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默為夏淼淼祈禱，默默等待她醒來的消息。
子賢很快也趕到了，雖然不願意打擾他學習，但他畢竟是我在這座城市唯一的親人了，就如同我們當初所說的，一直陪伴在對方身邊。
方艾和白斌傑現在還在Z鎮，他們回坐班車過來，而林宇航則是連短信都來不及回就立刻飛奔到了醫院。我也不知道讓他來對不對，但他遲早會知道的，而單川也拜托我告訴林宇航，讓他來照顧夏淼淼也沒什麽不好。
如果說這些全部都是上天作為對夏淼淼愛上單川的懲罰，那這也太嚴重了。
“會沒事的。”陳凱輕輕擁住我。他的懷裏有一種特別的安全感，說不清為什麽，只是覺得他是那個會緊緊抱着我，永遠也不會推開我的人。
夏淼淼從急救室出來以後，林宇航就寸步不離地守着她。如果是從前，我一定會很高興，可是如今，私心裏總是希望他少付出一點，不要感動夏淼淼。
醫生說，夏淼淼的除了失血過多以外，大腦和身體的骨骼神經基本沒有什麽大的問題，但是她的眼角膜嚴重受損，基本可以斷定，她醒來以後什麽也看不見了。
她這一生，美麗，活潑，率真，家境又好，她就像公主一樣活了二十年，就因為愛上一個男人，她的所有驕傲全部都化為烏有。
我伏在她的床前看着她，為什麽這一切都要這個女孩來承受，她的生活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是嗎？目前暫時沒有可以移植的角膜，只能等她身體好一點了，到別的城市去做手術。
“淼淼姐是個好姑娘，她會沒事的。”子賢安慰道。
可是我一點都不能感到安慰，夏淼淼那樣愛美的女孩，當她醒來以後發現自己看不見了，她怎麽受得了呢？當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對着鏡子化妝，再也不能看到她最愛的畫是什麽顏色，再也不能和單川深情的對視了，她的世界，還有別的樂趣嗎？
“夏淼淼！”如果不是再三确定方艾沒有異能，我一定會覺得她是瞬間轉移來的，她一定是直接包車從Z鎮飛奔過來的。
“怎麽樣了？還沒醒過來嗎？”
“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基本已經确認失明了。”
方艾盯着我，許久說不出話，後來有看了夏淼淼一陣，問我：“是哪種失明？”
“角膜損傷，要做移植手術，但是沒有百分百的成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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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哪個手術有百分百成功率。角膜移植的話排異不嚴重。醫生說什麽時候适合手術？”
“這邊暫時沒有，可能要等夏淼淼身體狀況穩定一點轉去外省做手術。”
“偌大的C城找不到可以移植的角膜？”
“噓，你小聲點。醫生說沒有就沒有吧，我也不是賣角膜的。”
“我死後一定要把我全身上下能捐出去的都捐出去！”方艾狠狠地說。
“我也是，全部都捐了。”子賢附和道。
我也很想贊同他們的想法，等我死了以後，能給別人的都給別人，好像我還活着一樣。不能用的，就燒成灰，撒向大地，塵歸塵，土歸土。可是眼下，我們的想法都不能幫到夏淼淼。
take care of my eyes
我沒有告訴他們夏淼淼出車禍的原因，只說是意外，肇事車輛逃逸，我想，如果夏淼淼醒過來，大概也不想提及真正的原因。
想到這裏，我才記起還有一個人在樓上，比我們更焦急等待夏淼淼的消息，而這個過程已經持續了好幾個小時了。
“子賢，你先回學校吧，這邊不用你操心了。你學習要緊。”我對子賢說，接着又轉向陳凱，“陳凱你幫我送子賢回學校吧。”
我平日裏和陳凱互相開玩笑，一直叫他男神，他也叫我女神，忽然叫他名字，我們都有點不習慣，但畢竟在這麽多人面前，又是這樣的狀況下，不好太過親昵。
“好的。”他溫柔的看着我，“我很快就回來。”
“不用了，你公司那邊還有事情，你把他送回去就去忙吧，我有事再給你打電話。”
“那我先回去了。淼淼姐醒了告訴我一聲。”
“嗯，好。”
接着我又對方艾說：“方艾你和白斌傑再去打聽一下移植眼角膜的事情吧。這邊我和林宇航先看着，人多了也亂的很。”
