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我用了一年的時間來忘記他，直到最後才發現，有些事情是忘不掉的，即使被時間沖淡了，心底最深處還是保留了一絲印象。

得知羅錦洛交女朋友之後，我初次體會到了心疼的感覺，那個女孩，短短的妹妹頭，看上去特別可愛。看到他們在一起時候的感受，我記得清清楚楚的，真真切切的。就是心在痛，像是有人把你心髒捏在手裏，揪着扯着，特別特別疼。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得了心髒病，就要活活疼死了，那種感覺，然後連接着心髒的，胃肺腎肚子腸子跟着一起疼。

我一直在等他提出交往，他一直在等我回應他的表白。最後他等不及放棄了，我也就沒有了堅持的理由。說到底，我們彼此都太固執，都不肯跨出第一步，我們都有點懦弱，不敢跨出第一步。

幾乎是同一時間，顧晴和楊磊分手了，她倔強地不肯低頭，最後說出一句不合适就把頭埋在枕頭裏哭了。平日裏再堅強，在姐妹面前最真的一面也會暴露出來，我想了想，一把抱住顧晴和她一起哭了起來，最後變成三個人來安慰我一個。

“你怎麽不哭了？”我一邊擦着眼淚，一邊問顧晴。

“痛痛快快哭過一場就好了，是我提的分手，有什麽好哭的。”

“你提的分手，你哭什麽啊？”

“畢竟是喜歡過的人，以後再也沒有對方的陪伴了，哭一哭，把心裏的委屈排洩出去。”

我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

在我記憶中那是我第一次哭的那樣難過，他的戀情沒有持續到一個月，或許他心裏還放不下我，但是我知道，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和顧晴太像了，對于曾經喜歡過的人，用一場屬于自己的儀式祭奠過後，就能抛在腦後，原本他在你心中占了百分之百的位子，一旦下定決心以後，他就只有百分之一了，而且那百分之一還不是他本人，只是關于他和你的回憶而已。

确實，我們舍不得的，從來都不是對方本人，只是關于對方和你的那段回憶。

我想，我對羅錦洛還是有一點埋怨，怪他沒有勇氣，怪他不夠堅持，怪他移情太快，但不管怎麽說，我絕不後悔自己的決定，也許再也不會有像我這樣的女孩傻傻的喜歡着他，什麽都不奢求，什麽都不需要，無論他做什麽，不管今後我們會是什麽樣的關系，我只希望他幸福，快樂。這是我那時候的真實想法。

畢業

有的時候經過一條街，會很自然得想起從前和羅錦洛一起來這裏逛過，如果可以，我想和他做一輩子的好朋友，如果他問我為什麽，我就說，因為我好喜歡你，比你喜歡我還早，比你喜歡我還深。

當一輩子的好朋友，彼此之間可以無話不談，不用為對方吃醋，把那份美好一輩子珍藏在心底。如果有這麽一天。我想和他坐飛機去海邊，享受着自然的洗禮。我們去KTV瘋上一個晚上。我說：你這輩子都被我纏上了，我要你給我當伴娘……還可以再瘋狂一點，逼他穿上我那套金色的小擺裙，看他男扮女裝的倒黴模樣。

這些想法當然沒有告訴羅錦洛，或許當時的自己并不甘心和他只做朋友。我們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尴尬的時候，一起去書店看書，他會從我身後突然探出頭來，吓我一跳。去陪他買衣服的時候，會東選選，西選選，服務員經常會說：“小姐，你看你男朋友穿這件多麽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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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錦洛撇撇嘴，對了鏡子左右照了照，最後脫下來說不好看，等出了店門才嘀咕道：“好看什麽啊，就價錢挺好看。”

我笑了笑，真是又臭美又小氣又摳門的羅錦洛。

離開他之後，我改變了許多。漸漸習慣沒有加奶的咖啡苦澀的味道。強迫自己十一點半之前睡覺，把手機關機，強迫自己忘記關機缺乏安全感。越來越讨厭可樂，幾個月不曾喝過一瓶汽水。強迫自己學會吃早餐，學會睡午覺。哪怕衰到頭，也會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也學會不再去抱怨。而我變了這麽多，唯一不變的是想他時的痛。

有的時候聽到他曾經哼唱過的歌曲還是會濕了眼眶，聽歌本身就不是被歌觸動，而是在歌詞裏找到了自己。

和三個好姐妹在一起，偶然在街頭遇見羅錦洛他們四個，我和羅錦洛同時轉過臉不看對方，林宇航對着夏淼淼抓抓腦袋，方艾和白斌傑相視一笑，剩下不明道理的顧晴和不知所措的蘇倫。

