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速穿1.03.
“什麽……?”
“她不是羅斯夫人,只是樓下酒吧的服務生,聽說是半年前才來這兒工作。”
搶着接話的是個臉色蒼白的青年,他的鼻梁上架着副厚厚的圓底眼鏡,摟着女友的肩不安地飄移視線,長而微彎的食指神經質地抽動了一下,“……沒人見過羅斯夫人,但我知道不是她。”
顯然這個旅館裏的房客之間疏于溝通交流,戴眼鏡的青年越說聲音越小,在衆目睽睽之下拘謹地垂下了頭。
薩姆低頭盯住她短暫惶惑之後迅速鎮定下來的眼睛,“……你為什麽要裝成埃米莉羅斯?你到底是誰?”
“想讓我說實話嗎?”
身高懸殊的落差讓蘇栗不得不仰起頭,才能稱得上有禮貌地迎上他的視線——他可真高*。
目前的情況是:這兒出現了致人死命的靈異現象。而且她身體的原主人還欺騙了這對看起來有能力解決僵局的兄弟。
對方的眸裏捕捉不到惡意,淺綠色透徹清晰。她用指尖無心地捋着卷垂到肩面的發梢,接着說了下去:“事實就是……我也不知道。”
薩姆有些愕然地瞪大了雙眼,“你也不知道?不,這簡直——我是說,這也太……”
濃而稠的漆黑死死緊貼窗桕,無機質的純色顯得格外壓抑而冷寂。
溫度漸冷了下來,迪恩搓着手皺眉打斷了弟弟的話,掂了掂手指勾着的鹽袋,“管不了這麽多了,聽着,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必須找到羅斯夫人,讓她……”
“你們在說什麽鬼話……沒人能在這兒找到她……!”
緊握着女兒小手的中年女人駭然地瞪大了眼睛,兩片幹澀的嘴唇激劇發着抖,“羅斯夫人早在一年前就已經……”
話音被迫猝然中斷,她觸電般從頭頂到腳趾以肉眼可見的幅度顫動了一輪,驀地松開了女兒的手以極大的力氣卡住了自己的脖子,哐啷一聲蜷縮在地上,仿佛在經歷某種可怕的痛苦災難。
戴眼鏡的青年慌忙想上前攙扶,卻被女友拉住手臂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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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小女孩伸出肉肉的小手盡自己所能想去夠母親,可是只聽一陣滋滋作響的灼燒聲,母親掌下脖頸處的皮膚開始從內部溶解液化,器官灼裂引發呼吸器官衰竭的抽吸聲,她雙手握住自己已經被炙烤得軟成果凍的脖子,伏地嘶啞而瘋狂地嚎叫着。
小女孩吓得呆立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眼睜睜看着母親逐漸喪失了掙紮的力氣,疲軟松開的雙手裏露出通紅發熱的咽喉,下一秒喉管處蹭地竄起一小股火苗。
迪恩和薩姆各自對望一眼,在那簇火苗席卷吞噬了中年女人全身之前,抱走了緊挨着她的那個呆若木雞的小女孩。
青年的紅頭發女友驚駭地尖叫起來。
“誰知道羅斯夫人在哪兒?!”再也顧不得許多大聲喝問着,迪恩用粗砺的手掌動作簡單地掩住懷裏女孩瞪大的雙眼,盡量不讓她直面母親慘痛的死狀,硬着頭皮轉身用後背頂住簡直足以把人烤焦的滾滾熱浪,揮手帶着幾人快步朝走廊盡頭疾奔而去。
經過一連串颠簸,小女孩腦內的某根神經像是被撥動震顫,倏地清醒過來。在悲傷、恐懼而無助的嘹亮號哭聲中,那個戴眼鏡的年輕人用拇指堵着耳朵,甩開女友加快腳步跑到苦着一張臉的迪恩身邊,高聲說出了自己所掌握的信息:
“——我記得這棟樓的傳說裏說,羅斯夫人常年居住在樓上的閣樓裏。”
“傳說?”——直接說“這兒的人都這麽說”不就得了。薩姆感到有些不能理解,左邊眉毛向上一揚,仍然習慣性地刨根問底深究起來。
“沒錯,就是傳說。”
搽掉因驚怖和奔跑而湧滿臉頰的熱汗,青年表情謹慎地說,“你們可能還不知道,羅……”
他大張着嘴巴,突然保持着奔跑的姿勢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兩團明火自眼窩裏冒了出來,迸濺的火星連綴在眉角,沿着皮膚疏松的毛孔上遍布的細細汗毛迅速燒到發際線——
他的頭皮整塊被焚熔脫落,剝離血淋淋的腦殼暴.露在森冷的空氣裏,騰起水白霧汽。
“別回頭!”饒是至今已見過各種各樣的瀕死慘狀,蘇栗還是被蔓延在空中的血腥氣和焦糊味滋擾得幾欲作嘔,她一手捂住口鼻步速不減,另一手即刻抓住了青年火紅頭發的女友——她剛才急于回身查探究竟。
“我、我受夠了……我要離開這兒!”