“好，我們去打聽打聽，再上網查一下，問問有沒有熟人門路，電話聯系。”
最後只剩林宇航了，看他望着夏淼淼那癡癡的眼神，我覺得很對不起他，把他蒙在鼓裏，他對夏淼淼越用心，今後的情況就會越糟糕，如果夏淼淼下定決心要和單川一刀兩斷，那麽林宇航絕對是最佳首選。
“林宇航……我有些餓了，夏淼淼醒了的話也要吃點東西，要不你去買點吃的吧。”
“好。”
“夏淼淼喜歡喝南街那邊的粥，雖然有點遠，不過拜托你去買一下吧。”
“南街……？那買回來不就涼了？”
“涼了就去外面微波爐熱熱，不用趕時間回來的。”
“那好吧……我去買，你在這邊照顧着。”
“嗯，好，你去吧。”
目送林宇航離開以後，我急忙到樓上尋找單川，還好他還在，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我走上前扶住他的肩，輕聲說：“我把他們都支開了，你去看看夏淼淼吧。”
“醒了麽？”他問。
我搖了搖頭。
他随我下樓，到夏淼淼的病床前，溫柔地撫摸着她額前的頭發。
“她沒事我就放心了。”
“她眼睛看不見了。”我說。你明知道夏淼淼的脾氣，你還這樣對她。但我沒有說出口。
“你說什麽？”
“我說她眼睛看不見了。她角膜受傷了，在做手術之前都看不見了。”
我氣他怪他，明明解釋清楚之後，兩個人就能好好相處，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單川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目光越來越迷離，仿佛我是個陌生人，站在他面前，跟他說着他聽不懂的話。
“單川……”我喚道。
“什麽時候做移植手術？”他問。
“暫時還沒有适合的角膜，可能要去省外做手術。”
他彎腰親吻了夏淼淼的額頭，又戀戀不舍地撫摸着她的臉。“那就把我的眼睛給她好了。”
“……什麽？”
“把我的眼睛給她，這樣她就能看見了。”我從未見過他這般溫柔的模樣，他只是望着夏淼淼，一秒鐘都不曾把眼神移開，“我的淼淼永遠都是這樣漂亮。”他說道。
“我們可以等過一陣子再做手術，不一定要現在就做啊？一定會有合适的眼角膜的……”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呢？淼淼和我這樣的血型很難配，有的人等了一輩子都沒有等到。我不想讓她醒來以後知道她看不見了，我不想讓她承受那樣的失落感。”
那樣的失落感，絕對不會比她失去你更讓她難過。我想道。
“可是這樣的話，你不就看不見了嗎？”
“如果我們兩個注定要有一個人看不見，我希望那個人是我。”
“夏淼淼她一定不會同意的！”
“你不告訴她，不就行了？”
“不告訴她？你在說什麽啊？”我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把眼睛給她，卻不讓她知道？”
“何必要讓她知道呢？她知道以後，感動，愧疚，感恩，所以一直留在我身邊？難道我是為了讓她知道我幫她做了這一切才去做的嗎？”
“可是單川，你如果看不見了，她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的。”
“如果運氣好的話，我也可以移植新的角膜。運氣不好的話……大不了以後躲着不見她。”
“單川，你能說出這麽一番話，我很感動。”我很理性地對他說，“你是真的愛她，願意為她付出一切，但是把一個好端端的人的眼睛給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們還是想其他辦法吧。你留着你的眼睛，繼續去奮鬥拼搏，夏淼淼還等着你來娶她呢。”
“那個林宇航，是個很不錯的男人，他會對淼淼好的，他們兩個在一起才是最适合的。”
“單川，你瘋了？”
“小米，我能為夏淼淼做的，就是把我的眼睛給她，看着她幸福，但凡是我能給她的，我都會給她，但是一輩子太長了，我怎麽忍心看我的小公主跟着我受苦？年輕的時候，兩個人在一起有愛情就夠了，但是到以後，沒有錢，就什麽都沒有。如果跟林宇航在一起嗎，她以後依舊可以過公主的生活，就算我這輩子不娶，我也會一直默默對她好的。”
“可是……她如果不知道的話……她可能會恨你一輩子的……”
“有什麽關系呢？我的眼睛，在我這裏和在她那裏沒什麽區別，我跟她不用計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