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預言與契約

就在長老對這群妖徹底不抱希望之際，燭陰突然開口，“對了長老，你昨天不是說有一個預言要說嗎？”

長老眼前一亮，看向燭陰的目光都和藹了不少，“是的，預言與諸位有關，不若先聽上一聽。”

“好啊。”游覽小人國也不急于一時，汐鲛三人欣然同意。

見狀，欣慰不少的長老擺開架勢，似乎準備長談，“話說很久很久以前……”

“長老，可否長話短說？”一聽這個開頭，郭鯉頓覺不妙，便開口詢問。

“……”果然能搶救一下什麽的都是錯覺。

重新調整狀态，長老再次開口，“這件事起因于上古，我們祖上略帶尋寶鼠旁系血脈，有不少大氣運者和天賦絕佳者，按理而言，只要到達化神期，它們都可飛升成仙，但有史以來，卻從未有過這樣的記載，時至今日，我們那點血脈已經淡化無幾，更是沒有飛升可能，而先祖留下的記載中，似乎不止我們這一個種族如此，世間萬物，最終的歸宿都是九幽黃泉，無人飛升。”

聽此圖澤幾人都很驚訝，滄行星靈力薄弱，修行雖慢，但若真的到了化神期，飛升便指日可待，每隔那麽幾千年，也會有那麽一兩個天賦者飛升。

“就算是很小的秘境，只要有主世界，都是可以飛升的，從未聽過這樣的事情。”汐鲛疑惑開口，“會不會是記載有所遺漏？”

“祖上大概也有同樣的顧慮，因此每一代都會有一些小人出門游歷，四處尋找度飛升雷劫的線索，這個傳統已經延續幾萬年了，按理來說早已走遍整個世界，卻從未發現飛升雷劫留下的線索，更沒目睹過飛升雷劫。”

似為了增加可信度，長老接着補充，“如若不信，我可以帶諸位去看一看先祖遺留下的線索。”

雖然今日過後精神投影就結束了，但圖澤還要留在山海世界，汐鲛三人也沒拒絕，本着也許能幫上什麽忙的想法，跟着長老前往查看。

順着樓梯向下走了一段，穿過樹皮隧道，他們再次來到了地下世界。與上方的農牧場相比，這裏的光線暗了很多，只生長着一些不怎麽需要光照的植物，內部空間十分遼闊，植被稀少，也十分冷寂，似乎不常有人涉足。

“這是我們小人國的墓地，埋葬着所有能找到的臣民遺體。”長老和兩只鼠走在前面，聲音帶着嚴肅和沉寂，“以後我們死了，這也是我們的歸宿。”

沿着一條小路向前，走了沒多遠，沿途就能看到一些墓碑，那些墳墓有的孤零零一座，有的聚集在一起。又走了約半個小時，他們才抵達了目的地。

圖澤幾人驚訝的發現，這片區域竟然有很多高大的岩石，宛如一座座小山，也不知是怎麽搬來地下的，而除了小山，既不見墳墓，也沒什麽墓碑，不知道長老所說的線索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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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老對着這些小山恭敬行禮，“晚輩蒼術，冒昧前來打擾先祖安寧，還望先祖諒解。”

燭陰眸光微閃，似乎發現了什麽，但并未開口，只是伸手攔住了想要靠上前去的圖澤。圖澤疑惑動了動耳朵，倒是非常聽話的停了下來。

長老走到其中一座小山前，伸手在上面不知觸碰了什麽機關，小山竟然打開了一道三角形的門，“幾位請吧。”

圖澤，燭陰未動，十錦和汐鲛見狀自然也沒有動，只有郭鯉一無所覺的順着門縫溜了進去。

十錦捂臉，所以說這條魚活到今天真的只是運氣，難道他都沒覺得一點點眼熟嗎？圖澤也非常無語，如果說一開始他還沒看出這些小山是什麽，那麽當那個牙齒形狀的門打開，他就認出來了，這些都是石恸。難道魚的記憶真的只有七秒嗎？不然為什麽上次被吞的郭鯉這次又進去了。

長老還在等，正疑惑圖澤幾人怎麽不動的時候，剛進去的郭鯉也哇哇大叫着沖了出來，并且一把揪住長老的胡子，“老頭，你是不是石恸派出來的誘餌！想騙我們進去被吃掉！”安撫住想要上前幫忙的另外兩只鼠，長老十分淡定，“諸位見過石恸了？請不要誤會，這些石恸大多已經死了，這門也是後安的機關。”

郭鯉聽罷仍舊沒放松，畢竟這是他第二次進石恸的嘴裏了，看着旁邊幸災樂禍的同伴，也覺得自己有些丢魚，“怎麽證明它們死了？”

“這個……”長老一時也難住了，石恸死亡之後就會變成普通的岩石，但問題是活着的時候，它們也是那個石樣。

“我倒是有個辦法。”兩爪杵地的兔子開口，“而且很簡單。”

