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危險的手入

“……”沒辦法了!

左思右想,無奈之下,前田藤四郎最後還是硬着頭皮跟進了天守閣。

他準備看準時機再幫主君打打掩護,因為他不太放心長義先生單獨去二樓——畢竟狐之助今天被大家支開了,前田藤四郎擔心主公大人這會兒的扮演露餡。

總之……計劃先不管,把眼前的危機應對過去再說!

這麽想着,前田藤四郎又加快了步伐,發揮了短刀機動飛快的踏上了二樓。披着鬥篷的銀發付喪神正矜持的跪坐在門外,脊背挺的筆直優雅,他往樓梯口這邊瞥過來一眼,口中沒停,已經彙報到了尾聲:“……以上,是第一部 隊前往新現世的遠征情況。”

“……唔。”障子門後只傳來一聲含混到幾乎聽不清的應聲,有些敷衍。

山姥切長義俯身行禮。他等了等,沒聽到其他的命令,主公對于新現世的情況沒什麽表示,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好像心不在焉的,又或者知道了就足夠了。

原來本丸的審神者是這種反應……

第一次這麽接觸到對方的山姥切長義垂着頭若有所思。旁邊的前田藤四郎看的提心吊膽,生怕長義先生這副思考的模樣是發現了什麽破綻起了疑心,小短刀絞盡腦汁的想着辦法,湊過去小聲的試圖搭話:“那個……長義先生,主君大人可能熬夜睡到很晚才起,現在思路不太清醒吧。聽長谷部先生說,他平時不是這樣的。”

所以,千萬不要起疑心啊!!

“不是這樣的?”山姥切長義低聲重複。他在前田緊張的視線中不驚反喜,清了清嗓子重新轉向房門,恢複了之前一本正經的語調,沉穩的請求道:“那麽,主公能否為我進行一次手入呢?”

前田藤四郎:“!!!”

山姥切國廣:“!!!”

“長……長義先生?!”前田都差點驚到結巴了,他勉強保持着鎮定試圖把場面圓過來,“我們只是輕傷,這種傷勢麻煩主公大人進行手入好像太勉強了。”忠實的小短刀竭力想勸山姥切長義打消念頭,言辭誠懇:“況且,手入室就是主公大人為了這種時候而準備的啊。”

銀發青年回頭一個銳利眼神就止住了他的話:“前田,難道你不想見主公一面,被他親手手入嗎?”

連主人都沒見過、沒被保養過本體的刀,還談什麽日後期望?以山姥切長義的驕傲,他咽不下這口氣。他明明是一振漂亮又強大的名刀!以前的冷落是主公沒親眼見過他,只要見上一面,主公絕對會明白他值得喜愛和信賴,也會知道他多麽有能力。這會是一個好的開始。

前田藤四郎:“…………”

可恥的心動了。

就算平時知道“山姥切國廣”就是他的主君,他們也不能坦率的跑過去直接向對方表達仰慕和依賴,訴說守護的決意。因為“山姥切國廣”的性格大家都很清楚,要讓主公大人慢慢适應。

前田回想了一下他離主人最近的距離,是這次現世中爆炸發生後,他擔心的把白被單青年抱在懷裏,頭枕在了他的膝蓋上,保持着這樣的姿勢來檢查對方狀況。

這種距離……當然比不上主公大人為他做手入來得親密。

不過前田藤四郎還是回過了神,沉穩而不贊同的提醒道:“長義先生,不能讓主公大人為難呢。”他是守護刀,比起自己的意動,前田還是更在意主君的心情。

“唔……我同意了。”障子門後,突然傳來少年人清亮中帶着點尖細的嗓音,聽起來像是猶豫不決半天後克服了剛睡醒的迷糊,終于做出了回答。

‘是狐之助的聲音!’前田藤四郎愣了一下神,心中高興起來。不知道狐之助怎麽回來了,但似乎主公大人的困境得到緩解了?他總算松了口氣。

“前田。”那道少年嗓音沒有停頓的喊了小短刀的名字。

“是,我在。”前田藤四郎條件反射的擡頭應聲。他到山姥切長義身側跪坐下去,認真的微微俯身,露出一副聆聽的恭謹姿态,“——請您吩咐。”

“我已經把你們的‘本體刀’加上了屏蔽感知的禁制,送進來。”少年嗓音簡潔的說出了指令。

“是。”前田藤四郎口中毫不遲疑的應下了命令,轉身去看山姥切長義的時候才意識到不對勁。‘……你們??’

他低頭看向自己腰間的本體刀,平時靈敏的本體現在卻像籠上了一層輕紗,因為待在自己身上的緣故,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發覺。主君大人的意思是,要為輕傷的他和長義先生做手入嗎?太好了!

