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見面

這個男孩自然是杜鏈。

上輩子剛回來的杜铎很害怕和人靠近,所以在醫院裏呆了很久,等慢慢被安撫下來之後,回家見到杜鏈第一眼,杜鏈一句“媽媽,這是誰啊?”又讓杜铎縮回殼裏,尖叫着開始傷害自己,想抗拒別人的靠近。

略帶自閉傾向的杜铎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對杜鏈的恐懼和抗拒,也許有些人的氣場天生就不對頭,杜铎和杜鏈的關系一直很差,差到最後,杜鏈在自己治療成功回來之後,借着顧磊,弄死了自己。

眯了眯眼睛,杜铎能确定當時的爆炸絕對也炸死了杜鏈,只不過不知道,杜鏈是不是也僥幸重生了呢?

只見抱着張含琪大腿的杜鏈可憐兮兮的扯着張含琪的衣角,“媽媽,我今天能睡在你身邊嗎?小鏈害怕你們不要我了,嗚嗚。”

被杜铎回來的消息牽走心神的張含琪才想起來杜鏈的存在,因為她和丈夫杜海林都是植戰者,小铎出生不久兩個人就去了城外對抗僵屍,所以杜铎就是那種‘娘生哥哥養,爸爸媽媽來欣賞’的小孩子,等杜铎四五歲時見到任務結束的杜海林和張含琪,還怯生生的揮揮小手,“叔叔阿姨,你們和我哥哥長得好像啊!”

而愧疚萬分的張含琪和杜海林還沒有怎麽學會和杜铎相處,剛剛過完七歲生日的杜铎就被綁架失蹤,給他們留下了難以彌補的遺憾。瘋了一樣尋找兒子的夫妻兩個怎麽也找不到杜铎,而自責無比的杜昊也日漸沉默,就這麽找了兩年,杜海林心疼妻子和大兒子,領回來一個和杜铎有幾分像的孤兒,當成養子來撫養。

尴尬的事情出現了,杜鏈孤僻帶點戒備的性格剛剛被杜海林和張含琪融化,真正的孩子杜铎就突然回來了。兩個容貌有幾分相似,年紀又相差無幾的孩子都需要照顧,讓張含琪和杜海林不知如何是好。

杜铎當然知道張含琪和杜海林是那種心地很善良的人,就算杜鏈只是養子,他們在簽訂撫養責任書的時候就把杜鏈接納為家人,所以上輩子,就算杜铎和杜鏈再怎麽不對頭,他們依然都是杜家的兒子。

冷冷的看了看杜鏈眷戀又無助的躲在張含琪身後,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憐模樣,在杜家一年多,養的白白嫩嫩的杜鏈做出這個表情的時候當然無比可愛。只不過,如果杜铎再看不出杜鏈偶爾瞥向自己的怨恨眼神,他幹脆再死一遍好了。

不過,這麽拙劣的演技,是不是說明,杜鏈并沒有重生回來?杜铎眨了眨眼睛,畢竟杜鏈六年後的演技也比這個厲害多了!

艱難的敲了敲療養床,一直注意弟弟的杜昊立刻湊過來,“小铎怎麽樣,是不是不舒服?”本來就不喜歡杜鏈的杜昊不能幹涉父母的決定,但是可以現在帶着杜铎離開,所以不管正在和杜鏈解釋杜铎存在的杜氏夫婦,眼神柔軟的把弟弟的療養床直接抱走。

大哥果然一直都是這麽酷炫!杜铎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杜昊,像渴望親近的小奶狗一樣眨着漂亮的大眼睛。

讓醫務人員把療養床安置好,杜昊看着裏面躺着的弟弟露出了和小時候一樣,那種眷戀又信任的表情,忍不住趴在床邊看着杜铎慢慢入睡。直到杜铎呼吸平穩,杜昊才悄悄的握住杜铎的幹瘦小手,輕聲承諾,“小铎,哥哥發誓,一定會保護好你,再不會讓你害怕了好不好?”

而等杜昊離開房間,杜铎原本緊閉的眼睛才睜開,淚水悄悄滑下,嘴角卻勾起了一個略放松的微笑,真正進入了夢鄉。

某種角度是不是該感謝這次重生,讓已經治療成功的自己,能再有機會重新珍惜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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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杜铎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身上的療養液已經用完,卧室裏安安靜靜,也不想喊人進來的杜铎慢慢的從療養床裏爬出來,去浴室裏沖了一個澡,穿好衣服去跑去窗臺上擺放的一個瓷娃娃裏摸出了三顆黑色種子。

這正是突然破苗爆炸讓杜铎重生的種子,雖然杜铎翻看了兩下沒有找到特別之處,但杜铎這次要好好研究一下那三顆奇怪的種子。

這種子是杜铎六歲多的時候,張含琪的弟弟張海峰送給杜铎玩的,而杜铎這個早逝的舅舅好像是當年很有名的一個異植研究員,說不定這三顆種子還是什麽特殊的異植?

