽不見。
……這根本是故意要坑老子吧。
艾德抖抖嗓子，覺得在長輩們面前有點緊張。
“等等，”帕特裏克拿出一個東西塞到他手上，“這是我買的頂級麥克風。”
“……”
熟睡中的老管家，正夢着在一片盈盈綠草上撲蝴蝶，突然一段嗚嗚咽咽時而高亢時而低昂的歌聲飄了過來，從第一個音節起，老管家的夢開始扭曲變形，綠草變成了沼澤，蝴蝶變成了醜陋的怪物。
冷汗蹭蹭的往外冒，老管家在夢中飽受折磨，卻始終未能醒來。
一個深埋大腦皮層下的聲音在告訴他：千萬別醒，一旦醒來，面對的比夢中可怕千萬倍。
次日，他頭疼欲裂渾身難受的起身，發現他的主人已經提前進入長眠期。
吸血鬼的無尚尊者，以極其難看的姿勢，倒在了爬向棺材的途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