“拿好了。”銀發青年已經幹脆利落的交出了本體,對“審神者”指定讓後來的前田藤四郎進去送刀的行為也沒什麽異議。他是想争得主公的注意力和信任沒錯,但是常年在卧室中貼身守護主人、在這方面更得人類信任的刀劍種類是短刀和脅差。

分工職責不同,山姥切長義沒多想,他的注意力已經全落在了自己的本體刀上,那種感覺仿佛就像被蒙上了眼睛,有點別扭和不習慣。在兩振本體刀被前田藤四郎送入神秘的障子門後時,山姥切長義尊敬的低下了頭,目不斜視的盯着面前木地板上的紋路,沒有從門縫往裏窺視。

“……”

門後的山姥切國廣脫力似的放松了,默默放下了他手中舉着的發亮鈴铛。

真是千鈞一發。

他向狐之助發消息的速度從來沒有這麽快過。狐之助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拉着長谷部去海邊收集稀有的幾味野菜了,據說可以制作出特殊口味的油豆腐。沒想到山姥切國廣碰上了危機,這麽遠的距離它是趕不回來了,只能緊急的通過鈴铛發出聲音,做出“審神者”依舊在卧室裏的假象。

感謝時之政府的黑科技通訊裝置,并不會被人聽出這是通訊另一端傳來的聲音,救了山姥切國廣一命。不然他剛才只能繼續含混的“嗯”上一聲,想辦法給本科刀和前田做手入了。

卧室內外都恢複了一片寂靜。

山姥切國廣緩了緩神站起來走向門口,拿起了放在地上的兩振刀劍,回到他的書桌前。他很謹慎的盯視着其中那把打刀,慢慢把刀從刀鞘中抽了出來:“……”

這就是本科刀啊。

刃面上一閃而過的冰冷鋒芒非常危險,還有刻下的銘文……山姥切國廣的手指一寸寸撫摸過刀身,默讀着那些漂亮的文字,心情有些恍惚。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能光明正大的拿起山姥切長義的本體刀細看,以一個審神者的方式。

“……!”

門外端正坐着的山姥切長義突然抖了一下,他掩飾什麽似的低下了頭,咬牙忍耐,在膝蓋上攥住了拳頭。

——但門內的山姥切國廣恍然不覺,他還在出神的用指腹輕輕撫過刀身。‘這樣的線條,具有美感的比例,還有這種鋒利感……令人驚嘆,不愧是名刀山姥切。讓人忍不住想試一下到底會有多鋒利。’

“……!!”

山姥切長義的身體徹底繃緊了,他能坦然接受主公對他的欣賞品鑒——好吧其實沒有那麽坦然。但是他現在只覺得危險逼得極近,全部的感知都集中在了本體刀那邊,他的刀刃上垂着的那根手指。這一瞬間,腦中的警鈴大振,危險感幾乎讓他頭皮發麻。

只要再輕壓一下,對方溫熱柔軟的指腹就會被切開受傷,血液會湧出來,沒有誰比山姥切長義更了解自己的鋒利程度,他也足夠清楚人類的身體有多脆弱。所以他焦急的張口就要出聲制止——

但是下一刻,主公的手指還是移開了,似乎放棄了那個想法。

山姥切長義脫力似的無聲松了口氣:“呼……”

還沒等他的心髒剛落下來,那根手指已經又回到了刀身上。愛不釋手的細細描摹了一遍銘文,陌生又熟悉的指尖沿着刀脊一寸寸的劃過,奇異的觸電感仿佛從神經上一觸即離,還帶着小心翼翼的珍惜和滿懷的喜愛憧憬,毫無遮掩的情感全數向他襲來。

手入,确實是一種無法掩飾其主人情緒的交流方式。

山姥切長義再一次條件反射的繃緊了肩背,痛并快樂的繼續感受着,苦苦忍耐:“……”他難過的望向地板,萬分辛苦的想維持往常臉上神氣又矜持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手入還沒開始,他已經快要筋疲力盡了……

“長義先生?”

旁邊等待着的前田敏銳的轉頭,細心的他擔憂的詢問了一句。自己本體刀的感知被屏蔽了以後,前田完全不知道卧室內發生什麽了。長義先生好像在隐忍着什麽。

“沒什麽。”

銀發青年冷淡的簡單回答,像往常一樣高傲,一副不想和人交談的模樣。他看起來也沒有太多異常,只是繼續低着頭目不斜視的盯地板紋路,有點無所适從的焦躁無措。最後,青年忍耐的咬住了下嘴唇,這下安靜了。

“唔……?”欲言又止且有點擔心的前田藤四郎。

難道是,主君的手入水平比較生澀,會感覺不舒服嗎?還是說有點粗//暴了?呃。聽燭臺切先生說,鶴丸殿下說、當初的加州先生說過主公大人的手入一級棒,加州先生和三日月殿那天都很高興的啊。

門內。

山姥切國廣強裝鎮定的收回手,聽着外面的動靜有點心虛,不敢再看了。

雖然狐之助教他的屏蔽術式下好了,本科刀不可能感知到太具體的卧室裏的情況,山姥切國廣還是克制住了習慣性扯被單的小動作,下定決心在手入期間自己一點破綻都不能暴露。

他的心神逐漸平穩下來,取出之前手入用的道具一一擺好,開始熟練的拆除刀拵……取下刀鐔、目貫、柄頭等進行一系列的手入流程了。

門外。

山姥切長義總算長出了口氣,半晌才驕傲又得意的回過神。

……年輕的人類當主公會有這麽多好奇的嗎?那些不知輕重的探索讓他提心吊膽,愣是有點吃不消。不,這不是說山姥切長義羞于接受品鑒和贊賞,而是他的預計和最初的設想有不少偏差,才讓他措手不及了:

他知道主公可能會喜歡他,但他沒想到第一次見面的主公能這麽喜愛他。

山姥切長義現在想馬上奔赴後山炫耀。

作者有話要說:  前田藤四郎:計劃又能接上了?!

本本:呵,主公肯定更喜歡我。這就是證明,仿刀!

被被:……(至少稱呼改了,是件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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