說起來，蘇倫和顧晴倒也挺配的，一個桀骜不馴，一個桀骜不拘，白斌傑和方艾，兩個都屬于成績好又比較內斂的人，這兩對都比較适合做知己，性格太過相似的人，在一起反而不是最好的。

就像我和羅錦洛，因為性格太相像，所以注定走不到一起，從前做朋友的時候是那麽的和諧，一旦哪一方的感情有一點點變質，兩個人的關系都會發生變化，唯一可惜的，只是一不小心遇見了他，之後又一不小心愛上了他，最後一不小心錯過了他。

高三的時候，厭學情緒越加嚴重了，模拟考試成績一次不如一次，方艾自己都忙的不可開交，自然也不會麻煩她來給我和夏淼淼講解。夏淼淼也就算了，她家裏人已經幫她把大學給聯系好了，只要不考零分，基本已經是踏了半只腳進去了。而我的目标和我現在的成績相差太遠，最後不到一年的時間完全沒有要奮鬥的想法。

就這樣，距離高考還有100天。夏淼淼每天照舊和單川煲電話粥，方艾開始把自己鎖在房間裏，只有每天清早能聽見她背誦英語的聲音。而我抱着一大堆的複習資料，背了又忘，忘了又背。

距離高考還有30天，仿佛一切都成了定局，夏淼淼開始漫不經心地背一些重點，方艾開始研究鋼琴樂陶冶情操，偶爾叫她，她也是把腦海裏想的知識點背一遍才回答，而我，做一道題發一會呆，過後又開始複習基礎知識。

距離高考還有3天，我們三個出去吃了頓好吃的，邊吃還一邊給顧晴打電話，顧晴的抱怨聲讓頭昏腦脹的我們覺得自己确實存在着。

“你們倒好，真是委屈我了，每天在這裏忍受楊磊不知道什麽樣的目光，真想現在就辍學，你們三個小妮子給姐姐好好考試，姐姐考完就去C城打工，姐姐在C城等你們凱旋。”

高考完後，我們三個回到家裏收拾東西，房子已經退了，明天之內就要搬走。三個人見面以後，表情都很放松。看樣子方艾考的不錯，而夏淼淼也沒有拿零分。

“怎麽樣？妮子們？”顧晴打電話來問道，“填志願的時候都統一一點啊，你們要去哪裏，告訴我，我準備聯系那邊工作。”

“都好。”

考完試就完完全全知道自己成績的人不多，在考慮到我數學幾乎是白卷的情況下，我覺得專科比較靠譜，而夏淼淼完全有不考零分的自信，方艾則是很容易就估計到自己的分數完全能夠上重本線，這就是所謂的都好。之後顧晴在電話那頭說的話我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當晚就是班上的畢業聚會，從前在這個班待過我文科生和轉班生都來了，夏淼淼也來了，人很多，訂了好幾個雅間才夠，所有人都到處跑着敬酒，只有我和夏淼淼傻傻地坐在板凳上。夏淼淼是個注重身材的家夥，我是個注重腸胃的家夥，于是我把好吃的全都夾自己碗裏，夏淼淼就一臉嫌棄地望着我。

林宇航過來敬酒的時候，本來有些拘謹，看見我的吃相，也忘了尴尬，倒是夏淼淼顯得有些不自然。林宇航說：“我幹了，你們随意。”然後他一口喝完，杯子裏只剩下啤酒泡沫，我和夏淼淼都只象征性地舉了舉酒杯，放在嘴邊，我猜我們兩個的酒杯裏都只少了一滴酒。

在方艾的禁酒令以後，我對酒這東西，能不碰就不碰，別人敬酒，能喝一滴就只喝一滴，可是要去敬老師，喝一滴實在不合适，我沒有夏淼淼的好酒量，幾個老師敬完就有點困了，但是我還想和一個人喝一杯。

我端着酒杯走到羅錦洛身邊，他有點愣愣的，我說：“羅錦洛，我們倆個的交情，就不多說了，敬你一杯。”然後我一杯灌進嘴裏，他支支吾吾了一會，良久找不到酒杯，最後把蘇倫的酒杯拿過來喝了一口。

我想，這也夠了，這大概是這輩子我們最後一次說話了。

聚會

飯局過後，還要去KTV唱歌。我一直對KTV只有兩個話筒這件事很不滿，兩個話筒怎麽夠，怎麽就不能每人一個？人多了我就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