不過現在沒有覺醒意識田的杜铎拿這三顆種子也沒有辦法,把種子裝好就探着腦袋準備出去轉轉。

因為小時候杜铎腿兒短,總在樓梯上摔跤,所以杜铎的卧室被安排在一樓,推門出去也不會吵到樓上的家人。躺太久的身體還帶着點酸痛,杜铎扶着牆來回走了走,感覺舒服了不少,擡頭看着窗外烏雲密布,拿了把傘和管家說了一聲,就慢吞吞的往外面轉一轉。

杜铎不想驚動好幾天沒休息的父母和大哥,管家也就點頭應下,放下手裏的事情,陪着杜铎出去轉一轉。

療養液的效果真的很好,杜铎一口氣走到杜宅門口也不覺得很累,揉了揉手臂,發現天上飄起了雨絲,正準備和管家一起轉身回去的杜铎猛地聽到了幾聲貓叫,“等一等,我想出去看看。”

打着傘的管家陪着杜铎出了杜宅,在不遠處的路邊草叢下看到一只黑色的團子,原來是只小黑貓,因為寒冷有些瑟縮的抖着,藏在灌木下無助的看着越來越大的雨。

“是小貓!”杜铎輕喃一聲,正準備過去,就看到一把黑傘已經蹲在小貓面前,略低的聲音帶着點磁性,“小喵,過來!”

杜铎步子一頓,覺得這場景有幾分熟悉,轉頭拽了拽管家的袖子,“管家叔叔,我能不能過去看一看,你等一下我。”也算是看着杜铎長大的管家替杜铎把衣服扣子扣好,點點頭應允,留在原地等杜铎。

而戒備的小貓根本不搭理面前打着黑傘的家夥,依然縮在灌木叢下無助的喵喵叫。杜铎正準備走過去,就看到小貓面前的黑傘動了動,“好吧,真是敗給你這個小家夥了!”話音剛落,黑傘的主人就把傘留下,轉身離開,坐在了不遠處的石塊上等着小貓出來。

心跳突然加快,杜铎看清黑傘主人的時候臉一下子燒起來一樣紅了,他想起來為什麽場景熟悉了,上輩子第一次見到顧一澤的時候也是他在給一只小黑貓讓傘。

雖然發生的時間提前了不少,但是這種細節已經不重要了,杜铎看着小黑貓試探的冒出腦袋,縮在了傘下,就幾步朝着顧一澤走去,“你、你好,我、我可、可以借你、借你傘!”一句話說的結結巴巴足以證明杜铎有多緊張。

已經被淋濕的顧一澤早就發現杜铎了,看着這個才到自己胸口的小孩子跑過來和自己分享一把傘,笑了笑,“你的傘太小了,要是一起打會淋濕你,我沒關系。”他是戰鬥型植戰者,別說在雨裏待一會兒了,就是在冰天雪地裏呆上一整天都不會有多大的事情,不過眼前這個小孩子看着瘦弱的厲害,要是被雨淋了,說不定要大病了。

“沒、沒關系,我、我……”我想和你打一把傘,杜铎把後半句話含在嘴裏,就聽到一聲喵在身邊響起。

原來小黑貓在黑傘下躲了一會兒雨,看着顧一澤在不遠處淋雨,就傲嬌的掂着小步子蹲在顧一澤腳邊,若無其事的看着天邊的風景。

輕笑出聲,顧一澤走過去把黑傘拿過來,替自己和黑貓打着傘,轉頭看着杜铎的時候卻皺了皺眉頭,“你的臉怎麽這麽紅,不會生病了吧?”不知道這是誰家的小孩子,怎麽看着這麽瘦弱?

“我、我沒事,就、就是臉、臉紅,你、你不用擔、擔心。”唔,還是這麽溫柔的顧一澤,杜铎又開始緊張,磕磕巴巴的解釋。

顧一澤這時也看到了走過來尋人的杜家管家,想到最近杜家找回了失蹤的二子,沒有再說什麽。只是一把抱起小黑貓,捏着小貓的爪子和杜铎揮了揮,“可愛的小結巴,外面太冷了,快回家吧!我叫顧一澤,下次再見!”

“我、我不是、不是小結巴!”怎麽兩輩子在顧一澤面前就結巴的習慣都改不了?有些挫敗的杜铎看着顧一澤抱着小黑貓離開,學着小貓的樣子揮了揮手,幾分挫敗的垂了垂頭,“還沒有告訴你,我叫杜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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