紅發女人崩潰似地甩開了她的胳膊,用看瘟疫的目光挨個打量着聽見異動紛紛停下來的幾人,不知何時剃掉了高跟鞋只穿着絲襪的腳後跟研地一旋,繼而快速地前進了幾步,接下來卻猛地失聲驚叫——
她面前的瓷磚上早就不見了完整的男友屍體,只剩下一灘血肉模糊的殘肢碎。
她驚恐地後退着,那團碎肉卻好似有了生命,凝膠般的流質爬過地面,在逶迤出長長血痕的同時嗖地出現在她面前,然後那溫軟濕熱的東西覆上她蜷縮起來的腳趾頭,接着是腳踝、小腿、膝蓋、大腿、腰腹、胸背、脖頸……最後瑣碎的血肉包裹住頭顱凝固不動。
一個氣泡從看不出本來面目的肉塊中浮了起來,随即啪地一聲崩裂。
接下來,一個又一個的氣泡争先恐後地自從頭到腳糊住女人的粘稠血液中湧出,咕嚕咕嚕像是文火慢炖一般極富規律性和節奏感,不久便有撲鼻的炖肉鮮香飄蕩開來。
“真見鬼……”
胃裏翻湧着一陣酸水湧向喉頭,蘇栗被眼前層出不窮上演的新鮮死法弄得有些毛骨悚然,揉着泛起雞皮疙瘩的小臂跟上了閉口不言的兄弟倆,“你們知道那個閣樓要怎麽走嗎?”
薩姆扭臉看了看她,“剛才拿鹽的儲物間裏有個梯子,我猜那兒可能通往閣樓。”
半分鐘後他們破開儲物間的門,不顧疲累不堪的軀體繼續繃緊神經捯饬了幾分鐘,最終齊心協力架好了那架沾滿塵埃和蜘蛛網的爛木梯子,最上方對準了天花板上那塊顏色較之其他地方深上許多的正方形。
“我和薩姆上去見見羅斯夫人,你——不知名的酒保小姐,留下來看着她。”
将懷裏不吵不鬧面色慘白的小女孩交到蘇栗手上,迪恩第一個撐上木梯搖搖欲墜的橫欄,身手敏捷地爬到頂端,用掌心嘗試着推了推那個深色正方形。
——“喀嗒”一聲微不足道的輕響。
如同鎖頭和鎖芯應聲而裂,那塊沉重的石灰板終究被迪恩吃力地推開,撲簌的灰塵濁屑兜頭灑了他一臉,陳年封閉的黴味撲面而來激得喉嚨刺痛,他揉着發癢的鼻子咳嗽着向上攀爬,鑽進了方形的洞中。
薩姆揮手把沉澱的灰濁驅逐幹淨,對摟着小女孩的蘇栗輕點了一下頭,也跟上兄長的步伐爬了進去。
迪恩最初看到的是一個佝偻着身子衣衫褴褛的老妪,半低着頭站在不遠處,形容枯槁姿态憔悴,昏暗的光線使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知道那雙眼睛灼亮而攝人心魄——就像燃燒着熊熊的火焰。
“埃米莉·羅斯夫人?”他并不太确定地出聲問。
這個……她确實跟樓下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女酒保天差地別。
那人遲滞緩慢地邁開步子,幾乎可以稱作是一寸一寸地挪到他面前。
這下子迪恩看清了她的容貌——
她并不太老——反倒可以說是出乎意料的年輕,僅有三四十歲出頭的模樣,輪廓清楚鮮明的五官倘若擦洗掉那層灰垢,也能算得上是端正漂亮的一張臉。
……等等,他為什麽會覺得有點眼熟?