衆人望向圖澤，長老也有些好奇，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能識別石恸的生死呢。

在衆人的目光中，兔子努力吸了一大口氣，挺胸擡頭，然後對着這片小山區域放聲大喊：“我想聽故事啦！有人會講故事嗎？”

衆人“……”

三只小人“……”

直播間觀衆“……”

圖澤的吶喊聲在廣闊的空間中回蕩，伴随回音，許久才徹底消失。

衆人翹首以待，然而空間裏始終安靜異常，無人應答，更沒有小山移動。這下子他們終于确定，這些石恸确實是死了，那麽問題又來了，為什麽小人國的墓地裏，會有這麽多石恸的屍體呢？

長老按住跳動的眉毛，再次邀請圖澤幾人進入山洞，并且這一次主動率先進入其中。聽到衆人的疑問，也耐心回答，“因為這些石恸也是墳墓，諸位随我進來便明白了。”

進入山洞，他們很快明白了長老的意思，石恸口中的空間裏，正中位置擺放着一口石棺，與石恸的體型相比這石棺實在有點小，顯然是小人的棺材。

郭鯉頓時心生敬佩，沒想到小人個頭不大，竟然能把石恸弄來當墳墓。但随着長老的講述，衆人才漸漸明白，有些東西，并不是他們想象中的樣子。

“雖然先祖打算游歷世界，但小人實力有限，離開小人國就很難存活下去，于是先祖就找到了石恸，并最終于石恸族達成一致，每個歷練的小人可以與一只石恸契約，一同游歷天下，面前這些，都是與我們契約的石恸。”

“有了石恸的保護，小人便安全了許多，而擅于收集食物的小人也會為石恸提供食物，恰好石恸族也是喜歡探尋各種故事的種族，所以這契約一直都維持的很愉快。而且石恸壽命普遍長于小人，在小人死後，石恸便會帶着小人的屍體返回小人國，畢竟狐死首丘，落葉歸根。而石恸也會選擇成為他們的墳墓和墓碑，然後在這片區域靜靜等待死亡，所以它們并不是真的都死亡了，而是沉睡着。”

郭鯉很想反駁，那些話唠不可能這麽安靜，尤其是有人想聽故事的時候，但很快又咽了下去，因為他看到了山洞壁上雕刻的密密麻麻的文字。走近去看，發現都是一些故事，明顯是石恸與小人一同經歷過的故事。也許，是它們已經心滿意足，畢竟有只鼠不但在聽故事，還記錄了故事。

“原來如此，難怪它們有那麽多的故事講，而且似乎天南海北，無不知曉。”十錦有些感慨。

長老指了指牆壁，引領衆人去看其中一小塊區域，上面正是長老所說的預言，“正是因為上面這些記錄，小人國的歷史從未中斷，我們才敢肯定，從未有生靈飛升。而且後來游歷途中，先祖在一具鲛人屍體旁發現了這則預言。鲛人似乎也察覺到了飛升受限的問題，同樣在外游歷，根據他的記載，世界囚于神明懷抱，并且我們都将在懷抱中安眠。為了給世界生靈一個選擇的機會，鲛人用他的生命為代價，交換了一個契機。當有一天，小人國度有外來者到來，就是選擇的開始。”

聽完之後，衆人陷入沉默，尤其是圖澤，謹慎地立着小耳朵，然後伸爪戳戳汐鲛，“大佬，你會預言嗎？”

汐鲛遺憾搖頭，“并不是所有鲛人都有預言能力，只是鲛人族出現預言天賦者的幾率高一些。”

幾人都知道圖澤在想什麽，預言是不是真的？裏面的外來者指的是誰，如果是指圖澤，那麽他來到山海世界就不是單純的巧合，而是很久之前一個鲛人用生命換來的契機。

圖澤有些焦躁跺腳，他只是一只兔子，哪有什麽本事拯救世界，所以這預言肯定與兔無關，指的應該是別人。

“那麽請問長老，這些年小人國有多少外來者呢？”圖澤詢問。

長老的表情瞬間糾結起來，本來就多褶皺的臉都快皺成菊花了，“問題就在這裏，小人國雖然難尋，但幾乎每幾年都會有外來者，我們便按照祖先發現的預言，将這些告訴了那些外來者，然而告訴的多了，那些外來者互相一交流，就都覺得自己被騙了，甚至還有找來算賬的，後來更是一度成為笑話。”

燭陰了然，“所以你們就誘導外來者前往樹洞深處，去親眼看一看黃泉痕跡，做好鋪墊，背後引導，讓他們主動尋找。”畢竟妖往往不會輕易相信別人說的，反倒更願意相信自己看見的。

圖澤恍然大悟，“哦，長老你想要我們去樹洞深處，早說嘛，這樣的特色景點我也很好奇。”

長老“……”他哪裏知道還有妖這麽聽話，說不讓去就真的不去，你們這些外來者真是太難伺候了！而且這棵竹子怎麽知道的？