“很榮幸見到你,夫人,我們是市消防隊的負責人。”
随後趕來的薩姆抖了抖毛茸茸腦袋上沾染的塵土,與迪恩肩擦肩并排而立,向對方伸出手來,“您這兒出現了一些麻煩,我們必須緊急撤離所有人員,您能不能……您在聽嗎?”
羅斯夫人兩眼無神地茫然凝視虛空中的一個定點,極緩地移動到他伸來的手上,然後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遲疑着擡了起來。
在肌膚相觸的一剎那,羅斯夫人仿佛被火燙到般馬上将手縮了回去。
薩姆看着附着在自己手掌上的幾顆鹽粒,一時之間若有所思。
半小時後,蘇栗好不容易哄着那個受到了過度刺激的小女孩沉沉入睡,兩兄弟大喇喇從閣樓上順梯下來的大幅動作造成的響動又将她驚醒,恐慌難定地蜷進蘇栗懷裏。
“……”
手心半帶安撫性地撫摸着女孩柔順細軟的發絲,蘇栗迅速掀起眼簾瞪了他們一眼。
薩姆和迪恩不約而同地攤開手。
“羅斯夫人呢?”她按着眉梢問道。
“消失了。”迪恩順口回答,注意到她擡起了眼角表情疑惑,于是耐着性子解釋道,“她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個鬼魂。”
薩姆接着他的話繼續說了下去:“她和丈夫在一年前被燒死在了這間閣樓裏,她的魂魄被困在這兒無法超脫,之後的***事件全都是……你知道,全都是她一手導演的。”
不等蘇栗發表什麽看法,他突然俯下.身望着她的眼睛,輕聲發問:“你到底要多久才肯面對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
“你是艾琳·羅斯,你的父親保羅·羅斯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他将你鎖在閣樓裏一直養到十八歲。”
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迪恩順承着步步緊逼,“你把他——這個你生命中唯一的男人當做是你的男友,于是你漸漸看不慣母親埃米莉·羅斯……最後你一把火燒死了所有人。我說的對嗎?”
蘇栗覺得自己簡直在聽一個曲折離奇的故事。
她抱緊了懷中的小女孩,張口結舌“我以為鬼魂怕鹽……”
“我很冷。”女孩忽地說,“在你旁邊,我很冷。”
迪恩将她從蘇栗手中取了過來。女孩抱着凍得發紅的雙臂,閉眼依偎在他溫暖強壯的胸膛上。
他轉向她:“你不能算是嚴格意義上的鬼魂,只是個徘徊在人間的精神執念,換句話說……其實你不存在。”
就在他發出最後一個音節的霎時之間,蘇栗周身上下陡然一輕,鋪天蓋地的抽離感翻湧而來将她吞沒。
艾琳·羅斯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漸愈變得透明——
她消失之後甚至連一捧飛灰都沒有剩下。
作者有話要說:*才發現三米居然有快兩米高……而且身材好棒嗚嗚舔舔舔舔舔舔
這章發便當發得爽透啦_(:з)∠)_都沒來得及寫感情戲……下章一定有!我怎麽能忘記嫖的主線!【。
SPN補到第六季了覺得劇情走向好奇怪,三米和迪恩也有點不對味兒了……嘤嘤嘤果然最愛的還是第一季XD
下章應該是碟中諜4_(:з)∠)_預計一章完,最多兩章,穿莫洛(反派女殺手,氣質炒雞棒!)。
嗯……不嫖阿湯哥,嫖那個眼神無辜身手絕贊屁股很翹而且想勾引闊佬的小參謀_(:з)∠)_
也有可能是豬豬俠啦,豬豬俠的話大概有三章,穿誰沒定下來,總之嫖小豬豬。
感謝[投雷小能手]的地雷=333=!親親好久不見!銀魂坑等我十一填!【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